超時空神探 第114節(jié)
“那當然?!?/br> 殷嘉茗回答: “金城的物價一直都很貴的,三十九年前一碗云吞面就要十幾塊了。” 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要是不會做飯,我早九百年就該餓死自己了?!?/br> 殷嘉茗從來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相反的,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在貧民區(qū)度過,什么臟活累活都得自己做,做飯燒菜更是生活必備技能。 不過當年他做飯只求會最節(jié)省的方式填飽肚子,而現(xiàn)在他被阿?!鞍B(yǎng)”起來了,則開始追求味道賣相,必須讓他家阿睿吃得像樣一點兒。 殷嘉茗確實是個聰明又手巧的,加上現(xiàn)在的廚具比以前好用了不止十倍,還能動動指頭就搜到詳細的菜譜,在熟悉了各種廚房用品的性能之后,殷少爺做的飯菜是一天比一天美味,半個月下來,水平都差不多夠的上去開私房菜館了。 現(xiàn)在,葉懷睿每天回家都有熱菜熱飯,感覺自己簡直好像娶了個廚藝一流的賢惠老婆。 他上樓換好衣服,簡單洗漱完畢,再下樓來時,殷嘉茗已擺好了碗筷,坐在餐桌邊,笑瞇瞇地等著他了。 那一秒,葉懷睿感到心臟像被一只小貓爪子撓了一把,不疼,卻又酸又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所愛之人在餐桌邊等待自己的畫面實在太美好了,葉懷睿覺得,他想看一輩子。 “唔?!?/br> 他垂下視線,用長睫掩住眼底些微的濕意,坐到殷嘉茗身旁。 今晚殷嘉茗做了欖角蒸魚、咸蛋蒸rou餅、羅漢齋和上湯馬齒筧,都是地道的廣府家常菜。 葉懷睿忙了一天,正是又餓又累的時候,顧不上說話,抄起筷子就是一頓埋頭苦吃。 而殷嘉茗也不忙著問案情,只把蒸魚里的刺逐一剔干凈,蘸上醬汁,再放入葉懷睿的碗里,服務得那叫一個周到。 等到滿滿一碗飯下肚,葉懷睿覺得墊了個五分飽了,才放慢進餐的速度,開始跟殷嘉茗聊起了正事。 在暹羅國的配合下,金城警方已正式重啟了金城大劫案的調查。 葉懷睿也申請加入了專案組。 這幾日來,專案組的調查進展相當順利。 主謀袁知秋的meimei袁江雪,今年已有六十三歲。 她在兩年前確診腎衰竭,現(xiàn)在已進入了尿毒癥期,每周都需要到醫(yī)院做透析,還得隔三差五輸血、除鐵,根本沒有生活質量可言。 不知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還是想要戴罪立功好給侄兒攢點輕判的資本,袁江雪幾乎將自己當年銷贓的詳情,以及她知道的劫案細節(jié)全都告訴了專案組。 此外,袁江雪還拿出了一套珠寶和幾根金條,都是當年被搶去的贓物。 這本是她留著給侄兒“東山再起”的資本,現(xiàn)在都成了袁知秋和袁江雪兄妹倆涉案的鐵證。 有了袁江雪的證詞,專案組要查起來簡直一查一個準。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證據(jù)浮出水面,當年失竊的部分珠寶、首飾和金條也陸續(xù)被警方鎖定了下落,就等著看如何與買家斡旋,又是不是還能要回來了。 然而,這些東西里面,都沒有那顆最稀有、最精貴、最值錢的“北冰洋之淚”。 袁江雪賭咒發(fā)誓自己確實沒經手過那顆舉世罕見的水滴形藍寶石。 而暹羅警方也傳來消息,說袁敬前當時用盡手段,也沒能從解泰平的遺族,以及王燕口中打聽出“北冰洋之淚”的下落。 兩國的警察再互相一合計,覺得這對姑侄確實不像說謊。 因為“北冰洋之淚”實在太值錢了。 只要將它賣掉,不說一輩子大富大貴,起碼一段時間的富裕生活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但解泰平的遺族雖然在暹羅國置下了一座農場,好歹算個小地主兒,但也花不了那么多錢。 至于王燕,就混得更慘了。她在楓葉國丟了一條胳膊,回國后只能住在廉租房里,由始至終就沒闊綽過。 “北冰洋之淚”就跟它的名字一樣,像一顆落入了大海的眼淚,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殘影都沒有留下…… “總之,就是找不著?!?/br> 葉懷睿吃掉碗里最后一筷魚rou,給自己倒了一碗湯,同時總結道: “連一點線索都沒有?!?/br> “那么大一塊寶石,怎么可能憑空消失呢?” 殷嘉茗聽得直皺眉: “難不成,是解千愁把寶石藏起來了,沒來得及出手,人就死了?” 他想起“當年”夜闖解泰平家時碰到的那個臉上有猙獰傷疤的男人,覺得像對方那種亡命之徒,或許不會相信任何人。 “唔……有這個可能性?!?/br> 葉懷睿小口喝著湯,“但是,我們復核過當年的卷宗……” 他朝殷嘉茗一笑,“你知道,’改變‘過的那份?!?/br> 殷嘉茗:“哦?” “當年金城警方在擊斃了解千愁以后,就搜過他的藏身之處了。他們確實找到了一部分贓物,還有賣掉贓物后所得的贓款?!?/br> 葉懷睿說道: “可是贓物里沒有’北冰洋之淚‘,贓款也只有幾萬塊而已。” 殷嘉茗懂了: “那確實是太少了?!?/br> 葉懷睿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又都不說話了。 一塊藍寶石,雖然價值連城,但畢竟只是一塊石頭。 它不能吱聲,體積小巧,可以被人藏在任何一個犄角旮旯里——只要藏匿它的人不開口,或者干脆死了無法開口,就很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都查到這一步了……” 半晌后,葉懷睿將喝空的湯碗放到餐桌上,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找不回’北冰洋之淚‘,總覺得很不甘心!” 殷嘉茗深有同感。 “總之,現(xiàn)在還不到放棄的時候?!?/br> 他伸手攬過葉懷睿的肩膀,很熟練地低頭,用額頭貼了貼對方的鬢角: “來來來,讓老公陪你一起琢磨琢磨,看還有沒有什么遺漏的細節(jié)!” 第100章 18.新生-08 因為嘴快一句“老公”, 殷嘉茗挨了葉懷睿橫過來的一肘。 “嗷!” 殷少爺裝模作樣地捂住左胸,“疼疼疼疼,肋骨好像又裂開了!” 葉懷睿瞥了他一眼, 絲毫不為所動, “你斷的肋骨明明在右邊?!?/br> 殷嘉茗不裝了, 迅速找補: “把我的傷記得那么清楚,看來阿睿你是真的很愛我??!” “得了吧別貧了。” 葉懷睿站起身, 隨手將殷嘉茗的劉海撥拉到耳后,“我先去洗個澡, 然后我們來聊聊案子。” 殷少爺?shù)念^發(fā)已經三個月沒剪了,額發(fā)耷拉過了眼皮,發(fā)尾蓋過了耳朵, 每日頂著一頭發(fā)量傲人的蓬松亂毛晃來晃去, 仿佛一個落拓不羈的流浪詩人, 偶爾還會出現(xiàn)頭上頂兩枚彩色發(fā)卡、腦后扎個小揪揪的新潮造型, 讓葉法醫(yī)十分嫌棄。 葉懷睿總想著等有空了一定要帶殷嘉茗去理發(fā),但最近他確實忙得很, 就拖了一天又一天, 拖到了現(xiàn)在。 殷嘉茗摸了摸鼻子, 笑著起身, 動手收拾餐桌。 半個小時后,殷嘉茗從廚房出來, 回到客廳時, 葉懷睿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沙發(fā)上等著他了, 茶幾上還放了兩杯新泡的紅茶。 殷嘉茗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到葉懷睿旁邊, 伸手攬過他的肩膀, 又在他還帶著些許水汽的額角啵了個帶響兒的,才微笑說道: “好了,咱們開始吧?!?/br> “從哪里說起呢?” 葉懷睿習慣性的摸出紙筆,在攤開的活頁紙上畫下一道豎線,表明這是一條時間軸。 “對了……” 他在豎線大約三分之一的位置上寫下了一個日期: “1982年7月21日,凌晨一點五十二分,大新銀行福壽支行警報響起的時間。” 殷嘉茗問: “這是袁知秋等人闖入金庫的時間嗎?” 身為理論上已經背了三十九年黑鍋的替罪羊,殷少爺對案情已經相當了解了,不過仍沒細節(jié)到每一個時間點。 “不?!?/br> 葉懷睿搖了搖頭: “當年福壽支行已經裝了攝像監(jiān)控系統(tǒng)了,只是畫面精度當然和現(xiàn)在沒法比,也聽不到聲音?!?/br> 他飛快地在紙上畫出了大新銀行福壽支行的平面圖: “這里、這里、這里和這里,都裝了監(jiān)控,但覆蓋范圍有限,到處是死角?!?/br> 葉懷睿在平面圖的大堂角落處打了個“x”,“當時劫匪挖通下水道,直接進入大堂,剛好是監(jiān)控覆蓋不到的死角?!?/br>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而且他們當時綁架了支行的經理佘方。佘經理對福壽支行的內部環(huán)境十分熟悉,帶著他們繞開了正門與大堂兩個監(jiān)控的拍攝范圍……直到來到這里?!?/br> 葉懷睿的筆尖在平面圖的“金庫”二字上點了點,“金庫的入口有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他們是怎么都繞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