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當(dāng)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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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周側(cè)目,沒料到只是瞧見這顆蛟龍蛋不過寥寥時候,甄寒竟然就已經(jīng)能想到她日后渡劫成龍的樣子。 他冷不丁道,“你想的倒是長遠(yuǎn)?!?/br> 甄寒輕巧一笑,“人活著總是要想些有盼頭的事情不是?” 陵周沉靜回道,“那是你們?nèi)?,像我們妖能輕而易舉活上數(shù)百年,而盼頭這種事情,只不過是茫茫數(shù)百年中自己給自己找的慰藉取樂罷了?!?/br> “今日大阿山既沒有我想要找的妖獸,那今日我們便就此分道揚鑣,各赴前路?!?/br> 一聽到這話,甄寒不由從心底漫上一陣失落,只覺掃興悵然。 他從未見過像陵周這樣厲害的妖,也從未見過像陵周這樣長得冷逸超然的妖。 有道是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他覺得他和陵周就是這金風(fēng)玉露。 他著急問道,“你這么快就要走了?” 陵周鄭重頷首,“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望自珍重。” 他往前走了兩步,又駐足回身,囑咐道,“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知道仙門中有你這樣好的人已經(jīng)很知足。若是回去后被長輩雙親責(zé)罵,你只管說是受我蠱惑就是,將事情都推卸到我身上。” 甄寒不屑輕嗤,他有一說一,怎么可能會選擇將事情都推卸到陵周身上。 是他心甘情愿救下他的,更何況他也有私心。雖然他一開始也沒打算抱著擒賊先擒王的心思,可他畢竟這般做了。 拿他一人性命綁著人家妖界的準(zhǔn)妖尊,這不是很劃算嘛…… 再說,大家既然都彼此互相欣賞,那他也不介意雙方友好往來,將知己情誼持續(xù)終生。 甄寒心中的小心思就差脫口而出,可盡管他一字未出聲,但神情卻將他此刻沾沾自喜的小得意還有心虛都表現(xiàn)在了臉上。 他清了清嗓,“我才不怕被責(zé)罵,我甄寒用于擔(dān)當(dāng),說怎樣就是怎樣。我既然選擇和你生死同命站在一線,我就不會管他人怎么看我。” 陵周深若古井幽不見底的眸子稍許動容,如三兩枝春梅于暖風(fēng)中微動,悄然心動。 他移轉(zhuǎn)開視線,喉結(jié)微微上下滾動,不自然道,“其實你不必同我生死與共,你這次的救命之恩,我會記在心上,日后也會傾力想報?!?/br> “至于馴庶術(shù),我會想法子解除?!?/br> 言罷,陵周絲毫不拖泥帶水匆忙離去,留下頎長干凈的身影,最終身影愈漸渺小,直至消失眼前。 甄寒暗自納悶,但聯(lián)想起前日夜里陰差陽錯的肌膚之親,臉?biāo)查g就紅熱起來。 他打開隨身的折扇一股腦的給自己扇風(fēng)散熱,只道自己是中了邪。但不知為何,這中邪卻能讓他心生悸動,好似看周遭萬物都覺生動起來。 回了岐山后,白月宗宗主果不其然責(zé)罰了甄寒,他恨鐵不成鋼關(guān)上門來當(dāng)著妻子的面辱罵他,并毀壞陵周名聲道—— “妖天生低人一等,別有心思。你天真無邪爛漫看人家風(fēng)度翩翩,實則人家背地里骯臟齷齪不知行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br> “我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你這腦子里裝的究竟是何物。你怎會被妖界的妖君給蒙蔽了雙眼,不知對錯還當(dāng)著眾位長輩的面不管不顧直接將人劫走。” “你可知若非我同其他二位宗主打了招呼,現(xiàn)在你甄寒早就成了仙門各派的眾矢之的!” 白月宗宗主扶額無奈,氣惱至極,他指著甄寒繼續(xù)說教,“我拿著我這張老臉求著他們不要將事情散揚出去,這事情就算是過了。你日后給我好好在宗內(nèi)閉門思過,切莫再和妖界那些下九流的人沾惹到一塊?!?/br> “否則,就算是父親我,也護不住你!” 甄寒眸中堅韌,腦海中隱隱浮現(xiàn)陵周的模樣。他眼中的陵周,溫潤玉質(zhì)當(dāng)如是,未遇逼迫之事,也未必會身懷戾氣趕盡殺絕。 他在仙門多年,有關(guān)妖界惡毒狠厲的話聽得多了,倒也不將這類話多當(dāng)回事。 更何況,他還是堅信……那個肯化為原形載他一路的男子,和他在路上的夜色中看遍星辰,在大阿山上共賞朝霞的男子,他定不是十惡不赦的人。 “父親,我既未濫殺無辜,也未涂炭生靈。我自認(rèn)為自己并沒有行差踏錯過半步,又何須閉門思過,更何須讓父親你來護我?” “大家不過只是出身不同罷了,拋開妖與人的身份,大家的所作所為哪里曾有一絲半點的差別?” 甄寒眼神凌厲露有鋒芒,想起他回白月宗時并未看見那些在臨漳城城郊被陵周將魂魄打出體外的師兄弟。 現(xiàn)在的宗內(nèi)一片祥和,和他偷偷下山時無異。 他后知后覺,冷著聲音難以置信道,“這些年,我最厭你們道貌岸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