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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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漫漫。 冬雪下來后,山中生靈大半已躲藏起來,原先瘋長的草木半數(shù)枯敗,路不難走,顧雪嶺提著燈籠走了許久,終于到了那處隱蔽的山洞。 山洞深處,陣法中央,靈氣充裕金光閃動,亮如白晝。 顧雪嶺方才走近,魔子便早有察覺,一抬頭,嘴角當(dāng)即揚起一個輕佻的笑,喲,時隔一年多才來,小嶺兒這是終于想起來人家啦。 顧雪嶺聞言眉頭一緊,放下燈籠,走近過去,可就在他離結(jié)界還有幾步之距時,羅旬突然皺起一張臉,趕蒼蠅似的擺手,捂住鼻子。 你身上那是什么味?羅旬站起來,意味不明地盯著顧雪嶺看,小嶺兒,你今日見了什么人? 顧雪嶺倒沒聞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也就是抹了藥膏的氣味罷了,不難聞,還挺清涼的,他撇嘴道:藥味。你今日不問我要酒了? 羅旬面上的譏誚玩味也消失了,打一量了顧雪嶺好半晌,眼底略過一絲戾色,道:你也沒給我?guī)А?/br> 今夜顧雪嶺確實是兩手空空來的,他還有些意外,你怎么就知道我今天見過外人了?今天還真的有人來過,是找你的,你猜是誰? 羅旬難得見了顧雪嶺后沒有主動靠近,而是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似乎對顧雪嶺還有些警惕。聞言,他想都不用想,便道:又是要抓我的人。 顧雪嶺道:你還真猜對了,虛儀天的易長老來了,非得要搜山,幸好我們攔住了他,若他今日真的進(jìn)來搜山了,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羅旬聽見這名字,暗藏血光的眸中滿是不屑,那個死了師兄跟死了道侶似的寡婦?啊不,應(yīng)該是鰥夫。天天喊打一喊殺,也不見得真能為他師兄報仇,當(dāng)年凌云霄還是被他搞死的,你們可是舊仇,能放他進(jìn)來? 鰥夫這稱呼也就魔子能說得出來,不過他說的挺有道理。聽說林靖玄死后,易連修是悲痛欲絕,一夜白頭。顧雪嶺仔細(xì)一想,還真覺得他可能對他師兄打??!正事要緊。顧雪嶺晃晃腦袋,問羅旬,你就一點都不緊張,不怕我把你交出去? 羅旬問:他剛走? 顧雪嶺點頭。 羅旬眼看著就陰了臉,你太蠢了。 冷不丁被罵,顧雪嶺呆了呆,不悅道:你再說一遍? 你簡直蠢死了。羅旬脾氣比他還大,冷笑道:他剛走,你就來見我,你是故意給他引路嗎?萬一他跟在你身后,我們大家都得死! 話音落下,顧雪嶺也是心下大驚,連呼吸都快了幾分。 是啊,他竟然沒想到這點,驚慌之下,就直接來見了羅旬 我來時,身后應(yīng)該是沒有人的。 話是這么說,顧雪嶺還是心底發(fā)虛,他快速地回想著,自己剛才來時的一路,有沒有漏掉什么。 你現(xiàn)在才想到已經(jīng)晚了。羅旬的目光越過顧雪嶺,朝黑黝黝地山洞外看去,幽幽道:該發(fā)現(xiàn)的都發(fā)現(xiàn)了,運氣好些,就是玄天宗的人。 運氣差些,就是易連修的人。 不會。聽到這話,顧雪嶺一下子便心安了,我們看著他下山的,短時間內(nèi)他們不會回一來的。 羅旬輕嗤一聲,搖頭不語。他那雙黑眸中血光閃現(xiàn),不知在醞釀什么壞主意,但顧雪嶺知道,羅旬比他聰明多了,而且他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羅旬不為別的,只為自己能否活下去,這便不會輕易出賣玄天宗。 不知為何,顧雪嶺竟然見到羅旬臉上有幾分焦慮,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就算是玄天宗的人發(fā)現(xiàn)你了,我們現(xiàn)在也不會把你交出去的。 羅旬抬眸,警惕地看他,你今天到底見過什么人? 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說的是所有人。羅旬走到結(jié)界邊,自然再度被攔住,他雙手扶在結(jié)界上,也不顧結(jié)界上金光符文被驚擾浮現(xiàn),陣中靈力驟然鎮(zhèn)壓下來,壓迫到他的神魂。他那雙亮著血光的眸子直勾勾盯著顧雪嶺看,仿佛顧雪嶺身上有什么讓他極為厭惡的東西,他黑著臉,說:不想死的話,你就全都告訴我,否則,玄天宗你就保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了?羅旬沒說明白,顧雪嶺隱約猜到這話與剛才說他身上的味道有關(guān),當(dāng)即皺了皺眉,也如實應(yīng)道:只是易連修師徒,他徒弟我從前見過,還有傅云海的大徒弟,還有我門中人,以前也見過的。 再有,便是方九思了。也就只有易連修師徒、賀楓,方九思,他上次來見羅旬前沒靠近過這三個人。 但顧雪嶺轉(zhuǎn)念又想,不是方九思。他數(shù)年前也見過方九思的。 羅旬顯然認(rèn)識易連修等人,臉上明顯來時浮躁,還有呢?這兩天,這段時間你下過山?jīng)]有? 我最近每日都下山。前段時間,去過滄海,回一來已有一個多月了。顧雪嶺說著,同時有些心虛。 他最近得了很多新東西,也見過很多新面孔,更得知了很多事一情。顧雪嶺自己都說不準(zhǔn)是不是自己身上多了什么東西,讓羅旬誤會了。 而羅旬聽完,整個人徹底急了,誰讓你下山的!你知不知道你常跟我見面,身上也染了我的氣息,一旦被左使碰見,大家都得完蛋! 羅旬,你是不是太過草木皆兵了?你如今只剩元神,我也不常來見你,身上怎會染上你的氣息?再說了,左使他,鼻子有這么靈敏? 顧雪嶺心想,左使難道是狗精嗎?羅旬這反應(yīng)也太過了,左使有這么恐怖嗎?連他也避之不及。 那是你們不知道他有多恐怖!羅旬幾乎將臉貼在金光漸深的結(jié)界上,對著顧雪嶺咬牙切齒,看起來,像是氣得恨不得要活吞了他似的。 仿佛顧雪嶺真把那左使帶到了他面前,出賣了他一樣。 顧雪嶺便也煩了,羅旭剛才頤指氣使的跟他說話,他忍了,問什么,他也都說了,不就是想要一起應(yīng)付那些人嗎?居然還這么瞪他! 我真的不知道左使是誰。而且羅旬剛才所言,竟仿佛與他師父南宮清不謀而合,依他所言,那他是不是得一輩子待在玄天宗里,才不會招惹來天魔宗左使?顧雪嶺面色微冷,沒好氣道:我今日來,只是告訴你,若易連修下次再來,我們可能守不住了,若他要搜山,你要如何避過這一劫? 那老鰥夫隨隨便便就應(yīng)付過去了,哪有對付左使重要? 羅旬那張秀氣的臉上一臉兇惡猙獰,就差指著顧雪嶺鼻子罵。 顧雪嶺也忍無可忍,冷笑反問道:好,那你告訴我誰是左使?我不也正在找他嗎?如你所言,找到他,我們玄天宗才能洗清冤屈! 你找不到他的,但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你身邊了!羅旬?dāng)蒯斀罔F道,他心底的恐慌已經(jīng)溢于言表,焦慮不安,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神經(jīng)質(zhì)。 認(rèn)識羅旬這么多年,常見他吊兒郎當(dāng),卻從未見過他這樣急切狼狽,也確實,從來沒有被羅旬罵過,見他這樣失態(tài),顧雪嶺也有些動搖。 你認(rèn)真的? 不然呢?羅旬嗤笑,勾唇反譏:你以為對付一個易連修能有多難?他是天道盟的人,他的弱點多了去,左使可沒有任何弱點。你連他長什么樣子,什么底細(xì)都不清楚,他就跟影子一樣跟在你身后你都看不見。 顧雪嶺聽他說得背后一涼,那左使,到底是什么底細(xì)? 我怎么知道!羅旬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他低頭狠狠抹了把臉,才稍稍冷靜些,在結(jié)界另一邊跟顧雪嶺說道:從來沒有人見過左使的真容,他的實力高深莫測,最喜歡玩陰的,連我那魔主老子也要忌憚他三分。 顧雪嶺將信將疑,你也沒見過他?你說過,他當(dāng)年可是親手殺了你,毀了你的rou身,你們曾近靠得那么近,你就從未見過他的臉嗎? 別說是我,就連我那魔主老子都不知道他長什么樣!羅旬又是驚惶又是惱怒,說起左使,他的目光似是淬了毒一般狠戾,也充斥著驚懼,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從五十年前就失蹤了,換過多少張臉,用過多少個身份,除了他自己,誰又知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顧雪嶺問。 羅旬幽怨地瞪向顧雪嶺,仿佛顧雪嶺給他招來了極大的麻煩,說起那名字,更是沒什么好心情。 他叫姬如瀾。 顧雪嶺認(rèn)真回一想了下,我最近,沒有見過姓姬的人。 要不說你蠢!羅旬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我說過,他就喜歡玩陰的,喜歡騙人,也擅長蠱惑人心,他就只是一個人,他沒有親友,沒有責(zé)任,沒有半點弱點。他會隨時變換身份接近你身邊,就算親口答應(yīng)魔主會保護(hù)我,奉我為主,他轉(zhuǎn)眼就能把我宰了,你以為凌云霄真的能在他手里救下我嗎?他是故意讓凌云霄救走我的。 這樣一個陰晴不定的危險人物,留在天魔宗,也是雙刃劍,就是身為魔主,時不時也會夜半驚醒,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姬如瀾給算計了。 我出生后,大家都說我是天生魔子,即便我不修煉,假以時日,也能超越我老子,可我那魔主老子聽完,非但不忌憚我,還開心的不得了,因為有了我,就能幫他壓制左使。 羅旬冷冷一笑,一點都不給自己親爹面子,譏諷道:可惜,他這愚蠢的計劃準(zhǔn)備了那么久,才剛剛開始,整個天魔宗都被左使給玩沒了。 當(dāng)年的天魔宗內(nèi)亂,是他引起的? 若真是這樣連魔主都奈何不了,一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危險人物,顧雪嶺聽聞,也不免為之心驚。 是啊。羅旬目光涼涼看著顧雪嶺,現(xiàn)在怕了嗎? 顧雪嶺擰起眉頭,還是搖了頭,我最近,應(yīng)該沒有見過他的。但如你所言,姬如瀾真的那么厲害,就是靠近我身邊,我也發(fā)覺不了。 羅旬冷笑一聲,像是在嘲笑顧雪嶺還有自知之明。 難道真的是他暴露了魔子的下落?顧雪嶺開始自我懷疑。 若他真的碰上了左使,那他該是多幸運,才能在那么危險的一個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到現(xiàn)在? 顧雪嶺忽覺脖子一涼,下意識抬手摸了摸,感覺到脖子還好好的,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卻跟著緊張起來,那,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還能怎樣,都已經(jīng)被左使盯上了,他既見了你,若與你接觸過多,就算我如今氣息再弱,他也能察覺到我就在你身邊。就是往日目中無人,自負(fù)至極的羅旬,此刻也會六神無主,他深吸口氣,聲音竟也會發(fā)虛。 他來了,我們都得死。 而魔子早就在姬如瀾手中死過一回一,如今僅剩下元神罷了。 這話輕飄飄的,卻震得顧雪嶺心下顫栗,被魔子的神經(jīng)兮兮傳染,無端端毛骨悚然,頭皮發(fā)麻。 我不能坐以待斃。羅旬道。 顧雪嶺點點頭,他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羅旬靜默許久,忽而,眸中血光一閃,抬眸看向一顧雪嶺,這才重又緩緩冷靜下來,而顧雪嶺一回一神便撞上這一眼神,也是兀自心驚。 你,又怎么了? 羅旬還是直勾勾看著顧雪嶺的臉,目不斜視,似乎看得出了神,開口時,語調(diào)卻是清晰的,我要好好想個對策,你先回一去吧,明日,這個時候再來找我。在左使沒現(xiàn)身之前,你務(wù)必多加小心,先別將我在這里的消息告訴第三個人,我們慢慢想辦法。 顧雪嶺卻猶疑了,他后退一步,由上而下,打一量起羅旬。 明日再來?他不會在騙我吧? 我如今就被困在這里,只剩下元神,凌云霄為了救我,才布下這護(hù)魂大陣,我若出去了,只會是死路一條。羅旬道:我也不想出去。出去我會死的。我不想死,我還要揪出左使報仇,若你明日來,我就 羅旬頓了頓,睜著一雙暗藏血光的魔瞳,道:我就告訴你一個,能洗清凌云霄和玄天宗冤屈的秘密。 不久前還在為此事煩心,顧雪嶺當(dāng)即心動了,當(dāng)真? 凌云霄臨死前是萬念俱灰,我什么都還沒說,他就自殺了。羅旬眼下也不著急了,他就地坐下,慢悠悠道:你若來,我就說。 你不是在騙我吧? 羅旬就地坐下,神神叨叨的,抬頭望著金光陣法出神,你看這陣法如此嚴(yán)密,我逃得出去嗎? 顧雪嶺沉默須臾,轉(zhuǎn)身就走。 羅旬的聲音不緊不慢在身后傳來,我明日說了,作為交換,你日后不得告訴任何人,我藏匿在玄天宗內(nèi)的真相,讓我留在這里,如何? 顧雪嶺眼底閃過幾分怪異,徑自拿起燈籠,離開山洞。 姬如瀾 下山的速度要比上山快許多,回一去的一路上,顧雪嶺都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姬如瀾這個人,是真的存在嗎?羅旬真的沒騙他? 一路心不在焉,直到回到房間。 顧雪嶺看到窗紙上的光,不由長舒口氣,心情還是十分沉重,無法放松下來,直到推開房門那一瞬,啪的一聲,手中燈籠直直掉下去。 屋中燭光溫暖,桌邊坐著兩人,一個大的,一個小的。 大的,白衣明俊,烏發(fā)中,摻了一縷雪白。另外一個小的,白衣白發(fā),腦袋上頂著一朵小白花。 看到顧雪嶺的那一刻,并排坐在一起的兩個人同時眼睛一亮,幾乎一模一樣的舉動,兩張酷似的臉上俱是驚喜,但那小的還是滿臉委屈。 師兄,你回一來了。 宣陵起身,大步上前,主動撿起地上的燈籠,十分賢惠,而后他伸出手,打一算扶顧雪嶺進(jìn)屋。 顧雪嶺及時反應(yīng)過來,拍開宣陵的手,避如蛇蝎般,腳步趔趄后退,他目光閃躲,還記著上次被宣陵壓迫的教一訓(xùn),不敢往墻邊或門板靠近,開口時,心下莫名緊張,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