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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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嶺眉頭一皺,安慰道:師叔很快就會好的。 聞弦認同地點頭,眉間卻還擰著幾分憂愁凝重。 顧雪嶺垂眸思索了下,忽又笑道:我以后再也不跟蔣二玩了。他抬眸看著聞弦,笑意竟有幾分清冷,也相當認真,他騙我,還要害我,他太壞了。我最很別人騙我了。 聞弦笑了笑,若他還敢害嶺兒,師弟會先揍他一頓。 見他承諾得如此利落,顧雪嶺眨了眨眼睛,臉上恢復了純良無瑕的笑容,點頭道:好!師弟幫我。 回房后聞弦就先走了,顧雪嶺將風雪關在門外,甫一踏進屋內,就被一股溫暖的氣息包裹。屋中是顧雪嶺親自布下陣法,陣眼為火靈珠,只作為烘房子的用處,著實有些大材小用了。不過顧雪嶺目前也只會這個。 身上暖和起來,顧雪嶺也有些困乏了,將披風摘下放到矮幾上,兜里還有塊鳳紋玉佩,正是青陽宮少主送的那塊,顧雪嶺卻不大稀罕,隨手一扔,玉佩滾落到溫厚的披風上。 屋中燭火略有些昏沉,像是在引人入眠。顧雪嶺累得不想再動,扯過被子就往床上躺下。 屋中復又安靜下來,火靈珠懸浮在梁上,若是仔細感覺,或能看出屋中陣法的雛形和靈氣流動。 窗外風聲默默變大,雪花又撲簌簌落下來,門縫外鉆進來一縷涼風,吹得桌上燭火跳躍搖晃。 一個黑影無聲無息被映在墻上,慢慢張開變大,約莫是個人形,卻又極為模糊,不知是從何處鉆出來的,若是顧雪嶺此時睜開眼,定能看到那團看不清是什么的黑影正在朝他靠近。 黑影已來到了床邊,像是伸出手,探向顧雪嶺脖頸。 它在此刻像極了一個人,身形頎長,透著一股慵懶風骨。 那只手快到了顧雪嶺脖子上,手心上忽地多了一團黑霧,隨之快速化作短刀般利刃的模樣。 那個影子的手便握著這利刃,手起刀落,直指床上少年的脖頸。 可就在這時,少年倏地睜開一雙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 霎時間,這個黑影或許被驚到,動作一頓,顧雪嶺看清眼前是個沒有臉的模糊黑影后眼瞳一縮,也是心下發(fā)怵,快速滾到床內抽出后腰掛著的短劍止戈,下意識便一劍砍下! 顧雪嶺偶爾學劍,師父心疼他,從不讓他累著,他會的劍招便不多,且都是些花哨無用的招式。 且不說他知不知道那些劍招無用,他見到這團詭異駭人的黑影,腦子一空什么招式都忘了,利落的一劍,還無意中動用了身上的所有靈力! 黑影被一劍劈散,顧雪嶺茫然地看著潰散的黑影,慌亂中似乎聽見一聲痛苦的悶哼飄到耳邊。 本以為是個小賊,誰知是這么個詭異的東西 黑影徹底消失后,屋中空蕩蕩的,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顧雪嶺背后已出了一身冷汗,睡意全無了。剛才的東西,難道是妖邪嗎?可這里是玄天宗,有守山大陣在,還有后山那道劍意震懾,尋常邪祟根本不敢靠近山上。而且這里是無回宮,南宮清就住在這里,哪里來這么膽大的邪祟敢來挑釁? 顧雪嶺定了定心神,將止戈歸鞘,還不放心地下床轉了一圈。 他剛才半夢半醒,突然覺得身上涼,就被冷醒了,否則的話,現(xiàn)在該被那東西弄死了也不一定。 顧雪嶺還有些后怕,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找南宮清,卻在路過矮幾時腳步一頓,他察覺到似乎有人一直在盯著他,一低頭,矮幾上只隨意堆著一件披風,可在披風下似乎有什么光閃過,顧雪嶺眉頭一皺,掀開披風看清了下面的東西,卻是那塊鳳紋玉佩。 玉佩上靈光若隱若現(xiàn),顧雪嶺看見它時,忽然有種錯覺,他似乎跟一雙眼睛對上了,頓時心下一驚。 青陽宮 顧雪嶺撿起玉佩,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是沒聽過窺視他人的旁門左道,只是今日才見識過,還能化出影子分‖身親至顧雪嶺神色有些難看,重重將玉佩扔到地上。 想想還覺得不夠,他想了想,又抽出短劍,一劍扎在鳳紋玉佩上,止戈削鐵如泥,那精巧的鳳紋玉佩頓時裂成幾瓣,靈光就此消失。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 身著紫衣錦袍俊美如玉的青年面前映著顧雪嶺房內景象的水鏡乍破,人也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伏在桌上大口喘息,似是受了重挫,一雙風流至極的桃花眸中充斥著滿滿的恨意。 顧雪嶺! 約莫是此人恨得太深,顧雪嶺打了個噴嚏,把碎玉扔到窗外后趕緊關上窗戶,這才覺得解氣不少。 他暗道送玉佩的人是個變‖態(tài),并記住了青陽宮少主這個人。他只以為對方想要暗中窺視,或是對自己做什么,卻不知那人本是想殺他的。 因為這事,顧雪嶺一夜沒睡好。本來打算天亮后就去找南宮清訴苦的,結果南宮清下山去了,他撲了個空。知道青陽宮的人來了天譽城,南宮清會很忙,害他見不到人,他都記在那個素未謀面的青陽宮少主身上。 一連幾日,南宮清都沒回來過。 顧雪嶺這幾天沒發(fā)現(xiàn)還有什么異常,便將這事忘到腦后了。 這天他陪宣陵到藥閣拿傷藥,云鵲兒歷練還沒回來,藥閣只南長老一人在,把金瘡藥給二人后,還要給雪衣送藥,顧雪嶺想著許久未去探望六師妹了,就提出幫南長老送藥。 宣陵躲在房間里養(yǎng)了幾天傷,身上不疼了也不至于掉眼淚了,不至于那么難堪,卻還有些難受,他還想回去睡個覺,被顧雪嶺磨了半天,實在受不了了,虎著臉陪他去了。 六師妹雪衣與仆從住在后山,宣陵第一次去,跟顧雪嶺上了山,見到那座兩山之巔的鐵索橋,也不由有些詫異,隨之又覺得很正常。 山峰險峻,約有數(shù)百丈高,煙云縈繞望不見底,只容三人并行的鐵索橋上鋪了一層霜雪,冰棱倒掛。 這座窄小撿漏的鐵索橋看去搖搖欲墜,卻是唯一一條通向對面平頂峰巔上那座小木樓的路。 顧雪嶺走過很多遍這座鐵索橋,腳步不見停頓,走吧。 宣陵默然跟上。 過了橋,對面隱在竹林中的那座小木樓便清晰躍入眼球。 上回見過的黑衣仆婦約莫是早見到顧雪嶺,二人剛到小樓外,她便已在門前等著了,顧雪嶺將藥交給她,二人交談十分簡短,也很熟稔,問了六師妹在哪,他就帶著宣陵進去。 顧雪嶺熟門熟路進了小樓。庭中有一處蓮池,方寸三丈,池中蓮花盛放,池水被霧氣遮蓋,顯然并不結冰,九盞星燈懸在蓮花之上,只亮了三盞,星光漂浮煙云之上,絢爛至極。 踏入后‖庭,宣陵敏感地感覺到自己進了一個陣法。 果然,他發(fā)現(xiàn)蓮池四角有布陣的痕跡,僅僅是維持池水不結冰和蓮花盛放的小陣法,但他清楚這座小樓里有一個大陣,連他也是入了陣后才后知后覺,可見布陣之人造詣頗深。 顧雪嶺不是第一次來,對這里也很了解,蓮池上有座木橋,他帶宣陵過了木橋,適才靠近廊下,就聽到里頭傳出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 聽聲音正是照顧雪衣的丫頭春兒,二人正坐在矮幾上,不知在討論什么,看去都很有精神。 顧雪嶺帶著宣陵近前,好笑道:還沒進門就聽到聲音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吵架,在聊什么? 矮幾前的主仆二人聞聲紛紛看來,見雪衣起身,春兒忙放下手里捧著的竹簡過去扶住她。 大師兄來了。雪衣柔柔一笑,雙眸依舊絢爛到失真。 見她要過來,顧雪嶺忙擺手道:坐著吧。因為雪衣眼疾頗為嚴重,他解釋道:小師弟也來了。 宣陵也想起來她視力不佳,便附和著顧雪嶺喊了聲師姐。 雪衣請二人坐下,喜色溢于言表,看得出來她和顧雪嶺關系不錯,也更歡迎他來,春兒扶著她也坐下,便跑去煮茶,顧雪嶺也不客氣,坐下來直接撿起矮幾上的竹簡看了眼。 有些時候沒來探望六師妹了,六師妹最近可還好? 雪衣向來謙和有禮,與人談話時總要看向對方,一雙泛著幾點蔚藍的眸子深邃如碧海,嘴角含笑,語調也溫溫柔柔的,她笑道:我沒事,勞大師兄惦記。剛才春兒在給我講書上的典籍,她聽著有些不服氣罷了。 不服氣什么?顧雪嶺翻了翻竹簡,一下還沒看完。 雪衣淡笑道:書上說,數(shù)千年前,魔道有一魔主橫空出世,修士們推算得知,此人乃滅世妖星降世,將來定會禍害世間,該殺。 顧雪嶺聽了也有些興趣,笑道:即是魔頭,不該殺嗎? 雪衣?lián)u頭,她微微垂眸,不知是有意無意,眸光落到了宣陵身上,輕柔的語調帶著一點叫人難以察覺的寒意??扇裟悄ь^從未作過惡,從未殺過無辜之人,難道就該死嗎? 話音落下,宣陵忽地怔住了,在雪衣那雙幽深泛藍的眸子凝視下,他竟有種對方在質問自己的錯覺。 第三十章 不殺人不作惡,他怎么就成了魔頭了?顧雪嶺問。 雪衣緩緩回道:那位魔主天生為魔,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命運多舛。為了活下去,他只能盡力往上爬,但他的確沒殺過無辜之人。 顧雪嶺沉默須臾,那后來呢,他真的冤死了嗎? 宣陵也看向雪衣,這個典籍他是從未聽過的。 雪衣道:故事記載在竹簡上,春兒說與我聽,我也不知真假。那位魔主倒是沒死,因為無人能與他匹敵,只能將他封印起來,一困就是五百年。數(shù)百年的折磨后,他再出世時,真正的邪魔降世,他不計前嫌與當年困他之人聯(lián)手御敵,出力不比任何人少,最后甚至為了蒼生與魔物同歸于盡。 顧雪嶺看完了竹簡,上述確實與雪衣所言相差無幾,他由衷嘆道:雖身為魔,卻是大義至善之人。 宣陵默默點頭。 并非所有的妖魔都作惡多端,妖魔中亦有純善之人。 同樣,人心不古,所謂名門正派,也會出一些jian詐小人。 顧雪嶺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剛才就在說這個? 雪衣笑道:春兒以為魔主太可憐,生而為魔并非他所愿,世人只因為一道所謂天命便要殺他。 就是!春兒正好端著茶水過來,邊倒茶邊氣道:書中說當初這個魔主并未作惡,他們就設下陷阱誅殺魔主,可若天命可以改變呢?春兒皺了皺鼻子,將來的事說得準?既然眼下沒有做,那他們想要誅殺的便只是一個無辜之人,他們不覺問心有愧嗎? 茶湯煮得guntang,琥珀色的茶水填滿玉色茶盞,一片青葉漂浮其中,霧氣彌漫而起,霎時茶香四溢。 顧雪嶺執(zhí)起茶杯,好笑地看著這個嘟囔不止的小丫頭,這叫防患于未然,在大是大非上,慎重一些不無道理。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 如果雪衣和春兒不是因為這竹簡上的故事有感而發(fā)的感慨,宣陵險些認為對方是在說他,還有顧雪嶺。 宣陵坐在這邊,竟有些坐立不安。他聽了這個故事,不由自主將自己和顧雪嶺代入其中。 他知道顧雪嶺將來是妖皇,所以他要殺顧雪嶺。如典籍中的故事,修士們算出魔主是將來的滅世妖星,故而也要誅殺魔主。不同的,是他前世曾經(jīng)親眼見過妖皇的惡行。 但這一世的顧雪嶺手中不曾沾過一滴血,他是無瑕無辜的。 該殺嗎?殺了他,會問心有愧嗎? 春兒一時答不上來,卻又為那位魔主打抱不平,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那些人都是膽小鬼,所以才會害怕那些根本就還沒發(fā)生的事。 宣陵眉頭一皺。 雪衣捧著春兒遞來的茶盞,霧氣縈繞,模糊她的面容。她的雙眼幾乎沒有焦點,看到的都是模糊的影子,但她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有種異常的專注,就好像她眼里只有那個人似的。她笑道:若是師兄會怎么選? 我嗎?顧雪嶺抿了口茶水,笑道:那就隨大流,殺唄。大家都說要殺,你一個人守著道義,反而成了異類,又有什么意思呢? 說的倒是輕松。 宣陵瞥了他一眼,卻見雪衣低聲一笑,隨后朝他望來,小師弟呢?也跟大師兄一樣,誰也不得罪嗎? 宣陵被問得啞口無言。 雪衣的聲音到了他耳邊,就好像換了一個意思,像是在問他,現(xiàn)在的顧雪嶺該不該殺。殺是錯,不殺也是錯。宣陵回答不上來了。 顧雪嶺擺手道:不說這些了,不過一個小故事,何必當真呢?我們是沒機會遇上這種事的。 顧雪嶺遇不上,宣陵卻遇上了。 宣陵抬頭對上雪衣的眼睛,若是不殺,該如何處理? 雪衣微笑如常,師姐也不知。 本來只是聽小姐話講一下竹簡上的故事卻別憋了一肚子氣的春兒聞言愣了愣,也有些犯難。 是啊,不殺的話萬一那些事情真的發(fā)生了呢?好像他們做的也沒錯。可是就不能折中一下,不必刀兵相見,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顧雪嶺覺得自己完全被忽略了,捧著茶慢慢喝著不做聲。 春兒嬌憨的小臉上露出沉重的神色,快要將小腦袋瓜搜刮了一遍,也想不出法子來,癟嘴道:總不能一直守著魔主阻止他作惡吧? 童言無忌,宣陵卻是百感交集,心里什么東西像是動搖了。 沒一會兒,顧雪嶺的茶杯就見了底。 屋中還是那股詭異的沉默,顧雪嶺無聊極了,遂主動開口,說起承坤門之事。很快幾人的注意便被轉移,顧雪嶺同樣將功勞推到宣陵身上。 雪衣聽罷,笑道:早前就看得出來,九師弟是個仁善君子。 宣陵還有些走神,聽到有人喊,茫然而驚詫地抬了頭,一眼便裝進一雙溢著一點幽藍的深邃眼瞳。 從后山回來,宣陵回房養(yǎng)傷,南宮清回山了,還叫顧雪嶺過去,儼然是對他貿然偷藥的事秋后算賬了。 顧雪嶺唉聲嘆氣,卻還是跑得飛快。雖然回去后難免會被訓上一頓,顧雪嶺也不怕,他跑這么快過去是以為蕭珩會在,結果他并未回山,但也事先得了信離開了承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