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熱吻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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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大學時候記得不清楚了,反倒是高中印象很深刻。”倪歡慢悠悠晃著步伐,回憶起來。 “高一、高二還沒有高考的壓力。我們學校又舍不得裝空調(diào),午休靠在桌子上啊,吹著微風,打打瞌睡,就差不多覺得青春是這么開始的……你呢?我都沒怎么聽過你說起中學時候的事。” 不知不覺,兩個人走到九中附近。 連綿的綠蔭鋪在頭頂,陽光在樹葉罅隙中投下光影點點,喧囂的蟬鳴在空氣里起伏。 陳溺的中學時代實在泛善可陳,小鄉(xiāng)鎮(zhèn)的初中除了那里肆虐的流氓地痞,讀來實在沒什么印象。 高中也沒有交過班里很好的朋友,獨來獨往,很是無趣。 但她停了下腳步,隨手指了指路邊的老公交站臺,輕聲:“從那開始的?!?/br> 不是所有人期待的熾熱盛夏,也沒有晴朗明亮的日光。雨很大,讓人淋了一場就難忘。 倪歡倒是纏著她講過和江轍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也知道是更早以前。她好奇:“為什么不是那個時候喜歡他?” 英雄救美,這不是更應該讓人心動? 陳溺笑笑:“你會在自己糟糕的時候,喜歡上另一個看上去也挺糟糕的人嗎?” 人在黑暗處,只會竭盡全力去握住光。 倪歡拿著兩根冰激凌為她這個答案鼓鼓掌:“還真是……現(xiàn)實。” 于是她問,那現(xiàn)在的感覺呢? 陳溺罕見地停下思索了幾秒,說:“不知道?!?/br> 哪怕是聽路鹿說了江轍這幾年在國外的生活,陳溺也沒什么想法。 他的過去,不是出自本人敘述,她一點也不同情。而他的現(xiàn)在,好像也已經(jīng)和她無關。 倪歡嘆口氣,換個話題:“昨天收到我們單位夏樂念的結(jié)婚喜糖,搞得我也想談個戀愛了?!?/br> “夏樂念?那個空降實習生,她不是剛滿二十歲嗎?” “是啊,剛過法定結(jié)婚年齡就急著領證了,我覺著她就是奔著響應國家生三胎的政策去的?,F(xiàn)在的年輕人啊……” 陳溺淡聲:“你想去談段新戀情,那也挺好?!?/br> 倪歡虛心請教:“哪里好?” “就比如現(xiàn)在,你要是有男朋友就不會扯著我在大熱天出來壓馬路?!?/br> “好哇陳溺!你現(xiàn)在都會講冷笑話了?。?!” “……” - 安清市,第三人民附屬醫(yī)院。 病房里的呼吸機正滴答滴答響著,聲音刺耳而蕭然。病床上的女人蒼老羸弱,手腕處的傷口被白色紗布緊裹著。 江轍坐在窗口的一張椅子上,長腿屈著,外套丟一邊。 整個人很頹,唇薄鼻挺,黑長的睫毛稍稍垂下。英雋的側(cè)臉逆著光,五官半陷入陰影里,立體又冷洌。 那天黎中怡醒來,精神比往日都要好。 她沒有發(fā)瘋,也沒有尖叫,靠在床頭很平緩地對自己孩子說話。十多年來,好不容易有一次母親的模樣。 只是她記憶始終顛倒,記性也很差,來來回回聊的都是江轍十四歲前的事。那些事太遙遠,江轍已經(jīng)記不清。 唯一一次提到他成年后,是問他前幾天在自己生日的時候,是不是帶過來了一個女孩子。 “她們以為我沒看見,其實我瞥見了!”黎中怡表情憔悴,但笑得像個孩童般天真,描繪著印象里那個女孩的樣貌,“小鵝蛋臉,腦袋才到你胸口這。長得好白好乖的,眼睛最好看了,長長細細又很亮?!?/br> 江轍沉默半晌,開口:“媽,您說的是大學時候。我今年二十七了。” 黎中怡愣了一下,跟沒反應過來似的去看他的臉。神思恍惚著,重復了一句:“你二十七了呀?!?/br> 兒子都二十七了,她卻覺得他的二十歲也不過是前幾天的事。 長期的藥物和治療讓她神智不清,抬起手看了眼滿是瘡痍的皮膚。皺巴巴的,都在宣告她的壽命和衰老。 黎中怡別開眼,又問他:“你都這么大了,那你結(jié)婚沒有啊?” “沒?!?/br> “是不是……之前那個女孩子不好?” “她沒有不好?!苯H低著眸,艱澀地牽動了下唇角,“是我高攀。” - 南港一入秋,最先注意的還是海況預報部門。 東海東部有2-3米的中浪到大浪區(qū),南部灣有0.6到1米的輕浪。 辦公室里,助理正在報告最近日程安排:“東海那邊今天浪太大了,不宜出海。原定的基線調(diào)查和無機污染物監(jiān)測項目只能往后挪挪。” 陳溺說行,看了看時間:“那我?guī)聛淼哪莾蓚€實習生去南部灣出海,下幾個ctd,你安排一下港口的運作船艦和儀器?!?/br> “但是陳科,局里新的ctd還沒更換完?!敝碛行殡y地說,“剩余的舊ctd都在科研院里。上回黎院士的學生借走了,還沒還回來,催好幾次了?!?/br> ctd是大型自容式監(jiān)測系統(tǒng),平時她們做研究的帶上船出海做監(jiān)測要一周才能返航回來。 這東西本來就都囤在海洋局里,屬于“僧多rou少”的狀態(tài)。 但這“rou”體積龐大,每次被借走都會留科研院躺灰。硬是要這邊的小領導親自過去院士那討才能被重視,差人送回來。 “那我走一趟吧?!标惸缙鹕砟昧税?/br> 助理問:“要我開車嗎?” “不用,你領那兩個實習生去南部灣把海洋浮標給放了。”正要出去前,陳溺側(cè)了個身,“新的ctd還沒換好,有去跟那邊的總工程師溝通嗎?” 小助理一根筋,直接說:“這又不是核心技術問題,不歸總師管啊?!?/br> “……” 瞥見陳溺臉色微沉,她忙補充一句:“可能其他工程師會幫忙跟進一下進度吧。只是江工他貌似這兩個月都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 “對,之前過去好幾次都沒見過他人,就問了一下。您是找他有什么事嗎?”助理殷勤道,“我去調(diào)一下他的聯(lián)系方式過來?!?/br> 陳溺稍愣住,回過神:“沒事,不用去?!?/br> 聯(lián)系方式她倒是有,只不過從來不聊天。她只主動要過一次銀行卡號,結(jié)果江轍把他公寓門的密碼發(fā)過來了。 他不正經(jīng),她也懶得接腔。 開車到科研院時,陳溺本來想打電話問問黎院士現(xiàn)在在不在院里。 但她運氣不錯,剛到門口就看見黎中鴻騎著單車出來。 年過半百的黎院士儒雅風茂,依舊有著健朗身體和良好視力,一眼就看見了她。 聽完來意之后,黎中鴻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吩咐學生去辦。 見他行色匆匆,陳溺把事說完也不打算多加打擾。正要回去時,卻被他喊住了:“小陳科長,今天忙嗎?” “那得看您是要吩咐什么事了?!?/br> “提不上吩咐?!崩柚续櫹裣肫饋睃c什么,問她,“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你對著我很親切,甚至在一大堆院士里,獨獨給我倒了杯茶。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認得我?” 陳溺遲疑片刻,如實說:“我在您母親家里,見過您的全家福照片?!?/br> 黎中鴻詫異了片刻,明白過來:“我聽過我母親提過,你是阿轍那時候的小女朋友?” 她抿抿唇:“……是?!?/br> “那這個忙怕是有點勉強你了。” 陳溺抬頭:“您說說看。” 黎中鴻說起來還有些窘迫:“我不會開車,不會一個人坐飛機。現(xiàn)在秘書也不在身邊,但我今天要趕去參加家姐的葬禮?!?/br> “家姐是指……”陳溺沒意識到自己的唇有些發(fā)白。 她才注意到面前這位中年男人雖然站得筆直,但眼睛已經(jīng)紅了。 - 怎么能沒半點覺察? 從回國碰上后就對著自己死纏爛打的人突然消失了幾個月。 江轍說他要回安清的時候,陳溺就該想到那個醫(yī)院里的女人。 只是她如今確實對他太過冷漠,不聞不問,渾然把他當成生命以外的人。 從機場到醫(yī)院那段路程,陳溺按著手機良久,不知道應不應該給他發(fā)個消息或者打個電話。 但他什么都沒說,向來倨傲,好像也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來分擔苦痛。 消息比陳溺想象得要走漏得更快。 大中午,新的娛樂新聞冒頭,居然已經(jīng)有了“女星黎中怡病逝”這幾個大字,不少娛樂圈的藝人發(fā)著慰問前輩女神的微博。 黎中怡退圈前熱度就是全民女神,在圈里又極少有難聽的緋聞。 退圈后幾年也常在公共平臺上分享自己的美好婚姻,也因此,到現(xiàn)在的熱度也不減當年。 醫(yī)院門口擠滿了記者的車和直播攝像頭,大門口的保安調(diào)集了很多,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好在還有側(cè)門通道,黎中鴻剛下車,就有接應的人來把他領走,避開那群記者的眼線。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陳溺還有些懵然,捏著手機在蔭處坐下。 她沒進醫(yī)院,和那群所謂的粉絲、記者站在同一條等待的線上。一兩個小時過去,沒有一位工作人員出來說話。 人群開始嘈雜,打著關心的旗號議論起來。 先是說到哪些表面和黎中怡交好的明星沒來探病,幾十年前的圈里緋聞重新被卷起,再扯到這位女星的病重原因。 “你們不知道她老公已經(jīng)定居美國了?把她一個人留醫(yī)院,不是感情破裂就是財產(chǎn)分割出現(xiàn)矛盾了唄,這些豪門不都這樣?” “我還聽說一個小道消息,她不離婚是因為家里那位想和那個男人去愛爾蘭登記!這黎影后還真是鐵骨錚錚,自己人生被弄惡心了,她死扛著不離婚,就是不讓人好過?!?/br> “我親戚在里面做護工,說住317病房的這位女明星不知道自殺多少次了……這叫什么命,當年誰不羨慕她?誰能想到內(nèi)情居然是這樣的?!?/br> “所以才勁爆啊,比熱搜上那群小愛豆的戀情要公布要勁爆多了!昔日光鮮女神高嫁豪門的死騙婚gay!還樂呵呵給人養(yǎng)了個兒子。感覺這個兒子也能扒出來做個采訪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