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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春日熱吻 第70節(jié)

    她和江轍現(xiàn)在隔著不過一尺,卻已經(jīng)近似陌生人。

    而這場婚禮上,項浩宇也確實如路鹿所想的那樣,起了不小的作用。

    聽說他一手包攬了酒莊的婚禮策劃。

    午后和煦陽光從鏤空玻璃窗落下,幾道光影掉在椅背和地面。

    江轍掀起眼皮,沉默地看著在自己面前喝酒的女孩。想讓她別喝太多,但又沒有立場和身份。

    他手臂從桌上垂下來,隨意落在身側(cè),低眼看見陳溺被日光照耀的影子就在自己手下。

    婚禮臺上干冰沸騰,主持人正在念著賀詞。

    一對新人在數(shù)不盡的玫瑰爛漫中交換戒指,臺下高朋滿座,縱飲歡歌。

    而江轍盯著地上的陰影良久,伸出了白皙修長的食指,看上去好像是影子代替他碰了碰陳溺的側(cè)臉。

    再抬眼,陳溺正面無表情地回視他,顯然看見了他剛才的幼稚動作。

    他難得有些心虛感,錯開她視線。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腕骨突出的手掌端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

    身邊人突然起身離開,往新娘休息室走去。

    江轍漆黑瞳孔微縮,錯愕地回頭看向她快步往前的背影。

    邊上的黎鳴推推他手肘,揶揄地眨眨眼:“挺會的啊,拿了陳妹的酒杯直接上嘴?”

    “……”

    休息室里很安靜,化妝師等人都在外面喝酒。

    陳溺在幫路鹿補(bǔ)妝:“哭腫了眼睛,待會兒拍照就不好看了?!?/br>
    路鹿臉色差勁:“好不好看都無關(guān)緊要了,這場婚禮的重點是越隆重越好,不是新娘和新郎有多恩愛?!?/br>
    陳溺長睫顫了顫,稍低眉:“他對你要嫁人這件事,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嗎?”

    路鹿知道她說的是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哥一直以來只希望我過得好就行了?!?/br>
    陳溺嗤了一聲,指腹在扭開的口紅處抹了幾道。慢慢揉散至醺紅色,不動聲色地抹在路鹿裸露的后頸和鎖骨往上幾寸的位置。

    看上去好像是手指用力過度留下的傷痕。

    第51章 被他含吻得下唇發(fā)麻……

    路鹿被摩挲得有些癢,雖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也沒躲開。

    “我記得你說過項學(xué)長在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從家里搬出來了吧?”陳溺停下手上動作,端詳了一會兒。

    “嗯,他以前總強(qiáng)調(diào)我們家對他恩重如山……其實我知道他現(xiàn)在不再寄人籬下,心里好受很多?!甭仿罐D(zhuǎn)過頭,瞥見鏡子里自己的脖子發(fā)出一陣驚呼,“小美人!”

    “噓?!标惸缱隽藗€讓她噤聲的動作,如遠(yuǎn)山黛的細(xì)眉稍彎起,“晚點擦掉。”

    “但是這個位置會不會讓人誤會???”路鹿不太理解她為什么弄在這,看著看著又笑了下,“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挨卓策打了呢?!?/br>
    “那他會打你嗎?”

    “他敢嗎?我們路家還不至于窮途末路到為了穩(wěn)定股市就送女兒上門羞辱?!闭f到這,她想起剛才在酒窖看見的場景,遲緩地頓了下,“不過大家為了利益領(lǐng)結(jié)婚證,最多各過各的?!?/br>
    陳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笑得淺淡:“這樣啊?!?/br>
    出來前,正好碰上婚禮的另一位主人公上樓。慢悠悠的腳步,像是被長輩強(qiáng).制催著來看看他的新娘,多不情愿似的。

    陳溺沒留心差點撞上他,看清人后才淡聲說了句:“不好意思了?!?/br>
    -

    婚禮進(jìn)行到這,兩位新人都不在大廳。

    只剩觥籌交錯的交際宴,鋼琴演奏者和小提琴樂隊還在盡心盡力地彈唱浪漫二重奏。

    陳溺回到餐桌時,才發(fā)覺這張桌上只剩兩個認(rèn)識的人了。

    剛才的位置已經(jīng)被一個穿著伴娘服的姑娘占了。

    那女人看上去對坐她身邊的江轍很感興趣,兩指捏著高腳杯,手腕跟承不住力氣似的,時不時晃著杯口摩擦他手邊上的杯沿。

    江轍興致懨懨,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著對方搭訕的話術(shù)。

    不管是提到在美國讀書那幾年還是現(xiàn)在在做的工作,語氣都沒什么起伏,看上去敷衍得要命。

    陳溺眼睛往那看了幾眼,才發(fā)覺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現(xiàn)在被放在他了腿上,不得已拍拍他的肩:“包?!?/br>
    江轍轉(zhuǎn)過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曲解她意思,喉結(jié)滾了下,重復(fù)著反問一句:“要抱?”

    “……”

    他單手支著腦袋,是真當(dāng)來喝喜酒的,短短一段時間里還喝了不少。

    雖然不上臉,但神情看得出異樣。眉峰微微挑著,唇角往里陷,本就有些妖孽的淚痣在微醺的眼神下顯得更攝人心魄。

    邊上坐著的那伴娘見他這略顯浪蕩的模樣都愣了下,明明剛才還四平八穩(wěn)地不太搭理人,這怎么還帶雙標(biāo)的?

    但顯然兩人是認(rèn)識的關(guān)系,女人也識趣,錯身回了自己那桌。

    陳溺卻沒再坐下了,只朝著項浩宇喊了句:“項學(xué)長,剛剛鹿鹿腿有點酸,就回休息室待了會兒。然后卓先生上去了,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項浩宇皺著眉,聞言站起身:“不是很高興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可能嫌鹿鹿休息太久了吧?!彼Я艘Т?,聲音降低了點,“我下樓的時候還聽見他們在爭執(zhí)?!?/br>
    “我上去看看吧,鹿鹿就是容易耍小性子?!?/br>
    一邊的江轍聽到這,也跟著起身:“我也去?!?/br>
    “你別去?!标惸鐡踉谒懊?,在他不解的注視下語塞片刻,“人家家事,你湊什么熱鬧?!?/br>
    他冷哼了一聲:“那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br>
    陳溺聽見他這話就有點好笑,明明只比她們大一歲,故意說著老氣橫秋的話。

    她抿了抿唇,岔開話題指指包:“給我。”

    江轍反應(yīng)過來,撩起眼皮碰瓷,眼眸深深:“我?guī)湍憧粗?,你送我回酒店?!?/br>
    “……”

    “你喝醉了嗎?”他喝不喝多在臉上都看不太出來,陳溺只能稍俯下身,耐心地對上他漆黑瞳孔。

    江轍沒挪開,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安靜乖順的一張臉。

    她站在日光里,鼻尖小巧精致,長長的睫毛在日光下翩躚顫動。妝打得很薄,就唇瓣上淡淡抹了一層唇蜜,肌膚更是白得有種清透稚嫩感。

    唇線抿直,他眨了下眼,道貌岸然地說著無恥的話:“再放任我這樣看下去,我要忍不住親你了。”

    宴會吵鬧,陳溺還是聽得很清楚,立刻往后退開兩步。

    cao,還是這么乖又好玩。

    江轍偏頭靠在椅背上,眼瞼下方是睫毛覆著的淡淡陰翳。他臉上隱隱約約帶著笑,又要抱著她的包耍無賴:“陳綠酒,你送我回去?!?/br>
    陳溺環(huán)顧四周,黎鳴那幾個對上她視線就趕緊躲,生怕被抓過來。

    她低首看向眼前這個半醉不醉的人,沒好氣兒:“走吧?!?/br>
    江轍開了車過來,這會兒也沒叫代駕。

    泊車員直接把車鑰匙給了陳溺。

    坐在副駕駛,他就跟個老大爺似的:“開車啊?!?/br>
    “等會兒?!彼龥]開過跑車,不太敢貿(mào)然上手,斟酌檢查了會兒才上路。

    假期出行的車流多,好在大家看見這類落地價八位數(shù)的車時都會下意識避讓,不存在故意在邊上搶道、變道這種事。

    陳溺開車算穩(wěn)當(dāng),目光認(rèn)真地看著前邊。

    初夏的天氣,不算太熱,微風(fēng)里吹來一只白色帶斑點的蝴蝶。

    車停在紅綠燈前,那只蝴蝶就一點也不怕生的停在陳溺握住的方向盤上。

    她用手揮開,蝴蝶撲棱著翅膀起來,過會兒又停下來。

    五十秒的紅燈里,陳溺就這么一來一回、樂此不疲地和這只蝴蝶周旋。直到身邊一只修長有力的手伸過來,輕易捏住了蝴蝶翅膀。

    陳溺:“……你放開它?!?/br>
    “哦?!彼犜挼貜淖约哼@邊的車窗口丟了出去。

    紅燈結(jié)束,車?yán)^續(xù)往前開。

    陳溺沒問他為什么住在酒店不回家,也覺得沒必要問。

    常青藤海龜,科研人才受邀回國。開著上千萬的車,又入職國內(nèi)五十強(qiáng)的公司,他能慘到哪兒去?

    車停在酒店的停車場,一路沉默的氣氛對她來說不算什么,但旁邊的人已經(jīng)沉不住氣。

    酒精傷腦,讓他迫不及待。

    一下車,陳溺被壓在了車門上,后腰被男人的手臂禁錮住。

    “陳溺?!彼八?,氣息里是紅酒的香韻味。

    酒味真的很濃郁,陳溺甚至漸漸相信他確實喝了不少。她冷靜地等待他后文:“嗯?!?/br>
    “你想我嗎?”

    “……”她偏開視線,“不想?!?/br>
    他知道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心往下沉:“我想你了?!?/br>
    “和我無關(guān)?!?/br>
    江轍低低地笑了聲,不同于平時的流里流氣,聲線很頹然。

    他自制力在她面前一向很差,勾下頸,單手托住她的臉,溫?zé)岬拇津嚨匚橇松先ァH彳浀囊铝舷虏刂w細(xì)的腰,這會兒都被一只手臂裹緊,貼著他硬邦邦的胸膛。

    陳溺知道推不開,但也不給任何回應(yīng)。被他含吻得下唇發(fā)麻,情緒卻不波動。

    江轍終于覺察到無趣,稍稍退開點,唇貼著她嘴角。

    還想繼續(xù)時,陳溺輕輕挪開臉,只淡淡一句就讓人潰不成軍:“死性不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