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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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因為寧鏡叛出,再加之他們去找秦杜鵑處找藥,驚動了宣離,一連幾月都不曾有任何動靜,但大小張相死后,朝中因相國之位眾臣相爭,亂成一團,他才這才動作,也才讓他有機會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再看到順藤摸瓜牽扯出來的人,令他們無不心驚。 寧鏡坐起身來,雖神情疲倦,眼中卻是清明的:“說罷,總比一知半解要強,如今永安的亂才剛開始,不早做防備,萬一出事,便是打無準備之仗了。” 蕭玥雖未帶東西,但這些東西在他腦子里過了好幾遍,都清清楚楚。 永安城中大小京官八百三十余人,光以他們現在查到的人數來看,已有兩百余人牽涉其中。良妾,美姬,臠童,侍女……凡此類,不一而足,有的是在官員后院,有的則是在家仆后院,不止太子,雍王,連向來被兩邊都踢出皇位之爭的齊王院里也有。 “除了桓王?!笔挮h說完,看向寧鏡。 寧鏡卻似乎早有預料,并不意外:“桓王不好美色,人盡皆知?!?/br> “那他好什么?”蕭玥問。 寧鏡想了想,就在蕭玥以為他要回答皇位時,寧鏡卻說道:“我不知道?!?/br> 人皆有好惡,也因此才會有誘惑,才有弱點。但宣離似乎沒有,至少前世他看著他一步接一步,一城再下一城,最后穩(wěn)坐皇位,也并沒有露出多少真實的笑意與滿意。 這時黃金來了,進了屋見他們正說話,說道:“爺,姜老來了,老爺讓你去見見?!?/br> 蕭玥聞言正好:“姜老到了?那正好,寧鏡身子不好,讓姜老過來給看看。” 寧鏡正要阻止,蕭玥已經起身和黃金出去了,他手伸在半空,最后只能無奈地收了回來。 姜老是蕭國公在漠北的老軍醫(yī),今年六十有二了,自從蕭國公將錢府醫(yī)送回漠北之后,國公府中便沒有了信任的醫(yī)者,蕭平川便讓人送了姜老回來。姜老畢竟年邁,雖自己保養(yǎng)得當,身子骨尚且硬朗,便沿途也不敢太過顛簸,便費了些時日。 姜老一到國公府,便先給蕭國公摸了脈,確定無事后,就被蕭玥拉著來了白露院。 “你小子慢點,你年輕力壯的,我老頭子一個,走不了那么快!” 人未見,聲先到,這中氣十足的,聽上去跟個四十來歲的人沒什么區(qū)別。 寧鏡已經整肅了衣冠,聽到聲音,便起身到院門迎接。 就見蕭玥拉著一個身著青衣布衫,頭發(fā)胡子皆花白的老頭正朝著這邊走,那老頭腰間還別著一個酒葫蘆,走路時一晃一悠的,看上去被蕭玥拉著在走,實際上步子穩(wěn)著呢。 黃金和白銀跟在他們身后,黃金手里還拿著姜老的藥箱。 兩人才進白露院,便看到站在那里的寧靜,姜老一見他的面色,眉頭便皺了一下,問蕭玥:“就這小公子?” 蕭玥點頭:“寧鏡,我朋友。” 夏日里的陽光烈,此時已近午時,陽光穿過那薄薄的夏衫,幾乎可以透過那纖細的身體。寧鏡對著姜老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 姜老打量了會兒寧鏡,嘴里有嘟囔道:“這么文氣,看上去身子是不太好?!闭f著便招呼寧鏡進屋。 摸著寧靜的脈,姜老的臉色越發(fā)沉,捋著胡子半晌才開口:“你這小小年紀,身子怎么虛耗成這樣?” 寧鏡心中微微一驚,知道眼前這位非尋常大夫。 他們的身子雖自小便因藥致弱,但明面上的脈相與只比常人來看要弱些許,其它應該是無異樣的,但姜老才第一次給他診脈,竟就斷定他虛耗過多,可謂神準。 寧鏡冷靜地答道:“自小便有弱癥,可能癥結在此處吧。” 姜老看著他的臉,卻見他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一張臉卻依舊秀美至極,面若白玉的膚色襯得那一雙丹鳳眼靈氣十足。 這并非娘胎里帶來的弱癥,而是后天因人而起,一邊抑制骨骼和身體的發(fā)育,一邊又從身體里強行催動氣血供給身體所需,人之氣血并非取之不竭,一邊壓抑發(fā)育,一邊又強取氣血,簡直就是又關閘又漏水,一旦氣血虧盡之日,便是命不久矣之時。 寧鏡見姜老就要開口,率先說道:“多謝姜老今日來為我診治,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昨日剛舊疾發(fā)作,現下可能是有些虧損,正好想抓服藥補補,不如姜老給我寫個方子吧?!?/br> 姜老之前在宮中做過太醫(yī),后見不慣宮中的齷齪,辭官后去了漠北做軍醫(yī),隨著蕭國公一起出生入死多年,寧鏡這點話頭自然是一聽就懂。 這時蕭玥見他不作聲,問道:“姜叔,怎么了?” 姜老看著這屋中一屋子人,他既然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卻未跟旁人言明,想必是不想旁人知道,既然是蕭玥的朋友,他便也不必在此時多說,便說道:“這小公子看上去和你也差不多大,身子比起你來竟然差這么多?!?/br> 蕭玥不自覺地有些緊張起來:“這么嚴重嗎?” 姜老看他緊張的樣子,收回了診脈的手,反而一手抓上了蕭玥的胳膊:“不過是弱癥而已,調理調理就好,這一回來還沒替你們幾個小子診過脈,讓我先看看你的?!?/br> 蕭玥倒無所謂,一聽寧鏡也沒什么大事,便也放下心來,由著姜老診了,姜老這一次沒有向診寧鏡一般需要那么久,才摸了一會兒,眉毛一挑,便搖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