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不簡簡單單只是個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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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調(diào)酒室,裴知律路過歌房時開門看了眼里面的情況。 歌還在放著,人已經(jīng)躺地上睡著了,張樊還抱著話筒不撒手。他嘆了口氣,桌上的酒全都見了底。 他挨個叫他們,無一人有反應(yīng),他無奈只得下樓去找張姨。 哥哥的朋友們走了有一會兒了,他今天休息了一天,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公司忙,估計已經(jīng)睡下了。 爺爺和他的老友下了半宿的棋,過節(jié)家里本就只留了一個司機,才剛走送人去,回來估摸著也是半個多小時以后了。 他只得先讓張姨煮些醒酒湯,想起歌房那幾位,叫不醒挪不動,只能丟兩床被子免得他們在地上睡著涼了。 裴知律端著醒酒湯回到調(diào)酒室,李今姝不知什么時候自己從吧臺移到了沙發(fā)上,她側(cè)躺著,似是睡著了。 他蹲下,就著昏暗的光線,靜靜欣賞李今姝的睡顏。 她的睫毛又長又翹,他忍不住伸手觸碰。她唇上的口紅完全被吃掉了,露出原本的粉嫩唇色。 看了一會兒,怕她明早起來頭疼,他還是叫醒了她。 “李今姝,醒醒” 叫了好幾聲,李今姝才漸漸有了意識。她半瞇著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裴知律,費了好半天功夫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干嘛?”,她的語氣里充滿了被吵醒的不滿。 “把醒酒湯喝了,不然明天起床頭要疼了”,他的聲音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軟在沙發(fā)上,裴知律把碗遞過去,她抬手都費勁,就著他的手就喝了起來。 裴知律心中微動,勾了勾唇,說起司機的情況,“李叔送人去了,可能要半個多小時才回來?!?,他頓了幾秒,接著道:“要不,今晚就在這里將就一晚吧,張姨提前收拾了好幾間客房,有住處?!?/br> 這偌大的別墅,怎么可能沒有多的房間給她睡。 李今姝喝完醒酒湯,依著沙發(fā)靠背,聽完他的話,抬眼瞧他。她的眼睛很亮很清澈,裴知律頓時緊張起來,那一雙黝黑的眸子,好似能把他的小心思看穿。 她有氣無力地點頭,裴知律扶著她起身。李今姝腿腳發(fā)軟,走不穩(wěn),又摔回沙發(fā)上。裴知律沒猶豫,一把打橫將她抱起,動作一氣呵成。 忽然的騰空感,以及和男生近距離接觸的氣息,令她清醒不少。 她雙手下意識環(huán)住裴知律的脖子,看著他俊朗的側(cè)臉。視線范圍內(nèi)的東西如此清晰,但腦子里此刻卻一團亂麻。 “抱緊”,他開口提醒,李今姝沒有任何思考地摟緊了他。 穿過膝蓋窩的手臂像鋼鐵一樣結(jié)實、堅硬,裴知律騰出墊在她后背的手,推開房門出去。 他單手也能穩(wěn)穩(wěn)抱住李今姝。 從調(diào)酒室出來,走廊左側(cè)的陽臺有兩扇很大的落地窗。此時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窗簾沒有拉,從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兩人的身影。 透過玻璃窗,李今姝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他懷里是如此地嬌小。 她突然意識到,此刻被公主抱起的安全感,絕不是一個學(xué)生,一個小孩能給她的。 裴知律雖然是她的學(xué)生,但已經(jīng)不簡簡單單只是個男孩了。 再回頭看他如上帝精心雕刻般精致的側(cè)臉,是男人才有的硬朗。他的氣息將她完全包裹,雖算不上成熟,可靠得這么近,已經(jīng)逐漸有了侵略感。 短暫的清晰令她一團亂麻的大腦飛速想了許多,最后酒精的后勁再次襲來,她吐出一口氣,將頭抵在他胸口。 不是心臟的方向,還好聽不到他心跳的聲音。 她閉著眼睛,驟然開口,“你是故意的”。不是疑問,是肯定。 裴知律愣了兩秒,但他不動聲色地掩蓋過去,裝作沒聽見,“你說什么?” “我說你是故意的,故意灌我那么多酒”,她說話的氣息,吐在他鎖骨處,酥酥麻麻的。 他又開始緊張了,不過也慶幸,慶幸她的頭倒在他的右邊,聽不到他此刻因慌亂而加速跳動的心跳。 “不是你自己要喝嗎?我阻攔過”,他裝出風(fēng)淡云輕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小心思。 “我酒量很好的,你故意調(diào)那么高濃度的酒,不然我不可能醉,你就是故意的”,她的鼻音很濃,不依不饒的怪罪聲中,竟被他聽出點撒嬌的意味。 裴知律沒接話,仿佛被猜中了心思,他沉默地抱著她下樓。 “別有用心,你有什么目的,嗯,裴知律?快如實招來”,她質(zhì)問的語氣軟綿綿的。 他更不敢說話了,抿著唇,“怦怦怦”狂跳的小心臟幾乎快要跳出心口了。 要告訴她嗎?就在今天。 這比在鬧市里把跑車開到一百八十邁還令他感到刺激。 告訴她什么呢?喜歡她?原來我是喜歡她啊。 這件事似乎沒在內(nèi)心掙扎過,就已經(jīng)默認了。 她沒有得到回答也不氣餒,倒在他肩頭自言自語,“是想把我灌醉以為我明天就爬不起來給你補課了是吧?哼,你那點小心思,還以為我猜不到......” 聲音越來越小,后面又嘟囔了幾句什么,裴知律沒聽清,他松了口氣。 抱著她進入離他的臥室最近的一間客房,他動作極輕,將她放在床上,柔軟的大床陷下去一塊兒。 她的手還摟著他的脖子,裴知律順勢和她一起躺在床上。 窗外清冷的月光照進屋內(nèi),借著月亮的光輝,他沒有開燈就能把她安全地放在床上。 “李今姝”,“李今姝”“......”,他一遍遍輕聲叫她的名字,她沒有反應(yīng),呼吸均勻,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她臉上,醉顏微酡,像一幅珍貴的油彩畫。 盯了好一會兒,他欺身上前,陰影將她完全籠罩。溫?zé)崛彳浀拇桨晗噘N,裴知律不敢貪歡,蜻蜓點水一般的觸碰后就戀戀不舍地分開。 他今天才發(fā)現(xiàn),隱藏愛意,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他希望她察覺到,又怕她察覺到。 可轉(zhuǎn)念又想,他為什么非要隱藏呢?他為什么不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歡她?他為什么要瞞著她? 瞞著她,她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有讓她知道,他才有可能站在她身邊。 不然只能像今晚這樣,借著酒精,借著黑暗,只有這輪凄冷的彎月清楚他的心意。 他已經(jīng)不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了,那為什么不大膽把感情暴露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