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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南還是她進屋后看見的姿態(tài),卸下所有的重擔(dān),安穩(wěn)的沉睡。 可能是查房的醫(yī)生離開時忘了關(guān)燈。遲意在盯著謝知南看了一會后,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檢查機器上的紅燈和綠燈,屏幕上跳躍著看不懂的數(shù)值和曲折線路圖。 她蹲在靠近謝知南胸口位置的床邊,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 天知道她有多擔(dān)心謝知南。 撥出去沒有回音的電話,發(fā)出去石沉大海的短信,無數(shù)個好壞鏡頭在腦中浮現(xiàn),壓迫著她繃直了的神經(jīng),最后一根稻草,受不了更多刺激了。 — 好在后來一個護士接了電話。 她聽不懂阿洛塔本地話,而對方英語也不流暢。遲意鞋都沒穿跑跑出門,去找阿布,請求她的幫助。 謝知南果然出事了。 遲意懸著的心就吊在了不堪一擊的稻草上,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中等待救贖或是死亡的命運。 這顆心一直吊到她從薩林鎮(zhèn)趕到市醫(yī)院。 十幾個小時,不眠不休。 哈利斯夫婦在探望深陷沉睡的謝知南后,無奈的回去了,不放心留小哈利斯一人在家。 遲意撕心裂肺的哭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被主治醫(yī)師們強行帶到外面。 她抱著頭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哭,哭到流不出淚了,情緒也平和下來。 后面謝知南傷口惡化,止不住血,情況危急。 靠墻坐在長椅前的遲意震驚地站起身,茫然看見謝知南被三四個人圍著從病房推出去,又進了急癥室。 她瘋快地擠上前,死死地抓住擔(dān)架車的拂手,醫(yī)生們焦急地用本地話交流意見,聽不懂的她急的雙眼通紅。 只看見謝知南腰腹纏著的紗布全是血,地板上灑了一路的血珠子,她心都碎了。 慌了,急了,六神無主了。遲意跟著擔(dān)架車跑,被醫(yī)生著急的推出去、撞上急診室關(guān)閉的門,再也看不到謝知南的臉。 她用力拍打著門,全身的力量被門吸走了一般,跪坐在了門口,痛聲哭喊。 等了兩個多小時,謝知南才被推出來。 小助理跑過來告知遲意情況,希望病人的妻子能跟病人的父母取得聯(lián)系。 “他流了好多血,是不是要死了?”遲意啞著嗓子問。 小助理不懂中文,嘗試英語交流。 遲意吸了吸鼻子,用英文問了遍。 小助理愁眉,用同情無奈的目光回應(yīng)面前的女人:“明天才知道具體情況,最好和家里聯(lián)系?!?/br> 遲意追著小助理和主治醫(yī)生問了七八遍,最后被好幾個護士按在門外長椅上冷靜。 默默流淚,哭著哭著就不吵不鬧了。謝知南情況肯定不樂觀,已經(jīng)危及生命了——而自己只是個假妻子,做不了他的主。 醫(yī)生不允許遲意進房間,因為她情緒太糟糕,會影響病人。 遲意告誡自己一定會控制好情緒,而且要聯(lián)系謝知南的父母必須用謝知南的手機。 在多次保證下,遲意進了病房,也看見放在床頭的黑色手機,屏幕突然一亮,低電量的提醒。 未解鎖的屏幕上只剩下18%的電量。 想了很久,她用謝知南的手指解開了屏幕的鎖。 通訊錄里面沒存號碼,所有來電里也只有今天的幾個號碼,看起來都不像國內(nèi)的號碼。 遲意去看短信,垃圾信息都沒一條,收件箱中顯示未讀狀態(tài)的全來自于遲意來的。 至于微信和一些社交軟件,全是未登陸的狀態(tài)。 遲意越往下翻越覺得奇怪,謝知南的社交方式怎么孤僻成這樣了。 像個孤兒。這種不符合謝知南人設(shè)的認知跳了出來,遲意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準備放下手機時,遲意曲起的手指不小心劃過屏幕,靈敏的觸屏迅速反應(yīng),相冊跳了出來。 遲意正要返回關(guān)閉軟件,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屏幕中間—— 意料之中的干凈。 只有一張照片。 遲意愣住了。 怎么會是自己!而且還是那個時候的自己? 遲意望向病床上唇色泛白的男人,她露出比哭更難看的笑,眼里聚著朦朧的水汽。 謝知南,你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手機電量提醒13%,遲意才放下了手機。內(nèi)心受到巨大沖擊讓她已經(jīng)沒辦法留在房間里。 遲意在走廊盡頭的角落站了很長一段時間,眼淚刷刷的往下滾落。 凌晨兩點,醫(yī)生再次來查房,她才跟回到病房,將沙發(fā)搬到床邊,守著謝知南。 — 遲意收回思緒,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凌晨三點五十二分,只睡了一個多小時,她一點也不困,看見謝知南的時候,腦子里比什么時候都要清醒。 雪白的病床上,謝知南依舊沒有醒來的癥狀,遲意走過去將房間里的燈關(guān)了。 “這樣,你也會睡得更安穩(wěn)一些?!边t意聲音輕柔如同長夜的月光,坐回病床前的沙發(fā)里。 房間重新歸于黑暗時,謝知南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 遲意轉(zhuǎn)頭望向他腰腹傷口的位置,沒有注意謝知南已經(jīng)醒了。 兩個清醒的人在凌晨的夜幕里都未沉睡,誰都沒有打攪誰,仿佛這樣的相處就是對彼此最好的距離。 “謝知南,”她聲音很低,月光被厚重的云霧遮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