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呢？”程菲壓低聲音，“要……怎么做？”

    她不清楚來人是誰，不敢貿(mào)然動作，擔(dān)心破壞了宋易的計劃。

    “笑一個？”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笑一個，可程菲還是聽話的牽起了嘴角。

    “嗯?！彼我籽鄣啄?，“再親一會兒。”

    程菲：？

    男人再度偏頭，掐在她腰側(cè)的指腹甚至輕輕摩挲了一下。

    直到兩人從停車場進了電梯間，程菲都不知道為什么還要再親一次。光亮可鑒的廂壁映著他們兩個人，她身上還披著宋易的黑色西裝，是剛剛在停車場，宋易堅持要脫給她的。

    “是誰的人？”程菲問。

    “回家說?！?/br>
    電梯到了十五樓，程菲出了電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宋易卻跟在她身后。

    程菲：？

    “你不回家嗎？”

    “你待會兒不是還要去醫(yī)院？”

    程菲抿抿唇。

    她的確是還要去醫(yī)院，郁秋苓雖然還沒醒過來，但她得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br>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屋，關(guān)上門，宋易才回答了程菲剛才的問題，“是你二嬸?！?/br>
    鐘艷梅？

    程菲微微有些意外，“她偷拍我們做什么？”

    “誰知道呢，或許……”宋易抱著臂，“是想在程憲忠面前編排你？”

    這個編排的方向固然不會是什么太好的方向，比如說程菲明明在采訪中否定了兩人關(guān)系，但私底下兩人卻又勾搭在一起，又比如說，程家已經(jīng)為她物色好了鄭家，她居然這么不檢點，和別的男人在停車場接吻。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今晚宋易的出現(xiàn)，程憲忠現(xiàn)在一定見不得這些照片，鐘艷梅每說一句，無異于火上澆油，甚至直接把老頭子送走都有可能。

    程菲也明白了宋易的用意，她眨眨眼，一時有些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你是想讓他們……”她微微頓了下，“狗咬狗？”

    宋易笑笑。

    差不多吧。

    換了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程菲和宋易又一起去了醫(yī)院。路上，醫(yī)院給程菲打來電話，說郁秋苓已經(jīng)有轉(zhuǎn)醒的跡象。

    *

    程家別墅。

    鐘艷梅看著私家偵探送來的照片，眼中全是喜色。程菲這個小賤人，終于讓她抓到把柄了，等會兒她就把這些照片拿給老爺子看，依著老爺子的性子，估計當(dāng)場就會把她叫回來，狠狠教訓(xùn)一頓，搞不好還會上家法。

    門外傳來響動，是程憲忠回來了。鐘艷梅將照片塞進牛皮紙口袋，快步走到門口，把袋子放在門邊的小柜上。

    老管家推開門，鐘艷梅快步迎上去，“爸，回來了，這么冷的天——”

    她轉(zhuǎn)身沖廚房喊去，“李嫂，給老爺子盛一碗熱梨湯?！?/br>
    “不用了。”程憲忠拉著一張老臉，低頭換鞋，再抬起頭時，目光落在小柜上的牛皮紙袋上，“這是什么？”

    “不知道呢，我回來的時候就在這兒了。”鐘艷梅拿起紙袋，手上假裝一滑，袋子“啪”的一聲落在地上，里面的照片也滑了出來。

    燈光昏暗的停車場里，男人將女人抵在車邊，吻得難舍難舍。

    “天吶，這……這不是菲菲么！”鐘艷梅驚叫出聲。

    程憲忠本就難看的臉色在看到地上的照片后，rou眼可見的更難看了。

    “這……這男的是誰??？”鐘艷梅像是看到了什么污穢之物，滿臉的震驚和嫌棄，“公共場合，怎么能做出這種不知羞的事情來，簡直丟光了我們程家的臉！”

    程憲忠胸口起伏，看著照片上的人，想到方才在餐廳里宋易的出口不遜，只覺喉頭一股血腥氣涌上。

    鐘艷梅不察，見程憲忠顯然已經(jīng)是怒極，更來勁兒了。

    “爸，這樣可不行，咱們程家可是有臉面的，怎么能由著她這樣……爸，爸？爸！”

    “老爺子！”

    程憲忠兩眼一黑，耳邊是鐘艷梅聒噪的聲音——爸，爸！

    *

    天快亮的時候，郁秋苓醒了，醫(yī)生給她做了檢查，情況基本穩(wěn)定，可以轉(zhuǎn)入加護病房。

    程菲和宋易在走廊的長椅上將就了一個晚上，這會兒渾身疲累。

    “你跟著醫(yī)生去病房休息一會兒，我去辦手續(xù)?！彼我状蛄藗€哈欠，抬手幫程菲理了下頭頂睡亂的頭發(fā)。

    “想吃什么，我一起帶回來。”

    察覺他過分自然的動作，程菲乖順的低下眼，“都可以，清淡一點就行?！?/br>
    “好?！?/br>
    程菲跟著醫(yī)生和護士將郁秋苓轉(zhuǎn)到加護病房，郁秋苓這次從樓梯上摔下來，除了腦部有傷，踝骨骨折，還扭傷了腰椎，眼下轉(zhuǎn)醒，人雖然是醒了，行動卻完全不便。

    “媽?！背谭圃谒策呑?，“你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醫(yī)生就在這兒，可以幫著看看?！?/br>
    郁秋苓搖搖頭，“沒事，我挺好的?！?/br>
    她白著一張臉，嘴唇?jīng)]什么血色，哪里好了。

    程菲忽然就覺得眼睛發(fā)酸，她不該讓郁秋苓一個人待在程家的，即便她不愿意搬出來，她也應(yīng)該想辦法說服她。

    “媽，對不起?！?/br>
    “說什么胡話呢?！庇羟镘呙銖姵冻鲆稽c笑，“剛剛那個男孩子呢？”

    她看到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在摸她家菲菲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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