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婢(重生)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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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宋氏越說越激動,謝猙玉看向護在她老人家身邊的年長女人們道:“還請叔伯母們替我勸勸大母不要動氣?!?/br> 女人們開口勸了,“這日就別提那些人面獸心的東西,不值當(dāng)為他們掃了興?!?/br> “是啊,若是不放心世子,大可把那丫鬟喊上來問一問,再叮囑一番?!?/br> 胭雪被叫上前時還是懵的,她膽怯的行了禮,目光求助的看向謝猙玉,不知道為什么那位在花廳看起來身份最尊貴,也是上年紀的太尉夫人要叫她問話。 這樣的大場面她實在沒經(jīng)歷過,眾目睽睽之下,她尋求謝猙玉幫助的動作也被有心人看在眼底,而謝猙玉也沒有要幫她說話的意思,似乎是想看她怎么應(yīng)對。 “好了,抬起頭來,讓我仔細看看長的什么模樣。” 因她恭敬的低著頭,除非離的近了,不然看不完整她的長相,直到胭雪聽話的抬起臉,花廳里的女人們,乃至坐上的宋氏都靜默了片刻。 胭雪等待的過程中,心中忐忑。 她聽見宋氏對謝猙玉道:“這樣的模子,倒是少有的清艷之色。” 謝猙玉大概并不覺得,口氣頗為平淡的說:“那就那般而已,普普通通?!?/br> 胭雪出神,方才這位老夫人,是在向謝猙玉夸她吧,可為什么到了謝猙玉口中,就覺得她普通呢,她也想從他口中聽到夸獎之詞,會比旁人夸她也許更高興。 宋氏叫她上前,只不過是想問問外孫子在王府過的如何,她知道有些事情謝猙玉不會說,她通過下人也能知道謝猙玉的情況,以此作為他好與不好的判斷。 待宋氏問完話,胭雪忐忐忑忑的,聽見謝猙玉對自己命令道:“外邊呆著去。” 她對他趕她走的決定有些傷心,以為是自己給他丟臉了,那么多貴女還有比她氣度好長的也漂亮的丫鬟看著,胭雪自尊心頗為受挫的退下。 在她跨出門檻時,正有一行人進來,她抬眸看了眼,也就對上了一雙震驚之后,又恨不得要吃了她的眼睛。 第38章 浪的很。 劉氏用陰森到不得了的口吻, 震怒的低聲質(zhì)問身旁的段淑旖,“是不是她,是不是那個小賤人, 她怎會在這里!” 段淑旖被母親的神情驚詫到面露害怕,“娘, 我也不知道啊?!?/br> 她滿腦子都不懂她娘為什么對胭雪的出現(xiàn)反應(yīng)這么大,不對, 應(yīng)該說對胭雪這個人在意的程度太過了。 這讓她皺著眉疑惑的往胭雪匆匆離開的方向看去,來道賀的人太多,這人不過眨眼就不見了, 她與劉氏心底都不如來時那么平靜, “把臉色收好了, 別讓人看笑話?!?/br> 劉氏很快收斂好了一腔震怒, 強顏歡笑的掐了段淑旖一把, 提醒情緒外露比較明顯的女兒。 “……殷護衛(wèi)?!?/br> 胭雪被人攔住,這才慌忙的停下,她驚疑不定的往后面看一眼, 發(fā)現(xiàn)她與三津的位置是在廊柱的后面, 一盆樹樁萬年青立在他們身后,遮去大半身影,悄悄吐出口氣。 三津:“你要去哪, 不要亂跑?!?/br> 胭雪很快的回應(yīng),“不是, 我不是要亂跑,我是在躲……”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她見到誰了。 “殷三,過來?!?/br> 三津回頭看見熟人,對胭雪叮囑, “你就站在這里,等世子出來。記住,千萬別亂走了。” 胭雪剛要說出來的話卡在喉嚨里,三津一過去,就被熟人拉走,他不放心的回望一眼,胭雪聽了話正乖乖的站在廊柱旁,低眉垂眼很是恭順便放心了一點。 許府賓客盈門,多數(shù)都是三五成群,來客身邊伴著仆從,胭雪好奇的望著這樣的場景,獨自站在一塊也不突兀,只當(dāng)她是許府里的人。 沒人找她麻煩,也方便她一個人靜一靜。 她對在這里會撞見劉氏跟段淑旖,也是相當(dāng)?shù)捏@奇和害怕,說到底還是劉氏刻薄磨人的手段與一顆寡毒的心腸讓她產(chǎn)生了陰影,段淑旖不知內(nèi)情卻也非常不喜歡她,這對母女定然會同仇敵愾的對她。 既然知道她也在這了,她們會不會過來找她麻煩? 胭雪心亂如麻,肩上一只手搭過來,她嚇的渾身一震,手的主人也被她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趙榮錦見她花容失色,自己也理虧的摸摸鼻子,“嗐,你這丫鬟,怎么這么一驚一乍的,不禁嚇?!?/br> 胭雪發(fā)覺是他也很訝異,捂著劇烈跳動的心口,茫然的問:“趙公子,你找我嗎?” 趙榮錦打量她,“倒不是找你,是進來看見你在這,有點好奇。莫非,是二哥帶你來的,他人呢?”依照趙榮錦這樣自小生長在花叢中的公子哥,一眼就能看出胭雪身上的不同。 她是特意打扮過,又和之前在謝猙玉院子里見到的感覺不一樣。至于哪里不同,他感覺還需要再仔細觀察觀察,胭雪經(jīng)不住這樣的打量,自從跟謝猙玉睡過之后,她便對男女之間的接觸多了些敏銳。 她知道這樣不妥,有些不自然的避開趙榮錦的目光,“是世子帶我來的,讓我隨身伺候,他在……” “你們在做什么?!崩涞纳ひ籼嵝阎x猙玉的出現(xiàn),他走出花廳,一眼看到外面,胭雪人不在便感到不悅,逡巡一圈之后發(fā)現(xiàn)廊柱后兩道熟悉的身影,面無表情的走過來。 就看見胭雪與趙榮錦在一起,兩人湊的比較近,那賤婢一副嬌羞的樣子,躲著趙榮錦,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說些什么。 胭雪見到謝猙玉出來,喜色飛滿整張臉上,rou眼可見柔情似水的依賴,差點就要去拽謝猙玉的衣角求點安慰。 結(jié)果被他一道冷眼定住,“我們……” “世伯呢?!痹瓉碇x猙玉問的是趙榮錦,根本就沒想聽胭雪的解釋,她訕訕的收回手,按住手臂,一臉落寞的挪到他身側(cè)去。 趙榮錦很會看人眼色,尤其是將謝猙玉故意忽視了胭雪的一幕看在眼中,以及胭雪傷神的神色,便覺得這兩人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我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嫌我給他丟人呢,跟太尉大人見禮過后就趕我走了?!?/br> 趙榮錦也不甚在意的啷當(dāng)樣子,還跟謝猙玉說:“你也別怪你那丫鬟,我是看她一個人在這,過來問她你在哪呢?!?/br> 謝猙玉聽出趙榮錦有心為胭雪解釋,他目光淡淡的在倆人臉上分別掃過,輕勾著唇角,“我怪她作甚,她若是在許府生事,我留她不得?!?/br> 這話相對于胭雪也是一種警告,她站在謝猙玉背后,扭著手帕低頭小聲道:“我不敢的?!敝劣谥x猙玉有沒有聽見,那就不知道了。 趙榮錦掃見一人及后面的人影,立馬激動的跑過去,“同斐,季同斐!徐翰常,喲,你也來了!” 季同斐錯愕的看著趙榮錦腳步熱情穿過賓客找他們,覺得有什么陰謀,不約而同的與身旁的兄弟后退,“這小子怎么看我,跟看見娘們一樣?!?/br> 徐翰常也警惕的瞪著趙榮錦,伸手攔住,“等等,你跑什么,哪兒來的?!?/br> 這小子虎,也沒虎到見著兒郎就撲,徐翰常跟季同斐同不覺得自己會比女人吸引他一些。 趙榮錦跑過來的姿勢很有些迫不及待,聲音很喜悅,表情就很耐人尋味了,像是怕被連累一般。 “幫我看看,我后方,廊柱那個位置,謝二哥有沒有盯著我。” 兩人聽了他的話看過去,“你做什么了?” “他身邊的是什么人?” 趙榮錦記吃不記打,也不反駁他初始是抱著逗弄的心思去找胭雪的,沒想到被謝猙玉抓個正著,心虛的含糊道:“他院里的婢女,我去說了幾句話而已?!?/br> 徐翰常跟季同斐自是不信,依照趙榮錦愛拈花惹草的習(xí)性,指不定是去戲弄了謝猙玉身邊的下人,別家的下人那就是別家的物品,哪有隨意戲弄的,趙榮錦就是仗著謝猙玉與他有交情,才去撩虎須。 兩人都是一臉活該的表情,趙榮錦不管不顧的跑走后,胭雪以為謝猙玉脾氣發(fā)完了,試探的想伸手碰碰他的衣角,跟他說說劉氏和段淑旖的事,結(jié)果被他一手打開。 手背挨扇了的胭雪疼的眼淚差點掉出來,不知道她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他為什么還是不高興。 謝猙玉聽上去很不客氣的道:“就不該帶你出來?!?/br> 胭雪一臉茫然無辜:“我……” 謝猙玉逼近她,微微低頭,冷情的眼眸盯著她,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化為一句訓(xùn)斥,“不懂收斂的東西,你怎么那么蠢呢。” 趙榮錦看她的眼神,擺明了也是要戲弄她,她也不會分辨,不是蠢是什么。讓趙家的女眷看見,少不得說她勾引人。 胭雪哪分那么清呢,她又不知道,趙榮錦與謝猙玉關(guān)系好,以為跟他也是半個熟人了,能說的上話。 她根本不懂即便是熟人交際,其中也有許多彎彎道道的道理,她一個奴婢,又是跟謝猙玉一起進來的,在旁人眼中就已經(jīng)記得這是他的人,打上他謝猙玉的標記。 即便是趙榮錦找她也要避諱些,而不是一臉羞赧的靠的那么近說話。 她挨了謝猙玉的罵以后,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不高興了,現(xiàn)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偏偏謝猙玉也不說明白了,讓她自己去想。 沒人教過她怎么應(yīng)對男人,一切都是她自己摸索來的,更不用說去區(qū)分男人的好壞了。眼下胭雪只有吃記打,挨句罵,對這件事有了個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下回趙榮錦找她說話,有多遠就躲多遠,才不會惹謝猙玉不高興。 趙榮錦跟季同斐徐翰常三人結(jié)伴過來,剛經(jīng)過一頓教訓(xùn)的胭雪很快便識相的微微低著頭,乖順的侯在謝猙玉身后位置,可以將她的人擋住,不敢亂看也不敢亂說話。 趙榮錦左右都肘了肘身前的兩人,季同斐跟徐翰常領(lǐng)會的往謝猙玉身后看去,二人身量都不矮,還是窺探到了那道麗影。 季同斐不像趙榮錦那么傻,開口就說惹人嫌的話,“我跟我爹來的路上,撞見了高家的馬車,像也是來給太尉祝壽的?!?/br> 跟著徐翰常盡量壓低了聲音道:“這位高統(tǒng)領(lǐng)心性非同一般啊,好像不知道自己惹人嫌一樣,臉皮氣量連我都甚為佩服?!?/br> 謝猙玉的外家許府與高家不和,這是全京都都知道的,至于什么緣由沒半個時辰都說不清楚,不和到什么程度,看小一輩們趙榮錦他們都能從家里聽上一兩耳朵就知道了。 趙榮錦不覺得有什么稀奇的,跟著說:“怕是又像上回,連門都進不來,送份禮就走了?!?/br> 季同斐:“這也不是一兩回了,我現(xiàn)在都聽有些人在為高統(tǒng)領(lǐng)說話,說是他姿態(tài)已經(jīng)擺的那樣低了,年年來祝壽,太尉不收,一次兩次便罷,多了就顯得倚老賣……咳?!?/br> 他看著謝猙玉,適時的收聲。 謝猙玉面無表情道:“因為他的失職,死了一百多號人,是他送送禮,放低姿態(tài)就能被原諒的嗎,那他的過失未免也太輕易了?!?/br> 話是如此,季同斐跟徐翰常還說:“雖然這話不由我們外人來勸,不過我等拿你當(dāng)朋友,還是要說給你聽,高統(tǒng)領(lǐng)這一招我爹都說著實惡心人,臉皮夠厚。但畢竟人言可畏,大部分人還是只看當(dāng)下的?!迸匀瞬挪粫軇e人親歷的傷痛,更不會以己度人,只會湊湊熱鬧。 趙榮錦說不出好聽的話,唯有跟著好兄弟們一起點頭。 三人看著謝猙玉,卻見他沒有發(fā)火,還是熟悉的冷漠神色,不過已經(jīng)對他們很好了,還點了點頭,“多謝?!?/br> 季同斐等便很高興的繼續(xù)分享各路消息,明明謝猙玉沒主動要探聽什么,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事情,他垂著眼眸,遮去了陰唳的神色。 不多久管家請賓客都進去坐,謝猙玉等人移步。 許府將賓客以男客女眷區(qū)分開,像他們這些年輕的子弟也有劃分區(qū)域坐一塊,招待的人是謝猙玉的表兄弟們。 季同斐坐下后,連連看了被安排在不遠處候著的胭雪幾眼,“趙二說你身邊養(yǎng)了個美人,果然就是上回他說的那個么。” 趙榮錦還不知道季同斐把他賣了,在桌上與許家的子弟稱兄道弟,忽然感到背后一涼,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徐翰常端起酒杯,給謝猙玉和季同斐分別遞過去,也感興趣的湊過來道:“我當(dāng)謝世子不近女色,原來是之前的都不夠美么。” 季同斐說的就更過分了,“定是收進房里了吧,滋味如何,定是很好吧?!?/br> 徐翰常與他盯緊了謝猙玉,都是男人,一臉好奇感興趣的想他說幾句房中樂趣。 謝猙玉配合的玩味的勾唇一笑,冷漠的臉上透出一絲色氣,“愛叫,受不住,浪的很?!闭f罷對視,幾人心照不宣的露出曖昧的微笑,將紈绔和浪蕩子的形象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胭雪拿帕子捂住口鼻,忍下了一道噴嚏,緩過來后又看向謝猙玉的方向。 這是她第一次見謝猙玉與很多人在一起交際,他看著很有手段,起碼有一幫人都隱隱以他為首,他跟那些男子們說話時,不像待她那樣苛刻,老兇她嚇唬她。 他在當(dāng)中是矜貴的,話不多,也沒有故意如何,但只要一說話其他人世家子弟正在閑談的,竟然也都停下來聽他的。 謝猙玉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抵著頭,他偶爾也是會笑的,意氣風(fēng)發(fā)那種,舉手投足中不經(jīng)意流瀉出慵懶,桌上也有人有樣學(xué)樣,卻學(xué)不出來他那種味道。 胭雪看的發(fā)癡,她欽羨于謝猙玉在那種環(huán)境下的地位和風(fēng)范,再低頭看看她自己,輕聲一嘆,一日內(nèi)的所見所聞就足夠讓她備受打擊。 “哪位是胭雪姑娘?!?/br> 她陡然回神,聞聲抬眸應(yīng)道:“是我?!焙钤谶@處的下人不少,都是些丫鬟,一見許家的仆從過來問人,紛紛看向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