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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婢(重生) 第5節(jié)

    比起對方,她要是一直不回去,段夫人和段小娘就會饒不了她,她現(xiàn)在可是段府的家奴,生死都由她們說了算,要是偷跑被捉回去,就是打死,她也沒處說理。

    現(xiàn)在命更重要,至于那位謝世子,以后敬著躲著就行了。

    “小浪蹄子,我看你們不是出去辦事,是出去浪了,這都什么時辰了才回來,看我老婆子怎么教訓(xùn)你們!”

    管束段小娘房內(nèi)下人的李婆子執(zhí)著鞭子就要打,胭雪連忙把盒子舉到頭上,成功阻止了對方。

    “李mama,不是我們要故意回來這么晚的,實在是今天珍寶閣出了事,這才耽擱了。我沒騙你,連官府的人都去了,銀杏也在,她也看見了。”

    李婆子瞇著眼,神情不善的盯著胭雪,見旁邊銀杏點頭說了珍寶閣的事,這才放下鞭子。

    夫人特意吩咐過,要看緊了胭雪這丫頭,平日都不許她踏出段府半步的,什么事也輪不到她出去。結(jié)果含月那丫頭偷懶,攛掇段小娘讓這賤婢去了珍寶閣,還一去就這么久時辰,李婆子差點就要喊人出去找了。

    剛把人叫過來,胭雪便回來了,李婆子這才借機(jī)發(fā)火。

    “李mama,小姐讓胭雪過去?!?/br>
    李婆子剜了眼站在庭中,捧著盒子,小臉嚇的慘白的胭雪,有些惋惜的摸了摸鞭子,“去吧,下回再這樣,我可得替小姐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讓你知道什么是規(guī)矩?!?/br>
    胭雪誠惶誠恐的道:“李mama放心,我萬萬不敢的。”

    “去吧?!?/br>
    閨房內(nèi),段小娘金枝玉葉的半躺在榻上,享受著含月替她按摩的滋味,見到胭雪回來,才渾身慵懶的讓人扶她起來。

    “回來了,把東西拿給我看看?!?/br>
    含月從胭雪手上接過珍寶閣的盒子,然后指使她,“一邊去,沒你的事了?!?/br>
    不久以后,屋內(nèi)傳來含月把段小娘逗趣的笑聲,銀鈴悅耳,然而在餓了一天的胭雪耳中,卻那么刺耳。

    她在段府整日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到了外面奔波,受盡各路眼神猥瑣的打量,和段小娘一比,簡直天生賤命,可誰知道,她也算是段府的主子,她也應(yīng)該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該被錦衣玉食寵著的小姐。

    就因為惡毒的段夫人把她與下人的孩子換了,從此她的命運便這么不堪。

    讓原配的嫡女充當(dāng)奴婢,伺候繼室生的女兒。

    胭雪站在外面良久,直到伺候的丫鬟看見,“胭雪,你怎么還在?”“咦,你這是哭了?”

    里頭的段小娘與含月相識一眼,“她怎么了?!?/br>
    含月不屑道:“肯定是被李mama訓(xùn)了,我看她是眼皮子太淺,受不住一點教訓(xùn)就哭,真當(dāng)自己金貴。”

    “小姐,這套首飾可真好看,姑爺有心了?!?/br>
    段小娘臉紅的推了她一把,“亂叫什么呢?!?/br>
    含月促狹道:“可不是嘛,遲早的事,我就叫了,姑爺姑爺姑爺……”

    “再叫我可打你了?!?/br>
    嬉笑聲傳到屋外,里面的人好不快活,胭雪躲在無人處擦了擦眼淚,本來今天因為謝世子刁難她,謝修宜不幫她的事,還想著賭氣不理他。

    現(xiàn)在一想,何必為了一時之氣浪費自己活命的機(jī)會,她要牢牢抓住謝修宜,直到膈應(yīng)死這對母女的一天。

    她上輩子死的早,也沒多大,段小娘一出嫁沒多久,她就落入段夫人手中,所以勾引謝修宜的時間也不多了。

    大街上,出來轉(zhuǎn)一圈的奴才回去復(fù)命。

    早已回了王府的謝猙玉坐在書房的榻上,將沾了墨的筆隨意一丟,眉宇間有一抹艷色,聽見下屬說的話,笑的諷刺又浪蕩。

    “果然是個表里不一的,一副嬌滴滴畏縮縮的做派,卻敢勾引主子的丈夫,真是不知廉恥。”

    謝猙玉撩起耳邊的一縷發(fā),不由得感嘆,“謝修宜也不是個東西,背著未過門的妻子,勾搭人家身邊的丫鬟,嘖,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真爛透了?!?/br>
    屋內(nèi)的親隨在謝猙玉譏諷完后,說:“要不要把這一事捅到段大人面前。”這樣大公子不僅名譽(yù)受損,和段府的親事說不定也要毀了。

    謝猙玉眼風(fēng)一掃:“蠢。”

    四臧疑惑,謝猙玉淡聲道:“他們這是郎有情妾有意,既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就讓他們在一起好了。謝修宜把段家小娘迷的死去活來,就算段大人不要這么親事,段小娘也不會答應(yīng)。”

    “我看那婢女有幾分手段,就讓她繼續(xù)勾著謝修宜,他不是喜歡裝的正人君子,自稱清白人么。在他與段小娘成親前日,等他與那婢女廝混在一起,找個機(jī)會讓他們暴露于人前,豈不是一出好戲?!?/br>
    四臧:“依大公子的性子,離成親日子越近,他怕是會越為謹(jǐn)慎。那婢女也不知有沒有那樣的魅力,讓大公子為其神魂顛倒?!?/br>
    “你那日不在?”

    謝猙玉說的是撞見胭雪與謝修宜在段府偷情的那日。

    四臧:“那日護(hù)在世子身邊的是三津。”世子似乎總分不清他與同胞兄弟,誰是三津誰是四臧。

    謝猙玉眼前浮現(xiàn)出胭雪勾引謝修宜時,欲拒還迎的媚態(tài),他竟還能記得那么仔細(xì),意識到以后頓時臉色不怎么好看。

    可以說謝猙玉打心底就不喜歡胭雪這類憑借姿色,爬床上位的女人?!坝怪追?,配謝修宜是夠了?!?/br>
    第6章 賤婢。

    天色熹微之際,段府的下人已經(jīng)早早的到主子身邊伺候去。

    含月正仔仔細(xì)細(xì)的段小娘梳妝,梳完段小娘對著鏡子打量,不滿的搖頭,“不成,還是不成,不讓你跟她把這手藝學(xué)到手嗎,都半個月了,怎么還是這樣半吊子的?!?/br>
    珍寶閣之后,段小娘謹(jǐn)記段夫人說的,很少再使喚胭雪到跟前來服侍,而胭雪這段日子也被李婆子管束著,給她分配了好些臟亂的差事,抽不出空去段小娘面前找露臉的機(jī)會。

    晨起后梳妝的活計就落回了含月身上,可一旦試過胭雪的梳妝手藝,再看自己頭上的發(fā)式,明明也和以前差不多,段小娘卻總覺得沒把自己十分的美打扮出來。

    段小娘拔掉頭上的簪子發(fā)氣:“等我嫁到王府,娘說了胭雪是不許帶過去的,你不把她手藝好好學(xué)到手,以后怎么好好服侍我?!?/br>
    含月聽的暗自咬牙,又是胭雪,又是她。

    自己確實是按著胭雪平常給小姐弄的發(fā)式首飾梳妝的,可小姐就是覺得胭雪比她梳的好。

    段小娘扭肩轉(zhuǎn)頭,“算了,去把胭雪給我叫來,在我出嫁之前,就讓她做我的梳妝丫鬟。愣著干嗎,還不快去,等她來了,讓她仔細(xì)些教你,聽見沒有?!?/br>
    含月被瞪了一眼,立馬委屈的應(yīng)道:“是,奴婢知道了?!?/br>
    等她出了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胭雪上輩子不是沒干過最累最臟的活計,她被打發(fā)去洗衣房洗下人的衣服,主子的衣服都輪不到她碰。

    沒重生以前,胭雪以為她天生丫鬟命,命苦,該的。誰叫她是丫鬟呢。

    要不是在死之前,親眼見著段夫人故意對她道出一切真相,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就是天生命賤。

    在含月過來之前,胭雪被李婆子盯著干活,等對方一走,就悄悄地偷懶。

    她雖然被段小娘冷漠了幾天,可她有把握,愛美如段小娘,遲早會受不了含月再給她梳那些普通平常的發(fā)式。

    在討好段小娘這方面,胭雪雖然恨她們母子,卻也是花了心思的,不然討不了段小娘的歡心。

    她越是做出下賤討好的模樣,段夫人那里就越高興,對方就愛看她被蒙在鼓里,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拼了命的討好她女兒的樣子。

    胭雪也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知道了真相,只有做個諂媚討好主子的奴婢,段夫人那里才會對她松緩戒心。

    “含月jiejie,你怎么來了?!?/br>
    “少裝無知,我怎么來了,你會不知道?”含月氣勢洶洶的出現(xiàn),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凳子上,搓著臟衣服的胭雪,“也不知小姐看上你什么,同樣都是手,哪有什么不同。”

    她目光從胭雪臉上,落到盆里,眼神輕蔑。

    那雙攥著臟衣服的手也不好看,是下人里做慣了粗活才有的手,沒有一點女子的骨節(jié)纖細(xì)。

    段小娘手上經(jīng)常染蔻丹,連帶著得寵的丫鬟也能染,含月扶著發(fā)鬢,故意向胭雪展示了一雙染過蔻丹的手,“小姐讓我叫你過去伺候,順便教我,你梳妝的手藝?!?/br>
    胭雪:“原來含月jiejie也想學(xué)?!?/br>
    含月聞言自尊心受挫,有些羞惱,“我呸,要不是小姐讓我學(xué),誰稀罕,也不見得你梳的多好?!?/br>
    胭雪縮著肩膀不說話,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婢,這話雖然把她自己也罵了進(jìn)去,她還是要說。

    含月跟段小娘還有段夫人,都是做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的,一面嫌棄她折磨她,一面又是奪她的身份,一面又享受她的服侍,當(dāng)真是欺人太甚。

    穿著素樸綠衣的胭雪垂眸怯生生的立在含月跟前,頭上僅簪了一朵劣質(zhì)的珠花,別無其他的裝飾,卻能感覺到她身上有一股天然去雕飾的美。

    只是這美到了旁人眼中,就變的礙眼了。

    含月一路都在對胭雪冷言冷語的諷刺,胭雪為了能在段小娘面前獲得露面的機(jī)會,只好左進(jìn)右出忍著她。

    “小姐,胭雪來了?!?/br>
    一進(jìn)門,嘴皮刻薄的含月立馬換了副樣子。

    段小娘正坐在梳妝臺前發(fā)脾氣,之前含月梳的頭發(fā)都卸下來了,一頭長發(fā)披在背后。

    當(dāng)她透過鏡子看到從外面進(jìn)來的胭雪,晨日的光輝落在她身上,在她踏進(jìn)來的那一刻,就好似樹上摘下來的一朵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朝氣柔美。

    段小娘頓時,眼神變的審視。

    胭雪:“奴婢聽含月jiejie的話,來給小姐梳妝?!?/br>
    段小娘意興闌珊的“哦”了聲,“你來吧,我今日還要出門一趟,你要給我梳的好看些,我可不想被別人比下去。”

    她還示意含月,“你,好好跟胭雪學(xué)著點?!?/br>
    “是?!?/br>
    “小姐今日是要去哪兒?!彪傺﹣淼蕉涡∧锷砗螅扔檬嶙邮犷^。

    含月耐不住插嘴:“小姐去哪兒還用得著你來管?!?/br>
    胭雪不跟她計較,對段小娘道:“奴婢是為了小姐好,要知道小姐去哪兒,才好替小姐打扮,要是出了錯就不好了。奴婢也保證,不管是哪兒,都能不讓小姐被人蓋了風(fēng)頭。”

    段小娘:“你說的對。”

    她眼神告誡含月不要添亂,胭雪現(xiàn)在對她有用,一個不受寵的丫鬟,跟她計較什么。

    “端王府大小姐開了個茶花會,邀了許多世家小姐過去玩玩,也給我遞了帖子,請我去做客。”

    “那不是謝大人的親meimei嗎……”

    一提到謝修宜,段小娘便雙目含情:“是啊?!?/br>
    胭雪心里激動,這也是個好機(jī)會,“奴婢想跟小姐一起去?!?/br>
    不等含月訓(xùn)斥她,在段小娘朝她疑惑的看來時,胭雪裝作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討好道:“小姐帶上奴婢,如果妝發(fā)亂了,奴婢能隨時為小姐規(guī)整。奴婢為小姐梳的發(fā)式也不是一般人能學(xué)來的,不好輕易打理?!?/br>
    含月覺得胭雪是在爭寵,厭惡的道:“不行,你去干嗎,你又不是一等丫鬟,看你穿的什么樣,去了也是給小姐丟臉。”

    然而考慮到自己的儀容,尤其是要去見那么多貴女,段小娘謹(jǐn)慎起見,還是考慮到了胭雪的請求?!澳闳ヒ膊皇遣豢梢浴?/br>
    “到了那邊,仔細(xì)著規(guī)矩,要是闖了什么禍?zhǔn)?,我娘要是問起來,你就自求多福吧?!?/br>
    胭雪神色乖順的回道:“不會的,奴婢一定不給小姐添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