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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我背你。”黎徊捏了捏她有些冰冷的手,在她身前蹲下身,露出結(jié)實(shí)勻稱的背部。 夜憐說不出話來,勾上他的脖子,便靠著他溫暖的體溫沉沉睡去。 在淺眠中,夜憐做了個可怕的夢。 她夢到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生靈涂炭,徹底掌控了神樹力量的堯昱擊敗了神魂不全的天道,把她生存的神州大地變成了一個只有惡鬼狂歡的黑暗世界。 那里骯臟不堪、暗無天日,無盡的血雨從天空落下,無數(shù)的尸骸堆滿大地。在那些腐爛的尸體中,她再也認(rèn)不出誰是她的同門、她的家人、還有黎徊……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感受著心被無言的疼痛撕得粉碎。她絕望地想要掙脫黑暗的牢籠,卻一次次地失敗。 不,她絕不允許這一切發(fā)生! “?。 币箲z感覺到有溫?zé)岬臍饬鲝念~頭流遍四肢百骸,她驚呼一聲,猝然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師姐,你做噩夢了?”黎徊從她的額前離開,為她擦了擦臉上冒出的冷汗,蹙眉打量著她不停顫抖的肩膀。 夢境中的恐慌和悲痛還歷歷在目,夜憐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抱住雙臂搖頭道:“我沒事……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 她依靠著身后的枯樹,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只見他們正在一座小山丘上,再前方是一處巨大的裂谷,在蒼茫夜色下像是一條橫臥的黑龍。 “這里距離令回觀大約還有一個時辰的路,天快要亮了,你再休息會,我守著你?!彼f著,似乎有意無意地夜憐身旁席地坐下,擋住了她看向那處裂谷的目光。 夜憐恢復(fù)了些精神,已經(jīng)不困了。黎徊攬著她還有些輕微顫抖的脊背,她便自然地偏頭靠在他肩上,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坐著。 直到所有悲痛絕望的心情都被埋藏進(jìn)心底,她知道最后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于是夜憐抬起手,指向東邊不遠(yuǎn)處地勢極高的斷崖,“黎徊,你說太陽是不是每日都從哪里升起?” 黎徊目光微沉,看著她頷首道:“是?!?/br> 她聞言揚(yáng)起臉,對他露出了一個難得燦爛的微笑,有淺淺的梨渦在嘴角蕩漾,“你知道嗎?從遇見你開始,我見到的每一次日出都很美。” 黎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哪怕早已動了心,他的理智依然在壓抑著那股炙熱的情感。他怕自己天道的本能會泯滅這些年來滋生的人性,他怕自己會失去意識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將自己對她的愛意壓制到最低,讓理智控制情感,將天道與人性在體內(nèi)達(dá)到相安無事的平衡。 可夜憐并不知道這些,她只當(dāng)他雖然喜歡自己,卻也對兒女情長之事顯得十分冷淡。 這樣也好,至少自己離開的時候,他可不必太過傷心。 她深吸了口氣,在他懷里伸手指著東邊的那處大裂谷,“黎徊,我們?nèi)ツ抢锟纯慈粘霭伞!?/br> 黎徊一直諱莫如深的神情終于徹底變了,他微微睜大了有些暗淡的琉璃色雙眸,一字一頓地僵硬道:“不能去。” “為什么?”她看似嬌嗔著反問,實(shí)則已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將手里準(zhǔn)備已久的符咒和菩提枝輕輕貼到了他的背上。 “師姐?”覺察到一絲異樣的黎徊當(dāng)即反握住夜憐的手腕,然而已經(jīng)遲了,封禁符的效力發(fā)作,他渾身的靈力開始變得滯澀無比。而夜憐催動的菩提枝則瞬間長出了無數(shù)細(xì)藤條,像繩索一般牢牢捆住了他。 夜憐看著企圖掙脫的黎徊,搖頭制止,“這菩提枝你是燒不斷的,別掙扎了,不然它會纏得你越來越緊?!?/br> “……師姐,你想做什么?”黎徊神色冷了冷,俊毅的眉宇緊緊蹙起。 夜憐看著,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撫平他的眉心,果然,他蹙眉的樣子、冷淡的樣子、深情的樣子和難得一笑的樣子,她怎么都看不夠。 然而今天,她終于要放下一切,去完成自己應(yīng)該肩負(fù)的命運(yùn)。 “其實(shí),我早就知道了……天道想要?dú)⑽?,而你,是天道在人間的化身?!币箲z看著他微微錯愕的表情,釋然一笑,“我們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近千年,你怎么可能瞞得了我?!?/br> “你看?!币箲z向他抬起含有金紋的右掌,一簇小小的金色樹苗在她的掌心舒展開來,卻不再像最初那般光彩熠熠。樹莖的脈絡(luò)上開始浮現(xiàn)出絡(luò)繹不絕的黑線,那是被邪氣過分侵蝕的征兆,就像越來越多從沙土下出現(xiàn)的惡鬼一樣。 “天道是對的,堯昱當(dāng)誅,神樹當(dāng)死?!彼⒁曋⒖s的雙瞳,一字一句極其認(rèn)真地說道,“我已經(jīng)感覺到堯昱即將卷土重來,神樹是他最大的倚仗,而我又身負(fù)神樹本源之力,所以你越發(fā)糾結(jié)痛苦。你花了幾千年時間才創(chuàng)造出足以毀滅堯昱和神樹的天道法陣,昨日總算完成了吧,就在那里,旭日初升的地方。” “不是的!”黎徊的胸膛劇烈起伏,他極力抑制著開始隱隱作痛的神識,果決道,“堯昱也好神樹也罷,他們該不該死與你有何干系!” “師姐,我從未想過要害你,不要沖動……”黎徊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夜憐接下來要做什么,他琉璃色的眼眸因痛苦而微微泛紅,固執(zhí)地抬起被菩提枝緊緊纏繞的手臂向她伸來,“師姐,我們回令回觀吧。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你想看日出以后每一天我都陪你看,你想救他們我會幫你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