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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少熙已經吃完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江父說:“唉,不知不覺你也長這么大了。” 江少熙皺著眉下意識想杠回去,可是想到白鏡凈的眼神,不知為何又憋了回去,只覺得今天的江父有點怪,好像有些疲憊的樣子,眼神中也沒有往日那股生機的神采了。 回到屋里順手掏出手機,看到一個同學給自己發(fā)了條消息,這同學跟江家有一些商業(yè)上的聯(lián)系,平時也愛跟著江少熙鬼混,但是自從江少熙開始為學習奮斗之后倆人就很少交流了。 江少熙隨手點開,以為又是叫自己出去玩的,誰知屏幕上顯示的消息是:“江少,你們家最近怎么樣了?嚴重不,需要幫忙嗎?” 江少熙眉頭一皺不太明白,問道:“什么怎么樣了?說什么屁話呢。” “你不知道?你爸沒跟你說嗎?你家最近不是出事了,我爸都在說你家最近是真倒霉?!?/br> 江少熙面露疑惑,但隨即眉目一凝,眼神鋒利起來。 他扔開手機沖出房門直奔江父的書房,還沒等推門而入就聽到書房中傳來江父和別人打電話的聲音。 “劉總,你們也要斷了和江氏的合作?做人不能這么不厚道啊,當初說好的,我們——喂?喂?” “混蛋!”江少熙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暸R,帶著不甘與懊惱。 隨后江父又打了一通電話,聲音中滿是中年人的無奈:“喂?小王,吩咐你的事做好了沒有?行,我過兩天我就把少熙送到你那里,到時候你多擔待一點,這孩子不好管?!?/br> “要把我送到哪里?”江少消息推門而入,少年的臉上滿是冷意。 江父下意識掛掉電話,驚訝地看著江少熙,有些慌張,問道:“你,你聽到了?” “到底怎么了,你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說?”江少熙心中怒火燃燒,長久的怨氣積攢,讓他脫口而出:“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兒子?” “我——唉,你還小,我不想讓你摻和進來。”江父抹把臉,有些頹唐。 江少熙氣的差點爆粗,氣不打一處來,他最討厭的就是江父這樣的態(tài)度和話。 “你還小?!?/br> “你不懂?!?/br> “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這種屁話說出來就是在敷衍! 看自家兒子都快炸毛了,江父再一次深深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父親的失敗。但他卻又真的從來沒有與這么大的孩子交流的經驗,江少熙有什么想法也從來不說,父子兩個就各生各的氣,從這個角度看兩人還都挺像。 這一次,江父看著自己已經高考完,快要成年的兒子,向他招招手,讓他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 “從一兩個月前,公司就開始出事了。先是運輸?shù)呢浳锬涿罘?,倉庫又被水淹,損失慘重。緊接著公司的數(shù)據(jù)庫也莫名其妙被損壞,好像一瞬間所有倒霉的事情都來了一樣?!苯鸽y得點了一支煙,他從江母去世以后就很少抽了。 “之后不僅賠償了巨額的違約金,公司管理層也亂了很久。資金鏈連不上了,許多其他公司也和我們解……我打算,先把你送到外國去避一段時間,等事情解決了再跟你說?!?/br> “這么大的事你瞞我這么久?!”江少熙震驚,感覺眉心都在跳動。 “這不是……你這段時間高考,我怕你分心。我沒什么文化,也想讓你有點出息能上個大學……”江父心虛,聲音弱了下來。 “等事情解決了再說,等我從外國回來咱家還有房子住沒有都不知道了!我去橋洞底下找你嗎?”江少熙口不擇言。 “不至于不至于,沒那么嚴重……”江父揮揮手,笑得有些尷尬。 晚上江少熙回到房間,他躺在床上枕著雙臂,看著天花板。其實就算他知道了也無濟于事,他畢竟也只是一個剛畢業(yè)的小屁孩,對公司的事情一點都不懂,又能幫得了什么。 但在他的心里,一家人不就是應該同甘苦共患難的嗎?他和老爸兩人也生活了這么久了,自然知道他的犟脾氣,聽老媽還在世的時候說,談戀愛的時候都那樣了。 江少熙一晚上沒睡好,高考的事都拋在了腦后,思緒紛飛想著萬一家里倒閉了自己要去哪個電子廠打工,到時候寧暖還會跟自己不,直到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是被樓下的聲音吵醒的,張姨嗓門大,自己又沒睡安穩(wěn),就聽到她好像是在招呼誰吃水果。江少熙正迷迷糊糊地想大早上的誰會來,突然清醒,瞪大眼睛,一個鯉魚打挺跳下了床。 刷牙洗臉穿衣服匆匆忙忙地下樓,寧暖與白鏡凈正乖巧地坐在沙發(fā)上,白鏡凈端著一杯水果茶慢慢地喝,寧暖親切地和張姨嘮家常。 江父西裝已經穿好了,朝兩個小姑娘喜笑顏開地打了聲招呼就要上班去,卻突然聽那個一直寡言自閉的姑娘開口道:“等等?!?/br> “呃……怎么了小姑娘?” 白鏡凈的視線從張姨身上緩緩轉移到江父那里,江父乍然與那對黑眸對視,就算是在商場縱橫多年從小嘍啰一步步爬的他感覺頭皮都有些涼意。 “眉間黑霧,血氣入腦,你有危險,去了就回不來了。”白鏡凈目光凝視,江父的眉間的黑霧比江少熙的嚴重許多,血氣亦然,幾乎將腦子包裹,看來腦溢血并非意外。 也是,江父一直都是一個注意鍛煉保養(yǎng)的人,也從來都知道江少熙是個混蛋,原書中怎會因此而猝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