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變成了原形，兩個(gè)爪子爬得飛快，很快又鉆進(jìn)了他的懷里。

    “澄澄忘了嗎？澄澄小時(shí)候也是一個(gè)人睡的。”沐霖動(dòng)作輕柔，又帶著不允許拒絕的強(qiáng)硬。

    “你騙我！小山的父母都是大妖了，還在一起睡?！?/br>
    “他們是夫妻?！?/br>
    沐霖有些頭疼該怎么給她解釋這個(gè)問題，“你看小山和川川也沒有和父母睡，都是自己睡的?！?/br>
    “可是你說，你不是我長輩，更不是我爹爹，為什么不可以？”

    沐霖沒有想到，她小時(shí)候也這么難搞。分明剛見到他時(shí)還小心翼翼的，確定了掛在他身上他也不生氣之后，越發(fā)放肆。

    “阿霖，你就答應(yīng)嘛，我很聽話的?！?/br>
    她現(xiàn)在很小一團(tuán)，沐霖不至于起什么不該起的心思，只是不想和她太過親近。

    距離還是從一開始定下來比較好。

    “不行?！?/br>
    “為什么？”程澄又撲進(jìn)他懷里，開始撲騰。

    “阿霖，阿霖，阿霖……”

    他還是不松口。

    “哼?！?/br>
    程澄從他懷里下來，變回人形，一整不吭地穿好鞋子，抱著小枕頭，朝山洞外走去。

    “你去哪兒？”

    “要你管?！?/br>
    這次輪到沐霖抓住她了。

    “你放手，不愿意和我一起睡還有別人愿意！”

    沐霖皺了皺眉，他這幾年心態(tài)平穩(wěn)了很多。

    “能告訴我都有誰嗎？”

    “你！”

    “小山、川川、羅筠……”

    “羅筠是誰？”

    程澄悄悄捂住了嘴。

    沐霖皺了皺眉：“你出去了？還帶了外人進(jìn)來？”

    “他們才不是外人。”程澄小聲反駁。

    “還不止一個(gè)？”

    “澄澄，我跟你說過什么？”

    程澄裝啞巴。

    沐霖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收了她手里的信物。

    程澄瞪著他，想罵他壞蛋，又怕他再走了。憋了半天，悶頭朝外邊走，邊走邊掉眼淚，委屈巴巴的，還不敢發(fā)出聲音來。

    沐霖又拽住了她：“不是害怕嗎？我陪你?！?/br>
    她拍開他的手，囔著聲音道：“不要?！?/br>
    “真的不要？”

    “不要！”

    沐霖?zé)o奈，見她還要朝外走，抱著她放到了石床里側(cè)，他則和衣躺到了外邊。

    “怎么哭了？我又沒有欺負(fù)你？”

    情緒到底是憋著難受，她心智還小，也沒那么大的忍耐力，聽他一說，眼淚流得更歡了。

    沐霖拿著帕子給她擦眼淚，“好了，不許哭了?！?/br>
    程澄止不住，抽抽噎噎指責(zé)他：“你欺負(fù)我！”

    “我哪里……”說到一半又改口：“是我錯(cuò)了，我不該欺負(fù)你。”

    “你還把我自己丟在這里，一走快一個(gè)月，連句話都不跟我說！”

    “我不是給樹爺爺交待了嗎？”

    “不是親口和我說的，不算！”

    沐霖?fù)Q了條帕子：“下次我一定親口和你說？”

    “你還收了我的信物，我怎么送他們出去？”程澄接著控訴。

    “外邊不安穩(wěn)，不如在這里多呆幾年?！?/br>
    “更過分的是，你還說你不是我哥哥！”

    沐霖沉默了，同時(shí)收回了手。

    程澄等了一會(huì)兒，隔著朦朧淚眼，看見他一聲不吭，心下有點(diǎn)兒恐慌，來不及想什么，雙手雙腳抱住他。

    “你是不是又想走了？我等你那么久！你就是不想要我了，那為什么還要把我撿回來嗚嗚嗚……”

    “澄澄，一直這樣下去不好嗎？”

    他極認(rèn)真的和程澄對視。

    “不需要虛名的牽絆，我護(hù)著你長大，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這樣不好嗎？”

    程澄和他一起生活五年了，他一直都是溫柔的，她第一次見到這么嚴(yán)厲的沐霖，有些被嚇到，連哭聲都漸漸止住了。

    她覺得阿霖有地方說的不對，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沐霖第一次把她攬進(jìn)懷里：“不哭了，乖，睡吧。”

    程澄緊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整個(gè)身子都蜷縮著，貼在他的懷里，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睡了過去。

    直到懷里的人兒安靜下來，沐霖才睜開眼睛。

    視線定在洞頂?shù)氖谏?，是他特意花了幾天功夫勾勒出的壁畫，程澄很是喜歡。

    懷里的程澄哭得狠了，身體時(shí)不時(shí)抽一下，他的手輕輕拍在她的背上，她很快又安穩(wěn)了下來。

    沐霖極輕地嘆了口氣，闔上眼睛。

    前些時(shí)日，他鮮少地沖動(dòng)了一次。

    這個(gè)秘境古怪得很，他從一開始就打消了暴力破壞秘境，然后出去的主意。

    但是他們在這里呆了五年了。

    程澄的態(tài)度又讓他心潮跌宕，是以一言不留，單槍匹馬去了斗獸場和生死臺(tái)，以一己之力毀了兩大銷金窟。

    當(dāng)然，他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善人，大大方方報(bào)上了萬壑山沐霖的名號。

    五年來，妖界和人界或多或少都知道，萬壑山出了一個(gè)大妖。

    似是憑空出現(xiàn)一樣，無人得知其來歷。

    兩方修士派了去試探的，卻連萬壑山都沒進(jìn)去，灰溜溜回去復(fù)命。

    后來萬壑山再次沒了聲息。

    無人料到，他怎么敢一人毀了生死臺(tái)和斗獸場，還極其囂張地挑了個(gè)地方，等著兩界來找他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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