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昆和喬皙都是擅長打轉(zhuǎn)的人，明明兩人是為了岑萌坐在一起，但兩人都沉住氣地不提。

    兩人從近期行程聊到圈內(nèi)八卦，又從圈內(nèi)八卦聊到各項新規(guī)，一頓下午茶都快吃見底了，麥昆這才一拍腦門，故作驚訝：“哎呀呀，和喬總聊得太高興，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忘了，瞧我這記性！”

    麥昆破功。

    喬皙這才想起般，恍然：“哎呀，麥總不說我也忘了！”panpan

    喬皙心里輕嗤，你也有膽和老娘比耐心。

    麥昆用喝咖啡掩蓋了自己罵人的沖動，再抬頭時又是笑：“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麥昆道，“萌萌的基本情況悅悅都告訴喬總了哈，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又努力又聽話?！?/br>
    喬皙笑：“還是麥總慧眼識珠。”

    麥昆又抹了一把頭發(fā)：“還好還好，”麥昆看向喬皙，“那我們現(xiàn)在正式談萌萌的經(jīng)紀約？”

    喬皙：“好?！?/br>
    *

    合作也好，解除合作也好，所有交易和談判都分市場。

    如果喬皙簽岑萌的需求大于麥昆把岑萌轉(zhuǎn)出去的需求，則是麥昆主導的賣方市場，反之，像此刻，麥昆轉(zhuǎn)岑萌的需求大于喬皙簽岑萌的需求，則進入喬皙主導的買方市場。

    麥昆在兩百萬和八十萬之間猶豫了一秒，選擇穩(wěn)妥的八十萬。

    麥昆算賬道：“喬總你知道，萌萌之前什么都不會，光是形體儀態(tài)表演課程公司就花了十多萬，包裝、學唱歌、選秀，又是一筆錢，solo出道的mv，又一筆錢，還有團隊啊，粉絲運營啊，八十萬真的是卡著公司成本的價格，”麥昆舍不得道，“萌萌雖然是新人，但進公司以來，可一直都是大家的心尖寶?！?/br>
    喬皙心說，都心尖寶了也舍不得買個出道位，嘴上卻是：“麥總你也知道，我從來不帶藝人，這次要不是喬悅好說歹說，我真的都——”

    喬皙也點到為止。

    麥昆裝傻：“說明喬總和萌萌有特別的緣分嘛?！?/br>
    喬皙挑破：“有作品的新人演員才二三十，你這八十萬實在高?！?/br>
    “真的都是成本，”麥昆為難，“喬總你體諒體諒我?！?/br>
    喬皙體諒地卡了個成本價：“二十萬，麥總，一分都不能高?！?/br>
    麥昆微笑著沒接話。

    喬皙看著麥昆，先曉之以情：“麥總你知道，唐素走了，我一個人在星光是怎樣的處境，說話做事都有無數(shù)人盯著挑錯處，二十萬真的是我最大的誠意了，”再動之以理，“另一方面，你清楚我手上有多少資源，岑萌將來會念你的好?！?/br>
    麥昆表情復雜：“喬總，二十萬真的不夠啊，成本都不夠，而且萌萌真的很好?！?/br>
    喬皙溫溫柔柔但斬釘截鐵：“二十萬。”

    麥昆語噎，掙扎片刻，艱難地：“好?！?/br>
    答應(yīng)了。

    麥昆對喬皙掏心掏肺狀：“喬總，這把我是真拿你當自己人了?！?/br>
    喬皙承情狀：“麥總我知道?！?/br>
    兩人七七八八又聊了會細節(jié)，麥昆提走，喬皙去結(jié)賬。

    這家下午茶的老虎蝦沙爹卷不錯，喬皙秉承著對工作雨露均沾的態(tài)度下單了一份外賣送到沈醉家。

    喬皙結(jié)完賬，走至麥昆旁邊：“麥總今晚有約嗎？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前面就有一家撈火鍋?！?/br>
    麥昆遺憾：“我要陪從雪回趟老家，下次。”

    喬皙不勉強：“好，我回去讓法務(wù)走合同，爭取早點簽了把錢打過來。”

    “好的，喬總，隨時聯(lián)系?！丙溊ボ嚨搅?，和喬皙作別。

    喬皙面帶微笑目送完麥昆，上了自己的車。

    *

    【沈?qū)?，下午好?！?/br>
    天都黑了，下什么午，刪掉。

    【沈?qū)?，晚上好?！?/br>
    太干巴，刪掉。

    【沈?qū)?，想我了嗎？?/br>
    太常規(guī)，不出彩，刪掉。

    ……

    從市中心回酒店路上，喬皙一邊掛著騰訊會議聽五十步和平臺的人battle《洪荒》人設(shè)問題一邊醞釀怎么給沈醉發(fā)信息。

    半小時，到酒店，五十步和平臺的人沒battle出結(jié)果，喬皙也沒想好給沈醉發(fā)什么。

    喬皙腳步匆匆走過大堂。

    耳機里傳來五十步憤怒的咆哮：“年代戲就年代戲！搞什么瑪麗蘇？九十年代那幫國企高管誰不是技術(shù)頂級錚錚鐵骨，他們踩著日日夜夜血汗堆出來的成果爬到高位憑什么愛一個干啥啥不行犯錯第一名的女主？”

    平臺那邊對接的制片叫付杰，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也很有情緒：“《洪荒》定的s ，數(shù)據(jù)要求放在那，年輕女性觀眾是一切流量的主體，我煩請五十步老師好好想想邏輯。”

    五十步激動：“年輕女性觀眾的品位就得瑪麗蘇？麻煩你們把自以為是收一收！”

    付杰語氣不善：“五十步老師，能不能好好交流，大家都是想著項目好?！?/br>
    五十步：“你們早上讓加張小婉這個角色，我加了，你們中午讓張小婉有事業(yè)線，我寫了，然后現(xiàn)在又讓來一條鬼迷日眼的愛情線，我不加，不可能加，”五十步的犟脾氣出來了，“看不慣就解約，什么玩意兒！”

    付杰也怒了：“真當缺你一個嗎——”

    付杰話沒說完，五十步直接退出會議。

    喬皙上了電梯，按下樓層，打開會議麥，開門見山問：“你們想捧蘇玉？”

    蘇玉——和平臺有長期協(xié)議的當紅小花，也是方雨妍拿走《雨霖鈴》的助力之一。

    付杰和《雨霖鈴》現(xiàn)在的制片是同期，也互為競爭對手，由著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付杰和喬皙的關(guān)系還算可以。

    “上面的人喜歡，”付杰嘆氣，“我們也沒辦法?！?/br>
    “我懂，五十步那邊我去做工作，你們放心，”喬皙說著，話鋒微轉(zhuǎn)，“但《洪荒》這個項目吧，還真只有五十步能寫?！?/br>
    “我也是話趕話說到那了，”付杰道，“反正我這邊的態(tài)度是其他可以任由五十步老師發(fā)揮，我們尊重五十步老師，但張小婉這個角色的戲份一定要提起來，辛苦喬總。”

    喬皙道：“不辛苦。”

    “叮咚”，電梯到。

    喬皙下電梯，退出了會議。

    喬皙走到房門口，邊開門邊給五十步彈語音。

    五十步接起，一米九的壯漢聲音有點哽咽：“喬總。”

    喬皙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以后不用和平臺開會了?！?/br>
    五十步怔住了，他剛經(jīng)歷一段失敗的婚姻，難道現(xiàn)在又要淪為無業(yè)游民？

    下一秒。

    喬皙道：“你就按照你之前發(fā)給我那個闡述寫，平臺那邊我給你兜著，出什么事我給你扛，錢一分不少按合同付。”

    五十步心情經(jīng)歷大起大落，哭腔濃重：“喬總?！?/br>
    喬皙忍笑：“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再說一遍，你錄音留證?！?/br>
    五十步感動不已，嚎啕大哭：“喬總，我太愛你了，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我要把我們村翠芳奶奶的大孫子介紹給你……”

    喬皙終于忍不住笑出來；“倒也不必。”

    “……”

    *

    喬皙解決完五十步和平臺的事，又開了個《晚街》的線上劇本會，劇本會開完，高效的法務(wù)發(fā)來了岑萌轉(zhuǎn)約的合同草稿，喬皙挨著每個字每個字看完，和法務(wù)溝通條款細節(jié)……

    凌晨一點。

    喬皙把所有事情處理完，已然累得整個人癱倒在床。

    她眼皮沉沉，好像一閉上就能睡著。

    但不能睡，她還沒給沈醉發(fā)信息。

    喬皙強撐開眼皮，點開百度網(wǎng)址，開始復制。

    第一條。

    【星光制片喬皙：昨天很喜歡你，今天很喜歡你，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也很喜歡你。】

    發(fā)過去。

    對方?jīng)]回復。

    喬皙眼睛閉了又睜，開始第二條。

    【星光制片喬皙：我是9你是3，我除了你還是你?！?/br>
    發(fā)過去。

    對方還是沒回復。

    第三條。

    【星光制片喬皙：你不回消息是想怎么地？哦，是我對你的死心塌地。】

    ……

    喬皙想多發(fā)點表誠意，可她困得迷迷瞪瞪，憑著骨子里對工作的執(zhí)著和熱愛……直接把土味情話大全鏈接給沈醉發(fā)了過去。

    第15章 一分甜15   握手一小步，攻心一大步。……

    熹光劃破遠天夜幕透出一絲淺而淡的白，近處，歇雨在低矮的灌木葉片上聚成將滾未落的露珠。

    沈醉一覺醒來，關(guān)掉飛行模式，然后收到了喬皙凌晨發(fā)來的信息。

    什么今天喜歡明天喜歡，什么9什么3，什么死心塌地……

    剛開始還是中規(guī)中矩的土味情話，后來，她竟然直接扔了個土味情話大全網(wǎng)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