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伎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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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排和紅妃同去的就只能是女弟子和外邊雅妓了。 這一批女弟子,紅妃不用說了,柳湘蘭不cao心她。另外,花柔奴則是跟了冠艷芳,有一個如夫人做‘jiejie’,能認(rèn)識多少人啊!也不用cao心。至于陶小紅,她本身不如紅妃出挑,起步又沒有花柔奴那樣的靠山,好在她自己十分用心,再加上本身資質(zhì)不差,也漸漸起來了。 只有孫惜惜,在四個人里面最沒有起色! 如今除了跟隨‘jiejie’出門,柳湘蘭也總找機會安排她在別處出堂,看看能不能遇到喜歡她的、適合的客人。等到有人捧之后,或許一切都會好起來。 再者說,孫惜惜也是紅妃之外三個女弟子中,唯一不和紅妃別苗頭的...花柔奴和陶小紅對上紅妃,就連表面功夫都很難做,柳湘蘭說過了也不管用,不想丟人丟到外頭去,就只能盡量分開她們了。 能有接觸新客人的機會,孫惜惜是愿意的,但這次去是因為紅妃的緣故,這又讓孫惜惜有些心情復(fù)雜了。直到來到小欄桿茶坊,她都想和紅妃說點兒什么,只是最終也沒能說出來。 紅妃照常見過邀請她們的主賓,兩邊見禮之后,紅妃這個‘正牌’就有點兒隱身了,反而是一起的幾個雅妓比較活躍——也是考慮到紅妃其實并不是善于炒熱場子的,特意安排的比較擅長交際、挑起話題的人。 “原來師小娘子是個少言的,這在女樂中倒是少見?!币娂t妃點茶點的很好,郭可禎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盞,笑了...話是這么說,他其實并不在意紅妃的少言。他本意又不是聽紅妃說話的,她若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那很好??扇绻皇悄菢樱膊粫尮傻澥?。 或者說,他最在意的部分得到了滿足,別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郭可禎極好美色,在年少時還因為把持不住自己惹出過禍?zhǔn)?!也就是這些年在御史臺為官,很多個人私德上需要格外注意,這才收斂了些!而如今,大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馬上要升任轉(zhuǎn)運使了,同時也是過去壓抑久了,總有些把持不?。?/br> 原來只是因為別人說起,生出的一點兒心思,見到紅妃時,這點兒心思再摁不住! 不得不說,紅妃確實是個很美麗的女孩子,雖然她年紀(jì)還小...可話說回來了,此時的男子并不會覺得她小。詩詞里說‘聘婷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詩中女孩子十三歲在這些男人看來已經(jīng)有一種動人!他們就喜歡這種。 紅妃并沒有修飾的意思,道:“奴家平日話也不算少,只是與官人們初見,不知從何說起。若是無話找話,沒有jiejie們的閱歷,怕是會惹人心煩?!?/br> 有經(jīng)驗的女樂,即使和陌生人在一起,也能讓場面熱烈...而這里面又分兩種,一種是真的精于此道,才能就在這里,總能調(diào)度起場面,和陌生人也有的聊!而另一種就是‘熟練工’了,都總結(jié)出了一套話術(shù),照著來就是了。 從‘官人貴姓’開始說(有的時候明明知道,也要問),固定的開場總有十幾句。等到這十幾句話說完了,再玩點兒桌面上的小游戲,彈唱一回什么的,又接著聊,這個時候也有固定的方向。 總之,雖然前后聊的大多是廢話,沒什么信息量在對話里,但場面總不會冷清就是了。 第60章 金風(fēng)玉露(6) 紅妃既不是談話上的天才,也懶得學(xué)那些固定話術(shù)——不是覺得學(xué)起來麻煩,只是不想做這一套罷了!她知道女樂對上客人就是逢場作戲,但她不想直白到那地步!說她是自欺欺人也好,她只是還想留下一點兒‘本心’。 郭可禎自然不知道紅妃一句話后面還有這樣委婉難言的心事,或者他也不在乎這個,聽紅妃說過也就是聽過。這話之后他點點頭,一邊看紅妃點茶,一邊與紅妃說話。他問紅妃答,倒沒有之前那樣冷清了。 “郭大人第一次見師小娘子罷?倒是投緣?!迸赃叺娜擞U著郭可禎的神色,自然知道他的心意,笑著引導(dǎo)話題。 哪里有什么投緣,這種事還不是憑人紅口白牙說罷了。 郭可禎目光稍微挪開了一點兒,與這人道:“師小娘子倒是與傳聞中不差分毫,實在脫俗...這在如今也難見了。如今好浮夸的多,不只是女樂,尋常行當(dāng)里名不副實的也是多數(shù)?!?/br> 旁邊一起侍奉的孫惜惜心下酸酸的...他如今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些外頭的男子就是這樣!若是見得歡喜了,女子依隨一些便是柔情似水、潑辣一些是性情爽朗、多話的是活潑,似紅妃這樣話不多的,就是不俗了。 其實哪有這些那些,只有喜不喜歡而已。 至于到底喜不喜歡,還不是看一張臉——眼下是第一次接觸,除了臉,別的也看不出什么了。 “這才到哪里,郭大人就如此說!”另一位同僚也笑著湊趣:“聽說師小娘子是才色雙絕!才藝還要勝過容色,該讓師小娘子表演一番才是!” 郭可禎笑了笑,摸了摸胡子,看向紅妃,刻意放輕了一些聲音:“如此,小娘子便舞蹈一番罷。” 湊趣的同僚道:“不該跳舞的!這茶坊閣子里,再寬敞能如何寬敞?師小娘子作舞,也只能是坐部伎里的散曲,顯不出師小娘子的本領(lǐng)!還不如拉琴呢...師小娘子的嵇琴何等出色,這是都中、不、天下除師小娘子外,其余人都不能的!” 舞蹈在此時有很多種分類法,比如軟舞、健舞,這是從節(jié)奏風(fēng)格來的。而分為‘坐部伎’、‘立部伎’又是另一種分法,坐部伎主要是在室內(nèi)表演的,立部伎則是人數(shù)較多、場地需求較大的。 這次的客人不是紅妃喜歡的,簡單來說,這些人比她這個女弟子敬業(yè)多了...女樂與客人逢場作戲這是雙方一起的!不是女樂一個人演戲,客人被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事實是,客人其實也是來找樂子的,大家將就著搭伙做戲罷了。 當(dāng)然,也有彼此之間有一份真情的男女,但那是極少數(shù)!應(yīng)該說,在天長日久中,能彼此有些真心,互相之間多了一些體諒,這已經(jīng)是理想的女樂與客人的關(guān)系了! 而大多數(shù)相交不深的女樂與客人,就是那么回事。 女樂在演,客人也在演。 紅妃覺得這些人比自己敬業(yè)的多,也是因為這個...看他們說話、做事,她心里都有一種荒腔走板的荒謬感。 相比起和這些人你來我往,這樣無聊,紅妃寧愿在一旁表演。所以‘欣然領(lǐng)命’,抱著自己帶出來的斷腸琴,坐到了一邊吹簫管的樂工身旁。樂工此時早就停下了吹奏,他和紅妃此前又沒有過合作,連配都配不來呢! 依舊是紅妃的獨奏,弓子滑過琴弦,《相思曲》的樂音緩緩流淌。 當(dāng)紅妃開始表演時,其余的事情就不被她放在眼里了...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別的都不可靠,只有表演是可靠的。當(dāng)她在表演時,身下就是舞臺,不會有人打斷,不會有任何意外,一切都按照排練過千萬遍的那樣來。 《相思曲》的樂音當(dāng)然是悲傷的,因為那背后就是一個悲涼的、被命運捉弄的故事。 紅妃一直要演繹的也是這點...她本身沒有吃過愛情的苦,但她被命運捉弄,得了一個悲傷的讖語,一生不得解脫,這卻是一樣的。 拉琴的時候紅妃神色淡淡,與跳舞時各方面都投入、配合著舞蹈做最完美的表演是不同的。但無人能說她的表演不用心、不投入,這個時候的她正是這支曲子、這悲涼的琴音本身! 對于今次聽琴的這些人來說,其實紅妃的琴音是喜是悲并不很重要,即使音樂里相通的情感也有觸動到他們——郭可禎看到這樣的紅妃,只是越發(fā)著迷了! 紅妃不笑,更談不上熱切,但她足夠美麗。這樣的她,化作這悲涼樂音本身,只會加深她的魅力...人總是喜歡看‘極致’一些的東西,絕望、毀滅之類看似負(fù)面的存在,他們其實也很迷戀。 所以要看懸崖上的花朵,要采摘幽暗處的珍珠,要尋那絕望處的希望! 楊貴妃溫泉水滑洗凝脂的時候是美的,但誰又能說她在馬嵬坡被縊死,一抔黃土掩風(fēng)流時不美?從美學(xué)、從后世文人墨客的記敘次數(shù)來說,后者和前者幾乎是一樣的! 盛放和消亡,一個是心口朱砂痣,一個是床前明月光。 李舟就這樣怔怔看著紅妃,就像那一天在金明池,看過紅妃舞蹈之后,一切都是一樣的。 李舟今天也來了,但他中間沒能和紅妃說上話。一個是他離紅妃稍遠(yuǎn)了些,不好說話,另一個,面對紅妃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是一頭熱就因為紅妃的緣故跑去擷芳園了沒錯,但她也確實沒想過見到紅妃之后的事。 想要見她、認(rèn)識她,再然后的事,他也不知道了。 紅妃表演完畢了,又回到了之前的坐位。這個時候非常明顯的,在場的人比之前更熱切了幾分!事實上,如果不是郭可禎是今天這個場子的主人,又從一開始就表現(xiàn)出了對紅妃的非凡興趣,這些人還會更熱切一些。 郭可禎與紅妃低聲說話,紅妃不冷不熱應(yīng)著,只當(dāng)是‘營業(yè)’了。這個時候反而是熟知這些女樂行事的郭可禎不滿了...按理來說他不該不滿的,這些女樂會說話的逢場作戲,虛偽的緊。不會說話的,如紅妃這樣,也沒什么可說的。 要讓這樣的女樂態(tài)度不同,就得是動了真心才行!而女樂的真心也好,普通妓.女的真心也罷,都是一樣的,在郭可禎這里如笑話一般——沒有才是常態(tài),他也是習(xí)慣如此的。而若是有了,那反而是個不錯的消遣,值得他們這些男子茶余飯后笑上一回! 但現(xiàn)在,他偏偏‘不滿’了,這不滿來的突然,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前,就要發(fā)作了出來。 心里煩的很了,顯露出了一絲在臉上,抬起頭來往別處隨意一瞟,正好將紅妃給旁邊嚴(yán)月嬌遞湯瓶的手看在眼里。 那當(dāng)然是一雙十分白膩、發(fā)光發(fā)潤的手,因為這樣一雙手的關(guān)系,那錫做的、外面包了一圈竹編隔熱的湯瓶,一時之間也顯得古拙珍貴了起來,仿佛是前朝的古器,特意捧來賞玩一樣。 遞過了湯瓶,外面有小廝送新的茶點來,在場的女子都紛紛幫著擺點心(她們雖然是被請來的,卻是被請來做服務(wù)的,哪怕是地位很高的當(dāng)紅女樂,這種時候都要有服務(wù)業(yè)的自覺)。 紅妃自然也是一樣動作,將精致的茶點一份份擺好——她坐在郭可禎身旁,需要顧及的自然就是郭可禎。至于她自己,出堂的女樂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是不會吃吃喝喝的。 擺茶點碟兒,那雙手一再出現(xiàn)在郭可禎眼下。忽然,郭可禎捉住了紅妃的手摸了摸,紅妃下意識背后出了一層冷汗,有一種被一條蛇纏上的感覺...惡心、黏膩,只想要回避! 她也確實這樣做了,立刻抽回了手! 必須要說的是,女弟子出門應(yīng)酬,理論上是只許看、不許碰的!而且不只是女弟子,擴展到整個女樂群體,都應(yīng)該是這樣才對。但‘理論上’的事之所以是‘理論’,就在于實際很難不越界。 紅妃之前也有普通應(yīng)酬,卻被人故意占便宜的例子...說實在的,這種時候她能做的也不多,只能是事后盡量不再出這個人的堂就是了。至于別的,就是自己小心,在被占便宜的時候要懂得拒絕。 一般來說,對方也是場面上混的,占便宜也就算了,不會有女樂明確拒絕,還非要用強的...主要也是在場不止一個兩個人,真的用強了,自己也就不用混了。 這種時候,如果是性格軟弱的女孩子,才真是糟糕!因為不拒絕的結(jié)果,就是這些人得寸進(jìn)尺。 紅妃抽回手后,飛快地看了郭可禎一眼,郭可禎從那雙小姑娘的眼睛里看到了警惕。說實在的,這個時候他是很有些惱羞成怒的!紅妃的拒絕與警惕讓他覺得可笑至極:不過就是個賤籍女子罷了!女樂的譜兒擺的那樣高,也改變不了一介賤流的事實! 他也沒做什么,就這樣作色...是自命清高過了頭,還是看不上他?覺得他今后不能與她鋪房? “你不要怕!”勉強壓下了羞惱,郭可禎笑著與紅妃道:“你如今做著女弟子,出門見人還不多...與人親近是女樂常做的事,這都做不來,將來要如何是好?” 紅妃自然不會對這話有什么‘贊同’,但要讓她反對,那也不必...對眼前這人提出反對,說明自己的想法,能有什么意義?所以她只是沉默著,在圈椅上靜靜坐著,不去看郭可禎,也不去看任何人,脊背比任何時候都要直。 郭可禎見紅妃不說話,以為她是害羞,是無話可說,便一邊伸手要去摸她的臉,一邊笑說:“小娘子如今可有相熟的相公在外?聽聞女弟子‘鋪房’之事都是要早早準(zhǔn)備的。若真等到中秋前后,入籍當(dāng)值時,再匆匆忙忙挑選合適之人,就有些許來不及了?!?/br> 他特意提起這個,一是想讓紅妃順從一些,一般女弟子都會在短暫的女弟子生涯中早早開始篩選合適的人為自己鋪房。找人鋪房佷容易,但想要找合適的人卻是難的。而且還不能只找一個,須得有二三備選!不然,事到臨頭,若是選中的人變卦,豈不是要糟! 釣魚是要用餌料的,他正是要用鋪房之事誘引紅妃。 二來,如果親近一些,還覺得喜歡,到時候真的‘鋪房’,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手還沒碰到紅妃的臉,就被紅妃往旁邊偏了偏,躲開了。原本在郭可禎臉上的笑意,因為紅妃避開他的動作一下凝住了。 紅妃看著郭可禎,微微頷首:“郭御史稍待些,奴家鬢發(fā)有些松散了,抿刷了頭發(fā)再來侍奉?!?/br> 郭可禎就這樣看著紅妃轉(zhuǎn)身,問茶坊的小廝可以用來更衣的房間在哪里——更衣一開始就是更衣而已,后來成了上廁所的代稱,而到如今,重新變得指代不明了。席間退下,似乎無論做什么都可以用更衣代稱。 紅妃避開了一些,郭可禎可不會想到紅妃如何窘迫、羞惱,他只覺得自己被當(dāng)眾下了臉面!此時其他人看他,哪怕沒有那個意思,他也覺得是在笑話他!就連一個小娘子都降伏不了,竟被這樣無視! 本來就對紅妃不滿了,此時又有這樣一遭,郭可禎只覺得一陣氣血往上沖,臉上都紅了,一時之間往哪里看都覺得不對!只能站起身來,一甩袖子:“我且去更衣,諸位略坐坐,稍后來陪。” 郭可禎這一走,其他人一下就笑開了! 本來郭可禎想占紅妃便宜,這些人不見得要笑。雖說這個舉動在他們這樣身份的人眼里,委實有些不講究,但細(xì)細(xì)想想,誰又不想呢?那樣美貌又傲慢的小娘子,誰都想近身!區(qū)別只在于一些人管的住自己,一些人腦子一熱管不住罷了! 他們真正笑的是,這會兒紅妃都明擺著拒絕了,他還要追著去!一方面是失了風(fēng)度,另一方面大家也好奇接下來會怎樣。 男人們是好奇,女孩子們就是面面相覷,有些遲疑了...孫惜惜和嚴(yán)月嬌年紀(jì)小,見事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其他幾個雅妓倒是知道一些應(yīng)酬交際時巧妙拒絕男子的法子,但那是自己用,此時要教紅妃也來不及了! 再者說了,那些法子最多也就是應(yīng)付應(yīng)付還在意體統(tǒng)的...真的不在意體統(tǒng)的,她們其實是沒什么辦法阻止的。 “郭大人太心急了!這女弟子啊,就是嬌花,最該慢慢來!那鮮花嫩柳的人物,越是小心就越能嬌艷!若是我等要用強的,那就是折柳掐花,花兒柳兒哪里還能繼續(xù)賞心悅目!” “是啊是啊...平日里郭大人還好些,今日確實有些失了分寸?!闭f到這里,這人曖.昧地笑了笑:“到底還是這位師小娘子不一般??!不動凡心的見了也要動心,而如郭大人這般本就常在江邊走的,就不是只是看看景了!” “非得濕鞋了!”懂這話意思的人連忙接下后話,大笑起來。 幾乎所有的人都興致勃勃、饒有趣味,拿這當(dāng)一樁風(fēng)流韻事、一件回頭就能說給別人聽的新聞軼事。這個時候很少有人想到,會有一個女孩子在其中受到傷害...或者說,有人想到了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什么,只是不覺得那算是什么傷害! 不過是個賤籍女子而已,這樣的事算什么?這不就是她們的日常么? 李舟此時卻有些坐立難安,他想要做點兒什么,但舉目望去,其他人都不動。他又覺得自己此時站出去會不會不好...而且他站出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嚴(yán)月嬌終于坐不住了,這就要往紅妃和郭可禎先后離開的方向去。這個時候李舟見終于有人做頭一個了,連忙也站起身來道:“小娘子,小可與你一同去看看!” 其他人不知道是出于看熱鬧的心態(tài),還是怎樣,面面相覷,竟也隨后去了。 只是這一干人還未到小欄桿茶坊二樓給女客整理頭發(fā)、脂粉、衣服的小房間(紅妃和郭可禎就是往這里來的),這些人就在不遠(yuǎn)處聽到了房間里面的動靜,像是椅子被絆倒的聲音、悶悶的磕碰聲,然后就是一個男人的叫聲! 是郭可禎! 叫的不是紅妃,而是郭可禎,這可讓人意外了! 走在前頭的李舟連忙大跨了幾步上前,一把要去開門。然而因為進(jìn)去時郭可禎特意帶上了門插,竟是一時打不開門!隨著房間內(nèi)‘乒乒砰砰’越加明顯,李舟也不管了,只能咬牙踹門!踹了兩三腳,這才將薄薄的門板給踹開了。 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一幕令所有人驚訝到了極點! 房間里有限的幾件家具幾乎全被掀翻在地,至于用作裝飾的擺設(shè),那就更不能幸免了。仔細(xì)觀察就能看出,這是閃躲之時刻意弄倒,用以阻擋人的,倒不是房間里的爭斗真那樣激烈——但即使是這樣,也足夠讓人驚訝了! 畢竟在所有人眼里,紅妃就是個小娘子,對上郭可禎這樣年富力強的男子,按理說應(yīng)該沒有還手之力才對,哪能將場面弄成這個樣子! 更進(jìn)一步說,就算紅妃能把場面弄成這個樣子...也沒必要啊!她是做女弟子的,又不是做貞潔烈女的。如今這年月,別說是賤籍女子了,就是良籍、貴籍女子,也不講究那些了??! 其實這是郭可禎小看紅妃了...練舞蹈的女孩子,看起來纖細(xì),其實力氣是很大的!看看那跳起來的高度、力度,那一腳踹上去,可不是好受的!還有紅妃最近練的水袖舞,手臂的力氣不夠,那能甩起來?能甩的那樣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