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讓我叫他相公 第3節(jié)
姚星潼震撼:“那她問了別人?” 阿林:“小姐說公子去聽學(xué)時經(jīng)常穿這些顏色款式的衣服?!?/br> 姚星潼感到肝疼:“小姐見過我聽學(xué)?” “沒有。” 姚星潼:“……” 第3章 . 3嫵樂樓 可怕,想逃,想回家?!?/br> 懷著對顧欒的恐懼,姚星潼戰(zhàn)戰(zhàn)兢兢度過了幾個難眠的夜晚。 這幾夜,她一閉眼,刻滿刀痕的墻壁、齊整的木柴、被曝尸的知了就在她腦海中輪番上演。 好在有人給她昏沉的日子里送來一絲慰藉。 這天午后,門童來通報,說門外有位叫木方方的人找她。 姚星潼納悶兒自己何時結(jié)識了叫木方方的友人,出門一瞧,才發(fā)現(xiàn)是她在縣城學(xué)堂最好的“哥們兒”,杜堃。 杜堃同她一起讀書,模樣好,脾氣好,待人總是笑瞇瞇的,姚星潼怎么耍賴也不惱臉。 此時他一襲白衣,手中執(zhí)折扇,玉樹臨風(fēng),往門口一杵,煞是養(yǎng)眼。 姚星潼曾經(jīng)覺得杜堃是標(biāo)志的如玉公子,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好看。為此,有段時間還暗戀過他。只是礙于性別,未能宣之于口。 直到見了顧欒。 顧欒超越性別的美,讓杜堃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杜兄!你怎么來了!” “幾日不見,怪無聊的。你入贅顧家一事,全縣都傳遍了,正巧我來京城有事,順便來瞧瞧你?!?/br> 姚星潼痛苦捂臉:“入贅是什么光鮮事么,我爹那大嘴巴!” “能入顧家,相當(dāng)于開了仕途的門,你爹高興是自然的?!?/br> 不知為何,杜堃白凈凈的臉上顯出幾分疲憊,說話也顯得心不在焉。 “切。話說杜兄,你來京城是為何事?” 杜堃含糊道:“沒什么,家中生意罷了?!?/br> 兩人站門口聊了幾句,杜堃便提出要姚星潼領(lǐng)他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附近吃喝玩樂的地方很多。反正姚星潼現(xiàn)在在府上也就是個閑人,大家都在籌備婚禮,一時沒什么人注意她這個新郎官。 姚星潼便欣然應(yīng)允。 “我知道哪出好玩。不過事先說好,我不能飲酒的?!?/br> 杜堃清楚姚星潼現(xiàn)在的處境??な卦诰┲型醺撸晕⒊鲥e便能被人揀去當(dāng)小辮子,自然不能因為喝酒誤事。 除了街邊小吃,附近最有名的是一家叫嫵樂樓的樂坊。 嫵樂樓搜羅天下能歌善舞之美人,好生教養(yǎng)后登臺表演,只賣藝不賣身。當(dāng)然,兩廂情愿的情況除外。 舞好,歌好,人好,不少有錢人家的公子愿為佳人一擲千金。托他們的福,嫵樂樓的生意蒸蒸日上。 侯爺名士們也喜歡到這地方來養(yǎng)眼。 今日,定康侯陸許明便包了所有的雅間,請一幫名士喝酒。 姚星潼斷是不敢跟陸許明搶位置的。兩人到二樓尋了一處地方,視角不太好,但相對清凈,方便說話。 “環(huán)境不錯?!倍艌以u價道。 姚星潼要了酒和果盤,擺在小桌上。 雖說姚星潼喜歡看美女,但見過了顧欒,那便是飲過了滄海,對其他弱水自然提不起興趣。奇怪的是,杜堃似乎也對樓下的仙女們不怎么來電,更多的時間是在酒,喝悶酒。 姚星潼在一旁邊聊邊磕瓜子。 夜幕剛至,嫵樂樓上下兩層看臺已經(jīng)坐滿了人。姚星潼這幾日在府中對著畫像認(rèn)人,把京中的權(quán)貴老爺公子們識了七七八八。一眼掃過去,烏泱人群中好些世家公子。平日是見不到這么多的,公子們愛到清凈的包間去。今日都被陸許明擠出來了。 梁朝,除了皇上,便是定康侯。愛用鼻孔看人的世家公子此時都把腦袋別在褲腰上,唯恐惹事。 旁邊的人閑聊,壓低聲音說話,被姚星潼聽了一耳朵。 “這定康侯于皇上有功,別看只是個侯,親王比不過他,皇上也得讓他幾分?!?/br> “可不是。你看那些公子們,大氣不敢出?!?/br> “誒,是了。不過,除了皇上,還有一女子不怕他?!?/br> “誰?” 姚星潼愛聽八卦,此時已經(jīng)湊了腦袋過去。那幾個閑聊的跟她對視一眼,確定是同道中人,也不避諱,接著說了。 “嘖嘖嘖,這都猜不出——京城郡守家的千金吶!” 聽說是顧欒,其他幾個人紛紛擺手說沒意思。說話的那人便很掃興。 但姚星潼虎軀一震,“為何?” 說話的男子找到聽眾,又興奮起來,叭叭開講:“那定康侯雖然霸道,但對待女人又喜歡搞君子之道那一套,從不強求。他瞧上郡守千金的美貌,整日跟在人家身后獻(xiàn)殷勤,珠寶首飾華服書畫那是一箱箱往郡府運,說句夸張的,就是顧大小姐要天上的月亮,他也立刻搬梯子?!?/br> 姚星潼慢慢瞪大眼睛。好家伙,連陸許明都給招的五迷三道的。 “然后呢?” “定康伯年紀(jì)是大了些,可尚未娶親,模樣也不賴。按理說,是個女人都招架不住吧。但人家顧千金偏不,三番四次拒絕,還把送來的東西原封不動送了回去。定康伯臉上已經(jīng)掛不住了,人家倒好,直接找了個上門女婿?!?/br> 姚星潼心底一涼。 那人自顧自接著說:“這不是明晃晃地打人定康侯的臉,說他連一贅婿都比不上么。唉,他裝君子,不找女人麻煩,但對男人,呵,那可不一定了。那贅婿以后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咯。不知道哪家小子這么倒霉,害?!?/br> 想不到吧,那倒霉小子就坐在你面前。 姚星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她感受到了世界對她深深的惡意。 姚星潼預(yù)感自己再聽下去可能會心梗暴斃,慢吞吞挪回桌旁,默默揀顆花生米放入口中,感受油炸過的皮漸漸酥軟,鹽粒在舌尖融化,咸咸的,仿佛她流入腹中的眼淚。 樓下的歌舞在繼續(xù),有人開始喝彩,朝幔帳上丟碎金碎銀,珠寶首飾。 姚星潼看著,品不出一絲高興,倒覺出幾分悲涼。 人群中,有位著紗裙的女子忽然執(zhí)起酒杯,朝她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示意。 女子帶著粉色的面紗,看不清臉。面紗靜靜垂在臉前,如夢如幻。 示意后,她側(cè)過身,撩起面紗一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雖然看不見臉,但姚星潼卻覺得她美極了。 她著魔似的,將方才對未來的悲痛拋至腦后,癡癡地看著蒙面女子,無意識吞了口口水。 好美,好誘,又英氣,又妖氣,還有幾分熟悉…… 方才還說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這會兒啪啪打臉。 “星潼,你在看什么?!币恢膘o靜喝酒的杜堃忽然問她。 被他一叫,姚星潼如夢初醒。她惶然回頭,應(yīng)道:“怎,怎么了杜兄?” “哦,我看你入了迷。在看什么?” 婚前盯著別的女子看可不大妙。更何況未來娘子還是個定康伯都追不上的大美人。姚星潼不禁在心里唾棄自己。 她裝作若無其事,“沒看什么。杜兄,你怎么喝這么多?少喝點兒,定康伯可在這兒呢?!?/br> 杜堃確實喝高了。 他一想到姚星潼要娶別人家的女子,他就渾身難受,恨不能一口酒直接喝過去算了。 今天他到京城,也沒什么生意,也不是順路,就是忍不住私念,特意跑來找姚星潼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對姚星潼的感情逐漸變了味道。明明是一起下水摸魚上山打鳥的好伙伴,他卻總想揉他的腦袋,扯他的臉蛋。姚星潼笑,他也高興;姚星潼皺眉,他也難過。 其實家中富裕,他無需讀書取功名,但他想陪姚星潼一起聽學(xué),便一直到學(xué)堂讀書。 這種奇怪的感情終于在姚星潼入贅的那一刻達(dá)到頂峰。 杜堃無比清晰地認(rèn)識到,他是個斷袖。 他喜歡姚星潼。 可惜他沒能早認(rèn)清自己,晚了一步。姚星潼要娶別的女人了。 再過幾日,姚星潼就要穿上大紅吉服,跟別的女人拜堂,成親,洞房,度過一生。 思及此,杜堃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知道不能喝酒誤事,不能給姚星潼添麻煩,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甚至心存僥幸,萬一他喝酒惹麻煩,郡守家嫌姚星潼了,退婚,他豈不是正好揀漏? 借著酒勁兒,他心如擂鼓,忽然伸手握住姚星潼的手腕。 他攥的死緊,姚星潼被捏的有些疼。她嘗試掙脫,無果,皺眉道:“杜兄,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心事?” 杜堃艱難開口:“星潼,我有話想同你——” 話音未落,“啊”的一聲尖叫響徹嫵樂樓。接著是杯盞碎裂的聲音。 眾人皆是一震,不約而同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蒙面女子不知何時到了椅子背后,手中執(zhí)酒杯,氣勢洶洶地對著面前面色飄紅的男人。 原來是有人耍流氓。 男人大約是喝多了酒,耍酒瘋,夠不到臺上的美女,抬手就往身邊夠得著的美女身上摸。他肚大腰圓,像是發(fā)情的公狗,閉眼往上貼。 蒙面女子后退一步,單手抄起椅子,舉起自衛(wèi)。 盯著她高達(dá)八尺、裙裾飄飄的妙曼身姿,與抄起椅子的熟練姿勢,姚星潼陷入沉思。 這人,該不會是顧欒…… 糟了! 前一秒她還在猶豫,顧欒這一選項剛出現(xiàn),她就立刻篤定這是正確答案,而后毫不猶豫撒腿往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