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天道后他黑化了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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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羽般的眼睫覆下,他低聲道:“你說,讓我不要跟著你??墒侨缃瘢悄銇碚椅业??!?/br> 那日,她那般絕情,一副與自己兩不相干的模樣,可時過境遷,事情總是會變的。 心口又隱隱泛著疼,謝朝兮收了思緒,不去細(xì)想她曾說過的話。他的指尖摩挲著那石塊的形狀,圓潤的石頭表面蹭上虞芝的肌膚,沒有疼痛,卻像羽毛在上面輕刷。 即便隔著一層衣衫,他如冰一般的指尖仍是令她忍不住瑟縮。 許是鼻尖的香氣太濃,虞芝閉了閉雙目,壓下里面的波瀾。她將手抽出來,冷然道:“我是為惡骨石而來,并非為你?!?/br> 她一如既往的、毫不掩飾的直白話語令謝朝兮笑起來。他往日的笑總是帶著點少年稚氣,眼底瀉出藏不住的欣喜。而如今的笑,卻更像是故作和善的假象,隱匿著一團(tuán)團(tuán)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沒有反駁虞芝的話,而是抬眸看著她的臉,言辭間有幾分執(zhí)拗:“我等到你了?!?/br> 不論她是為何而來。 她來了,這便夠了。 氣息忽然間變得危險,腰際垂著的瓔珞兀地猛烈敲擊。虞芝此刻才知曉,眼前的謝朝兮與分別前判若兩人,她亦不該用往日的目光去看待。 即便那惡骨石她確實有所興趣,但魔氣纏身的謝朝兮總令她有些許不安。 惡骨石在他手里,聽他的意思,總歸是跑不了的。虞芝感到此時的腦海不甚清晰,若是繼續(xù)留在此處,事情定然脫出掌控。 靈力凝聚于腳尖,虞芝當(dāng)即便要離開,卻又被抓住了手腕。 謝朝兮的掌心冰涼,恰好覆住石鏈,貼在她的肌膚之上。他并未用力,只虛虛繞了一圈,說道:“別走?!?/br> 雙目被紅紗遮住,耳邊傳來的聲音與分離那日重疊至一處,虞芝有些恍惚。 她的呼吸頓住一瞬,鬼使神差地沒有掙開那只手,而是看著眼前的男人捏著她的左手,又戴上了一串石鏈。 是他制出的惡骨石。 因著魔力的制約,兩串石鏈靜靜躺在她的手腕上,不復(fù)方才那嗡鳴不已的劍拔弩張之勢。 像是她與謝朝兮。 她以為,等兩人再見面之時,這人要么早忘了她,要么恨極了她。若是后者,他們定然是要殊死相搏的。可她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場面。 紅紗軟帳、馥郁濃香——平和而寧靜,就連她前幾日還為之煩憂的惡骨石都被收入囊中。 熟悉的聲音還在耳邊訴說。 “芝芝,你想要的,我都能為你尋來。” “你只要有我一人,便足夠了?!?/br>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將虞芝的袖口放下?;⒖谂c雙指圍成的圈卻始終沒能松開,而是順著那只柔荑,四指撫過她的掌心,捧起她的手來,俯下身,在潔白的手背上落了一吻。 有星火灼熱她的手背,漸起燎原之勢,連方才被握住的手腕都燙得令她心亂。 虞芝后退兩步,左手垂落下來,兩串石鏈各自與玉鐲相撞,卻從未碰到一起過,如同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將它們分開。 被袖擺遮住,虞芝并未注意到這點。她的右手指腹擦了擦手背,運轉(zhuǎn)步法,穿過一層層紗幔,向外飄去。 謝朝兮平靜地望著她的背影,說道:“芝芝,你還會回來的?!?/br> 他的瞳仁黑得透不出光,似惡骨石一般,斂盡萬彩。 第66章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魔界甚少有光, 整日都是昏昏暗暗的,難免令人心生厭煩。 虞芝伸手揮散眼前的濃霧,此時才覺得靜了幾分。 她甚少去顧及他人的想法, 做事全憑自己的心意,過后更不會懊惱追悔。只是方才見了謝朝兮, 她心中兀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之情, 像是蝴蝶的觸須落到柔軟的花蕊之上, 分明沒有多少力度,但那只蝴蝶卻有些不忍繼續(xù)踩在上邊。 這人是天道化身,卻有墮入魔道的一日。就好比端坐于金蓮之上的佛子撕碎了他的袈裟;普渡眾生的菩薩掀翻了渡人于苦難的船只。 相識十?dāng)?shù)載, 總歸是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的,只是臨到跟前,這些模糊的情意在口中滾了一遭,裹上根根尖利的刺,送進(jìn)另一人的耳中,令他渾身發(fā)疼,沾滿淋漓鮮血。 【你方才見了謝朝兮?】 虞芝心緒未定,便聽到那聲音在腦海里出聲。 只有與謝朝兮在一處,這聲音才會真正安靜, 虞芝早先推測是這聲音不敢暴露在謝朝兮面前,此時覺得果真如此。 被他嘰嘰喳喳地吵著, 虞芝心中厭煩更甚,但理智回籠, 她記起了雙手上的石鏈。 兩條漆黑的石鏈還環(huán)在手上, 不論她如何動作,這兩串鏈子總碰不到一處。似是相生相斥,互不相容。 【這是為何?】她晃了晃手, 問道。 【惡骨石乃是吸收全魔界最濃重深沉的惡念而成,于世間獨一無二,你在沉鴉澗溫養(yǎng)了一條惡骨石鏈,此時天魔殿中又有一條,如何能共存?這兩條分別現(xiàn)于兩處,惡念一分為二,魔氣更是不夠充盈,如此而來,沒有一條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惡骨石,都是贗品罷了。】 虞芝心思通透,聽了這話便意識到,她得想法子將這兩條石鏈合二為一。 臨走前謝朝兮的話又出現(xiàn)在耳邊。難怪他說,她還得回來找他。 想來他是早已知曉此事。 甚至于在將這石鏈戴到自己手腕上之時便已有了主意。 虞芝頗感意外,沒料到謝朝兮今日竟有如此思量,實在令她刮目相看。 她的掌心聚起濃郁靈力,試圖將兩條石鏈疊至一處,可事與愿違,不論她如何施力,這些石塊總是相互交錯,就是不碰到一起。 惡骨石畢竟珍貴,為了得到它,虞芝也耗費不少心血。琢磨半晌,她并未輕舉妄動,免得一個不留神,這石鏈直接被她毀了去。 要她在那沉鴉澗再待上幾年,虞芝怕是再受不了。 她將石鏈戴好,猜測是靈力對其無用。惡骨石到底是魔界的東西,興許魔力才能讓它有所改變。 這般想著,她便要去街邊抓兩個魔修來,卻注意到站在不遠(yuǎn)處,牽著頭蛟龍的少年。 那少年眼力不錯,虞芝又并未藏匿身形,便直接被他看見。他那張興致缺缺的臉上立時掛上一個笑容,抓著雷霆蛟的角朝虞芝跑過來,蛟龍尾巴被他拽得在空中輕晃:“jiejie,我擔(dān)心死你了,你沒遇到什么難事吧。” 他本就想與虞芝一同去天魔殿,可虞芝嫌他修為太低,不愿讓他拖后腿,等他說完路線便將他趕了走。十八九的少年人哪里是那般聽話的,他進(jìn)不去天魔殿,于是待在不遠(yuǎn)處,一人一蛟默默等著,總算是讓他等到了虞芝出來。 “你不必等我?!庇葜ミ@會兒見到他,難免想到謝朝兮。 她初遇謝朝兮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年紀(jì),帶回了絳霄峰,就一直要跟著自己,也是他雙眼尚不夠明亮,才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這少年先前對她所說的事又出現(xiàn)在腦中。 ——殿主把我們一百個人關(guān)了起來,說只能活下來一個! 溫養(yǎng)惡骨石,令人自相殘殺確實是最快的法子,如她先前所做一般??勺龀鲞@樣事情的人是謝朝兮,實在是荒唐。 莫不是這樣子的事,也能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虞芝心念微動,一根堅韌的銀絲已然纏上眼前少年的脖頸。她輕勾手指將他拉近,注意到他臉上的驚駭,輕聲問道:“你是故意將我引來這兒的?” 莫名其妙跪倒在自己跟前,又知曉惡骨石的下落,甚至還將她領(lǐng)來了謝朝兮所在的地方。若說一切都是巧合,那實在是太巧了些。 意識到虞芝并非是在跟他開玩笑,而是當(dāng)真動了殺意。這少年臉色巨變,開口卻仍然堅持道:“不敢!jiejie,是你問我在哪兒見過這鏈子的呀!” 他心中委屈,問起這事的分明是她,怎得如此謹(jǐn)慎,甚至懷疑上自己了? “我可沒多少耐心?!庇葜ブ腹鞘站o,又將繞雪絲纏得緊了幾分,令他感受到沿著肌膚滑落的血珠。 這少年大驚失色,再也藏不住事,坦白道:“我、我、我的確見過你!” 說到這里,他擔(dān)心虞芝直接將他的小命取了走,急道:“可我當(dāng)真沒騙你!這天魔殿的殿主真的將我們一百個人關(guān)在一處。他說,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能離開此處。 “每個人都得到了一把武器,我看到好多頭顱被人砍下來,還有斷臂…… “那個殿主,他就隔著籠子,站在外邊,手里拿個條黑色鏈子,就這么看我們自相殘殺!” 想起當(dāng)時的事,他情緒激動,身體也顫抖起來,連頸上的奪命銀絲都忘了,若非虞芝收手快,他只怕是連繼續(xù)說下去的機(jī)會都沒了。 “jiejie,他好狠啊!后來天魔殿不知出了什么事,我猜是那鏈子出事了,整個殿內(nèi)比平日里還要暗上幾分,我和一些同樣被關(guān)起來的人就趁亂跑了。殿主沒工夫管我們,但這兒的花也邪門得很,我不敢隨便亂跑,不小心撞進(jìn)了一間屋子。那屋子掛滿了畫,上面只有一個人,就是你!” 他看了看虞芝的臉,復(fù)又肯定地點點頭:“就是你!” “我后來逃出去,身無分文,只好沿街搶東西,沒想到撞上個硬茬。我也打不過他,正巧注意到你,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你與天魔殿殿主定有關(guān)系!” 虞芝意味不明道:“那你還敢湊上來?” 他搖搖頭,又點頭道:“我確實是不敢的。但不管你是否與他一樣狠毒,總歸你本事大,我先保住一命再說?!?/br> 擔(dān)心虞芝發(fā)怒,他趕緊補(bǔ)救道:“后來你救了我,我是真心實意感激你的。你手里的鏈子我在天魔殿看了那么多會,第一眼還以為是從殿主那拿到的。 “我與你說過的句句都是真話,沒有半句虛言。我從未想過將你引來此處,是jiejie你一直問我在哪見過這鏈子,我想幫你。而且這天魔殿殿主顯然不是個好人,他畫了一屋子里的畫,定然是對你念念不忘,我想著,也許將你帶來……總歸是有點用的。”說到最后,吐字模糊,吞吞吐吐地將話說完,聽不明白究竟想說些什么。 但已然知曉了這么多,虞芝對他藏著的話無甚興趣。她將左手?jǐn)[在他眼前,兩條石鏈置于其上,問道:“那你如何知曉不是一條?” “jiejie,這兩條別說模樣了,就連魔氣都不一樣啊!”那少年以為虞芝還不信他,面露焦急,卻又不知曉還能如何解釋。 虞芝看著這兩串石鏈。她畢竟是靈修,對魔氣的感知不如魔修敏銳,若更仔細(xì)些端詳,從謝朝兮那兒拿來的的確比她自己的要黑上幾分,血氣也更重些。 只是看著這條石鏈,他這些年來究竟殺了多少人,又造出了多少惡念,亦是可見一斑。 變成這副模樣,還能稱得上是天道么? 虞芝望了眼昏沉的天,在腦海中問道:【這兩條惡骨石如何才能合在一起?】 【我為何要告訴你?】那聲音不知怎的,突然不愿告訴她了。 虞芝沉默了片刻,與這聲音來往幾年,她早已摸透他的性子。他如此說,不過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曉罷了,又或者是,這法子是他不得不藏著,不能告訴她的。 【我要去找謝朝兮。你大概活不了多久了,還有什么遺愿么?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興許可以幫幫你?!?/br> 惡骨石究竟要如何制成,她不知曉,但謝朝兮定然是心里有數(shù)的。等到見了謝朝兮,依著他修煉進(jìn)益的速度,過不了多久,這聲音興許就要離開她的腦海了。 那聲音頓時嘶叫起來,吵得她皺起眉頭,身旁看著她的那名少年也不由得緊張起來,還以為是她又想到了什么。 【你瘋了,你還要去找他,你當(dāng)初把他害得多慘你不知曉嗎?他此時定然恨極了你,你興許比我死的還要早!】 一連串的質(zhì)問尖銳的刺入她的腦海,虞芝煩得很,卻笑起來。 她的眉眼明艷,如同在這魔界透下一束光,眼角的紅痣都熠熠生輝。 【你知曉我這串石鏈?zhǔn)悄膩淼拿??】虞芝晃了晃手腕,似有黑色的蝶在她腕骨之上輕揚雙翼。 那聲音只當(dāng)是虞芝與謝朝兮打了一架奪回來的。虞芝如今元嬰后期,以他如今的虛弱程度推算,謝朝兮的修為大抵也差不太多,兩相交手,虞芝要奪條石鏈,應(yīng)當(dāng)不是難事。 可虞芝接下來的話令他難以置信。 她說:【是謝朝兮親手為我戴上的。如此,你還覺得他殺得了我?】 【這不可能!】那聲音驚訝道,【他已然知曉什么是恨,又如何會原諒你當(dāng)初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