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圍著桌子坐下來，夏志豪打開一瓶紅酒。

    在吃飯之前，四人杯子碰了碰。

    李文小酌了一口，他可不能喝醉，一會還有正事呢。

    “來，予砜吃菜，”夏志豪把菜盤朝陳予砜面前推了推。

    “謝謝叔?！标愑桧肯笳餍詩A了一筷菜。

    “我們家小文，高中就是在你那做兼職的啊?！焙纹浞紗?。

    “是的，阿姨，機緣巧合就到了我店里?！标愑桧靠戳艘谎叟赃叺睦钗?，繼續(xù)道，“當(dāng)時也是書店剛開門不久，很多事情都要做，小文給我們幫了不少忙?！?/br>
    “那只小狗是不是也在你那里？”何其芳繼續(xù)問道。

    陳予砜握筷子手停頓了一下，夏志豪立馬出來說，那只狗是小文自己抱過去讓代養(yǎng)的。

    “給別人帶麻煩呢，”夏志豪跟何其芳解釋，“不過予砜說他也喜歡狗?！?/br>
    “阿姨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小狗，那狗太歡實了?！?/br>
    “媽，”李文給何其芳夾過去一筷菜，“吃飯要配菜?！?/br>
    “這孩子……”何其芳笑了起來，“予砜你別光吃素的，阿姨還專門給你們做了rou，多吃點rou?！?/br>
    菜過幾筷，夏志豪就按耐不住內(nèi)心想喝酒的念頭，這不拉著陳予砜左一杯，右一杯碰了起來。

    旁邊的李文想攬著陳予砜少喝點，不然一會他們說正事，這貨喝醉怎么整。

    何其芳吃的不多，她見夏志豪招待陳予砜不錯，就收拾了飯桌，只給他們留了菜和筷子。

    洗碗的時候，李文站在她旁邊。

    “今天可以和你爸喝幾杯，怎么不去?！?/br>
    “吃的有點飽，先站著緩緩。”李文背靠在墻上，胡亂掐著話說。

    母親再沒管他，繼續(xù)洗碗。

    過了一會，李文才道。“媽，一會有件事想跟你和爸說?！?/br>
    “學(xué)校的事還是？”何其芳手上搓洗著盤子，隨口問道。

    “我個人的事?！崩钗氖直吃谏砗螅c著墻面，“一會想跟你和爸說出來。”

    飯桌旁夏志豪跟陳予砜已經(jīng)喝開來，兩個人一會劃拳，一會又搖著骰子，明明是紅酒，卻喝出白酒的架勢。

    窗外邊天陰下來，估計是又要下雨，李文走到陽臺把窗戶全給關(guān)上。

    饅頭的窩還在，這兩日他和陳予砜忙著手頭事，就把狗放到胡古那養(yǎng)去了。

    “叔給你說啊，我們家小文孩子可好了……”夏志豪一喝多，話比平時還要多。

    兩個人一瓶已經(jīng)下肚，李文幫他們上第二瓶的時候，陳予砜的臉也開始泛粉，他站在旁邊，陳予砜就一眼不眨的看著他。

    李文想勸他少喝點，畢竟這是在家里，他父母也都在。

    “爸今天高興，要和予砜不醉不睡！”

    “悠著點老夏，”何其芳打掃完廚房出來，“經(jīng)常不喝酒，一下喝太多，小心身體受不了?！?/br>
    “紅酒沒多大事！”夏志豪指著坐在對面的陳予砜，“上次也是這個位置，跟予砜……還有小文，我們仨喝了不少?！?/br>
    “小文剛才說有事情和咱們說，”何其芳推了推夏志豪，“你先別喝了，我們聽孩子要說什么?！?/br>
    “嗯嗯……”夏志豪扶著桌沿邊點頭，“說，爸兩只耳朵聽著，沒錢的話，這就給你轉(zhuǎn)賬?！?/br>
    “咦……我手機去哪了……”

    李文靠著陳予砜坐下來。

    陳予砜這會反應(yīng)有點慢，喝點酒倒是讓他變得坦然起來，這不，李文還沒張嘴鋪墊，他就一把握住李文的手。

    “叔，姨，我喜歡你們家小文。”

    對面坐的兩個家長面面相覷，夏志豪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以為是陳予砜喝醉了，說的胡話。

    “嗨，你這孩子酒量不行嘛，叔還沒醉，你就醉了！”

    何其芳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李文。

    “爸，媽，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崩钗姆次兆￡愑桧康氖?，“我喜歡他，我想和他在一起?！?/br>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何其芳拍了一下桌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媽，我沒醉?！崩钗闹币曋纹浞?，就像陳予砜面對他父親陳輝一樣無懼。

    “你怎么……”何其芳看了一眼旁邊沒有反應(yīng)的夏志豪，氣的站了起來，“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孩子！”

    隨后離開飯桌，臥室門“騰”的被關(guān)上。

    飯桌上還坐著三個人，二對一。

    剛才的話，讓陳予砜清醒不少，他搓了把臉，等著夏志豪對他兩的數(shù)落。

    “哎……”夏志豪嘆了一口氣，他看著眼前的陳予砜和李文，又嘆了一口氣。

    “爸，”李文站起來，“你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會離開他?！?/br>
    “我離不開他?！?/br>
    陳予砜扶著桌子也站了起來，他把李文朝自己身后拉了拉。

    “叔，打罵這事由我一人承擔(dān)就好，這事都怪我，不關(guān)小文?！?/br>
    “你倆先坐下吧，站我眼跟前太晃眼了?！?/br>
    李文站后邊望著陳予砜。

    “那坐下來說?！标愑桧坷±钗氖帧?/br>
    客廳墻上鐘表的指針一下一下的跳著，窗外一個閃電過來，接著就是“轟隆隆”的打雷聲。

    外邊要下雨了。

    “你倆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夏志豪看著窗外，“記得上次一塊喝酒，也是個下雨天來著。”

    “年前……”李文回答。

    “上次喝酒在一起了沒，”夏志豪看著他倆。

    “沒有，”李文搖頭，“當(dāng)時并沒有?！?/br>
    “你mama以前和我說，你一放假就不怎么在家里待，還經(jīng)常往書店跑，當(dāng)時爸還幫你說話呢。”夏志豪說著話給自己杯里倒酒。

    “說你這是禮尚往來，因為書店老板從學(xué)校接你回來，所以才過去給幫忙……”

    “如此之類的話，你mama好幾次都想找你說話，但都被我打擾開了，她說你需要家長的指點?！?/br>
    李文看著夏志豪，不敢言語。

    “爸就是很放心你，也放心予砜你?！?/br>
    “可能就是太放心了吧，”夏志豪摘下眼鏡，“你們兩個孩子現(xiàn)在這樣，爸都不知道怎么辦。”

    “是我們做父母的疏忽，還是什么……”夏志豪嘆了一口氣，“小文，這事最難以接受的還是你mama?！?/br>
    “我……”李文看著臥室門，“要不我去和mama道歉?！?/br>
    “今天先就到這吧，”夏志豪扶著桌子站起來，“你送予砜去小區(qū)對面酒店休息吧，把紅酒也給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