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又是風(fēng)波平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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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不了了之,沒有把封望推到眾矢之的上,反倒是徐鏈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尷尬的位置上。 昨夜回到牢房的時候,帶他回來的將士換了一撥,態(tài)度依舊很恭敬,甚至在他走進(jìn)房間的時候從自己的懷中遞上了一張薄被褥。 封望有些不想拒絕這份好意,畢竟連山的冬天可不是說來玩玩的,但是又有些猶豫會不會害了這個將士。 將士明白他在想什么,爽朗一笑:“我是亮川的士兵,不歸徐將軍管,這是直屬將軍命我給你帶的,小丞相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們說就好?!?/br> 感激的點了點頭走回了陰冷的房間。聽到落鎖的那一刻封望才將自己的身心放松了下來,軟綿綿的躺在柴草上放空自己。 一陣風(fēng)吹過打了個寒顫,突然就有些懷念封珩禮宮中一到冬日就堆上的銀炭。 皇兄并不怕冷,只是因為自己總是往他宮中跑,才為自己準(zhǔn)備了充足的銀炭和被褥。 那個時候晚上兩手空空往皇兄宮殿里跑就行,保證能夠縮到封珩禮懷里取暖,一邊聽著封珩禮婆婆mama的念叨,一邊安靜看他批閱越來越多的奏折。 封望眨眨眼,將已經(jīng)醞釀的眼淚生生逼回去,才起身將毯子裹在了自己身上。 一陣窸窸窣窣聲后,兩側(cè)的人朝封望走過來,亮子和石頭挨著封望坐下,亮子還摸了摸封望的頭看看他提問如何,才擔(dān)心的開口道:“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封望輕聲道:“沒有,我左右都是西涼正兒八經(jīng)的丞相,徐鏈沒腦子沒關(guān)系,只要亮川的將士不是傻的,都不會動我?!碑吘贡砻嫔峡矗瑒臃馔?,就是在南宮沿晚頭上撒野。 一旁的石頭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握住了封望的手。他的手掌很暖很暖,像極了封珩禮的手,就連溫度都像極了。 他似乎在和封望說著鼓勵的話,但是卻始終沒有說出口,一旁的岑勇看不下去了,笑道:“石頭家里有一個兒子,和你一般大?!?/br> 封望恍然,下意識的捏了捏石頭的手以示安慰,遠(yuǎn)離故土還在別人的地盤上做了俘虜,應(yīng)該很絕望吧...... “徐鏈污蔑我通敵東帝,但是證據(jù)不足,我估計他不會放棄,這幾日應(yīng)該還會有動作,但是在證據(jù)確鑿之前他不敢將我怎么樣?!?/br> 封珩禮垂頭一笑,“更何況他沒辦法證據(jù)確鑿,因為我根本沒有和東帝聯(lián)系,就連兄長都沒有?!?/br> 他扒拉扒拉地上的柴草,還是覺得有些冷,索性蜷起了腿:“就算他做了偽證,也輪不到他對我做論斷?!?/br> 說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里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些許凌厲,卻又旋即放軟安慰道:“沒事的,我們會出去的。我們都會。” 封望強(qiáng)調(diào)了我們兩個字之后突然想起來下午還想要紙張來著,此刻苦笑著開了口,清了清已經(jīng)有些干澀發(fā)緊的喉嚨,道:“我下午要的紙張就不用了,這個時候要是傳東西出去,沒罪都會變成有罪?!苯酉聛碇荒芸疵恕?/br> 他講完之后四個人絮絮叨叨安慰了幾句才逐一入睡,封望實在是太累了,頭一歪就縮成一團(tuán)在柴草堆上睡著了,背靠墻壁,讓原本就單薄的衣衫變得潮濕不少。 另外四個人往常生怕意外,都是輪流值班,留一個人清醒,現(xiàn)下卻不忍心叫醒已經(jīng)熟睡的封望。 石頭值班完后去查看了封望一番,卻見孩子冷得瑟瑟發(fā)抖,目光一沉,坐在了封望的身側(cè),小心翼翼的將小孩抱到自己身邊,讓他枕著自己睡。 似乎是感受到了溫暖,封望無意識的往石頭身邊靠了靠,和他緊緊挨在一起,像極了毫無防備的幼獅。 怕弄醒封望,石頭小心翼翼的為他歸攏了柔軟的長發(fā),心里卻愈發(fā)思念家中的孩子。 如果這個時候我能在他身邊,他會不會也像王爺這般,毫無防備的靠著自己睡呢? 一夜無事。 早晨封望只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沒有什么精神,但是他沒有想那么多,只是在將士進(jìn)來送食物的時候輕聲問了一句有沒有藥物,但是將士冷哼一聲并沒有理會,離去的時候封望才注意到他的手上并沒有亮川將士都有的標(biāo)志,便住了口。 真是上天都不幫我了啊... 封望有些難過的蜷成一團(tuán),什么時候才是亮川的將士值班... 后來再發(fā)生什么他就全部都不知道了,只能聽見周圍一直喧囂不斷,男人的大吼、鐵器的撞擊,還有急匆匆的腳步聲,乒乒乓乓的響個不停,吵得他一直沒辦法睡覺。 想要讓他們不要吵了,卻感覺自己連張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只好煩躁的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 夢里夢見了封珩新那個老狐貍,他在笑自己怎么一睡睡了這么久,但是馬上他就沖上來給自己煎藥吃,還絮絮叨叨著可不能讓皇兄知道。 封望有些好玩,想笑一笑逗逗這個緊張的老狐貍,卻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在他再次陷入昏迷之前,只能聽見封珩新那特別有標(biāo)志性的聲音仿佛在耳旁和自己說話一樣,聲音可輕可輕了,在和自己說什么“我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期間封望覺得自己簡直前十五年都沒有睡過這么安穩(wěn)的覺,雖然周圍一直很吵很吵,但是自己就是一直醒不過來。 好不容易等到四下安靜,封望正準(zhǔn)備接著睡,卻發(fā)覺意識愈發(fā)清醒,無奈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調(diào)動一切經(jīng)歷去觀察四周有沒有讓他覺得不安全的人,但是剛睡醒精力有限,只能勉強(qiáng)感覺一下好像只有一個人,便慢慢睜開眼睛。 屋外的陽光很晃眼,他想叫石頭,卻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而有些說不出話,翻了個身,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住的并不是之前的那個陰暗牢房,而是營帳。面前有一個正在給自己倒水的人。 發(fā)覺封望醒過來,李德差點嚇得把杯子摔到地上,放好后沖上來左看看右看看,發(fā)現(xiàn)他沒事又差點喜極而泣:“小祖宗,你知不知道你睡了整整四天?。〗o我嚇?biāo)懒税。 闭Z言似乎很蒼白,李德用力擁抱住半躺的封望,胡子拉碴的臉在他的面上蹭過,扎的封望直皺眉。 但他馬上抓住了重點:“...四天?” “是??!應(yīng)該是牢房太過陰冷你抵抗不住著涼引起的,但是為什么昏迷了四天就不知道了”,李德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欠妥之后主松開了他,端上了剛倒的溫水,夸張道:“潤潤嗓子,你現(xiàn)在說話就像玻璃劃玻璃似的,賊刺耳。” 左手疼得喪失了知覺,封望只能用右手接過杯盞,慢慢啜飲完,過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放下杯盞,輕聲詢問道:“李叔,發(fā)生什么了?” 李德的表情慢慢凝固,片刻后才道:“東帝——進(jìn)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