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甲光向日金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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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望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這是他從兵器庫中順出來的武器,扔了劍鞘,細細蹭過劍刃,食指處立刻便有鮮血滲出,陳登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正想出言制止,卻瞥見那稚嫩的臉上漾起了神秘莫測的笑意。 冷不禁打了個寒顫,小珺王給人的感覺怎么有點,在懷念什么的感覺呢…就好像很認識這把劍似的…? 隨即甩甩頭,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遠處洶涌的黑河上。怎么可能呢,不過是個深宮里長大的皇子,再怎么年少成名都不過是讀書萬卷的成果,沒下過戰(zhàn)場,更沒觸碰過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怎么可能和劍有什么相識呢。 不過這一點上他還真的想錯了。 封望擦拭掉指尖的血珠,將劍橫在身前,同樣透過石墻遙望正在橫渡黑河的蠻夷精兵,眼中掠過一抹興奮。 逍遙山莊的試煉、考核,季璟的測試、實戰(zhàn)訓練,每一項都是模擬戰(zhàn)場甚至超過戰(zhàn)場的,模擬的是戰(zhàn)場刀劍無眼沒有退路,超過的是手段多樣狠辣無邊。只有能夠在所有項目里連續(xù)三年達到優(yōu)秀,才能算作通過。 舔了舔下嘴唇,眼眸中閃動著興奮。去年他已經(jīng)通過了… 將注意力集中到戰(zhàn)場才發(fā)現(xiàn)陳登已經(jīng)下令讓將士們出發(fā)前往空地準備應戰(zhàn)了,提步站到高臺上,望著沖過來的蠻夷軍隊,松開了袖口的暗扣和領(lǐng)口的簪花扣。 正在這時,一直一言不發(fā)的白埡突然開口道:“殿下,您此番前來是否代表太子殿下呢?”,周圍主帥具是一愣,隨即面色各異。這戰(zhàn)就要打響,你在這說什么呢! 封望沉吟片刻,封珩禮沒有說過這句話,自己更不能擅作主張,可是蠻夷軍的吼聲已經(jīng)逼近…好你個白埡,是想借此判我篡權(quán)然后讓言官彈劾治罪吧!可惜你時機不成熟就耐不住性子了,封望點頭承認,看著他面上一閃而過的欣喜,冷笑—— 皇兄唯一不能忍的,便是他自戕自傷。 東帝太子掌權(quán)數(shù)十年,哪里會為這點小事動彈筋骨? 城樓下已是短兵相接,陳登他們的策略就是硬碰硬,兩敗俱傷也要抗?。糠馔櫰鹈?,他來的匆忙竟然忘記問是什么策略! “火箭!” 眼前一亮,“用澆了油的火箭!” 封望趕忙讓位,身側(cè),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的蠻夷王!他的鷹眼圓瞪,一個一個字慢慢從口中吐出,封望沉寂片刻,選擇了聽從。聽從這位老人的慈祥之舉,聽從這位王者的悲哀之嘆。 黑水洶涌,火箭不過是阻撓罷了。 蠻夷王選了折中的法子,既不傷害東帝的軍隊,也不傷害自己的子民。封望吩咐下去,無意中瞥見他緊握成拳的雙手,青筋暴起。 在心里長嘆一聲,您的心思,我明白了。 “蠻夷王,如何才能不讓梁恰統(tǒng)率軍隊?” “要么玉佩碎,要么他喪命?!毙U夷王的聲音細若游絲,似乎對梁恰這位讓自己陷入兩難的謀臣尚存不忍。封望頷首,梁恰惜命,不可能站在顯眼的地方指揮,梁恰好大喜功,必定親臨戰(zhàn)場。 那就只剩下一個選項了,梁恰,就在城下的這群士兵里,不過他把自己保護的很好就對了。 雙眸一閃,那先在他要做的,便是……隨即上半身前傾,緊盯混亂的戰(zhàn)場,快速尋找有異動的人,那個人就是決定這場戰(zhàn)爭的關(guān)鍵! 他自然知道這個決定一做,就等于暴露了那五年他到底在哪里,做了什么,不過只要能夠讓皇兄的江山收回,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在哪呢在哪呢… 封望竭力讓自己集中精力,探著身子往下看,一模一樣的鎧甲和武器,所有的面目都掩蓋在其下。等等! 那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蠻夷軍,似乎是——形成了個包圍圈!封望眼中精光一閃,梁恰是文臣,武力自然比不得那些將士們,如果強行上戰(zhàn)場,那需要保護也是情理之中,尤其是,如果沒記錯,梁恰的右腿是有先天性問題的。這也是上一世他沒能在朝廷得到重用的其中一個原因。 低頭掩去笑意,梁恰,如果你沒有出兵,等蠻夷王回去,你還可以好好做你的謀士,可惜你選擇了出兵,那就怨不得別人了。 身后傳來震耳欲聾的沉悶鼓聲,封望眼前一亮,正所謂“一鼓振”嘛! 城樓下的士兵們刀刃交接,乒乒乓乓之聲不絕于耳。 封望負手,來了!包圍圈露出了一個漏洞! 好機會! 封望提氣,腳蹬城墻借力而上,在周圍主帥們震驚的驚呼聲中,騰躍而起跳出城墻,在筆直的下落過程中找準著力點再次躍出,呈弧狀彈出,手握長劍,在人群上方穿梭,轉(zhuǎn)瞬便到了梁恰為自己圍起來的保護圈外。 微瞇雙眼,借力彈跳,隨即掉落到梁恰面前,借距離的優(yōu)勢,封望抬腿劈下,直接打在梁恰肩膀盔甲的連接處。這一下,竟然直接打掉了梁恰肩膀的盔甲! 是不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 是行家,一出手就分高下。 這里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周圍打斗的士兵,卻沒有膽量上前,蠻夷將士猶豫了一下,還是直面自己的對手沒有靠近。一個劈腿就踢掉了幾斤重盔甲的人,他們還沒有那個沖動上前對峙。 借著力落地,沒等站穩(wěn)便一個翻身撂倒了被對自己吃痛而導致動作遲緩的梁恰。在柔軟的草地上翻滾,雙腿一夾才便把自己跪坐在梁恰身上制衡住他妄圖站起來的動作。 梁恰瞥了一眼被摔出去的刀劍,感受到后脖頸處摁住自己的手,聲音嘶啞:“你是誰!快快放開我!”封望左手微微用力,掐住xue位,冷聲道:“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來替蠻夷王除掉亂發(fā)軍令的逆反謀臣罷了?!?/br> 梁恰啞然,卻猛烈的開始反抗,封望的劍已經(jīng)在剛剛的翻滾中掉落,左手一顫,袖中的銀針悄然滑出,悄無聲息的刺進后頸。結(jié)束的太快,沒意思。 望著他漸漸放大的瞳孔和不甘的面色,瞥了一下眼探向長劍的手無力的擺在地上:“梁恰,蠻夷王是一國之君,要為整個蠻夷一族考量,絕非你自以為的叛國。你以為的帶上蠻夷軍就能推翻東帝創(chuàng)造你先祖都沒能完成的桃花源的幻想嗎!怕是你離開東帝太久不懂東帝憑什么在這個以東為尊的大陸上叫東帝吧?” “害死你的,不是別人,就是你的自以為是和枉顧蠻夷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