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現(xiàn)在。”

    “我不在乎別人怎么說，真的！”他告訴她，“最多我不做教授，不做老師?！?/br>
    “可我在乎！楊老師，我是你的學(xué)生，你至少該對我負責(zé)任?！彼α?，笑得極美，“等我博士畢業(yè)，我就不再是你的學(xué)生了。我還年輕，我可以等?！?/br>
    “凌凌……”

    她打斷他，笑得更美：“等有一天我足以配得上你，我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我愛你！”

    楊嵐航忘情地抱住她。這樣的女孩，值得他用全身心的力量去保護她，盡管她并不需要。

    “楊老師，你的自制力越來越差了！”她笑著推開他，調(diào)皮地眨眨眼睛，洋溢著快樂的臉上沒有一點無奈和委屈。

    他知道，她受過太多委屈，多得讓她已經(jīng)習(xí)慣獨自去承受。她笑得越燦爛，代表她越想去掩飾內(nèi)心的空茫。

    “凌凌，我能為你做什么？”

    “我想去網(wǎng)吧，我們聊聊天吧！”

    很久以前，凌凌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親眼見見他聊天時的表情，今天終于實現(xiàn)了。

    走進網(wǎng)吧，一打開電腦，她看見熟悉的頭像閃動，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呼吸也變得通暢。

    “好久沒見了，最近好嗎？”凌凌發(fā)送完消息，偷偷看他的表情，他曲著食指放在唇邊掩住嘴角的笑意，臉上展露出最優(yōu)美的弧線。

    她經(jīng)常見楊嵐航笑，卻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么快樂。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指才蜻蜓點水般敲打鍵盤：“很好，非常好，從沒這么好過?！?/br>
    “為什么？”

    “因為，擁有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

    凌凌心中一動，想起激情澎湃的擁吻，翻滾的情潮又在身體里涌動，她有些慌亂地打字，刪了幾次才發(fā)出一條消息：“你很喜歡我嗎？”

    一條消息很快發(fā)過來：“是的！”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從你讓我抬頭看看天空的時候，那天你告訴我：感謝天，感謝地，感謝陽光照射著大地！”

    凌凌偷偷瞥他一眼，笑著打字：“那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的時候嗎？你都不認(rèn)識我，喜歡我什么？”

    楊嵐航側(cè)身看看她，然后低頭緩緩打字：“喜歡你很多地方，最喜歡的是……在你面前，我發(fā)覺自己是個普通人?！?/br>
    凌凌驚訝地看著他。

    他繼續(xù)打字。

    凌凌等了很久，電腦上才顯示出一條消息：“你讓一個十六歲考上mit的男人變成了白癡，你讓我連上課都會忍不住笑出聲，笑得被老師趕出去。你害得我做實驗的時候，怎么都啟動不了設(shè)備，修設(shè)備修了一個通宵。”

    “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我忘了插電源?！?/br>
    “不會吧！”她忘了打字，直接問他。

    她簡直不敢相信楊嵐航這樣的男人會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他伸手摸過她的臉、她的唇，用聲音告訴她：“你把我拖進黑名單之后，我在圖書館看了一個通宵的書，離開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書放倒了；我的電腦硬盤壞了，我抱著電腦跑到維修站時，只有一個念頭：我什么資料都可以不要，無論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聊天記錄找回來?！?/br>
    凌凌什么都說不出，面對這樣一份深情，她不知該回報他什么。

    他轉(zhuǎn)過身，在電腦上打字：“我每天都在幻想著你的臉、你的眼睛、你的嘴唇，甚至，你的身材。我總覺得自己已經(jīng)把你幻想得很美，可第一眼見到你穿著潔白的長裙，帶著純凈的笑容從我對面走過，我才發(fā)現(xiàn)你比我想的還要美，美得我遠遠欣賞一下都覺得很滿足。”

    “你怎么會認(rèn)出我？”

    “我請人幫我在學(xué)籍科找到你的資料，上面有你的照片。”見凌凌瞪眼，他解釋說，“你說過見面免談，可沒說過不許調(diào)查你。”

    “那是因為，我以為人海茫茫想查到一個人很難?！?/br>
    “你千萬別跟一個搞科研的人說難，我的思維里根本就沒這個概念。”

    是啊，恐怕也就是他這種不知難為何物的人，才會在她身邊默默等了她這么久。

    凌凌想了想，又說：“你該早點告訴我?！?/br>
    “我不認(rèn)為你會為了一個‘全世界最變態(tài)的男人’，跟相愛的男朋友分手。”

    “誰跟你說我們相愛了？”

    他臉上的笑容僵硬一下，怪異地看看她。不知為什么，她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稍縱即逝的心痛與傷害。

    她說：“你既然能回來，為什么不能再爭取一下？你就這么甘心把我拱手讓人？”

    “你有男朋友，他還是你喜歡的類型，我只能祝福你，然后在心里偷偷期待著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他不適合你，你能明白，安全感不是男人給你的，是你自己給自己的?！?/br>
    她再也沒有興致玩浪漫，她仰起頭看著他，問：“假如我沒有和他分手呢？你就一直沉默下去？”

    “假如你覺得他比我更適合你，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他說，“而且，我絕對不會讓你知道我為你做過什么?！?/br>
    “為什么？”

    “我怕你為我內(nèi)疚。”

    熱淚落在鍵盤上，沒有任何距離的相對，這一次，她再也無法掩飾她的眼淚：“對不起！對不起……”

    他皺著眉，拭去她眼角的淚：“凌凌，我最怕你哭著跟我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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