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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晴正要跟去,見他投來警告的一瞥,頓時委屈的道:“難道我不該跟著么?” “從前夫子沒有教過你,非禮勿視?”說完,他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推門走了。 玉晴不由愣住,到了這地步,他竟要求自己守禮。 那自己早被他看光了怎么說…… 回來時,他已換了一套常服,并不像要準(zhǔn)備就寢的樣子。 玉晴趁機(jī)將銀票拿出來,語態(tài)誠懇道:“哥哥收留那些可憐的孩子,實(shí)為義舉,玉晴雖為女子,亦想盡一份綿薄之力?!?/br> 本是想討好他,裴宴歸卻黑了臉色。 他站起身,目光冷冷落在那幾張銀票上:“我倒忘了,meimei如今管著幾家鋪?zhàn)?,已然身家豐厚。” “那還不是多虧了哥哥?!彼乱庾R回道。 那幾間鋪?zhàn)?,確實(shí)是他高抬貴手,才得以存續(xù)下來。 他突然變臉,弄得玉晴有些緊張,討好的笑了下,習(xí)慣性去扯他的衣袖。 卻見他面上已覆了一層寒霜,拂袖甩開她的手:“所以,meimei是在拿銀子討好本官?” “不,不是這樣——”玉晴著急去拉他。 不小心銀票散落一地,他看也沒看,負(fù)氣推門走了。 · 說不出心里是何滋味,其實(shí)一人獨(dú)眠,倒是更舒服些。 接下來兩日,文王沒有上門找麻煩,裴宴歸也沒有再露面。 那日馬車上短暫的溫存,就像是一場夢。 除夕的晚上,在一起吃了頓年夜飯,翌日他便又去了郡衙,連話也沒和她多說一句。 · 玉晴閑暇時,便去看周敘給孩子們上課。 周敘忙,經(jīng)常沒時間,便讓她頂了幾次,效果竟然還不錯。 從此她便擔(dān)負(fù)起每天一節(jié)古文課的任務(wù),混熟了以后,女孩子們又開始纏著她教繡花和跳舞。 她出身將門,哪里會這些玩意兒。 考慮過后,干脆托周敘出去買琴,給孩子們一人一架。 周敘見她幾回給孩子們買東西,就是自掏腰包,終有次忍不住問道:“難道大人沒跟你說,可以去賬房支取銀子?” 玉晴回憶了一下,裴宴歸確實(shí)有給她月例銀子的,而且還不少。 只是她自小到大,花自己的錢習(xí)慣了,如今被人養(yǎng)著,倒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就好像花別人的錢,就要想會不會浪費(fèi),但若是自己的銀子,隨便大手大腳都不會心疼。 · 這般安穩(wěn)平淡的日子過了兩個月,裴宴歸仍住在郡衙的時候居多。 偶爾回來,也只召青雀侍寢,底下人漸漸有了微詞,當(dāng)她已經(jīng)失寵。 是從小廚房第一次送了冷掉的午膳來,玉晴便察覺到不對。 下人們慣會見風(fēng)使舵,定是久不見裴宴歸來她房中,生了輕慢之心。 她的房間,安娘每天用心擦拭,自是纖塵不染的。 負(fù)責(zé)院落灑掃的丫頭卻開始偷懶,任憑花草枯死都生了蛛網(wǎng),都不挪動一下。 安娘去罵她們,卻被氣個半死,兩個小丫頭頂嘴,反正大人也不會過來,弄那么美給誰看。 這話,很明顯是在諷刺玉晴了。 慧娘看在眼里,卻都假作不知,且多數(shù)時候她都不見人影。 這日,送來的竟是隔了夜的餿飯。 安娘欲提著食盒找小廚房的人理論,玉晴阻止了她,似笑非笑看著慧娘:“你去趟小廚房,今兒沒有四菜一湯,就別回我這兒了。” 慧娘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匆匆去了。 她心思早已不在這里,近一個月,倒是往青雀身邊湊得勤。 “姑娘,這可怎么辦?!卑材锩媛峨y色,都到吃飯的點(diǎn)了,難不成讓姑娘餓肚子。 玉晴不慌不忙站起來,去梳妝臺前挑了一對紅珊瑚耳墜戴上,又往唇上施了胭脂。 鏡中少女明媚鮮艷,像一朵精氣神十足的玉芙蓉。 都開春了,他縱使再不待見自己,也該氣消了吧。 “走,我們?nèi)タな馗??!?/br> 機(jī)會不錯,出門碰見周敘,正好可以搭他的順風(fēng)車。 這些日子,二人關(guān)系已經(jīng)熟了很多。 閑聊了幾句孩子們的學(xué)習(xí)情況,玉晴頓了頓,狀似隨意的問道:“大人近來在忙些什么?” “渭城各處都在重建,還有許多難民要安置,大人這幾個月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br> “哦?!彼龕瀽瀾?yīng)了一聲,突然就有些泄氣。 這樣看來,她貿(mào)然跑過去打擾,倒是不太好。 掀開簾子,正好看見一間糕點(diǎn)鋪?zhàn)?,借口還要買些東西,就讓周敘放她下去了。 周敘猜測她是想給大人買吃的帶去,就沒有多留。 · 裴宴歸近日都睡在郡衙的通鋪,同住的還有兩三個下屬。 每日天不亮就要處理政事,一日三餐都是極簡單的應(yīng)付過去。 晚上周敘去睡覺時,看見裴宴歸也在,不由大吃一驚,脫口道:“大人怎么沒跟玉姑娘在一起?” 周圍幾個同僚,都朝他投去八卦的目光,裴宴歸更用看傻子一般的神情看他,冷聲道:“你與本官的家眷很熟?” 周敘心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暗自后悔,下午關(guān)在暗室里審卷宗,竟然沒留意到。 “午后玉姑娘坐卑職的馬車來郡衙,中途又下去買糕點(diǎn),不知是否臨時有事,又回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