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到了醫(yī)院門口,預(yù)約的車到了,蘇沁和吳梅道別后,同劉東一起坐進了車。 蘇沁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這個海市和她的世界的海市,區(qū)別并不是很大,很多地標(biāo)建筑簡直是一模一樣,這使她有一種錯覺,現(xiàn)在這個世界才是她生活的,而原來的則是一場夢。 這個世界,除了天空中彌漫著一層灰白外,整體的色彩感也比她原來的世界差很多,沒有那么的亮麗,沒有那么的多彩。 此外蘇沁還留意到,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似乎不如原來的,比如車,從外型看,就比她那個世界的落后,一些鐘表儀器也是。但蘇沁不是專業(yè)的科技人員,所以也不敢斷言。 她看了看駕駛室的時間,顯示的是四月,和她生活的年代一致。 她不由握緊了拳,決定回去后好好地查一查。 蘇沁抿著唇,坐在微軟的后座上,修直的雙腿并攏斜放著,雙手搭在腿上,腰背挺得直直的。她身上穿的是簡單的白體恤和牛仔褲,配合著這樣標(biāo)準(zhǔn)的坐姿,散發(fā)出一股清雅樸質(zhì)的氣息。 連前面開車的司機,也時不時的透過后視鏡看著蘇沁。 一邊的劉東則是舒適的倚在后座的軟墊上,卻是在打電話:“是……接到了,回家呢……知道了……” 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終于在一個小區(qū)門口停住了。 劉東夫婦住的小區(qū),是海市早年大開發(fā)時候拆遷賠償?shù)?,到了現(xiàn)在整體外觀已經(jīng)略顯頹舊。蘇沁看了一眼,卻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下車,從后車廂取出行李。 家在不高不低的七樓,蘇沁和劉東提著行李上來,可能是新身體的適應(yīng),或者是在病床上躺久了,到了家門口,蘇沁的鼻尖上冒出了些許的細汗。 以前的她基本上每天都有堅持鍛煉,做形體練習(xí),做起這些事情來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覺察到身體的不足后,她暗自下定決心,要加強鍛煉。 門開后映入眼簾的是一位中年婦女,體態(tài)豐腴,手里抱著一個還在襁褓的孩子,這個婦人,應(yīng)該就是蘇沁的養(yǎng)母宋霞了。 見到蘇沁,宋霞愣了愣,擠出一絲笑容:“回來了?!?/br> 蘇沁看得出宋霞的勉強,既然現(xiàn)在的她成了蘇沁,那原蘇沁所有的過往,她只有接受,于是她微笑著喊了聲:“媽!” 宋霞以無比驚訝的目光看了眼蘇沁,早聽丈夫提起蘇沁這次回來后稱呼變化的事情,心里也做好了準(zhǔn)備,只是實際聽到了,還是被震驚了。 “先……先進來吧” 蘇沁和劉東進了屋子,這是一戶兩室一廳的小戶型房子,但是這個地段,在寸土寸金的海市來說,已經(jīng)到了有市無價的地步了。 放好行李,蘇沁看了看宋霞懷中抱著的孩子,那個世界的她親情相當(dāng)?shù)氖桦x,作為大家族的長女,常年父母家人不在,陪伴她的永遠是各種精英教育,看著這個名義上是她親人的孩子,突然心里就涌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 “媽,是弟弟?還是meimei?”她探過身子,想看清孩子。 宋霞不由地后退了小半步,漏出戒備的神色,“是……弟弟……” 蘇沁瞬間明白了什么似的,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而是后縮回去,站直了身子,深深吸了口氣,然后彎下腰說著:“爸爸,mama,對不起了,我回來了?!?/br> 瞬間尷尬的場面,隨著這個煙消云散,劉東宋霞對望了一眼,宋霞雖然還沒有完全放下心里的芥蒂和防備,但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如臨大敵,她松了口氣:“說什么呢,回來就好,這里是你的家。” 家?原本就親情淡薄的蘇沁,又是新來到這個世界,孤零漂泊,聽到這個詞,眼眶立即就紅了。 “好了好了,飯做好了嗎?”劉東打斷了這個對話:“先吃飯,餓得慌!” “早好了”宋霞將懷抱中的孩子放進嬰兒床,又看了眼蘇沁,見她沒有再靠近孩子的意思,于是轉(zhuǎn)身到廚房張羅。 蘇沁明白宋霞的戒備,當(dāng)初發(fā)生那樣的事情,怪不了宋霞,她認為解開這個心結(ji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不過她看了看屋子,原本就有些局促的兩室一廳,現(xiàn)在多了個幼兒,再加上她,更加顯得擁擠。 午飯頗為的豐盛,考慮到蘇沁是剛出院,做的以清淡為主,魚rou蔬菜卻也樣樣不少。 蘇沁起身拿了副新筷子,算做公筷,給劉東夾了塊排骨,然后給宋霞夾了塊魚rou,小心翼翼地踢去魚刺,說著:“爸,媽,吃?!?/br> 劉東宋霞呆呆看著蘇沁,也不知道她哪里學(xué)來的餐桌禮儀,舉手投足之間散發(fā)出高雅。更難得的是蘇沁給他們夾菜了,這簡直就是換了個人似的。 如果這話蘇沁知道了,肯定會苦笑:“可不就是換了個人?!?/br> 見兩人停了,蘇沁微覺奇怪,她放下筷子,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問道:“怎么了?” “沒事”劉東想了想,本來想問這一年蘇沁過的如何,但是究竟忍住了,不管如何,現(xiàn)在的蘇沁著實讓他升不起一絲的厭惡,他溫和地說:“沁沁,回來了,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蘇沁神色微微一凝,她頓了半響說:“我還是學(xué)生嗎?” “學(xué)籍保留著,可以去學(xué)校,只是馬上就要高考了,沁沁,你是打算復(fù)讀一年吧?” 蘇沁搖頭,從進入家之后,她便立即判斷出這個家的經(jīng)濟情況,實在是一般。再加上新出生的孩子,如果自己的負擔(dān)不減輕,劉東夫婦今后的日子可以預(yù)想了。 “不復(fù)讀,參加高考”蘇沁認真地看著劉東說:“爸爸,我參加高考,如果考上大學(xué)了,我就去念大學(xué),如果考不上,我就去工作。” “……這”劉東顯然猶豫了,他知道家里的經(jīng)濟情況,他一個半退的小學(xué)老師,宋霞生孩子后已經(jīng)辭職在家,整個家的收入都依賴著他,情況確實不好,但他更不愿意蘇沁只學(xué)到高中,于是說:“高中畢業(yè)……現(xiàn)在找工作很難的?!?/br> “沁沁,宋媽……”宋霞頓了下:“媽支持爸的決定,復(fù)讀一年,至少上個大學(xué),?。俊?/br> “不,沒事”蘇沁微笑著說著,眼里洋溢著自信的光芒:“先考考試試吧,而且如果考上了,我打算暑假找找工作,學(xué)費能攤是攤?!?/br> 劉東宋霞一時間就茫然了,眼前的蘇沁,真是變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