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qū)娴牟幌刖韀重生] 第80節(jié)
張汲陽拆開旁邊的另一個快遞箱,看到里面的東西,他愣了下。 他伸手從中拿出一根粉紅色的圓柱形物體,這東西實在做得太逼真了甚至連青筋都有,問身后的弟弟:“你的?” “靠?。?!”張汲玥立刻把那東西奪過來,炸毛了,“你為什么要隨便亂拿我的快遞?!” “管家搬上來的,不關(guān)我事?!睆埣酬柖⒅艿芸戳藘擅?,回過頭繼續(xù)安裝另一條大腿,“材料不錯?!?/br> 張汲玥一棒子敲在了張汲陽頭上。 “我警告你可不要亂說,我買這些東西過來可不是用的?!?/br> “嗯嗯,我知道?!睆埣酬柗笱艿溃岸际菫榱苏异`感,讓寫出來的東西更加真實,我弟弟那么純情那么乖巧,怎么可能用這些東西呢?” 張汲玥冷哼一聲,他將道具扔回快遞箱,扭頭走了,只留下一句話:“待會你把箱子搬到我屋去?!?/br> 張汲陽沒有回答,聽見門被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音,他抬起頭重新看向張汲玥的快遞箱,伸手從里面勾出一條狗鏈似的項圈,還有帶著口球的止咬器。 ……好家伙。 mama如果看到了會被嚇哭吧。 張汲陽完全忘了如果mama看到他屋里的這兩條腿同樣會被嚇哭,他興致缺缺地將東西扔回去,繼續(xù)組裝自己的人造老婆。 沒有什么比親手制造出夢中情人更讓人興奮的了,他已經(jīng)賦予了ai思維、邏輯和情緒,并且讓它學(xué)會了如何準(zhǔn)確表達,那些五分鐘就能生成一篇的文就是最好的證明。 胸中莫名其妙地兀自騰起一股惡氣,張汲陽嘆息一聲,知道它來自于張汲玥,沒能從自己手里討到好,弟弟應(yīng)該快氣死了吧。 他打開終端找出兩人的聊天界面,發(fā)了一個孤零零的句號,張汲陽知道這個句號在弟弟眼中會被腦補出許多層含義。 果然張汲玥很快回復(fù):【滾】 在張家,這樣的摩擦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兄弟倆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算和睦,要不然張汲陽也不會故意用ai寫拆家cp的文惡心張汲玥了。 還小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對方就是另一個自己,無話不談。 等到年紀(jì)大了,自我意識覺醒,才意識到世界上有那么一個長相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存在有多么煩,特別是那個人還會通過心電感應(yīng)影響自己的情緒。 兩人的第一次大范圍矛盾發(fā)生在十六歲,家里進行大掃除,張汲陽在雜物室里偶然翻到了張汲玥七歲時寫在本子上的故事,并在家庭聚會上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大聲念了出來。 張汲玥直接被當(dāng)場氣哭,之后大病一場,兩天后在高熱中覺醒成為向?qū)А?/br> 根本沒人想到他會覺醒成為向?qū)А?/br> 兄弟倆的父母都是哨兵,張汲玥從小對情緒和氣氛也不是特別敏感,家里人都覺得這對雙胞胎也會成為哨兵。 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張汲玥的家庭地位一下子上升至最高,爸爸mama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姨姨叔叔舅舅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 張汲陽被父母押著到弟弟的床前,前腳剛低著頭誠誠懇懇地道了歉,后腳就偷摸著把張汲玥的精神體狐貍尾巴上的毛給拔光了。 下樓時家宴已經(jīng)快要開始了,mama看向樓上,問:“你哥呢?” “他馬上來?!睆埣倡h自然而然地坐在母親身邊。 一位親戚問道:“玥玥在學(xué)校里表現(xiàn)的不錯吧?我聽說今年你們學(xué)校好像要評選牧人,玥玥覺得有把握嗎?” “我嗎?我還差得遠呢,學(xué)校里優(yōu)秀的向?qū)Э啥嗔?,今年還有一個特別厲害的,我感覺應(yīng)該會是他吧?!?/br> “溫莎家的維多利亞和你也是同一屆吧,那位同學(xué)比你們倆還要厲害?” “是啊。”張汲玥頓了頓,補充道,“人家那可是真正的天才?!?/br> 第82章 被議論的陸燼朝正在7號實驗室里。 他研究員的身份申請已經(jīng)通過審批,重新成為7號實驗室的研究員,回到這個地方,好像什么都沒有變。 他在器官再生實驗室的最內(nèi)間,在巫柔的指導(dǎo)下,試著再生一顆心臟。 “之后只要等待上一到兩個月就可以了,生長過程中可能會發(fā)生許多意外,所以我們一般都習(xí)慣在最開始時多培養(yǎng)幾個?!?/br> 陸燼朝點頭,他突然想到第一次來實驗室時,在角落里看到的大腦:“那個腦子呢?現(xiàn)在還在嗎?” “在呢,你想看嗎?” “想。” “那就過來吧。” 畢竟陸燼朝重新成為了研究團隊的核心人員,許多東西都是他應(yīng)該知道的,巫柔打開一道暗門,帶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 一路上兩人經(jīng)過了許多形式的檢測,最終才來到走廊盡頭的門前。 巫柔利用自己的權(quán)限開門,陸燼朝剛一進去就看到了上百個整齊排列的培養(yǎng)柱,一個里面都漂浮著一顆裸露的大腦。 陸燼朝沒想到竟然會有這么多,白花花的腦子浸泡在培養(yǎng)液里,培養(yǎng)柱連接著管道和電線,線路交織著,滋生出一種無言的恐怖。 巫柔:“原細胞屬于一位腦死亡患者,我們按照上面的要求,盡量多的再生大腦,最終再進行挑選,選出最合適的那個。” 陸燼朝:“我記得不是已經(jīng)進行了一年多嗎?現(xiàn)在還沒有挑選出合適的大腦?” 巫柔:“我們做了很多測試,目前還留下的基本都存在邏輯和思考能力,但一直沒能發(fā)現(xiàn)具有人格的?!?/br> 人格。陸燼朝默默把這個詞在唇間過了一遍,確實,如果沒有人格,這些大腦就和計算機毫無區(qū)別,甚至說還不如光腦的運算速度。 “現(xiàn)在是陷入研究瓶頸了吧。” “是,不過除了這個之外其他器官的再生技術(shù)已經(jīng)足夠完善,所以老師才去申請了神經(jīng)官能脫敏的項目?!?/br> 陸燼朝來到其中一個培養(yǎng)柱前,俯下身湊到玻璃前,仔細看其中的大腦。 成年男性的大腦要比成年女性的大上14%,從大小來它看像是屬于一個女人或者孩子。 “接下來的任務(wù)就是一邊進行神經(jīng)官能脫敏,一邊照顧這些大腦,看它們什么時候能發(fā)展出人格?!?/br> 巫柔頓了頓,道:“平時你也可以到這里來,我們已經(jīng)把能想到的方法都試過了,看看你有沒有其他好的辦法?!?/br> 之后他們又去了神經(jīng)官能脫敏研究的實驗室,現(xiàn)在項目還處在前期的籌備階段,雖然之前從未有過相關(guān)的研究,但眾人全都信心滿滿。 傍晚陸燼朝離開實驗室,林嘯鳴專門過來接他,兩人吃過飯,前往最常去的帶鏡子的訓(xùn)練室。 陸燼朝都有些記不清考核過程中他究竟摔倒過幾次,還好都只是單純的摔,沒有受傷。 現(xiàn)在他能勉強和哨兵過上兩招了,林嘯鳴的私人輔導(dǎo)讓他有了很大的進步,任誰也不會相信,三個月前陸燼朝手腳還完全不聽使喚。 陸燼朝總?cè)滩蛔∠肫鹱詈竽俏迨昼娎锶簧诒手翗O的決斗,林嘯鳴以一敵二還不落下風(fēng),每一個動作和反應(yīng)都完美得可以寫進教科書。 那才是林嘯鳴的真實水平,他現(xiàn)在輔導(dǎo)自己,就和一個博士教幼兒園小孩差不多吧。 而且還要在這個幼兒園小孩身上花費如此多的時間……陸燼朝忍不住感到內(nèi)疚,他知道林嘯鳴可能是哨兵學(xué)院最努力的人,每天都花大把時間泡訓(xùn)練室和圖書館,還要忙著上課和學(xué)生會的事務(wù)。 就算如此,林嘯鳴也都會每天過來教他一些東西,周末也都在陪著他。 陸燼朝幾乎都要忘記他才只有十八歲,正是需要多睡覺長身體的時候。 又一次被林嘯鳴一個掃腿絆倒,陸燼朝仰面躺在地板上,沒有立刻起來。 “累了嗎?”林嘯鳴見狀,沒有強迫陸燼朝再來,在他身邊坐下。 “還好?!标憼a朝側(cè)頭看向他,林嘯鳴有些熱了,額頭上覆著一層亮亮的汗珠,“你每天那么忙,不累嗎?” “習(xí)慣了,多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做,才能不胡思亂想?!?/br> 陸燼朝瞬間來了精神:“胡思亂想?你有什么好胡思亂想的?” 林嘯鳴只是笑了下,不說話。 陸燼朝猜不透他,就只能換了個話題:“之前校長找我還說了一些別的事情?!?/br> “期末評選的事?” “誒?”陸燼朝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你怎么知道。 “我們院長也找過我?!绷謬[鳴頓了頓,道,“他說今年學(xué)校要評選牧人,哨兵學(xué)院和向?qū)W(xué)院分別出一個候選人,就是你和我?!?/br> “校長沒有和我說你也在候選名單上的事,如果我們兩個競爭的話,應(yīng)該會選你。” “不會?!绷謬[鳴失笑,“一個強大向?qū)Э杀认嗤降纳诒y得多了,況且你幾次大型考核的成績都非常優(yōu)秀?!?/br> 這可不是同學(xué)之間虛偽的相互吹捧,自上次實地訓(xùn)練模擬起,陸燼朝就意識到他們一直都是彼此心目中的第一名。 面對路德維希,林嘯鳴牢牢將榜首握在手中,寸步不讓,在和自己進行競爭的時候,哨兵又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為他高興。 “可是我基本上什么學(xué)?;顒佣紱]參與過,格斗和體能課成績還……” “那不重要,向?qū)е灰芯窳λ骄妥銐蛄耍渌裁锤穸泛腕w能都只是錦上添花,真正需要沖鋒陷陣的事自然有我們哨兵去做?!?/br> “但我們根本就不在相同水平,不是嗎?” 陸燼朝定定地看著林嘯鳴,輕聲道:“嘯鳴,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很久了,你是不是……不太需要進行精神疏導(dǎo)?” 林嘯鳴實在太強了,他強到甚至都有一些超乎陸燼朝對哨兵的理解。 過于敏銳的五感其實會讓哨兵非常脆弱,小小的傷口有時都能夠疼昏過去,只有和向?qū)浜?,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實力。 林嘯鳴似乎從未有這樣的煩惱。 “我只能說一般的向?qū)]法很好地疏導(dǎo)我。” 林嘯鳴沒有刻意回避這個問題:“他們甚至連零件是由嘈雜信息組合而成的都發(fā)現(xiàn)不了。我設(shè)置的屏障非常結(jié)實,足夠抵擋大多數(shù)感官侵擾,剩下的也會被做成零件化為己用?!?/br> 那就是不太需要的意思了。 陸燼朝的心有點沉沉地落下去,多少次疏導(dǎo)活動的晚上,他都在等著林嘯鳴過來,但其實林嘯鳴并不需要。 他說不清發(fā)酵在胸中的究竟是什么感覺,是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都在自作多情的尷尬嗎,似乎也不太像。 林嘯鳴注意到了陸燼朝臉上的表情,醫(yī)生一直都是個不太能藏住事兒的人,眉眼間流露出的失落讓林嘯鳴話音一頓,才說完了后半句話。 “但是每一次被你疏導(dǎo)完,我都非常舒服,這是在別人那里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所以不管需不需要,我都想被你疏導(dǎo)?!?/br> 嚴格來說是上輩子也從未有過的感覺。 陸燼朝:………… 陸燼朝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紅了,他渾身上下突然開始瘋狂冒著熱氣,幾天前他還在氣惱林嘯鳴不愿對他說出心中真正想法,什么都藏著掖著悶sao的要命。 而現(xiàn)在面對哨兵坦誠的話語,他突然又有點承受不住了。 陸燼朝翻了個身,背對著林嘯鳴,但通紅的耳尖還是將他徹底暴露。 林嘯鳴呼吸有片刻紊亂,陸燼朝的反應(yīng)在他意料之中,但親眼看到要比想象中的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