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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神君他悄悄喜歡本座(修真)在線閱讀 - 分卷(19)

分卷(19)

    鐘凌自知這件事情他處理的極為欠妥,但他當(dāng)時又實在沒有別的法子。好在鐘屠畫也并沒有打算在此時與他爭論出個對錯,只是急著問他:你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醒來,那魔界的圣主川澤怕是很快就要來找你要人了。你預(yù)備怎么做?

    果然鐘凌想也不想,當(dāng)即搖頭道: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將他帶走的。

    鐘屠畫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但他還是忍不住垮下臉來:阿凌,你莫要固執(zhí)了。且不說顏挽風(fēng)本來就是魔界之人,更何況他還牽連到了九世魔尊的身上,魔界要帶他走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你將他強(qiáng)留在不周山?jīng)]有道理。

    鐘凌道:不管有沒有道理,我都留定了。他抬頭望向鐘屠畫,罕見的帶上了一絲懇求,還請兄長不必勸我。

    鐘屠畫怒道:你留他做什么?現(xiàn)在遍天下都在拿這件事來說嘴,我與父親只應(yīng)付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已經(jīng)夠焦頭爛額了,你如此一意孤行,是真打算把我們鐘家的臉全都給丟盡嗎?

    他說話向來不過腦子,但他說的卻又都是事實。鐘凌無言以對,慢慢垂下眼睛道:可是兄長,我我沒有辦法。

    只要他能安然無恙,等這件事情了了,我絕不會再同他扯上關(guān)系,也再不會讓他為了我以身犯險,這樣都不行嗎?

    見鐘屠畫不答,他又低低重復(fù)了一遍:這樣都不行嗎?

    望著弟弟神形憔悴的樣子,鐘屠畫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能一聲長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顏挽風(fēng)說不得已經(jīng)被九世魔尊給奪舍了。仙門的人容不下他,魔界的人肯帶他離去卻是再好不過。阿凌,你強(qiáng)行將他留在身邊,難道就不怕

    鐘凌打斷了他,篤定道:不會的。他答應(yīng)過我,就絕不會食言。

    鐘屠畫覷著他的眼神,像是有些不忍,片刻后喟然:你說這話,自己心中有沒有底?又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鐘凌一窒,將眸光落在顏懷舟的身上,不再出聲了。

    緊接著,鐘屠畫目瞪口呆的看見弟弟蒼白著臉召出了聽瀾劍,將它明晃晃的懸在床帳前方,自顧自盤腿坐于劍鋒之下,開始吐息運轉(zhuǎn)起靈力來。

    到了如今,除了自己,他竟是誰都不肯相信的。

    約莫過去了小半個時辰,鐘凌的臉色剛稍微有了些好轉(zhuǎn),便有人進(jìn)門來向他執(zhí)禮道:清執(zhí)神君,仙尊讓您前往迎客峰議事。

    鐘凌在靈力的罡風(fēng)中汗透重衫,雙目緊閉:去回稟仙尊,我身體抱恙,怕是出不了門。有什么話,就請客人來這里跟我說罷。

    他這是打定了主意,不肯離開顏懷舟半步了。鐘屠畫面色復(fù)雜道:你這又是何苦。

    鐘凌不答。

    北斗仙尊與魔界圣主很快便到了。

    川澤一進(jìn)門,見鐘凌端端正正的盤坐于床榻之前,先是愣了愣,隨即笑道:清執(zhí)神君,你這是在做什么?

    鐘凌聽到腳步近了,這才隱去周身靈力,揚手將聽瀾劍收進(jìn)掌心。只消這一會兒的功夫,他的氣色看起來比方才好上不少,人也仿佛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從容,單刀直入道:圣主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前來,可是要將在下的摯友帶走?

    他竟稱顏懷舟一聲摯友。

    川澤認(rèn)真審視了他一番,慢悠悠道:神君這是哪里的話。我魔界的魔尊,何德何能與神君成了摯友。

    鐘凌道:圣主只需告訴我,是還不是?

    川澤也不與他繞彎子,笑吟吟的:那是自然。此前神君一直與他鎖在一處,我魔界看在令尊的面子上才等到了現(xiàn)在,如今神君既然已經(jīng)醒了,就還請行個方便吧。

    他說得十分客氣,鐘凌卻毫不買帳:恕難從命。

    川澤臉上的笑意收了回去,微微瞇起了眼睛:那我若是一定要將他帶走呢?

    鐘凌的回答簡短而擲地有聲:絕無可能。

    如此說來,清執(zhí)神君是打定了主意,要與我魔界為敵了?川澤的瞳孔猛地一縮,往前逼近幾步,半露在寬袖外的指尖上也悄然泛起了星星點點的寒芒。

    自從踏進(jìn)房門便在冷眼旁觀的北斗仙尊鐘景明這時才森然開口:圣主這是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對我的兒子出手嗎?

    川澤早就對北斗仙尊出了名的護(hù)犢子有所耳聞,又對他手中的玄鐵將軍令頗有幾分忌憚,聞言不著痕跡地將指尖縮回了袖中。但他周圍的氣壓卻明顯的低下去不少,面色不善地盯著鐘凌,一場無可避免的爭斗眼看就一觸即發(fā)。

    鐘景明情知今日必定不能善了,但他身為仙門之首,也不能如此放任鐘凌胡鬧。他對上兒子執(zhí)拗的目光,肅聲道:阿凌,把劍放下。

    鐘凌僵了片刻,將執(zhí)劍的手負(fù)于身后,一字一頓道:父親,我一定要親眼見著他醒來才能安心。

    鐘屠畫見狀,緊跟著上來打圓場:醫(yī)官已經(jīng)探過,這顏挽風(fēng)很快就會蘇醒,也沒有必要非得急在一時片刻。他朝鐘凌使了個眼色,等他醒了,是去是留總該他自己決斷。他若肯跟圣主回去,我們不周山也不會強(qiáng)留,阿凌,你說呢?

    鐘凌這次倒是沒有拒絕,對川澤道:圣主放心,只要待他醒來,我絕不會再強(qiáng)留于他 。

    川澤幾時被一個小輩這般連連頂撞,冷哼道:我已然等了多日,如今沒有工夫再等下去。神君若是堅持不肯放人,那便只好得罪了。

    他話音未落,寬大的袖袍驟然無風(fēng)而動,暴漲數(shù)倍朝床上的顏懷舟卷去!

    第27章 私心(一更)

    鐘凌早有防范,見他有所動作立刻揮劍迎上。

    川澤原本念著他重傷未愈,也不想就此與不周山徹底的撕破臉,故而并沒有打算與他正面交鋒,但他沒想到的是,這連日來纏綿病榻的小神君修為竟如此精深,劍就把他的袖子擋了回來!

    鐘屠畫雖對鐘凌此番作為百萬個不贊同,但弟弟畢竟是弟弟,他還惦念著醫(yī)官說他這次已然勾動了陳年暗傷,生怕他吃了虧去,暴喝聲,手中便多了把金光四溢的大錘,疾沖過去要為鐘凌助陣。

    川澤見狀也被勾動了火氣,連連冷笑:怎么,還想以二對么?只可惜你們還嫩了些!說罷,他不再留手,那看似纖細(xì)脆弱的腕子翻轉(zhuǎn)如風(fēng),洶涌魔氣剎那間噴薄而出!

    鐘景明怎會任由他們真的在鐘凌房中打起來,眼看三處颶風(fēng)將要撞擊在處,他掌風(fēng)如電,迅速劃作堅實的壁壘將三人隔開,對川澤怒聲喝問:圣主在這里動手,是當(dāng)我仙門無人了么!

    川澤毫不退讓,反唇相譏道:仙尊難道以為我魔界無人?!

    鐘景明與他對峙瞬息,顯然雙方都覺得如今還不是翻臉為敵的最好時機(jī)。川澤猶自不甘地將雙臂垂下,率先出言道:無論如何,我今日定要將他帶走。你們也無需磨蹭,究竟放不放人,痛痛快快給句準(zhǔn)話!

    鐘凌道:我已說過,等他醒了,圣主請便!

    這樣僵持下去,怕到是天黑都僵持不出個結(jié)果。鐘景明面有慍色: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圣主若是有心與我商議,不如我們出去再說。

    鐘凌回身看了顏懷舟眼,只怕在這里鬧起來波及到他,抿著唇算是默認(rèn)了。但他離去之前卻將聽瀾劍留在了房中,劍光大盛,龍吟清越,守著床榻上的人,任誰也不能靠近半步。

    他院子中的向陽處有方案幾,原是他平日里練字靜心的地方,幾人便在這里坐了下來。周圍的小侍童們都很有眼色的退出老遠(yuǎn),鐘景明壓著性子,對川澤道:圣主應(yīng)該知曉,這顏挽風(fēng)與我不周山淵源不淺。他此前的確是鐘凌的知交好友,又是他同門十載的師弟,現(xiàn)在也是因為護(hù)佑我們仙門子弟才身受重傷。若是我等不聞不問,只任由魔尊將他帶走,未免也顯得我仙門太過刻薄。

    川澤的耐心到了現(xiàn)在全都用盡了,見四下再無旁人,擺了擺手道:行了鐘景明,你無需再跟我長篇大論的兜圈子了!你以為我是真不知道么?你比誰都更想將這塊燙手山芋盡快丟得遠(yuǎn)遠(yuǎn)的,只是你兒子不肯罷了!

    他盯著鐘凌,慢慢浮起個意味深長的笑來:事已至此,我們不妨就攤開了直說。清執(zhí)神君,你與顏挽風(fēng)真的只是朋友?

    鐘凌眉毛都未動下:自然。

    川澤顯然不會信他,口中譏諷道:不巧,我對這個后輩的秉性為人也略知二。他豈肯因旁人而將自己置于險境?簡直是笑話!到底是護(hù)佑仙門子弟,還是護(hù)佑神君你,神君心中再清楚不過。

    鐘凌沒有否認(rèn),卻反問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本也無意管你們這種亂七八糟的雜事,但如今他已經(jīng)入了我們魔界,又封印了九世魔尊的神魂,那在你們仙門來說,便等同于欺師滅祖。

    川澤以指尖拂著自己華麗的衣袍:眼下與妖族開戰(zhàn)迫在眉睫,我魔界必將恭迎戰(zhàn)神回去,此事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清執(zhí)神君,你不必急著駁我,我只問你句

    若是你師尊驚云劍圣的神魂未滅,且就在我們魔界之中,你可等得?

    鐘凌心中暗道,自然刻也等不得。但這兩樁事情不能混為談,今日任憑川澤說得天花亂墜,他也絕不會將顏懷舟交給他帶走的。

    而且聽川澤這話里的意思,哪怕顏懷舟并未被九世魔尊奪舍,如此回了魔界也是兇多吉少。

    他不禁思襯,如果是肚子鬼主意的顏懷舟,他又會怎么做呢?

    如此想著,忽而福至心靈道:圣主,我想你恐怕是誤會了。

    他抬起眼來,眸光清正:九世魔尊正是挽風(fēng)的師尊,只是因神念太過脆弱才被他溫養(yǎng)至識海深處,又何來欺師滅祖之說?

    你說什么?!

    川澤險些因震驚從椅子上跌了下來,鐘屠畫也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只見鐘凌面色坦然道:他的魔功心法正是九世魔尊教的,他手中的幽冥圣火也是九世魔尊所贈,不然圣主以為,在瑤臺幻境之中,魔尊為何會留下幫我?

    三人中,只有鐘景明沒有流露出訝異的神色。因為打從鐘凌開口,他就明白了兒子究竟想說什么,也知道他說的全部都是假話。

    知子莫若父,如果當(dāng)真如他所說,九世魔尊正是顏挽風(fēng)的師尊,鐘凌何至于此前那般焦慮難安,放心不下!

    川澤像是被他給騙過了,跳起來追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這件事你怎么會知道!

    鐘凌不疾不徐地溫聲道:圣主方才不是還問我與他只是朋友么?

    他竟將他與顏挽風(fēng)無法放到臺面上來說的關(guān)系認(rèn)下了!

    鐘屠畫虎軀震,不由得怒視著他:阿凌!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川澤的神情變幻良久,才重新坐了下來。鐘凌所言如若不虛,顏懷舟此前的種種行徑便都可能是得了九世魔尊的授意,接下來,事情恐怕要變得更為棘手了。

    他沉吟了足有炷香的功夫,才幽幽地將雙手平放于案幾之上,對鐘凌道:這不過是清執(zhí)神君的面之詞,我不能盡信。

    鐘景明道:圣主不信的話,就在這里等他醒了再問也不遲。

    他淡淡地望著川澤:以五日為期,不會讓圣主白等。五日后,無論顏挽風(fēng)是否醒來,你都可以將他帶走。

    川澤不假思索道:三日。

    鐘景明原本想的就是三日,但還是做出副考慮的神態(tài),過了陣兒,才點頭道:好罷,不如就各退步。

    鐘凌的面色又沉了下來,川澤也明顯地察覺到了,他不愿再來次這種無聊至極的商討,只道:三日后清執(zhí)神君還不肯放人的話,仙尊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罷便揚長而去,鐘景明直到他走得遠(yuǎn)了,才目色俱厲的回望鐘凌,怒聲道:逆子!你給我跪下!

    鐘屠畫向只見到父親將弟弟捧在手心,哪里見過他對鐘凌這般疾言厲色的陣仗,立時被嚇了跳,阻攔道:父親!你這是做什么,阿凌身上還有傷呢,你怎么能罰他跪在這里?

    所幸四下無人,也沒人能看見他的狼狽,鐘凌神態(tài)自若的跪了,對兄長道:父親讓我跪,自然有讓我跪的道理,兄長無需替我說話。

    鐘景明看他這幅樣子,更是氣不打處來。

    鐘凌,你可還記得,你曾親口答應(yīng)過我什么?

    鐘凌答道:與顏挽風(fēng)劃清界限,此后相見當(dāng)不識。

    鐘景明怒極反笑:好。很好。原來你還沒有忘。他的雙目如炬般定在鐘凌的身上,你如今擔(dān)著怎樣的責(zé)任,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

    鐘凌緊緊抿著唇,好似下定了決心才肯開口:兄長強(qiáng)于我百倍,倘若父親覺得我難堪大任,就將仙尊之位

    我看你真是瘋魔了,這種話怎么能胡說!鐘屠畫被他嚇了大跳,撲上來便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回頭懇求道,父親!那顏挽風(fēng)自幼時起便直護(hù)著阿凌,你也是知道的!阿凌不過要保他無恙罷了,我們自家人,何苦還要再來逼他!

    見鐘景明還要發(fā)怒,他的聲音都帶上了顫意:您之前什么法子沒有試過,有用嗎?就這次,最后次,咱們阿凌也就不欠他了!

    鐘凌被兄長捂著嘴巴發(fā)不出聲音,鐘景明也是神情巨震,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撂挑子的話來。

    再三思慮,他怕真的將兒子給惹急了,心下已然妥協(xié),面上卻還依舊寒若冰霜:你們兄弟倒是齊心。

    鐘屠畫怎么會聽不出他這就算是松口了,方才肯放開鐘凌對他道:看見沒有!父親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別再胡鬧。

    看鐘凌臉上閃過了絲痛苦的神色,鐘景明冷哼聲,自上而下睨了他眼:我可以答應(yīng)替你保下顏挽風(fēng),直至他蘇醒。但他如若真被九世魔尊奪舍,你又真的肯就此罷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