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xiàn)在一樣。

    “辛妍去衛(wèi)生間了，她男朋友要等著她?！彼持终竞?，“但我怕遲到，所以一個人先過來?！?/br>
    “遲到也沒關(guān)系?！?/br>
    她沒爭辯，只是搖了搖頭。

    周敘深看著她平靜地笑笑，“喝了多少，還能走得穩(wěn)嗎?！?/br>
    “當然可以！”她立刻向他展示，徑直朝他面前走了幾步，將他們之間本就不遠的距離再次縮短。

    一個……觸手可及的距離。

    他卻沒有動，只是朝她伸出一只手，“需不需要牽著你走？”

    姜嘉彌看了看他的手，又遲疑地抬眸望著他，隨著眼睫一下下地眨動，目光也漸漸變得猶豫。

    她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把手放入他掌心。

    只是牽個手而已。

    周敘深收攏五指，紳士地虛握著她的手，帶著她朝停車場走去。

    “你的提議可能是正確的。”姜嘉彌茫然地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地感受和分析著，“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腿好像有點發(fā)軟，像踩在棉花上。”

    他微微勾唇，“需要背你嗎？”

    “不用。”她搖頭。

    “今晚玩得開心嗎？”周敘深忽然問。

    姜嘉彌答道：“開心?！?/br>
    “合影里的都是你的朋友？”

    “不是的，有幾個是今晚來酒吧演出的樂隊成員?！?/br>
    他“嗯”了一聲。

    很快，兩人走到車前，車燈隨即閃了閃。

    周敘深走到副駕一側(cè)，先一步體貼地將車門拉開。

    姜嘉彌乖乖跟在后面，見狀正要上前，剛打開一掌寬縫隙的車門就又被“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

    她嚇了一跳，仰起頭想問他怎么了，卻驀地被攬住后腰，整個人跌進他懷里。

    男人修長的大手撐在緊閉的車門上，手背上的青筋隨著用力而浮現(xiàn)，另一只手卻舍不得這樣用力，只能收著力道扣緊她后.腰，任由柔軟的針織面料在指縫間堆積出褶皺。

    這一回所謂的“紳士”等不及關(guān)上房門，僅僅是走到暗處，就無可自抑地撕去了冠冕堂皇的外衣。

    姜嘉彌背靠著車門，明明張著嘴卻連嗚.咽聲都發(fā)不出，只能被酒意推動著一點點沉溺于這個吻里，明明覺得事情發(fā)展成這樣好像不太對，卻還是昏了頭似地試圖主動去回應(yīng)。

    原來從微醺到醉酒不需要再喝一杯，只需要一個吻。

    讓她回過神的是關(guān)門時的重響。

    周敘深抱著她坐進后座，錯誤的地點、昏暗狹窄的空間，這一切讓一個簡單的吻都變得好像在偷偷犯.罪。

    灼熱的呼吸與唇.齒，讓她像塊輕飄飄的棉花糖一樣漸漸融化。

    在這種時候，淺嘗輒止這四個字似乎無法成立了。

    周敘深捏著她的后頸，這動作不知是想讓她昏頭還是想讓她清醒，又或者是想讓她這塊可憐兮兮的棉花糖不至于化得太狼狽。

    她在吻的間隙努力呼吸，他卻湊到她耳邊，漫不經(jīng)心地低笑，“要不要我開車去酒店？”

    姜嘉彌愣住，不自覺地順著他話里的意思點頭，反應(yīng)過來后又趕緊搖了搖頭。

    讓她沒想到的是，周敘深竟然微微頷首，“不要？“那算了吧?！?/br>
    昏暗之中，她訥訥地注視著他凌亂的襯衣領(lǐng)口，沒有說話。

    他又問：“記得今天是周幾嗎？”

    “周……周天？”姜嘉彌胡亂抓住散亂的思緒，無措地舔了舔唇，像是在安撫自己。

    “嗯?！彼托?，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在哄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今天是周天，不是周六，所以我要遵守你給我的‘約法三章’?！?/br>
    第18章 .  以牙還牙   徑直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姜嘉彌一怔, “……噢?！?/br>
    對哦……今天是周天，不是周六。

    雖然喝了酒反應(yīng)有點遲鈍，也不像平時臉皮那么薄, 但她還是覺得有點丟臉。這周五才說好的“規(guī)則”，現(xiàn)在卻搞得像她因為一點小小的誘惑就把持不住。

    “我只是忘記了, ”她磨磨蹭蹭地就要從他腿上下來，“不是故意的?！?/br>
    等一下。

    姜嘉彌忽然又抬起頭，借著窗外的光線有些狐疑地打量他。

    “我怎么覺得你是故意的。”她舔了舔唇，不知是為了強調(diào)還是為了肯定自己, 又用陳述的語氣再重復了一遍, “你是故意的?！?/br>
    “故意什么？”周敘深往后靠在椅背上，下頜微抬時顯現(xiàn)出明晰的下頜線與喉結(jié), 半垂著的眼眸也浸入陰影中，就這么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姜嘉彌有點氣悶, 目光無意中落到了他的喉結(jié)上。

    忽然，她腦子一熱, 撐起身湊到他頸間, 唇先貼了上去，然后抵住凸起的喉結(jié)張開嘴, 用了些力氣咬了一口。

    咬完她立刻就想后退, 可這撲過去的一下讓她醉意上涌穩(wěn)不住重心, 冷不防栽倒在他肩上, 臉也埋進了頸窩。

    所以她清楚聽到了男人輕輕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姜嘉彌勝利似地翹起唇角, 遲鈍到?jīng)]察覺對方驀然收緊的手，卻轉(zhuǎn)眼就被他頸側(cè)若有似無的木質(zhì)調(diào)氣味吸引了注意。

    好好聞哦。

    她湊上去，鼻尖恰好抵住微微跳動的脈搏。

    周敘深閉著眼，喉結(jié)上下滑動。

    懷里的人鼻尖每一次蹭過他頸側(cè)時都會磨蹭輕嗅, 呼吸間細碎的溫熱氣流撲在皮膚上。

    他輕拍著她后背的那只手早在被咬的那一刻就停了下來，指腹卻摩.挲著她微微凸起的、珠玉似的脊骨，仿佛耐心等待著，想看她還會做些什么。

    車廂內(nèi)安靜得只剩呼吸聲與衣物窸窣的摩擦聲。

    一道呼吸聲很輕，是在細碎地輕嗅著。另一道被刻意壓得平穩(wěn)規(guī)律，卻漸漸發(fā)沉加深。

    等著獵物跌入陷阱的獵手，卻最終被獵物身上一根輕飄飄的絨毛擾亂了理智。

    周敘深垂眸，終于收緊了搭在她腰側(cè)的手，緩緩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鬢角，克制著不在這種事態(tài)極易失控的情況下再進一步。

    “先下來，我去開車。”他啞聲道。

    懷里的人卻笑了起來，被捂得悶悶的笑聲穿破旖.旎的沉默，如同水滴濺落在緊繃的窗戶紙上，又把紙張侵蝕融化掉。

    姜嘉彌抬手擋住耳朵，隔開他溫熱的唇。

    “今天是周天，不是周六?！彼龘沃?膛坐起來，眼睛里盈滿“報復”成功后得意的笑，偏偏還無辜地沖他眨了眨眼，“快送我回家?！?/br>
    周敘深動作一頓，瞇了瞇眼，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她。

    姜嘉彌被他看得發(fā)怵，忙推開他的手想躲到一邊去，卻冷不防被他提了回來，整個人反而又往前坐了一點。

    他挑眉，微笑著望著她。

    姜嘉彌脫口而出：“我，我這是以牙還牙。”

    “以牙還牙？”

    她忙不迭點頭，腦袋晃得她頭暈。

    周敘深直起身，大手托住她后背，避免她向后倒，“既然占了個老師的名頭，那我有義務(wù)糾正你一點小問題?！?/br>
    說完，他微微一笑，低頭時笑意從唇角消失不見，徑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呼吸掠過，唇一觸即分，脖.頸處細膩的肌.膚被輕咬住，如同被緩緩轉(zhuǎn)動的齒輪邊緣叼住一點。

    “這才叫‘以牙還牙’。”

    ……

    第二天姜嘉彌睡醒時，在床上呆呆地躺了好一會兒。

    昨天喝酒的量還不足以讓她斷片，所以從接到周敘深電話后一直到回家的事她都記得，還記得挺清楚的。

    她知道自己平時不喝酒的時候有點放不開，酒意一旦上頭了人就會變得直白誠實，會釋放乖巧外表下的小心思，變得有些大膽。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促成了她和周敘深的第一晚。

    不過她想不明白的是，明明更過分的事都做過不止一次了，為什么回想起昨晚靠過去咬他喉結(jié)的那一下還會有點臉紅呢？

    是因為兩個人的身份與關(guān)系在現(xiàn)實中有了聯(lián)系嗎？還是因為這種調(diào).情的動作和直截了當?shù)那?事無關(guān)？

    姜嘉彌起身掀開被子，踩在地毯上伸了個懶腰。

    誰讓周敘深故意用“約法三章”逗她呢，除了被咬回來那一下，她自認為這個反擊還是很完美的。

    ——就算他后來反被撩得真動了心思，也只能遵守承諾送她回家。

    姜嘉彌抿著唇角憋著笑，心情輕快地走進浴室洗漱。

    刷牙洗臉時，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出更多昨晚的對話，零零散散地串聯(lián)起來。

    比如——

    “你咬我！”她控訴。

    “嗯，”他似笑非笑，“以牙還牙?！?/br>
    “我……我只是覺得你身上的味道好聞，想仔細聞一下，結(jié)果不小心咬到了。”

    姜嘉彌捂著臉搖搖頭，一松開手就看見鏡子里照出自己微紅的臉。她深呼吸，默默佩服自己睜眼說瞎話的能力。

    再比如。

    “你用的是哪一款香？”

    “前兩年私人定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