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萬福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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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相信,就是讓鶴云寸步不離跟著她,就連凇院都多來了兩個女侍衛(wèi)。 真好。 姜弦拿著羅扇, 坐在秋千上輕輕地蕩著, 看著院里的黃鸝撲騰著躲到了珞石花藤開滿的墻頭上。 “夫人,想吃什么嗎?”鶴云小聲問著姜弦。 今時非彼時, 鶴云做事也多了一份小心。 “酸梅?!?/br> 姜弦的話說得輕飄飄,像是紙一樣薄。 鶴云有些難過。 她心里覺得侯爺不對。 她看得出來, 如果這些事情,侯爺一早就向夫人說得明白, 依著夫人對自己身份的認同, 她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前朝嫡脈。 只是如今,侯爺隱瞞夫人, 偏偏還因此處決了近百位前朝人, 這便不一樣了。 夫人良善, 少不了把殺戮算在自己頭上, 這就成了侯爺逼著夫人把自己當(dāng)成了前朝人。 更何況, 鶴云心里替姜弦委屈,她們這些護衛(wèi)都看的出來,夫人愛侯爺,可偏偏侯爺不敢這么想…… 鶴云呼了一口氣:“酸梅來了!” “夫人, 你嘗嘗,這是陛下賞的,兩位鄉(xiāng)君合起來都沒凇院這么多?!?/br> 姜弦捏著酸梅的手一頓。 確實。如今陳淮予她的偏愛明目張膽。 她漠然笑笑,自顧自吃完了一碟酸梅。 說來,這幾日陳淮不在家的時間倒是多了起來。 就比如昨日,陳淮竟然連晚上也沒回家。 姜弦起了疑惑:“鶴云,你給我說說外面的事吧?!?/br> 鶴云心里有數(shù),這句話句句不提侯爺,但必定是在問侯爺。 鶴云想替陳淮賣個慘就道:“夫人可不知道,暉州的水沒停過?!?/br> “二十九縣之地,為了盡快安置災(zāi)民,侯爺把軍務(wù)清理完,也要去了暉州了?!?/br> “聽衛(wèi)硯說,這兩日侯爺就沒合過眼。” 姜弦“哦”了一聲。 她倒是不擔(dān)心陳淮會處理不好這些事情,畢竟陳淮的經(jīng)歷實在是太過豐富。 只是,天降災(zāi)難,百姓何辜。 姜弦攏了攏自己身上的紗衣,緩步進了屋子。 彼時光影斑駁,自花窗落下,映在她的身上,一副恬靜美好的模樣。 夏日炎熱,她困倦來的快,不一會兒,就臥在了小塌上。 等再次迷迷糊糊有了意識,姜弦忽的就離了小塌。 她驀地睜開眼睛,陳淮已經(jīng)將她抱了起來。 他動作輕柔耐心,只是姜弦發(fā)覺自己敏感了許多。 陳淮安撫似的笑笑:“小塌上涼,去床上好不好?” 姜弦掃過陳淮的臉,兀自想,看來這幾日是真的熬得太厲害了,他眼睛里都布滿了血絲。 姜弦點頭:“好。” 陳淮聽罷,竟然覺得自己松了口氣。 以前什么陣仗沒見過,如今卻惜吝起這一分一毫的恬靜安然來。 他將姜弦抱在床上,坐在姜弦身后為她拆了發(fā)簪,又忙不迭攬她入懷,埋頭在姜弦的頸窩。 姜弦由著他細密吻過,這些新生的胡茬蹭得她作癢難耐。 陳淮平日不會這么不注意形象。 姜弦頓了一下,緩緩撫上陳淮的背脊:“侯爺,你要不要休息一下?!?/br> 陳淮呆愣一息,他倒是沒想到姜弦會主動關(guān)心自己。 一想到這個,他就提起了一些勁。 陳淮拂過姜弦圓潤如玉的耳垂,分外留戀似的嘆了口氣。 “今晚最后休息一晚,明早我就前去暉州?!?/br> “這么急?” 陳淮閉了閉眼,現(xiàn)在說急倒是輕便了。 怕是某些人搗鬼,想要動大楚的根基。 今日下午急報,暉州內(nèi)一處河堤倒塌,里面浮出巨石,上刻“國祚”二字。 國祚者,一是國運,二是皇位。 國祚飄搖于山洪里,這是大兇氣象。 欽天監(jiān)再不聰明也知道這句話的理解決然不能理解為國運,那理解為皇位,便是詛咒陛下,他們便拐著彎兒說是儲君。 這是最“合適”的解答。 明日,他要和太子殿下一同去暉州。 說白了,他是去保護太子殿下。 這局,他們非入不可。 姜弦微微起了身,倚著圓枕居高臨下看著陳淮。 “怎么了?”陳淮問。 姜弦道:“等侯爺走后,我想去朝陽寺為百姓祈福。” 陳淮的面色顯而易見有些凝滯。 在他開口之前,姜弦搶先道:“侯爺,我們兩人似乎都該冷靜冷靜,我去佛堂也是讓自己看得明白?!?/br> “還是,”姜弦頓了一下,“我一輩子都出不了凇院這方寸之地?!?/br> 陳淮啞口無言。 他要擁有一顆明珠,但絕不是讓明珠漸漸失去華彩,凋落在他面前。 但他…… “非去不可?” “只要不在侯府。” 陳淮氣笑出了聲。 他攬攬衣袖,拍拍身側(cè)的位置:“你先過來?!?/br> 姜弦與他對視片刻,依言俯身過去。 陳淮忽然從腰際那里箍住姜弦,朝下一攔,便將姜弦揉在了懷里。 他的氣息一瞬間入侵,將姜弦包裹,姜弦只覺得他越發(fā)的環(huán)她環(huán)得緊。 良久之后,陳淮貼在她身后開口:“好,你去?!?/br> “帶鶴云他們一起,寸步不離?!?/br> 姜弦很難不懂得陳淮的意思,不過還好,她也是早有所料。 陳淮與她相擁而眠一夜。 第二日,姜弦先同衡陽長公主和陳安洛、陳書沅一起送陳淮離開,緊接著,她便要求鶴云帶她去昭陽寺。 山色空蒙,鳥鳴悠遠,天邊掛著一縷一縷游云,如若絲帶。 姜弦掀開簾看了許久,干脆下車自己走。 鶴云和兩個女護衛(wèi)連忙走了過來。 姜弦道:“緊張什么?這路馬車到了山腰就走不動了。” “我走過?!?/br> 姜弦自然走過,她第一次來這地方,便是和陳淮—— 他打算求娶她的時候。 鶴云一看姜弦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當(dāng)即就輕手輕腳跟在了后面。 不過,有件事她不得不承認,自出了侯府后,姜弦便越來越輕松了。 姜弦走走停停賞著風(fēng)景。 她不著急,她打算在昭陽寺待四五天。 不出所料,甚至用不上四五天,就一定會有人來找她。 姜弦想的明白,她來京城這么久了,一直都好好的??善谒蠡楹螅陀腥艘ヌ讲樽约旱纳矸?。 為什么? 真的只是揭開一個真相而已? 姜弦不信。 他們那樣的人,對一石二鳥有著天然的追求,自己只可能是一個附加的條件而已。 思及此,姜弦不由一停。 他們是想利用她拖住侯爺? 姜弦倏然升起擔(dān)憂,攥緊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