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道:我們港口組織可是有異能開業(yè)許可證的哦,雖然不知道椎名君此前的來意啊,我猜一下,該不是演唱會的舉辦地址的問題吧?雖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很吃驚呢所以椎名君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嗎? 短短的幾句話,包含了好幾個強而有力的威脅。飛羽并不意外,畢竟他面前的可是統(tǒng)治著橫濱黑夜的森鷗外,即便是外來的國際間諜組織,也要在對方的陰影之下小心的潛伏著。 別看現(xiàn)在的森鷗外看起來很親和的樣子,這種情況還能神態(tài)自若的說笑著,反而說明他心理素質的強悍之可怕。 飛羽笑了笑,攤出一只手說道:確實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嘛~也不能說全是。想要與貴方組織做一個交易,不知道森首領是否愿意坐下來商談呢? 第六十七章 森鷗外只是試著提了一下進他的辦公室商談,沒想到椎名飛羽沒有半點猶豫就答應了。這個爽快的回應反倒讓他心里有些憂慮,更肯定了此人來者不善。 一個小小的歌手,森鷗外并不會將他放在眼里,但一個普通的歌手是不會如此坦然冷靜的與他共處一室。即便是椎名飛羽有心收斂自己的氣勢,但那種上位者隱隱帶來的壓迫感,是逃不過森鷗外的嗅覺。 那不是常年坐在辦公室里發(fā)號施令的花架子,而是真正的上過戰(zhàn)場,在刀鋒劍影之中廝殺出來的強者。 寬闊的辦公室里,他與椎名飛羽分坐于兩張紅綢椅,中間只隔著一個小小的圓桌,一整面墻的落地窗灑進來橫濱秋末的冷光,照亮了地面,卻也將當事人臉上細微的情緒波動也都隱藏在光與影的間隙。 他們枯坐了好一會,從進入這個辦公室后,只在坐定時候有過客套的兩句,之后便是相顧無言。這種無言的沉默并不讓人尷尬,事實上在場的許多人都繃緊了神經線,只能用自以為隱晦的目光,悄悄的觀察著中央的兩個人。 無聲的割據(jù)戰(zhàn),仿佛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一樣,二人臉上都帶著親和無害的官方性假笑,卻誰也不落下風。 末了,反而是椎名飛羽先開口。 這并不讓眼前的黑手黨們意外,因為在他們看來椎名飛羽之所以能夠讓他們嚴陣以待,是因為他背后帶來的那些人,全都是以一敵百的,即便是他們這個橫濱最大的黑手黨組織都要掂量一下的強者。 軍警,代表官方。殺人偵探,代表青王。而狐貓姑且不提他們究竟是屬于誰的勢力,從他們身上可以聞到同為里世界之人的氣味。 飛羽用一種像是隨口閑聊的輕松語氣說道:森首領想不想做一筆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哦?森鷗外來了些許興致,方才椎名君說的是交易,現(xiàn)在是生意嗎? 交易和生意雖然意思相近,但指向性卻有著差異。森鷗外手肘放在膝蓋,雙手交叉,是一副輕松愜意的姿態(tài)。雖然心中還有很多疑惑,但既然椎名君想要先提到生意的話,我這邊會側耳傾聽的哦~ 飛羽笑了笑。果然如傳聞所說的是個很可靠的人呢。 恩?這個形容很有意思。森鷗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么質樸的語言形容自己,有些失笑的想要和對方來幾句官腔問候,卻在聽到飛羽下一句話時,神色凝固住了。 我為橫濱有您這樣一位理性的人存在而感到慶幸。用一種像是主人公一樣的語氣提起著橫濱,在森鷗外看來渾身謎團的紅眸少年笑容溫暖得連陽光都為之失色。 或許很多人會認為橫濱這個政府掌控力微弱,又聚集了來自國際各個勢力的魚龍混雜的租界,之所以能夠那么快走出戰(zhàn)后的陰影發(fā)展得如此繁榮是因為三刻構想的緣故。 他平淡的將三刻構想這個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才知道的名稱說出,而他口中的很多人讓森鷗外嗅到了一股來向不明的硝煙味。 之所以說是來向不明,這許多人里,究竟是國內的勢力,還是涵蓋了國外的勢力? 在我看來并非如此。在說完這句話后,飛羽反倒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在對方略微陰沉的視線下,動了動平放在扶手上的右手,手指輕輕的拍打著木制的扶手,笑看著森鷗外。 仿佛有幾只螞蟻在心尖上撓著,那股不明顯卻又真實存在的瘙癢,讓森鷗外覺得屁股下的椅面有些發(fā)燙。他覺得少年是故意的,故作夸張的嘆了口氣:椎名君知道的事情真多呢,是掌握了即使我們港口黑手黨都不知道的情報嗎?可是,我們可是合法的組織哦。 他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身后,在他的辦公桌后面的墻壁上,掛著異能開業(yè)許可證的證書,非常的醒目。椎名君難道是政府的人嗎?政府的人竟然是歌手嗎?這種事情能夠被允許嗎? 嘛,法律上沒有明文規(guī)定公職人員不能有副業(yè)吧。對他話語里刻意表現(xiàn)出的些許輕視,飛羽并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的柔和。 娛樂圈是個非常混亂的地方,里面的水之深比起非法組織也不妨多讓,可以說各個界的商要政要甚至是黑幫組織都需要它,因為這條渠道用來洗錢大有可為,但同樣的,在媒體上光鮮亮麗的明星偶像,在他們那個階層的人看來,是下九流的戲子罷了。 若飛羽真的是政府那邊的人,要么他是個潛伏進去的臥底,這還好說。但若是真的將之當成副業(yè),就能成為他人輕視的理由,就連他那些所謂的鐵粉,若是知道他想要改行進入政界,說不定反而會是黑他最慘的那批人。 可是椎名飛羽對此卻態(tài)度很平和,他說道:我在發(fā)布了會在貴方樓下的大廣場舉辦演唱會的消息之后,你知道這個消息傳播的速度有多快嗎? 恩畢竟是網(wǎng)絡時代了,應該很快吧。森鷗外沉吟了一下,臉上還帶著些郁悶,椎名君這樣做不太厚道啊,我們這邊過了好久才知道這件 3個小時內,有超過290萬的人知道這個消息,過了兩個小時后,東京整個都市圈的網(wǎng)絡都爆了,東京以外,也有頗多人耳聞,粗略算下來,至今為止有超過三千萬人知道這個消息后,而原本只在橫濱和周邊城市里才廣為人知的貴組織,也因此出名了。嘛,畢竟能夠引起那么多人的話題,一定是有理由的,人們很熱心的科普了一下貴組織的豐功偉績呢。 說到這里,飛羽嘆了口氣,這可是連國級內務省官方發(fā)布的公告,都沒有這么快的傳播速度呢。而日本目前的人口,也就12億左右吧,真是可怕的傳播速度啊。 森鷗外為這個數(shù)字嚇了一跳。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演唱會選址 因為邪惡組織的行動在直播上亮相的明星,因為被官方封鎖了消息,大家連私底下和友人討論的勇氣都沒有,所以會更加的關注于那位公眾人物。然后,演唱會的消息公布之后,滿足了他們想要進一步了解這位人物的心思,之后又與黑手黨牽扯上關系。這可是統(tǒng)領了橫濱整個黑夜,無冕之王的組織全部融合在一起,這個結果也是可以預料的吧。 椎名君說的生意和這個有關系嗎?森鷗外壓下了心里各種各樣的聯(lián)想,神態(tài)自若的詢問著。 飛羽笑得眼睛瞇成了兩條月牙,輕聲說道:沒關系。 森鷗外: 這大概是他獲得內務省發(fā)放的異能開業(yè)許可證后,第一次體會到語塞的感覺吧。他很是無奈的看著面前這個毫無破綻的少年,開玩笑似的對他身后站著的兩名軍警說:你們是怎么放心讓他出來的? 潛臺詞是:太欠打了,最好關在家里繼續(xù)教育。 條野淡笑不語,鐵腸卻直接的拇指放在刀柄上,只聽到咔嚓一聲,刃與刀鞘分離,露出一小截的刀身閃爍著讓人膽寒的利芒。 森鷗外好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雙手舉起放在胸前。別激動別激動,只是說笑而已,這么大的反應會嚇到 小朋友的哦。 具體表現(xiàn)為他身后的中原中也,這位最強的干部已經目光冷厲的盯準了鐵腸的眼睛,嘴角揚起了譏誚的嘲諷笑意,戰(zhàn)意升起,也是在警告。 飛羽轉過頭,對站在離他三步距離的鐵腸說:你再這樣我就把你趕回去了哦,這是我與森首領的友好會談,要是真的打起來就不好了啊。 聽起來好像是很不客氣的責問,但也正是因為很熟絡親近的關系,才能夠在這種場合用表面上是落了鐵腸的面子,實際上是在警告著對方那群黑手黨不要輕舉亂動吧。隱晦的一種示威的手段,比起大咧咧的公開的拔刀對峙,這種做法反而給予了那群黑手黨更強的心理壓力。 人的大腦是一種容易發(fā)散思維的存在,椎名飛羽的這一舉動讓他們聯(lián)想到太多靠邊不靠邊的事情,因為思慮過多反而產生了更多的壓力和防備。 森鷗外就是如此,他微微的皺起眉,抬手讓中也稍安勿躁,中原中也輕輕的嘖了一聲,挺胸抬頭雙手背腰,渾身的戰(zhàn)意全部都收斂起來。 飛羽也見好就收,聰明人之間的戰(zhàn)爭靠的并非是武力上的壓制,而是心理戰(zhàn)。他用這個小手段牢牢的將話語權掌握在手心里。 室內所有人都感覺到,他與森鷗外的第一次心理戰(zhàn)爭,是他贏了。一個十八歲的小鬼,竟然在老謀深算的森鷗外面前隱隱的勝了一籌。 這個轉變看得一旁當背景板的綾辻有些咂舌,他不適的抬起頭扯了扯束得很緊的領帶,讓自己能夠稍微從這種窒息的空氣中汲取更多的氧氣。 就連他都是如此,其他人更不用說。有些人汗水已經幾乎打濕了背面的衣物,條野動了動鼻子,忍耐著這股嗅覺上的迫害。 森首領聽說過烏丸財團嗎?飛羽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時機,盡管是他提出的問題。繼續(xù)說著,日本排行前五的大財團,背后有內務省高官撐腰,他的影響力甚至能夠左右到市立政府機構一把手的更替啊,這一點外界應該是不知道的,嘛,畢竟手法很迂回隱蔽。 森鷗外確實不知道。盡管日本是個財閥與政府互利互惠的國家,上層人的權勢遠不是下階層人可以想象的,若是有影響力的老牌財閥們聯(lián)手,甚至連首相的人選都能夠干涉。 就連黃金之王,盡管號稱著統(tǒng)領著商界和文化界,但他能夠插手的卻基本是新興的財團,那些由歷史遺留下來的老牌財團,才是如今左右著日本政界的中樞力量。 我想要烏丸財團??吹缴t外的變臉,飛羽嘴角的弧度上揚,眼里卻沒有一絲笑意,我們談的買賣,就是分割烏丸財團的遺產,那么森首領現(xiàn)在是否能夠認真的正視一下這筆交易? 第六十八章 就算是森鷗外也被他這么大的口氣嚇到了。 烏丸財團是日本非常著名的一個商界龐然大物,甚至比鈴木財團還要有名,其名望不只是來源于他的財力,也與他的家族起源有關。 盡管與鈴木家族都屬于老牌的財團,但在保守勢力人眼里,二者在血緣的尊貴上,鈴木遠不及烏丸代表的意義。姓氏在日本有著獨特的含義,在國家的政治制度轉變之前,唯有貴族和武家才有資格擁有賜姓。 而鈴木,是日本封建時期幕府時代,靠著與將軍家的裙帶關系而被賜姓,后續(xù)發(fā)展起來的家族,其底蘊遠遠不如有近千年歷史的公家等級下日本十三名家之一的烏丸。 在黃金之王將內政割讓出去后,封建制度下的血統(tǒng)論也在上流階層逐漸的復興,烏丸財團可說是這股保守勢力下的中心人群。若只是想要用手段讓烏丸財團破產甚至家族沒落,這一點即便是異想天開森鷗外還能夠理解。 但椎名飛羽話語里的深層含義,卻是想要將之連根拔起,若是他成功了,代表的意義非凡。他這是在與保守勢力開戰(zhàn)。 被這個設想驚嚇到的森鷗外,額頭不僅冒出細密的冷汗,此時他看著飛羽的目光,像是看著一個瘋子。 啊,看來森首領明白我的意思了。請放心,我現(xiàn)在很清醒,也知道這樣做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估計會死很多人吧。他如此說著,眼里卻漸漸的浮現(xiàn)出笑意。 森首領是世家子弟吧,雖然因為在戰(zhàn)場上的過激手段而被軍隊開除,家族也將你除名但貴家族在你身上投遞的心血是刻在骨子里的,你很清楚這么做代表著什么樣的意義。 恕我不奉陪。森鷗外呼出一口氣,頭后仰靠在椅背上,他渾身冷汗好像是剛進行了一次激烈的戰(zhàn)斗,就連語氣都變了。 他身后的部下驚訝的看著森鷗外這難得的失態(tài),但飛羽回以的是卻是無奈的嘆息。 好像是拿對方沒辦法似的,他說著:表演用力過猛了哦,明明也是有興趣的吧。 不,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組織的首領,港口黑手黨也只是在橫濱才稍微有點名氣 現(xiàn)在不是了,全日本都聽說了貴組織的名聲,在表世界里也算是無人不曉了吧。 你都說了是表世界森鷗外郁悶的鼓了鼓腮幫子,是算計了這一點嗎?不過是一次選址,卻拉高了我們組織的知名度,是想要將我們當擋箭牌? 語氣太過犀利,帶著nongnong的殺意,方才還表現(xiàn)得一副落下風的姿態(tài),現(xiàn)在的森鷗外卻換了一副面孔。那是一力將前代造成的殘局爛攤子挽回,將組織發(fā)揚光大到如今這樣大勢力的黑手黨首領該有的氣勢。 來自橫濱里世界之王,手下有數(shù)千名部下,其中不乏異能力者的黑手黨首領,他針對性的惡意不加收斂點朝著椎名飛羽而去。 而被針對的那個人,反而是最為淡定的一個。室內的空氣焦灼著,就連呼吸聲都微弱下來,在連針落地都算得上是大動響的這個辦公室里,這名少年的手指敲打著扶手表面的聲音,清晰無比。 咚、咚、咚連頻率都沒有變化。 森鷗外過了許久,嘆了口氣。能稍微透個底嗎?你究竟是誰?我想,你應該是來自黃金之王的勢力吧?之前武偵社本部的那次sao動,與你有關嗎? 那塊地方已經完全被軍方管制,以一天時間建立起高高的圍墻和軍事守備,來來去去都是軍車,附近的居民都被迫遷居,就連武偵社都改選了本部地址。盡管官方為此出了一筆撫恤費,但森鷗外很清楚,橫濱的天空變了。 這個飽受摧殘的城市,在復興沒多久,又會被拉入新的戰(zhàn)火。 所以近期他都召回了所有的干部,連底下勢力的行動都有所收斂,就是在觀望。他從福澤諭吉那里無法打聽到任何的情報,那個男人素來口風很緊,且對他懷有不小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