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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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這里季滿庭提出了質疑。 于是萬靈寶書改了下說辭把兩情相悅改成了尚飛花單方面暗生情愫。 有這一茬,唐九容覺得萬靈寶書寫的東西十分可疑,至少在這件事上很可疑,可能完全只能當小說看。 不過看萬靈寶書的描述,兩人確實十分親密,尚飛花的名字是啄山君取的,而尚飛花也替啄山君取了個名字,叫作應是許,兩人親切地互稱飛花阿許。 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尚飛花的性格更不是可以長期過這種田園生活的,隨著修為恢復,尚飛花自然要去報仇,一來二去,啄山發(fā)現了尚飛花的身份,便叫她離開。 尚飛花自然不愿意,而當時年少輕狂(萬靈寶書是這么寫的),尚飛花急躁之下,便毀了啄山,將啄山君擄走了。 如此雖然在一起,也成了怨偶,再也回不去往昔了。 后來尚飛花成長了,不再限制啄山君的行動,不過啄山已毀,啄山君郁郁寡歡,所以壽元未至,便香消玉殞,尚飛花痛苦不已,便聽信了輪回教諸人的讒言,想要叫啄山君輪回重生,輪回教諸人誆騙尚飛花,想要啄山君魂魄歸來,需要她散去千年修為,尚飛花居然照做,中了jian計,身受重傷落入了常世。 而輪回教諸人便以方壺為大本營,以赤花回元鏡為母胚,建立了輪回的模型。 眾人看完,總感覺看了本狗血仙俠文,許久之后,唐九容道:我怎么覺得這劇情有點眼熟? 顧銀盼道:尚飛花落入常世之后,又失憶遇到了蘇輕雪,她的妖生怎么一直是同一個套路? 這些暫且不提,眾人又開始通過萬靈寶書的含蓄描寫,猜測這些大能為何人。 先秦活下來的老道,肯定是說哼顧銀盼恨李常風恨的牙癢癢,首先猜出了一人。 因為見過常盤和樸尚,很快也從兩個人物身上看出了他們的影子,其余人雖然不太確定,卻姑且猜了個七七八八,只有一人,眾人猜的十分謹慎。 看萬靈寶書的描寫,她就是發(fā)起人,是目前輪回教的職掌者。 書上說,她出身尊貴,是美艷與清純的結合,舉止優(yōu)雅,行事含蓄,不出世已久,修仙界知曉她名號的人雖不多,上層卻差不多都知道有這么個人。 季滿庭和顧銀盼面面相覷,半晌顧銀盼道:出身尊貴的話,應該是那個人。 季滿庭點頭道:應該是那個人。 看著這兩人打著啞謎,唐九容和渺渺一頭霧水,困惑地看著她們。 季滿庭便道:你們終有一天會知道的,她自稱是周朝的公主,叫作 季滿庭手捏法訣,大約是結了個防止天機泄露的陣法之類,才繼續(xù)道:無相公主 * 柔姬。 眼前的少女看著已經洗漱干凈的蘇輕雪,吐出了這樣一個名字。 我名喚柔姬,你呢? 蘇輕雪其實很不耐煩說話,因為她一直在大腦里和涂山對話,已經很累了。 可是眼前的少女聲音清冽,如緩緩淌過的山泉,面孔雖柔弱,神情卻十分堅定,讓人不知不覺,便對她產生了好印象,蘇輕雪都有些驚訝她居然回復了。 蘇輕雪。 你的名字很好聽呢。柔姬道,不像我,我的家人只是希望我成為一個溫柔的女人而已。 蘇輕雪扭開頭去,看著窗外的景象,其實作為護衛(wèi),她應該在外面走路跟著,可是柔姬非要邀請她進入車廂,說她雖然修為高深,但實際上是和她一樣的女孩子。 女孩子么。這三個字從蘇輕雪腦海中劃過的時候,她自己都有些驚訝,因為緊緊是一年多以前,她確實會這樣稱呼自己,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這樣的認識。 她不說話,柔姬卻仍兀自說著。 她說自己來自于磬君山的一個大家族,他們家族每一代都有個試煉,就是要橫穿大陸去目的地的仙島,以確認你已經有了獨自生存的能力,柔姬是這一輩中年紀最小的,修行天賦也不算太好,如今只堪堪筑基,看是父母用藥材澆灌上去的,可試煉非參加不可,不然就會被趕出家門,她只好請了護衛(wèi),卻沒想到這些護衛(wèi)沒走多少路,就死的死逃的逃了。 外面的世界還是太危險了。柔姬說,可是人的貪欲卻是無法消失的呢,所以才會明知危險,還會不斷向外探索。 蘇輕雪閉目養(yǎng)神,不知為何,柔姬絮絮叨叨,她竟不覺得厭煩,對方說話自有她的節(jié)奏,輕緩卻不拖沓,如有韻律一般,馬車有規(guī)律的搖晃,時間久了,蘇輕雪竟感覺到一絲困倦,直到涂山的聲音傳來 【你現在很平靜?!?/br> 【你的心許久沒有那么平靜了,你碰到了誰呢?】 【不關你的事?!刻K輕雪回應。 涂山輕笑【說起來,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你的心太不寧靜,太躁動了,人類不會總如此躁動,只有野獸才如此。】 蘇輕雪道【你確實該了解這,你不正是野獸?!?/br> 涂山道【不要回避了,你難道沒有發(fā)現么,你已經越來越不像人了?!?/br> 蘇輕雪冷笑道【憑什么由你來定義,人是什么樣的?】 涂山輕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突然覺得,你我是被尚飛花騙了?!?/br> 蘇輕雪心頭一跳,又聽見涂山說【她一定沒死,她怎么會死呢?!?/br> 心跳驟然加快,卻又很快慢慢平息了,蘇輕雪道【呵,我早猜到,你遲早會這么說了?!?/br> 柔姬突然唱起一個小調。 曲調婉轉悠揚,由甜美的嗓音唱來,十分契合,曲調里唱著四季的時光,說著些樸素的故事,蘇輕雪也發(fā)現自己的心平靜了,她靠在車廂上,直到碰到了攔路的妖獸。 小調戛然而止,蘇輕雪睜開眼睛,看見柔姬擔憂地看著自己。 她提起劍來,下了馬車,砍殺完妖獸之后,她卻不上車了。 平靜的感覺很好。 但她不需要平靜。 * 看見她的名字,普通人大概覺得就是溫柔的女子的意思,按照先秦之前的取名規(guī)則,女子名在前姓在后,她其實姓姬。 周朝王族姓姬,不知何時起大家都說她是周朝的公主,她自己本人似乎沒有這么說過。 季滿庭這么說。 唐九容有些驚訝,大約是因為周朝聽起來就像是個傳說故事里的時代,那個時候的人居然還存活在這個世上,讓她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她甚至有點想問,那妲己姜子牙什么的呢,是不是也是真實存在的呢? 不過現在并不是閑聊的時候,分享這些信息,已經花了不少時間,她們已經定好下一步的計劃,是找到蘇輕雪,看能不能從涂山那打聽(拷問)出一些更內部的消息。 這期間蠻蠻和食夢大仙都來找過她們,蠻蠻見她們似乎在談事情,就自覺走了,食夢大仙卻似乎不滿,但礙于季滿庭的威勢,沒有多說什么。 聊完后,唐九容想起自己的法寶中,還關了幾個在大羅山地道中昏迷了的同伴,便把他們放了出來,并詢問食夢大仙是怎么回事。 食夢大仙有些心虛,看了一眼道:哎呀,他們似乎,都已經被我的徒子徒孫們寄生了。 唐九容皺眉,便叫食夢們離開這些人的軀體,食夢離開之后,也都鉆進食夢大仙的體內,這四個修士,卻是死透了。 修真界的殘酷,唐九容已經體會的十分深刻了。 處理了尸體之后,她們開始打聽蘇輕雪的下落,很快便得知半年前她就離開了丹陽谷,季滿庭嘗試占卜對方的下落,卻發(fā)現對方所處位置如迷霧一般,是被遮掩了天機的。 她們想想也覺得合理,若是蘇輕雪的下落那么容易被占卜到,知道了涂山失蹤和常世所發(fā)生的事的大能們,豈不是每一個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她么。 思來想去,她們發(fā)現,找靳順娷幫忙,或許是最可行的辦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Jockey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定要早睡啊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75章 無常 季滿庭走在有些陌生的走廊里。 雖然修真界整體上變化總是不太大,但是這幾百年過去,一個地方也多少有些變化,季滿庭看見眼前的變化,就十分感慨,但是至少有一點沒有變,看見她過來,并沒有人阻攔她,門人們都很尊敬地向她問好。 大約是因為過去幾百年,季滿庭實際上一直都在丹陽谷,只是她沒有了這幾百年的記憶而已。 唐九容建議她一個人過來找靳順娷,她也覺得有道理,畢竟她和靳順娷更熟悉一些,于是其余人在外等候,她一個人走過長廊,來到了一個房間。 這并不是平時會客的大殿,而是平日休息閑聊的地方,空曠的房間內擺了靳順娷喜歡的礦石珠寶,中央是一張矮桌,靳順娷跪坐在地上,季滿庭便過去,坐在了她對面。 她見桌上有杯子和茶壺,便倒了一杯,見靳順娷眼前的杯子是空的,也替對方倒了一杯。 結果她一倒完,余光便瞥見靳順娷露出冷笑來。 季滿庭頓生不安:咋?我做錯事了? 靳順娷道:有求于我,便熱情了許多呢。 季滿庭感到十分冤枉,她對天發(fā)誓,剛才所做的事只是出于禮貌,對面坐的不管是誰,她都會這么做。 但是她疑心她這么說,靳順娷也不會滿意,所以閉口不言,只說:并非如此。 靳順娷果真沒叫她解釋,只問:先前不是說我已經仁至義盡,如今又如何呢? 這話說出來,季滿庭就有些尷尬,她看著靳順娷的眼睛,盡量展現出無辜可憐的模樣,道:我確實不想繼續(xù)叨擾你,然 她話音未落,靳順娷站起來道:你走。 季滿庭也站起來,她十分無措,蓋因在她心中,離別之時,她與靳順娷關系還十分不錯,甚至于,可以說是親密,但如今在她這,兩人已經很久沒見,她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和靳順娷對話了。 難道說這幾百年里,她們已經鬧掰了? 她開口道:我確實不知道,過去幾百年發(fā)生了什么。 靳順娷道:我也不知,你可以去問問別人。 季滿庭道:我是說我們之間。 靳順娷冷淡看了季滿庭一眼:沒有什么,我一直在閉關,你在常世,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 季滿庭嘆息道:我竟是成了爛柯人了,不知山下已過去太多年月。 靳順娷皺起眉來:你難道以為,是我忘了你? 季滿庭覺得自己也不是這個意思,正想好好思索細細分辨一番,靳順娷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后道:你覺得我難道分辨不出來,那人到底是不是你呢? 她貼的極近,季滿庭察覺出對方胸膛起伏,情緒激動,她一時竟不知為何心生退縮,道:那是我 那不是!靳順娷提高聲音,失去冷靜,那只是一個塑造出來的分身,而你把自己獻祭了出去,就為了那已經死了上千年的玄銀素! 季滿庭沉默下去,如今她再怎么不清醒,也發(fā)現靳順娷到底在生什么氣了。 靳順娷壓低聲音,聲音像是從齒縫傳出,帶著氣音:我們剛剛約定好,要一起修行,壯大丹陽谷,你就將自己留在了大羅山,我本以為你那番話的意思是 她短暫地走神,像是陷入沉思,隨后目光又集中在季滿庭臉上,變幻不定。 季滿庭也想起那時的話語,她記起來,那是個晚上,夜市熱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攤販們點起大大小小的燈,她在夜市上買了溫酒喝,喝至微醺,舉目望去,燈的影子和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濕熱的空氣蒸騰如云霧,像是夢一樣。 她與靳順娷約定了現在想來,那確實像是個約定,她說:和你一起修行總是再好不過。 我也喜歡丹陽谷,這是我理想中的所在。 我們可以一起生活在這里。 那時說出這些話來,當然是真心話無疑。 只是,或許當時的氛圍實在太放松了,有種在夢中的錯覺,于是情不自禁說出一些想做的事想要的生活,可回到現實中,還是無法克制地去思考壓制無常者劍陣的方法,那些話也被當做夢中囈語一般地拋卻了。 只是季滿庭也確實沒有想到,靳順娷會真的那么在意那些話語,因為對方平時看來,并非是感性的人,甚至在當時的環(huán)境之下,對方也并沒有做出什么回應,只是嗯了幾聲。 原來那是我記住了的意思。 想到這,季滿庭心中堵得慌,于是她只能低聲道:抱歉。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仔細想來,也無從解釋,然而她說完抱歉,卻察覺到靳順娷捏著她手腕的手用了更多的力氣,她抬眼望向靳順娷,看見對方望著她,喉頭滾動,道:如果你不再離開的話,我就原諒你。 此次前來,本就是為了離開。 季滿庭搖頭,道:我是來告別的。 靳順娷擰眉看著季滿庭,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痛苦萬分:你真殘酷。她說。 季滿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完全想象不到靳順娷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額了一聲,正思考著要不要安慰一下對方,便聽見靳順娷冷漠道:算了,這方法一點用都沒有。 季滿庭滿頭霧水地看著靳順娷。 靳順娷道:三長老跟我說,只要裝出心碎痛苦的樣子你肯定能留下來,結果我努力了那么久你還是要走,就這樣,你有什么事,可以說了。 季滿庭: 她艱難地從之前情景劇的感情戲中出來,說:我們想要找蘇輕雪。 誰? 交給你避世珠的那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