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一個老兵的情懷

    “你也不胖，比我好不了多少?。⌒值?！”阿貴也認真地審視著柯寒，然后又瞟了一眼晏紫，忽而又笑著對柯寒說道，“不過呢，還是蠻滋潤的！有弟妹照顧，呵呵，就是不一樣呢！所以呢，你雖然瘦了點，但是還是蠻精干的！保養(yǎng)得法??！”

    柯寒在阿貴的肩頭擂了一拳，同時，也朝晏紫瞥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往心里去，看到晏紫無謂地目光后，他岔開話題道：“我走之后，那些武器還有什么改進嗎？除了我們剛剛看到的‘一窩蜂’之外?！?/br>
    “老大，你有沒有搞錯，這才多長時間啊？我們夜以繼日地苦戰(zhàn)，才有的這個‘一窩蜂’，你還嫌不夠？分明你就是貪心不足嘛！”阿貴瞪大眼睛，用十分夸張地神情望著這個不講道理的朋友，驚詫地道，“想必你也已經(jīng)看到，我是怎么知道你來的了，那個，是丁緩花了大約十天的時間搞出來的這個傳聲筒，在我看來，這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呵呵！還是驢脾氣?。俊笨潞α似饋?，然后，就毫不客氣地給阿貴打起了預(yù)防針，不急不躁地說道，“你知道科研人員最最忌諱的是什么？是滿足！再者，更不能居功自傲！你們的成果我都看著呢，總的來說，確實不錯，但是，我要提出一點建議，就那個射程問題，還可以更遠一些嘛！向400米、500米進取，依你們的實力，我相信，甚至可以更遠！這樣，用到戰(zhàn)場上，對于我們才更安全！丁緩的‘傳聲筒’，是個重大的突破，值得表彰和鼓勵，我的看法是，能不能夠再精致一點，我是說，當(dāng)我們要和遠方的人通話時，先撥出去一段提示音來，讓你要通知的兄弟及時地得到通知，然后，提起聽筒，雙方再行交流，我覺得，這樣會更方便，你們說呢？”

    丁緩和阿貴聽了柯寒的提醒，不住地點頭。

    “那些兄弟們呢，怎么還不來?。俊笨潞喍痰靥崃俗约旱南敕?，然后就問他的兩個科技工作者，回頭對丁緩道，“這個‘傳聲筒’，還有待改進啊！”

    丁緩聽了柯寒的話，笑而不語。

    “甭管他們了，老規(guī)矩，‘蘇氏家常菜館’的招牌菜一定要嘗嘗，弟妹怕是第一次來東坡吧？”阿貴積極地提議，先去那家常菜館，還笑道，“那幫臭小子，都是屬貓的，有什么好事能躲過他們的？”

    “那個看門的，哦，就是那個司閽陶大爺，人家都那么大你年紀(jì)了，你也敢用？再說了，這里畢竟也是兵工重地，可不比兒戲……”柯寒還是不放心地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

    “哦！你說那陶大爺吶？”

    ——阿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表情顯得敬重而又崇拜，他不慌不忙地解釋著——

    “大順朝萬寶設(shè)備廠原實驗組的組員，西域邊疆的實戰(zhàn)者、守疆衛(wèi)士，一級武官，受傷后回內(nèi)地，進廠擔(dān)任工藝監(jiān)督和本廠所有新產(chǎn)品的性能測試兼兵器制作過程中的改進指導(dǎo)，曾經(jīng)為萬寶設(shè)備廠的發(fā)展與壯大立下過汗馬功勞。

    后來不久，萬寶設(shè)備廠撤出朝廷的兵工司，自尋出路。

    而陶大爺也兵役屆滿，他拿著一點補償回了原籍。可惜，家中窮途四壁，雙親病故后，孤身一人的陶大爺無依無靠，竟然以四處討飯為生。

    忽一日，陶大爺想到要來東坡，來到他曾經(jīng)服務(wù)過的萬寶設(shè)備廠看看，于是，就來了。

    當(dāng)他得知，倒閉的萬寶設(shè)備廠又復(fù)活了，他激動萬分！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他握著我的手，說，無論如何，他也要會一會這個讓萬寶起死回生的大英雄，他對咱們?nèi)f寶設(shè)備廠真的是充滿了感情了。

    于是，在他的追問下，我告訴他，救活這個廠子的人叫石子衡，是龍泉繅絲場的老板，我們是從石老板購買設(shè)備的時候認識的，不過，他很有前瞻的眼光，自行出資生產(chǎn)兵器，為的是要壯我大順的威武雄風(fēng)！

    當(dāng)時，他聽了我的講述，竟然眼含熱淚，懇求我，無論如何要收留他，我婉言拒絕了他，然而，他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讓我大為惶恐。

    他說，他要守在這里，等到你來，他要看看你這個大英雄，讓他堅守疆土的老兵再一次看到了大順的輝煌的希望！

    我告訴他，咱們的石大英雄很忙，正在為朋友遭遇的假鈔事件，赴京偵查去了，不能確定大英雄什么時候能過來，但又不忍心真的拒絕他，便留下了他，正好，咱們廠子的門房里少一個司閽，便讓他住到了那間房。

    從那以后，他還每天起早跑步，天天堅持鍛煉，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倒下！

    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身體的確很爭氣，就連常有的咳嗽也慢慢地好多了，他很謙虛地說，這是因為他有一個愿望，所以，就因為這個愿望，使他堅持了將近一年，他說，他要感謝你，他要親眼看看你！……”

    阿貴后面說了些什么，柯寒已然聽不進了，只知道，自己剛才還傷了一個充滿激情的老兵的熱心，他慚愧地默默地走向那門房間。

    阿貴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跟著過去，還示意丁緩，隨手將設(shè)計室的門關(guān)了，再招呼一下晏紫，說道：“走吧，跟著——”

    來到門房間，柯寒驚呆了，雖然不大的一間房，里面卻收拾得干干凈凈，比丁緩的那個設(shè)計室要整潔多了。

    “陶大爺！”柯寒一改剛剛冷酷的面孔，有些愧疚地靠近正在收拾東西的陶大爺，疑惑地問道，“您這是干嘛呀？”

    老人調(diào)轉(zhuǎn)身來，他惶然地放下手中的破包，抖落出里面的幾件打滿補丁的長衫，有些驚訝地望著來者。

    他好像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定神地望著阿貴、丁緩，再望望他們身后那位滿是貴胄氣質(zhì)的晏紫，不禁怔了怔，覺得柯寒帶過來的少夫人似乎有些眼熟，卻又不敢肯定，就這么滿腹狐疑地站著。

    過來一會兒，陶大爺面對柯寒，顫顫巍巍地、恭恭敬敬地說道：“謝謝你，石大老板！有你這樣的大英雄，我們大順就會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晏紫卻跨步上前，問道：“陶大爺，您曾經(jīng)守過西域邊疆？”

    老人家點點頭，十分拘謹(jǐn)?shù)氐溃骸笆堑?，夫人！?/br>
    “這位就是西涼定西侯的千金——晏紫！”柯寒對老人也是對丁緩以及阿貴介紹道。

    丁緩和阿貴不由得大吃一驚，眼前的這個小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定西侯的千金小姐？石大哥可真夠牛的，兩個人遂又私下里竊笑，豎起大拇指，對柯寒更是贊嘆不已。

    “晏紫？”陶大爺不由得心頭一顫，剛剛鎮(zhèn)定下來的情緒忽地又激蕩不已，一時間竟老淚縱橫，胸口的暗傷也似乎跟著抽動，繼而又神情恍惚地重復(fù)地叫道，“你是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