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暗流

    “mama，這個露絲就這么牛掰？見她一面也要競價？”萬方笑著問那老鴇，再瞟了一眼在角落里坐著的劉三，媚俗地挑釁地道：“不過，為了mama，我也要小小的破費(fèi)一番的，給那個叫露絲的也捧個場??！我出一百兩銀錠，求姑娘為我彈奏一曲《十八摸》……”

    后面的一些賭鬼也跟上來湊熱鬧，嘻嘻哈哈地大笑不已。

    “你點(diǎn)的曲子，只怕她彈不出來呢?！庇腥似鸷?，還猥瑣不堪地嚷道，“一百兩銀錠，夠賭上一陣子的，說不準(zhǔn)還能贏他個千兒八百的，萬爺，真大方??！”

    聽了賭鬼的夸贊，萬方得意地笑笑，還沒拿出銀子呢，就很賣弄地瞅著老鴇，希望她也能給個夸獎。

    奇怪的是，老鴇不以為然地坐在一旁，對于萬方的表現(xiàn)，她似乎很是輕視。

    萬方便有些不自在了，在心中罵道：我在東城這一塊，還沒吃過虧呢！今兒個真他媽的見鬼了。老子這錢也不是好來的，都是兄弟們孝敬上來的辛苦費(fèi)，平時，為了收取管理費(fèi)啊啥的，沒少挨刀子，給你這‘樂似天堂’賞臉，還他媽不待見了？就這般……

    萬方氣惱不已，心頭好一陣謾罵。

    他這個大頭鬼，領(lǐng)著一幫人，在外面跟小商小販的斗斗還行，可是，到了這個霸王級的“天堂”，也只能算是癟三一個。人家這地方，公子王孫的人見得多了，有錢的主子，比他還沖呢，之所以依舊待他如貴賓，不就是想和氣生財(cái)嘛？

    萬方嫌那老鴇太做作了，連帶著將她罵了，可自己嘴拙，還沒咒罵完呢，那邊，劉三就又掏出一張500兩的銀票來，朝老鴇一招手，遞給她，很紳士地說道：“這份，請轉(zhuǎn)交露絲小姐，讓她買些自己喜歡的化妝品，無論如何保住自己的美麗！接客的時候，也注意挑挑，不要太過隨意！”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就是嘲笑萬方？

    萬方火冒三丈，再看看老鴇，端的是一副母豬啄食的模樣，她笑嘻嘻地接過劉三的銀票，往水袖里一塞喜顛顛地往露絲的房間跑去。

    “呔，哪里來的孤魂野鬼，竟敢在萬爺?shù)牡乇P上撒野？”萬方還是忍不住了，他和他的死黨一起沖到劉三的跟前，圍住劉三就打。

    劉三雖然也會一些功夫，但畢竟不是俠客，對付一兩個人可以，可是，對待萬方這樣的無賴，以及他的漸漸增援的馬仔，便顯得勢單力薄了，于是，眾目睽睽之下，便被萬方和他的馬仔一頓狠揍。

    盡管如此，讓他依然有一股膽氣豪情的，卻是他投機(jī)取巧賺取的錢財(cái)，酒壯慫人膽，錢撐窮鬼腰嘛！

    可是，很多時候，錢還不是萬能的，譬如，他的這一次挨打。

    看到劉三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了，萬方心情大好，正要伸手陶劉三兜里的錢袋子，就聽見一聲斷喝：“放下他！”

    萬方很不自在地掉頭來看，正要順溜地開罵呢，竟然又軟塌塌地了，還尷尬地陪著笑臉，對那人道：“二公子？您這是……？”

    迎面站著的正是鎮(zhèn)北侯的二公子陳凱東，他這樣的王爺家的公子，豈能略過“天堂”這樣的歡場，因此，他也是常來此地，世面上的一些人和事，他也是比較熟絡(luò)的。

    今天，他讓劉三單獨(dú)做了一單生意，將做舊的東西通過古玩市場上的一個熟人，介紹賣給了一個洋人，賺了大價錢，便格外開恩，讓劉三休息半天。隨后，自己就去“樂似天堂”，讓幾個小姐陪著，小酌了一番。

    飯后，向來喜好賭錢的二公子還提前開了間貴賓房，約上幾個倜儻公子一起豪賭，正在興頭上，卻被二樓的摔打聲驚擾了，有些火冒，便過來看看，誰知，竟然是自己的愛將被人欺負(fù)著呢，豈有不救之禮？當(dāng)下就大喝一聲，阻斷了萬方的就要得逞的臟手。

    老鴇送完了錢給露絲，轉(zhuǎn)身回到大廳一看，頓時也傻眼了，剛剛送錢給自己的那位公子，眼瞼紅腫，被人扶著，坐在一張?zhí)珟熞巫由?，旁邊的陳二公子，則讓她驚訝萬分了，她趕緊上前請安，賠罪，怎么就讓這邊的動靜驚擾了公子的雅興？回頭讓姑娘們多陪陪公子，千萬千萬懇請公子恕罪！，

    陳凱東則不耐煩地?fù)]揮手，捏出幾張銀票來，扔給老鴇，大聲道：“好了，好了，清場子，這邊，爺先包了！”

    又接了幾張大面值的銀票，雖然被人吆來喝去的，老鴇卻還是嬉皮笑臉地連聲道是，再積極地讓人連哄帶騙地趕走了一批客人。

    “這是怎么回事？”大廳里就剩下幾個相關(guān)的當(dāng)事人了，陳凱東陰沉著臉，追問萬方道，“老萬，你怎么也會犯糊涂?。磕阒辣荒阆鞯娜耸钦l嗎？！”

    萬方露著一副苦瓜臉，笑的比哭得難看，他一個勁地?fù)u頭，表示自己的確不知道。

    劉三則時不時夸張地哼哼兩聲，說明他被人傷得厲害了，疼痛難擋，幾乎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了。

    “他就是本公子的助手！”陳凱東故意一字一頓地說話，“竟然被你打成了這樣？”

    萬方趕緊跪在陳凱東的面前，搗蒜似地磕頭，央求陳凱東的原諒。

    陳凱東面無表情，他看看劉三，再看看萬方，欲言又止。

    萬方心領(lǐng)神會，他轉(zhuǎn)而跪向劉三，連磕了三個響頭，懇求地道：“今兒個兄弟一時糊涂，錯怪了好漢，萬望你大人有大量，給萬某一次改過自新的機(jī)會！”

    隨后，他的幾個隨從也跟著一起跪下，重復(fù)了萬方的話，然后，就低頭不語。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了，便相互退讓三分吧，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但愿以后，我們能夠相互扶持、相互幫助，共同發(fā)財(cái)，這樣才是 真正的好兄弟，好朋友！”陳凱東一面安慰劉三，一面也讓那個萬方安下心來。

    主子都發(fā)話了，奴才又能怎樣呢，當(dāng)時，便像模像樣地讓萬方端了一杯茶遞給劉三，以示謝罪。于是，一個借坡下驢、一個順?biāo)浦?，順溜地了了這場誤會。

    此后，因?yàn)樯馍系氖拢瑒⑷腿f方還成了經(jīng)常聯(lián)絡(luò)的盟友，

    有一天，陳凱東喚來劉三，道：“最近，萬方有一批大煙急于出手，你是掮客，外面熟人較多，就幫他一把，將那大煙出手，我們也好從中獲利一些！眼看我們也有段時間沒有進(jìn)賬了，這也是一次機(jī)會，不要錯過了才好！”

    劉三當(dāng)然點(diǎn)頭應(yīng)允了主子的話，盡管，這是第一次販毒，但也足以讓人后怕，畢竟，這是掉腦袋的事兒，誰也不敢馬虎！

    幾經(jīng)周折，劉三從古玩市場上認(rèn)識了一個從南洋來的本家商人——劉自足，

    大煙是鴉片的俗稱，是一種毒品。那么，鴉片一詞是如何得名的呢？

    鴉片是用罌粟果的汁烘干制成。罌粟原先產(chǎn)于南歐及小亞細(xì)亞，在公元前五世紀(jì)左右，希臘人把罌粟的花或果榨汁入藥。發(fā)現(xiàn)它有安神、安眠、鎮(zhèn)痛、止瀉、止咳、忘憂的功效，希臘人稱其音為“阿扁”。

    公元六世紀(jì)初，阿拉伯人把罌粟傳到了波斯，波斯人變“扁”音為“片”，稱其為“*”。

    在公元七八世紀(jì)的時候，罌粟作為藥材從印度等地傳入中國，中國人把“阿”音又發(fā)成了“鴉”音。從此，在中國就有了“鴉片”一詞。

    鴉片可以治療的疾?。侯^痛、目眩、耳聾、癲癇、中風(fēng)、弱視、支氣管炎、氣喘、咳嗽、咯血、腹痛、黃疸、脾硬化、腎結(jié)石、泌尿疾病、發(fā)燒、浮腫、麻風(fēng)病、月經(jīng)不調(diào)、憂郁癥、抗毒以及毒蟲叮咬等等疾病……

    劉自足，不當(dāng)這個是什么丟人而又危險的事情，他想到的是如何將鴉片正確地運(yùn)用到自己熟知的醫(yī)藥當(dāng)中去，便光明正大的拎著當(dāng)時在世面上流行的黑色小布包裹，到指定的地方，等候接受含量超純的鴉片。

    這一天，他收工特別早，因?yàn)榕R時要到古玩市場上去，取那用宜興紫砂壺另加一只翡翠小碗與人兌換的一只“*”，原本是要延遲的，可是，那個持有“*”的人說因?yàn)榧抑杏惺?，臨時有變，上午就要乘船趕回老家。于是，先要到古玩市場一趟，好在繞道不是太遠(yuǎn)，便也釋然。

    來到古玩市場，劉自足十分小心地從包裹里掏出紫砂壺和玲瓏剔透的翡翠小碗，那個漢子也是珍重其事地托著“*”，在交接的時候，那人還提醒劉自足，注意不要弄散了包裹，劉自足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人的包裹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樣，但并未放在心上。

    雙方接手寶貝的時候，都認(rèn)真仔細(xì)地查看了驗(yàn)證了一下，都感覺很中意，便放心地揣如包裹里，各自上路了。

    來到與劉三約定接頭的地方，就在街頭弄堂口的一個角落里，正要和萬方置換錢箱的時候，京都第一捕快李瀟和張嘉棟就突然地出現(xiàn)在眼前。

    萬方卻輕吼了一聲“扯呼”，然后就扔下他的箱子，兔子般撒腿跑開了。

    劉自足愣了一下，他在往后退的時候，腳下被一塊磚頭絆了一下，甩出去老遠(yuǎn)，包裹的帶子一下子磕破了，“*”碎了開來，而小包裹里的銀票也散落一地，他心疼的要命，可是，這一刻，逃命要緊，便也不管不顧地一路狂奔！

    劉自足逃跑的時候，還特意喊了一聲他的本家，但是，劉三歸攏一下腳下的大煙土，就不舍地提著錢箱，那只錢箱裝滿了他剛剛從地上歸攏的由黑色小布包里散落的銀票，傻愣愣地在原地站著，京都第一捕快李瀟和張嘉棟跑來，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將劉三捉了。

    后來議論起這件事來，劉三還罵自己，怎么這么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