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一驚，在看清姜父和姜母的臉后又一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

    她的思緒有短暫的空白。

    雖然蓁蓁是想回來看看姜家人怎么樣了……但這不代表她想正面跟他們對上。

    蓁蓁是真的不想跟他們再有任何的瓜葛。

    看到蓁蓁的反應(yīng)，姜父就知道是了。

    他動了動唇，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蓁蓁好幾眼，才問，“你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姜母也終于慢半拍地認(rèn)出了蓁蓁確實就是蓁蓁。

    她看到蓁蓁手上粗糙的繭，和幾道細(xì)碎的傷痕，像是干什么粗活留下的，登時眼眶一紅，剛壓下去的情緒再次翻涌。

    姜母伸手就想去握蓁蓁的手，被蓁蓁下意識避開，微頓，然后若無其事地低下眼，生澀說，“……蓁、蓁蓁，你跟爸爸mama回家吧。雖然，雖然家里現(xiàn)在比不得以前，但總歸不至于讓你去受苦?！?/br>
    姜母心下酸疼。

    她有些不適應(yīng)蓁蓁居然會避開她的手。

    天知道蓁蓁小時候總是眼巴巴地望著她，如果她能隨手揉揉她的頭，蓁蓁就能高興一整天。

    “不、不用了?！陛栎栊⌒暮笸肆艘徊剑蛄嗣虼?，小聲道，“那個，我要走了，家里還有人在等我?！?/br>
    姜母聞言猛地一愣，“……是嗎。”

    家里人。蓁蓁的“家里人”不是他們。

    姜母不甘心：“你是不是認(rèn)識了些亂七八糟的人，在外面受欺負(fù)了，你看你的手，怎么會……”

    聽到姜母的話，蓁蓁不太高興，“她對我很好，不是亂七八糟的人?！?/br>
    “——我真的走了。再見，你們保重。”

    不等姜父姜母多言，蓁蓁幾乎是逃似的離開甜品店的。

    她沒敢再去看姜父姜母的表情。也不想停留。

    “蓁蓁？！”姜母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綴在身后。

    蓁蓁沒有回頭。

    她的思緒很混亂。

    但唯一清晰的，就是不能跟姜父姜母走。

    先不說一直敵視她的姜以珍和看她不順眼的姜以佶看到她會怎么樣，就是小鎮(zhèn)上的婦人……蓁蓁不回去的話，婦人就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了。

    她還在等她回家。

    她還在等她一起吃晚飯。

    可姜父姜母有姜以佶，他們還有姜以珍，他們一家四口可以生活得很好很好。

    他們的家庭里不需要她的存在。

    即便她回去了，也只是個礙事的外人而已，處境尷尬。

    至于姜父姜母的養(yǎng)育之恩……就當(dāng)她的私心，有機(jī)會的話，以后再報答吧。

    蓁蓁沿著街道，匆匆跑向公交站臺的方向。

    她與身旁車流里的某個身影擦肩而過。

    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闔眼，聽著耳機(jī)里下屬的匯報，“……趕盡殺絕？”

    他磁性的嗓音透著股冷淡漠然，薄唇扯開一抹譏諷的弧度，“我只是利益最大化。”

    “利益需要姜家覆滅，僅此而已?！?/br>
    “能給他們留一個底，已經(jīng)是我最后的仁慈。”

    “至于姜以珍，她既然做出那些事，就要承擔(dān)她需要承擔(dān)的代價?！?/br>
    “比起地府，牢獄已經(jīng)是個好歸宿了?！?/br>
    掛了電話，司從白深色的眸子隨意地往窗外瞥去一眼。

    一道身影略過，轉(zhuǎn)瞬隱入人流，再也不見蹤影。

    他神色波瀾不驚地收回視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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