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月光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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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并沒有放心上,舒口氣,只想著接下來的時間應該總能留給練習了吧。 - 傍晚五點過了三刻,謝斯白按照指示,準點到舞團門口。 剛找了個車位停好,手機響起來。 賈子京打來電話:“兄弟,下周李遇結婚,你去不去!” “沒決定,可能有事。”謝斯白收到了請柬,但他確實沒決定好,也不知道秦黛下周那幾天要不要練習。 賈子京道:“去唄,人定在海南呢,咱還能看看海?!?/br> “你沒看過海?” “沒啊?!辟Z子京可憐巴巴地,“我一個內陸居民,想看海很久了,而且這不是還能見見咱同班同學么。再說,上回見面都過去多久了,你不想我???” 謝斯白:“……” 不太想。 受不了賈子京這么膩膩歪歪,謝斯白看了眼腕表,敷衍了兩句就給無情地掛了。 目光略過舞團門口時,卻見好多人一塊兒從里頭走出來。 秦黛在其中格外顯眼。 雖然—— 她穿的是最普通的寬松衛(wèi)衣和運動褲,估計是為了方便更換練功服。 但落在謝斯白眼里,好像就變成了最特別的那一個。 他總能一眼在人群里找到她。 一群人最前面走著一個男的,個子不算特別高,一米八左右。但人好像很愛笑,除了他,其余的人表情倒不算高興。 他手里提了個很大的包,像收拾的行李之類的東西。 逐個和人擁抱,看著倒像是……告別。 謝斯白遠遠偵查,要下車的動作也暫停下來。 那男的逐個抱過去,輪到秦黛時,比其他人多加了個動作。 謝斯白像個偵查兵,敏銳地發(fā)現(xiàn),那人揉了揉秦黛頭發(fā)。 他的觀察力可是曾經在整個隊里得到過認可的,這個動作那人就做了這么一次,謝斯白瞧得分明。 沒多久,那人就拎著包,在眾人的揮手告別中離開了。 其余人也紛紛選擇了自己的交通工具依次離開,秦黛停留在原地,沒有走,一副還要等人的樣子。 等她送走了最后一位同事,謝斯白手機跳出來一條新消息。 秦黛:你到哪里了? 謝斯白這才按開車門,繞出她的視線盲區(qū),秦黛像有所感應一樣看過來。 他走過去才問:“剛才那些都是同事?” “嗯。”秦黛意識到,“你很早到了?” 謝斯白:“沒多早。” 秦黛帶他在門衛(wèi)那兒登記后,引著人往里走,她摸了摸口袋,找到一顆糖:“你吃么?” 說著一點點剝糖紙。 謝斯白看著她的動作,沒法憋著不問,便說:“你們每天下班的儀式,還要來個擁抱?” 秦黛拆著糖紙疑惑“???” 謝斯白酸道:“還得摸個頭才走?!?/br> 秦黛把剝好的糖遞過去,一顆奶糖,又圓又白又甜。 原意是想等他用手拿,謝斯白卻抬手,握著她手腕輕輕抬高,低頭含走。 秦黛眼神一頓,但他的動作無比自然,她看過去一眼,謝斯白低眸回視:“你們舞團文化還挺熱情?!?/br> 秦黛:“……” “蘇老師今天來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他退團了?!?/br> 秦黛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突然說這個,而且聽著,莫名像是……解釋? 她干嘛要和謝斯白解釋這個? 還沒琢磨明白,又聽謝斯白道:“這樣啊。蘇老師是《紅玉》里演韓世忠的演員?” 語氣這回正常多了。 “嗯,”秦黛點頭,眼里帶了一絲詫異,“你還能認出來?” “這有什么認不出來的?!?/br> 秦黛便說:“因為舞劇演員上臺時都會化比較濃的舞臺妝,我們去劇場里,除非是對我們很熟悉,或者看過幾遍的觀眾,普通的第一次來看的人,基本都是分不清是哪個演員的?!?/br> 謝斯白牙關抵著奶糖的動作一頓,抬手下意識揉了揉后頸,才說:“啊,是嗎?!?/br> 秦黛評價:“你觀察力好厲害?!?/br> 謝斯白謙虛道:“還可以吧?!?/br> 他應該算,比看過幾遍的觀眾還多幾遍的那一批。 不過這話他沒告訴秦黛。 秦黛選了個沒什么人用的練習室,帶著謝斯白進去。 她想再跳一遍當初在七中的舞蹈教室跳過的那段獨舞,讓謝斯白從觀眾視角,比較這兩次她的表現(xiàn)。 表達了這個訴求之后,謝斯白一口答應。 秦黛笑了下:“那我去換衣服?!?/br> 她真的很少會笑,高中時就是。謝斯白看得愣了一下,以至于喉嚨里那句“換什么衣服”都忘了說,只干巴巴地吐出來一個字:“好?!?/br> 等人轉身背對過去,他低嘆著也笑了下。 他轉身去拉開了垂地的白色窗紗,日暮的昏昏光線從大片的落地窗照進來。 這房間朝西。 此刻,日暮殘陽,晚風流云,樹影被金色的光籠罩,半邊天都變成了橘色。 整個世界,好像都變成了一幀充滿了氛圍感的電影畫面。 謝斯白忽然想起修遠樓的天臺。 那幢老樓年久失修,通往天臺的門鎖不知道多少年前被哪一屆的學生弄壞了,也沒老師發(fā)現(xiàn)。 謝斯白總去,那個天臺上的日落好像都比別的地方好看。 他忘了是哪天,但應該高二剛開學沒多久。 晚自習前的時間,他沒去食堂,兜里揣著一盒才買的創(chuàng)可貼,一個人爬上了修遠樓的天臺。 手上有新添的傷口,他有點煩躁,也沒清理,皺著眉胡亂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 從空了一半的煙盒里抖出一根,剛咬進齒間,傳來陣人踏上樓梯的腳步聲。 剛開學教導主任抓紀律抓得緊,聽說經常神不知鬼不覺地竄入男生廁所。 難道現(xiàn)在范圍已經擴大到這棟樓了? 他動作一頓,在堆放著廢舊桌椅的背后躲起來。 等了半分鐘不到,生銹的鐵門被人推開。 銹到螺絲釘都幾乎長在了里面,那扇門發(fā)出沉悶的吱啞聲,在無聲靜謐的天臺被無限拉長。 他察覺到,那人的動作很輕。 顯然不是頂著啤酒肚,會一腳踢開男生廁所門的教導主任。 他人沒出去,但偏了偏頭,然后就看見,一個扎著馬尾的少女。 是秦黛。 她穿著才從后勤部領來的嶄新夏季校服,略顯寬松的制服襯衫被風吹得鼓動, 應該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 動作還帶著幾分謹慎小心。 謝斯白瞧見,看見遠處天邊的晚霞時,那張從插班進來就沒露過笑的臉,在此時終于彎了眉眼。 她幾乎是雀躍地跑去天臺邊,趴在欄桿傍,盯著霞光萬道的天地。 裙擺因為她跑動戴起來的風,被吹得蕩起來個弧度。 謝斯白飛快收回視線。 她盯著那天的日落,看了好久。 謝斯白也在破舊的桌椅后,待了那么久。 在太陽徹底沉下去,只剩下幾片橘色的云朵時,秦黛自己數(shù)著拍子,在一角還堆著雜物的天臺上,跳起了舞。 直到晚自習鈴聲快響起時,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臨走之前,她用紙巾包著,撿走了墻角下的一只煙頭。 謝斯白這才注意到,自己指間的那根煙,那么久了,都沒有點燃。 …… 秦黛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謝斯白,孑然地立在窗前。 暮光好像在他周身都鍍了一層金色的光,那光是亮的,可她竟然覺得,此刻謝斯白的背影,像一棵孤獨的樹。 秦黛想喊他一聲。 想見他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