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月光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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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低聲和他耳語:“我告訴你個秘密……我以前,也有一顆淚痣?!?/br> 她松手,往回伸,同樣的動作, 按在自己右眼眼尾下方。 “我的在這里,在右眼?!?/br> 謝斯白沒說話,一瞬不轉(zhuǎn)地望著她。 “你不信嗎?”秦黛皺眉看他,執(zhí)著地解釋,“真的!我媽生我的時候就給我這顆痣了,我沒有騙你,謝斯白?!?/br> “是嗎,那現(xiàn)在怎么不見了?” 燈光閃爍,謝斯白的聲音沒多少起伏,但在昏暗中,眼神卻有些熾熱。 秦黛呼吸微窒,喝下腹的酒液幾欲沸騰,分不清是不是自己臆想或錯覺。 她的唇色天生艷麗,飽滿圓潤,是七月里最紅的一顆櫻桃。 她輕抿下唇,昏暗的燈光下,謝斯白不由目光下移。 “我沒有騙你。前年,我們舞團有個舞劇,那個女主角是個很堅強剛毅的角色,領(lǐng)導(dǎo)覺得我這顆痣不太符合那個人設(shè),我為了拿到那個女一,就把痣點了?!?/br> 秦黛那顆痣,讓她原本明艷俏麗的臉,更添三分柔媚。其實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妝容可以掩蓋。但當(dāng)時另有一個與秦黛實力相近的人選,容貌方面對方也更貼合角色,周從芳和一眾編導(dǎo)老師提出來后,糾結(jié)于最終選角,秦黛第二天,就去醫(yī)院把這個她二十年來都喜歡的痣給點掉了。 她順利拿到了夢寐以求的第一個舞劇女主角色。 她可以為了一個角色點掉一顆最愛的痣,也可以為了堅持這么多年的理想,做任何犧牲。 所以,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讓她放棄。 拋去所有身體與心理上要遭受的東西不談。生育,對一名女舞者來說,是一道選擇之后便隔空出現(xiàn)的馬里亞納海溝。 隔斷通往最高山峰的路。 或許連再也無法登上舞臺都有可能,還有什么后果,比這更嚴(yán)重呢? “我再告訴你個秘密哦?!?/br> 秦黛說著,伸手捏住了謝斯白襯衫領(lǐng)口的衣料。 謝斯白低一下頭,搖曳燈光下,那只手瑩白如玉。 “我mama以前是昆曲演員,她很厲害的,是他們劇團的當(dāng)家花旦。但是,我媽她生了我之后,就再也沒能回劇團。因為啊,她產(chǎn)后恢復(fù)身材花了兩年,再回去的時候,她的位子已經(jīng)有人頂替了,她不再是當(dāng)家花旦了?!?/br> 秦黛越說,聲音越低:“再也不是了,” 她控制不住,打了個小小的酒嗝。 喝了酒,體溫會比平常高一些。尤其臉上的溫度。 謝斯白從桌上的果盤拿來一小塊瓜,喂到她嘴邊。 秦黛現(xiàn)在乖極了,到嘴邊的東西,啟唇就吃下去。 “還要?!?/br> 謝斯白便又用叉子拿來一小塊。 秦黛喝得腦袋發(fā)暈,她的手背朝下,舉起來擋了下頭頂掃射來的燈光。 “不想喝了?”謝斯白在亂遭的樂聲人聲中問她。 秦黛想不太明白,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面時,像一棵獨立于高山之上的雪松,清正,俊朗。也冷淡得讓人不敢接近。 但她揪住他領(lǐng)帶的那個夜晚,這個人又讓她覺得沒那么冷。便利店前躲雨的玻璃窗,傘檐下的呼吸,那件外套,總不可能是因為那晚飄落滿地的櫻花太浪漫。 他實在是生得一身好皮囊。 連嘴巴都是柔軟溫?zé)岬摹?/br> “在想什么?”謝斯白低頭,握住她擋光的手腕。 很輕,只要她想,輕易就能掙脫。 可是你看,他連傾聽都做得好好。他不像魏清濟,善于用語言表達,話語最能迷惑人心。 謝斯白呢,他應(yīng)該屬于行動派。是原野上潛伏的獅子,安靜地等待,迅猛地捕獲。 這一套的行為模式,一定是經(jīng)過多次的訓(xùn)練,才得以成熟到這種地步。 以至于秦黛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每一次都會引起勾心奪魄的悸動。 如同一場世間無二的落日熔金。 看過一眼,便心甘情愿沉淪。 秦黛閉上眼睛,掙開那只手,低聲:“還想喝?!?/br> 謝斯白似是笑了一聲。 很輕,又被這嘈雜喧鬧的氛圍蓋住了□□分,但秦黛掀起眼皮時,正好將他即將收回的唇角上揚的弧度收入視線。 “沒看出來,你酒量還挺好?!彼f。 秦黛嚴(yán)肅認(rèn)真點點頭:“遺傳的,我媽酒量也很好?!?/br> 謝斯白沒再說什么,眼底藏了幾分縱容,由著秦黛招來人,又要來杯酒。 他看得出她今晚心情極差,那會兒在半山腰的亭臺上,白皙的臉蛋上,眼中的難過和委屈格外明顯,水光盈盈,卻怎么都沒落一滴淚,強自忍著,到最后眼尾都是紅的。 所以喝吧。 反正他在,不會出別的事。 謝斯白是這么想的,但卻沒猜到,秦黛的那句還想喝,其實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 他不知道,倘若秦黛保有五分的清明,那兩個“秘密”才不會對他宣之于口。 她真就只是酒品好。 醉還能醉成一種看起來尚且清醒的境界。 等第二瓶喝下去第二杯時,那雙眼睛已經(jīng)迷離混沌。 謝斯白總算察覺出不對勁,因為這時,身旁的人表面上一臉正直,背地里卻已經(jīng)將手藏在西裝下,掩護著摸到了他的放在沙發(fā)上的手。 謝斯白:“……” 他偏了下頭,身旁的人便歪頭靠過來。 腦袋抵在他肩旁,變得像一只剛剛填飽肚子的貓,仿佛這熠熠的燈光是午后慵懶的陽光,而謝斯白的肩膀,是她最喜歡那個貓抓板。 扒拉著,不肯松手。 “謝斯白。” 謝斯白沒應(yīng)聲,心里卻想,她好像總喜歡這么連名帶姓地喊他。 “你說,是不是所有的愛,其實都是有條件的?”她問。 謝斯白低頭,卻只看到她的翕動的睫毛。 “是吧。”他聲音很低。 秦黛沒再說話,倚著他肩膀。 “頭暈,借我靠一會兒,行嗎?”她閉眼說。 掌心上移,過電一般蹭過男人青筋微凸的手背,最后抓在他卷起兩折的襯衫衣袖上。 謝斯白低頭瞧著人,以斜俯視的角度,能看見她輕闔的長捷,挺翹的鼻尖。 “秦黛,”他喊她名字,手指微蜷,又加一句提醒,“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br> 秦黛不知聽見沒有。 只是好久沒出聲,像是真睡著了。 片刻,謝斯白伸手,直接攬著她肩膀,將人打橫抱起。 在他起身的瞬間,秦黛自然而然地伸手,輕輕環(huán)住男人脖頸。她聞見他身上干凈清冽的味道,是朝暉落入深林形成的第一道光束,是稗子破土而出迎見的第一縷春風(fēng)。 “去哪兒?” 謝斯白每一步都很大,穿過燈紅和酒綠。 “送你回家。”他說。 秦黛:“我不想回家?!?/br> 這句真心實意,起碼今晚,她不想再見到她爸秦海國。 從一級臺階踩下,謝斯白將懷里的人往上顛了一下,秦黛立即條件反射地更緊地抱住他。 謝斯白看了她一眼,眼尾微不可察地上揚。 “那去哪兒?” “反正不想回家?!?/br> 謝斯白已經(jīng)抱著人從酒吧出來,夜風(fēng)迎面吹來,夾雜著潮熱的氣息。 秦黛犯困地靠在他懷里,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懷抱明明陌生,卻讓她無端覺得充滿了安全感。 他的雙臂很有力量感,明明看上去是清瘦的,但寬肩窄腰,胸膛溫暖而緊實。他的線條感一定很好看。 謝斯白抱著人回到車上,松手時,沒立即離開,屈身邊幫她系安全帶,說:“微信為什么不通過?” 那通好友申請。 那個“x”。 “……嗯?你說——” 口袋里手機震動,打斷了這段對話。 謝斯白慢慢直起身,從車?yán)锍鋈?,而后才接通電話?/br> 是工作上的通話。 車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秦黛摸索著,去找車窗按鍵,等她找到后摁下去,便聽見謝斯白低聲,公事公辦的語氣:“好,幫我訂明天中午一點后的機票?!?/br> 秦黛腦袋頓了一下,酒勁兒上來,混沌不堪。沒幾秒,謝斯白從車另一側(cè)上來,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遲疑問,謝先生,回哪里? 謝斯白停頓片刻,說,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