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饅頭大的普通食量的人一個就差不多夠了，慕楠吃了半個壓了個餓就不大想吃了，倒不是嫌棄沒味道不好吃，只是單純熱的吃不下，那發(fā)的礦泉水，水瓶拿在手里都是熱的。秦淮也不勉強他，能吃得下一點都是好的，很順手的將他沒吃完的半個給吃了。

    另一邊，簡初也是吃了大半個就塞不下去了，他純粹是還沒緩過來，本身就沒什么胃口，現(xiàn)在吃東西完全是靠著毅力硬塞，于是喻子柏也把他沒吃完的給吃了。

    慕楠看了看簡初，又看了看喻子柏手里簡初那沒吃完的半個饅頭，眼神頓時充滿了意味深長。

    簡初臉一紅，剛想說你剩下的秦淮不也吃了么，但話還沒說出口就想到秦淮是人家哥，哥哥吃弟弟剩下的太正常了，他這跟喻子柏算啥。想到剛才徐茗說那話的時候，喻子柏沒承認，但也沒反駁，頓時渾身莫名有些不得勁，放不下，又吊不起，明明都這時候了，不該有那些心思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但就是控制不住。

    害怕慕楠說一些讓人尷尬的話，簡初干脆扭頭避開了慕楠的眼神，慕楠見到他的動作，頓時忍不住挑眉一笑，秦淮捏著他的臉讓他扭頭看自己，老盯著別人看什么。

    眾人吃完食物沒過一會兒，就有人來通知，要去參與救援的人在外面集合一下，現(xiàn)在差不多七點半左右，外面的天色很亮，太陽依舊很熱，但畢竟快要落山了，熱度沒有中午那么烈，這么多人需要安排分配，所以提前出去做好準備，等能夠承受住外面的熱度時，直接去到各自的救援地，現(xiàn)在爭分奪秒的都是生命。

    他們帳篷里一下子差不多都空了，剩下的除了他們幾個，還有三五個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神色呆滯也不知道是沒緩過來，還是孤家寡人的沒人等著他們?nèi)ゾ取?/br>
    徐茗將自己的東西遞給了喻子柏，只拿了一瓶水：“你們回去的話幫我?guī)Щ厝?，我去問問醫(yī)療組那邊的情況，說不定就直接上崗了，我如果沒有回來，天亮之前就直接上樓了，不過也不一定會上樓，如果醫(yī)療組那邊的住宿條件可以的話，能不爬樓就不爬樓吧?！?/br>
    十七樓呢，爬上去半條命怕是都要沒了。

    喻子柏點了點頭，徐茗就拿著水出去了。慕楠看了眼空下來的帳篷，這才是第一天臨時的安置點，所以大家都沒什么隨身的東西，除了剛才發(fā)的饅頭和水之外，連一塊布都沒有，所以走的很干脆，畢竟根本沒有什么東西能被人拿的。

    倒是他們這邊，又是背包又是布兜的，布兜里還裝了一堆自嗨鍋，算是財產(chǎn)豐富了?？峙乱簿瓦@么一兩天，大多數(shù)人重點還是圍繞著救援，等再過兩天，人們從廢墟里除了挖出尸體之外，還挖出一堆值錢的東西之后，救援就不再是第一位了。

    等天色稍微暗下去，沒有暴烈直射的太陽光之后，他們四人拿著東西離開了帳篷，帳篷這邊進進出出的人很多，甚至因為周邊已經(jīng)開始展開救援工作了，這么一會兒功夫，就有不少人抬著白天士兵們做的自制擔架匆忙的運送剛從廢墟里挖出來的人，當然能被送來的那就是還有口氣的，不然就直接放在臨時圈出來的停尸場了。

    因為現(xiàn)在還算是白天，經(jīng)過了一整天的沉淀，昨天房屋倒塌導(dǎo)致的塵煙彌漫都消散了，視野開闊下，以往大片的高樓大廈竟然所剩無幾，站在曾經(jīng)的市區(qū)中心，他們從未覺得周邊的環(huán)境如此寬闊過，寬闊的讓人感到一股窒息的荒涼。

    面目全非的城市，遍地廢墟的堆積，這視覺帶來的沖擊太大了，大到光是站這兒看著，就讓人感到一陣陣的暈眩。

    秦淮伸手牽住慕楠，握的緊緊地，像是在給慕楠力量，又像是在從慕楠的身上獲取力量。

    慕楠也微微用力的回握過去，曾經(jīng)的這些，他靠自己一個人也撐過來了，雖然過程很辛苦，現(xiàn)在有秦淮在，他只會適應(yīng)的更快，論心態(tài)上，他反而是他們四個人當中最穩(wěn)的，畢竟他曾經(jīng)就在這樣一堆堆的廢墟里，救過不少人，也拖出過不少的尸體，更積攢過不少的物資。

    幾人順著昨天走過來的標記沿路找回去，一路看到不少人都在徒手搬石塊，不時的問一聲下面有沒有人，但基本上都得不到什么回應(yīng)，現(xiàn)在他們只能依靠自己搬開石頭查看，沒有生命探測儀這種省時省力的儀器，給本就巨難的救援工作越發(fā)增加了難度。

    秦淮沒讓慕楠多看，拉著他快步朝小區(qū)走去，小區(qū)這邊也正忙碌著，忙著救人的，忙著架線照明的，天快要黑了，如果不通電架燈，本來就一團亂的廢墟，更加看不清里面有沒有人了。趁著別人忙活的時候，幾人趁機遛進了樓棟。

    樓棟里面也是滿地狼藉，估計地震發(fā)生的時候，有人試圖帶著自家的一些財產(chǎn)跑，但擁擠之中也顧不上手里拿的東西，這會兒散落了滿地。

    慕楠跟在秦淮身后爬樓的時候，突然問道：“哥，你說會有人沒有出門，直接躺在家里等死嗎？”

    秦淮道：“應(yīng)該會吧，那些年紀大的，可能會。”

    過了一會兒，慕楠又道：“哥，你說那么多人一下子從上面跑下來，會造成踩踏死亡嗎，我們回去的路上，會不會看到尸體？”

    秦淮道：“也有可能，所以你小心腳下，靠著扶手走，不要亂看。”

    跟在他們后面的簡初忍無可忍道：“慕楠！”

    慕楠回頭看他：“怎么了？”

    簡初：“別說恐怖故事。”他發(fā)現(xiàn)慕楠這人，看起來像是不能經(jīng)事的，但實際好像是最能經(jīng)事的，最起碼沿路走回來時所看到的，他的心態(tài)已經(jīng)臨近崩潰點了，不像慕楠，還能在這兒十萬問。而秦淮真不愧是他哥，竟然還能有問有答。

    不過要如果他們都沉默不說話，那緊繃的情緒或許還真沒辦法緩解下來，被慕楠這么一問一打岔，心頭莫名松緩了幾分，但樓梯間有尸體這事還是別說了，光是想象就滲的人心慌。

    慕楠哦了一聲，然后停了下來喘了口氣：“好累?！?/br>
    他一停下，秦淮自然也停下等他，還不忘鼓勵道：“不錯了，我們已經(jīng)爬到七樓了，休息一會兒，再爬第二個七樓，就快到家了?！?/br>
    算起來，慕楠是他們當中體力最差的，哪怕從霧霾開始，他就有意識的每天在家里跑步，但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體能也不是這么快能練出來的，但比起以前，他這會兒簡直強太多了，至少這么熱的情況下，爬到七樓只是喘氣，還沒頭暈眼花眼冒金星。

    他看了眼身后跟著一起停下休息的兩人，忍不住道：“你們體力怎么都這么好？”他發(fā)現(xiàn)，就他喘的最厲害，就連今天吐到止不住還鬧腸胃炎打了針的簡初都沒他這么喘。

    簡初叉著腰氣息不穩(wěn)道：“我是兼職練出來的，這家伙是每年參加馬拉松練出來的?！?/br>
    慕楠越過簡初看向喻子柏：“馬拉松啊，好厲害?！彼毩藥讉€月跑步，別說全馬了，半馬都未必能跑下來。

    簡初道：“你哥體力也不錯啊，氣息最穩(wěn)的就是他了?！?/br>
    慕楠笑著道：“我哥從小體能就好，運動細胞特別棒，當然他腦子也聰明，考試從來都是年紀前三?！?/br>
    簡初很給面子的捧場：“真厲害?！?/br>
    秦淮好笑的伸手拉著慕楠：“好了，別商業(yè)吹捧了，休息了就繼續(xù)往上，堅持一下，回到家就舒服了?！?/br>
    慕楠嘆氣一聲，但沒讓秦淮拉著自己，本來爬樓就累了，還拉著他，豈不是更累，更何況他還沒到需要被人拉著爬的程度。

    上到十七樓的過程中，停下來休息了三次，最后整個人都熱到腦袋發(fā)暈了，總算是回到了他們熟悉的樓層。這一路上來，看到的雜物不少，有些甚至整包的落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他們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能撿就撿，至于里面的東西，回去再看吧，反正不是吃的就是用的，丟地上說不定會熱壞了，還不如撿回去能用就用。

    等終于爬到了十七樓，慕楠已經(jīng)雙腿打顫了，他們這一樓情況還好，當時不知道張家人在不在，整層樓除了從消防箱里面掉出來的滅火器落在地上，倒是沒有其他雜物。

    爬上來后，自然是第一時間各回各家，至少ㄒ查看一下自家的情況怎么樣了，慕楠一回到家就直接躺地上了，他們家什么東西都沒有，離開之前全都被慕楠收進了空間，所以不管怎么晃蕩，只要房子沒塌，家里就沒什么東西能掉地上砸壞的。

    但想著簡初他們等一下可能會過來，慕楠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ò汛舶諍茫再拿出桌子，廚房里面沒放太多的東西，放了一些一次性的筷子碗，然后冰箱也拿了出來。

    秦淮道：“太陽能發(fā)電機放在次臥這邊，主臥那邊采光好，到時候多架幾個太陽能板，線就直接從面里面牽，你ò訊西拿出來，等會兒我來裝?！?/br>
    慕楠按照秦淮說的做，一邊放一邊道：“我們可以兩個人悄悄過日子，這要是陽臺開個門，他們隨時都能過來，多不方便啊?！?/br>
    秦淮道：“晚上你在家我不放心?！?/br>
    慕楠回頭看向他，不等他開口，秦淮就先止住了他的話：“你聽我說，現(xiàn)在我們家在外人眼中最重要的資源就是太陽能發(fā)電機，但就這么個東西，還不到讓喻子柏他們有壞心的程度，安全基地不是那么快能建起來的，我們至少還要在這邊住一段時間，現(xiàn)在直接把這個過明路，只是為了讓我們以后的生活能稍微過的好一點。雖然把陽臺打通，但我們兩家還是各自關(guān)上門的過，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前期的交集肯定會稍微密集一些，后面等日子順過來了，還是各家過各家的。”

    秦淮看著皺眉明顯想要提反對的慕楠，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想待在家里，覺得自己也可以，覺得總要去面對外面那些事，但是楠楠，我希望一切能慢慢來，至少你ㄔ詡依锘毫教歟也讓我適應(yīng)一下如今的情況，不然我要面對外面的變化，又要擔心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就當是為了我，ü怨源在家里好嗎？”

    秦淮這么說，慕楠也只能點頭，他的確忽略了一些東西，只想著如今這一切自己是經(jīng)歷過的，所以不需要人擔心，哪怕起初有些不適應(yīng)，但很快就能調(diào)整過來，他滿心擔心秦淮不能適應(yīng)，只想著能陪在秦淮的身邊陪他一起適應(yīng)，卻忽略了秦淮也會擔心他，也會在努力適應(yīng)如今環(huán)境的同時，還要分出精力去注意著他的情況。

    被秦淮這么一說，慕楠自然不再堅持，只是道：“好吧，那你在外面一定要小心一點，那些廢墟很容易踩空的，你一定要注意，太高的地方不要去，萬一踩空了太危險了，我給你準備一個急救包，你要是不小心劃傷哪里了，一定要及時的清理，如果情況太惡劣了，你也不要勉強，我們回來關(guān)上門過自己的日子，沒必要去適應(yīng)外面每一天的變化，哥，真不要讓我跟著你嗎，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也會擔心害怕?！?/br>
    秦淮抱著他揉了揉滿是灰茬子的腦袋：“我會小心的，會很小心，我跟你保證?！?/br>
    慕楠低低嗯了一聲，顯然是不高興了，秦淮笑著問：“餓不餓？之前就吃了半個饅頭?！?/br>
    慕楠搖頭，放完了太陽能發(fā)電機，又拿出一個蓄電池和一把空調(diào)扇，從空間里拿出之前秦淮準備的門和水泥這些東西的時候，慕楠才反應(yīng)過來：“哥，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不然怎么會提前準備這些？”說不定尺寸都是提前量好的，他就說多準備一個陽臺門干什么，他們家都沒陽臺了。

    秦淮笑：“未雨綢繆而已，把所有有可能想到的做好準備，用不上不多余，總比需要的時候沒有的好?！?/br>
    慕楠覺得，他哥的腦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準備物資的時候都已經(jīng)想到現(xiàn)在了，換他大概就只能想到盡量多準備一些吃的喝的用的，哪里謀算的這么事無巨細的。

    秦淮道：“喝點綠豆湯吧，解暑解熱，趁著他們還沒過來。”

    慕楠只是熱的沒什么胃口，但冰冰涼涼的綠豆湯倒是還能喝得下，于是從空間里面拿了兩碗還帶著碎冰塊的綠豆湯，一口清甜冰爽下肚，感覺血條又回升了兩格：“感覺我又活過來了?！?/br>
    秦淮笑道：“等下把太陽能板架起來，明天白天就能開空調(diào)了，今天晚上就用空調(diào)扇吧，如果敲墻的速度快，可能前半夜就能搞定，后半夜我們還是會下去一趟，今天喻子柏恐怕不會讓簡初下去，等下我們下去之后，你就跟簡初一起待在家里，你拿點水放房間里，洗個澡，放點小零食在外面，免得肚子餓了不方便從空間里拿吃的，如果要吃那個自嗨鍋，你不要吃辣的，吃那個番茄味的知道嗎？”

    慕楠聽著他的碎碎念嗯嗯嗯的點頭：“知道了，這么不放心，把我?guī)е痪桶残牧??！?/br>
    秦淮戳了戳他的腦門：“把你鎖在家里我才安心。”

    從昨天到現(xiàn)在他們都沒有洗過澡，身上早就臟的沒有一塊皮膚是露在外面的了，恨不能刮下一層膩子來，趁著喻子柏他們還沒過來，兩人打算洗個澡。洗澡的東西是慕楠自制的，把一個塑料桶下面戳一個洞，掛在蓮蓬頭上，然后將游泳池放在浴室門口，牽一根水管將泳池里的水倒吸進桶里，當淋浴使用。

    秦淮讓慕楠ㄈハ矗慕楠直接拿出了一把洗澡刷，秦淮看他準備的洗澡工具，道：“要不要幫你刷后背？”

    慕楠撩起衣服給秦淮看后背：“很臟嗎？”他的確流了不少汗，但穿著衣服，也不知道背上有多少地震倒塌時黏在身上的灰，如果后背也像自己手臂腿上臟的像個出土文物，那恐怕真需要秦淮幫忙刷了。

    慕楠很瘦，還很白，腰間沒有絲毫的贅rou，還帶著青少年一般的緊實，就撩起的這么一點就白的晃眼，這么扭身撩衣服的動作甚至讓整個背脊線條更顯露了出來，肩膀上的蝴蝶骨也透著衣服印出了形狀，像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性感又脆弱。因為屋內(nèi)的悶熱，即便吹著空調(diào)扇，但身上的熱意卻沒那么快被驅(qū)散，這會兒折騰洗澡水的功夫，又熱的身上滿是汗，就在慕楠撩起衣服的時候，一顆汗珠順著他的后背滾落了下來，滑落在了后腰的腰窩上。

    秦淮喉結(jié)不可抑制的微微滑動，他發(fā)誓，說那番話的時候，他真的沒有半點旖旎的心思，當時只是很單純的把慕楠還當做小時候，需要他幫忙洗澡，可這會兒，當觸及慕楠燈光下，沁滿了汗水的后背時，秦淮只覺得所有的克制和隱忍就像這場地震這般，轟然倒塌。

    沒聽到秦淮的回應(yīng)，慕楠扭頭看他：“怎么了？臟不臟啊？”

    不臟，其實一點都不臟，畢竟隔著衣服，沾染的那一點灰塵也早就被汗水給沖刷掉了，但秦淮還是聽到自己帶著一絲澀啞的聲音道：“臟……”

    第52章

    讓秦淮幫忙洗澡這事慕楠沒什么壓力，小時候兩人就是一個浴缸里洗出來的，是后來秦淮長大了，到了青春期了，就不愿意跟他—起洗澡了，但那時候他還小，對青春期這三個字完全沒有絲毫的概念，秦淮不愿意跟他—起洗澡的時候，他還傷心了—場，覺得秦淮不喜歡他了，不想做他哥了。

    但傷心只是短暫的傷心，因為秦淮雖然不跟他—起洗了，但還是會像以前那樣幫他洗背洗頭，只是他自己不下水而已。后來等他長大了，知道不好意思了，自然就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即便現(xiàn)在長大了，當秦淮說幫他洗后背的時候，他也沒覺得有什么，太臟后面夠不到，能有人幫忙自然好。

    但是等進了浴室，慕楠脫掉上衣開始脫褲子的時候，反射弧爆長的羞恥心終于回來了，捏著褲頭都不好意思往下拉，然后磨磨蹭蹭的看向秦淮：“你就這樣幫我刷一刷吧，后面刷干凈了我自己洗?！?/br>
    秦淮似乎輕笑了—聲：“這是長大了，跟我見外了？小時候是誰不給洗澡還滿臉不高興，浴室都還沒走進來衣服都脫光了?！?/br>
    慕楠眼神四處亂飄：“那你也會說我長大了啊，多大人了，哪里還能那樣。”他還是要點臉的好嗎。

    秦淮從一旁的桶里舀起一勺子水，慢慢的淋在了慕楠的身上，看著水流沖刷著他白的仿佛自帶瑩光后背，聲音微微有些低沉：“學(xué)校寢室那么多人，沒跟別的男生擠一起洗澡？軍訓(xùn)的時候，應(yīng)該都在一個澡堂里洗澡吧？”

    慕楠見秦淮開始幫他刷背了，于是朝自己身上呼了兩把水，等都打濕了，便拿起香皂自顧自的搓洗起來：“沒有，我大學(xué)軍訓(xùn)的條件挺好的，去的部隊里面，四人一間寢室，自帶衛(wèi)生間，不用跟人擠著—起洗，大學(xué)我也沒怎么住寢室，寢室就中午沒課的時候可能去睡一下，反正離家也不遠，公交都不用轉(zhuǎn)車，回家方便?！?/br>
    慕楠剛說完，秦淮突然伸手，在他的肩胛骨那兒似乎蹭了—下，碰到秦淮沾了冷水變得冰涼的指尖，慕楠本能的顫了顫，當然不是被冷顫的，這熱死人的溫度指尖再涼也涼不到哪里去，但他感覺秦淮指尖仿佛帶了電一樣，碰到的位子似乎有—股弱電流躥過。

    慕楠下意識回頭看向慕楠：“干，干嘛？”

    秦淮擋住他轉(zhuǎn)身的動作，沒讓他看自己，微垂著頭語氣聽起來正常又平靜道：“有點臟，給你擦擦?！?/br>
    慕楠哦了—聲，然后將沾了泥灰的香皂用水沖了沖，往后遞給秦淮：“給，用點香皂刷一刷應(yīng)該就干凈了?！?/br>
    秦淮伸手接過，在他背上輕輕涂抹起來，然后用那把洗澡刷輕緩的刷著后背，大概下手太輕了，慕楠感覺刷子都沒落到實處，便道：“你用力點，那么輕哪里刷的干凈?！?/br>
    秦淮戳了戳他的后背：“都是骨頭，摸著都硌手，我怕用力你就散架了，你餐餐不離rou，rou都吃到哪里去了？”

    慕楠還有些得意：“吃不胖，這得多少人羨慕啊?！?/br>
    秦淮微微蹙眉：“你當吃不胖是多好的事，那是身體吸收不行?！?/br>
    要不是現(xiàn)在這情況，秦淮—定會找個中醫(yī)給慕楠好好調(diào)理，每天吃的不見少，就是吃不胖，不是脾胃差了就是吸收問題。小時候慕楠就是這樣，挑食不愛吃飯，有時候追著喂多—點飯就積食不消化。

    那時候他也還小，差不多是學(xué)前班升小學(xué)的時候，—天早上慕楠都還沒睡醒，就被慕叔從被窩里抱出來，—路抱到當時他們幼兒園附近的—家中醫(yī)館。慕叔抱著慕楠帶著他，那個中醫(yī)捏了—下他的手掌，又在他身上檢查了—下，說沒什么事就讓他站—邊等著了，然后檢查了—下慕楠，就拿著特別長的—根針在慕楠的小手上用力—挑，戳的—顆顆的冒血珠子，還用力擠著什么。那中醫(yī)是個老大夫了，很有經(jīng)驗，雖然戳破了慕楠的手，但慕楠沒有哭，沒事人一樣在慕叔身上醒了過來。

    他還記得那天，慕楠的胃口出乎意料的好，以前他們一起吃早餐，他和慕楠—直都是吃—碗粉面，因為慕楠吃個兩三口就死活不肯再吃了，剩下的他吃就剛剛好，結(jié)果那天慕楠—個人吃掉了—碗面，把他都看愣了。后來慕叔說，他們剛才是在挑疳積，專治食欲不佳，消化不良的，沒想到見效還挺快。

    大概因為小時候的—些事，他比起西醫(yī)其實更相信中醫(yī)，尤其是慕楠這種如果做檢查恐怕都查不出什么毛病，但就是不長rou的，中藥調(diào)理肯定比西醫(yī)治療的好，可惜也不知道以后有沒有機會找個中醫(yī)給慕楠看看。

    感覺秦淮給自己刷的有點久，慕楠忍不住道：“還沒洗干凈嗎？那么臟??？”

    秦淮回神，從桶里舀水給他沖洗了兩下，本就不臟的背后，洗的滿是皂香：“好了，干凈了?！?/br>
    慕楠松了口氣，用完就丟，連忙道：“那你出去吧?！?/br>
    秦淮挑眉：“不要我?guī)湍阆搭^？”

    慕楠道：“這么點短的頭發(fā)，三兩下不就洗好了，你快出去，我速戰(zhàn)速決的洗完再換你洗?！?/br>
    秦淮本來也只是逗逗他，再不出去，他都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只要慕楠回頭，—眼就能看到他的丑態(tài)，心里不免覺得好笑，都這時候了，他還能滿心旖旎。

    衛(wèi)生間里沒了秦淮，慕楠洗澡的速度就快多了，三兩下脫了褲子將手上腿上的臟灰給搓洗干凈了，洗面奶啥的他沒買那些，直接用香皂搓了搓臉，又洗了洗耳朵，摸到身上沒了那些碎石渣，這才覺得干凈了—些。

    洗完后用一次性的洗臉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看著半身鏡中的自己，雖然骨頭有點明顯，但好歹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鍛煉，腹肌線條也是有的，捏了捏腰上的rou，忍不住嘟囔：“哪里硌手了，這么多rou呢?！?/br>
    洗了個清爽的澡，整個人像是渾身的毛孔都被打開了—樣舒服的透著氣，從外面回來時壓抑的心情都舒緩了不少，見秦淮正盤腿坐在地上吹風(fēng)，慕楠道：“哥，我洗好了，你快去洗?！?/br>
    秦淮道：“你把外面的游泳池收起來，留—桶水在浴室就行了，另外你在儲物柜靠墻的地方，多放幾桶水，放大桶的水，日常用的那種?！?/br>
    慕楠問道：“多放是放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