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zāi)末世行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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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安慰道:“再怎么樣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不會有太過激的舉動,秩序還沒崩亂,法律的約束力還在,他們除了能在網(wǎng)上攻擊一下,也做不了什么別的事?!?/br> 正如秦淮所說,他們除了在網(wǎng)上討伐一下,的確做不了太多的事情,現(xiàn)在感覺空氣里都帶著病毒,即便戴著口罩,那也是能不出門盡量不出門,想要做過激的舉動都未必有那個膽量。 可是當(dāng)家庭信息被曝光,每天無數(shù)的咒罵短信和電話攻擊著,僅僅只是通過網(wǎng)絡(luò)的渠道,就足以讓那一對小夫妻崩潰,現(xiàn)在就連門口稍微有一點動靜,他們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明明他們才是病毒的受害者,他們也不想自家孩子感染,現(xiàn)在平白無故的被這樣對待,那家的男主人黎先生愁的頭發(fā)一把一把的掉,孩子生病,疫情蔓延,不能出門就沒辦法工作,關(guān)在家里多久,他們家就有多久沒有收入了。 他們住的房子是租的,家里積蓄是有一點,但也經(jīng)不起一天天的消耗,尤其是剛開始女兒生病的時候,因為呼吸困難一度進了icu,那里面的費用即便有醫(yī)保,一天也要大幾千的消耗,好不容易熬過了鬼門關(guān),現(xiàn)在又面臨二次爆發(fā),看著天真可愛的女兒,黎先生滿心絕望,黎太太也幾近崩潰,這種時候,他們得不到外界的絲毫幫助和包容,還不斷的被惡意攻擊,即便大門緊閉,關(guān)閉了所有的網(wǎng)絡(luò)電話,那些惡意還是見縫插針的朝他們襲來。 最讓黎先生崩潰的是,下午女兒看電視看的好好的,家里突然斷了電,當(dāng)時黎先生沒有多想,這種老舊的小區(qū)偶爾停電也是有的,直到很晚電都沒有來,黎先生小心的打開手機,無視了那些咒罵的信息,進了社區(qū)群查看,可別人家都好好的,并沒有停電,好像停電的就他們一家。 當(dāng)時黎先生就察覺到了問題,于是拿著手電筒出去了,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自家電表的線被人給剪斷了。 那一瞬間,黎先生忍無可忍的爆發(fā)了,怒氣沖沖的回到家找剪刀,剪他們家電表,那就所有人都別好過,反正家家戶戶的電箱都是在外面,別人能剪他們家的,他也能剪別人家的。 黎太太看到丈夫憤怒的模樣也是被嚇了一大跳,得知原因,也止不住的大哭了起來,但還是理智的將丈夫攔了下來:“我們走吧,跟社區(qū)的人說一下,讓他們幫我們安排住到別的地方,你別沖動了,你剪了他們所有人的電表,人家聯(lián)合一起找來了,也只會是我們吃虧,我們就兩人,還帶著女兒,哪里硬抗的過他們,別生事了,求你了老公,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br> 黎太太邊說邊哭,黎先生漸漸冷靜了下來,抱著哭泣的妻子也忍不住哭了出來,他們從未害過人,為什么那些以前能笑著打招呼的鄰居,能將他們逼到這樣無路可走。 第12章 剪電線這件事慕楠第二天才從群里知道,為了方便社區(qū)的人統(tǒng)計居民信息,還有團購物品的配送,所以社區(qū)群里被要求名字改成門牌號,下午慕楠做了一烤箱的小蛋糕,等待的時候就刷了一下手機,便看到群里有個15樓2號的,帶著夸贊的口吻表揚道:“真是太機智了,這種得了病的就該斷他們家電,讓他們自覺的住到外面去,免得傳染了更多人,給剪他們家電線的人點贊!” 22-09咪咪的媽咪:“這就有點缺德了吧,人家安安生生的住在家里,又沒有到處跑,感覺有點過分了。” 15-02:“你住樓上說話不腰疼,不然你到15樓來住住看,說是不出門,真要一直不出門他們吃什么,還不是跟我們一起團購,跟我們一起下樓拿菜,每天還會出去丟生活垃圾,路過的空氣都帶著病毒,你要不怕你住下來??!” 08-07茍新桐:“行啦,人都走了,就少說兩句,雖然是為了更多人的利益,但那家人也的確可憐,孩子病了,父母也不想的,大家都體諒一下?!?/br> 下面不少人跟著發(fā)言,都在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走了就算了,一個個的表現(xiàn)的好像多理解多大度,仿佛當(dāng)初各種惡言惡語朝向人家的不是他們一樣。 見秦淮拿著帶著泥土的鏟子回來,慕楠將那對小夫妻的事情一通講,最后猜測道:“我覺得剪他們家電線的說不定就是這個2號,他說那話就有種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如果真的是他剪的,那這人就太惡心了?!?/br> 秦淮道:“如果15樓2號的房主沒有換人的話,他們家你也認識?!?/br> 慕楠高中住宿,大學(xué)第一年住寢室,后來為了安靜的畫圖工作,加上讀的大學(xué)距離家里不算遠,不堵車的話,路程只要半小時,于是就又住了回來,不過要上學(xué),早出晚歸的,休息的時候更是閉門不出,所以哪怕他一直住在這里,但樓上樓下的,也不是多了解,頂多算個叫不出名字的面熟而已。 聽到秦淮這么說,慕楠好奇道:“我認識,誰啊?” 秦淮道:“你小學(xué)同學(xué),姓鄧的,好像叫鄧什么川的,你三年級的時候,還因為他被請了家長,你不記得了?” 慕楠搖頭,他算是請家長請的挺多的那種學(xué)生了,自然不會記得三年級某一次請家長的原因。 秦淮笑了笑:“那一次是你好不容易抽中了兩顆酸奶味的百味糖,自己吃了一顆,剩了一顆要留著回來給我吃,放在課桌里,結(jié)果上完體育課發(fā)現(xiàn)糖不見了,課桌里的飲料還被人給喝了一口,有人告訴你是那個姓鄧的偷吃的,你這跟慕叔一樣的小暴脾氣當(dāng)下就忍不住了,直接將一整瓶飲料往人家書包里灌,然后被請了家長?!?/br> 秦淮一說,慕楠就想起來了,小學(xué)的時候很流行一種百味糖,起源于一部魔法電影里的劇情,一盒糖里面有很多種奇奇怪怪的味道,最好吃的是酸奶味,誰要是吃到酸奶味的就等于中了幸運獎,如果將酸奶糖送給別人,就相當(dāng)于將這份幸運也給了別人,所以當(dāng)他的酸奶糖被偷吃了,就意味著他原本想要留給秦淮的幸運被人偷走了,也難怪他當(dāng)時那么生氣了。他還記得那一次他還委屈的哭了,結(jié)果秦淮差點掏空他的小豬肚子,買了一堆的百味糖,將所有的酸奶味都單獨挑出來捧到他跟前,這才把他哄高興了,小學(xué)生的日常就是這么無聊又幼稚。 想起了這事,慕楠撇撇嘴:“小時候就偷人糖,那這家伙長大了偷剪別人家電線這事,也不是干不出來。” 秦淮將幾顆已經(jīng)徹底長紅的辣椒放到了廚房,又從冰箱里拿出一塊豬雪花,小時候慕楠就嘴刁,rou太肥不吃,太瘦也不吃,就愛吃那種瘦中帶肥的,尤其喜歡吃青椒炒rou絲,用的rou都是這種豬頸rou,雖然現(xiàn)在慕楠好像沒有小時候那么挑食了,但秦淮還是習(xí)慣性的去做慕楠愛吃的那種。 聽著慕楠對他小學(xué)同學(xué)的批判,秦淮一邊做菜一邊道:“其實住在外面也挺好,小區(qū)門口的酒店不是被劃分為隔離酒店了嗎,后面的情況要是變得再惡劣,也保不準(zhǔn)有人情緒失控之下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現(xiàn)在至少他們不用再承受別人惡意的攻擊?!?/br> 慕楠靠在廚房門口看向正在切rou的秦淮:“如果被這樣對待的是我們,你會怎么辦?” 秦淮扭頭朝他笑了笑:“我會提前把我不好惹這個信息釋放出去,當(dāng)?shù)谝淮卧谌豪锉还舻臅r候就發(fā)出反擊,有句話叫光腳不怕穿鞋的,所有的抗拒和排斥都是基于病毒之上,真要說起來,是他們怕我,而不該是我怕他們,誰都別來惹我是最好,惹了,自然就要承擔(dān)后果?!?/br> 秦淮說完,又接著道:“有時候,一味的后退和忍讓換來的并不是風(fēng)平浪靜,不管是在和平年代還是今后的混亂時期,那些強勢不好惹的人,至少不會被人當(dāng)成軟柿子欺負?!?/br> 秦淮見慕楠聽得認真,笑道:“但這種事交給我來就好。” 慕楠瞬間明白了秦淮的意思,于是輕哼了一聲回到了客廳,拿起黑屏的手機照了一下自己,捏著臉頰rou輕輕拉扯了一下,長得不夠魁梧兇狠,以后好像的確比較吃虧,上一世自己要是長得兇狠一點,恐怕也不會被當(dāng)成軟茬子圍堵?lián)尳倭恕?/br> 然而社區(qū)里的排擠,并沒有因為黎家夫婦離開就停歇,他們只是一個開頭,更甚至因為這個開頭太順利了,讓那些現(xiàn)實生活中積攢的郁氣無處發(fā)泄的人,反倒通過這些事情得到了一個好的發(fā)泄口。 他們這種老社區(qū)大多數(shù)都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老街坊,雖然也有一部分是外來的租戶,但當(dāng)一個地方相互熟悉認識的婆婆mama們多了,那整個社區(qū)都可以說是沒有秘密了,之前誰家生了病,誰家在衛(wèi)生院打針沒去過醫(yī)院,誰家從醫(yī)院痊愈回來的,雖然可能沒有社區(qū)登記的資料那么詳細齊全,但也能知道個大概。 第二個被盯上的是一對中年夫妻,姓祝,具體叫什么倒不是很清楚,因為大家總是老祝老祝的叫,名字倒是慢慢給忘了,老祝一家是小區(qū)的業(yè)主,住在這兒也有二十多年了,年輕的時候開店做生意,將一雙兒女供養(yǎng)出來各自成了家之后,就將門面店給租了出去,拿著退休金和門面租金,每天打打牌,跳跳廣場舞,日子過得倒也滋潤。 因為老祝每個月定期會去門面店收租子,順便看一看自家的店面情況,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風(fēng)雨無阻,所以下大暴雨的時候,老祝為了收租子和查看店面出了一次門,結(jié)果第二天就有點感冒的癥狀,但一開始情況還好所以硬扛著,等到呼吸開始有些困難的時候,這才在他老婆的陪同下一起去了醫(yī)院,結(jié)果夫妻兩都沒能從醫(yī)院回來。 老祝的妻子癥狀輕一點,所以出院的比較早,沒隔多久,老祝也出院了,但老祝出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霧霾漫天,肺腫病在全球大爆發(fā)的時候,人們已經(jīng)被困在家中無法出門了。當(dāng)時還有人在一些關(guān)系比較好的私人小群里提過老祝一家,說他們運氣好,去醫(yī)院比較早,要是再晚一點,醫(yī)院大門都擠不進去,到了老祝呼吸都變得困難的時候,那真是只能等死了。 然而那時候的幸運,現(xiàn)在再看這二次爆發(fā),真應(yīng)了那句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這命啊,是怎么都逃不過。 當(dāng)有人在群里公布了老祝一家得過病的信息,黎家夫妻的昨日再次重現(xiàn),有人態(tài)度強硬的讓老祝一家也住到外面的賓館去,還一副我為你好的口吻,說賓館是隔離點,有專業(yè)的救護人員值守,真要有事可比在家里安全。 還有人打感情牌,說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了,讓他們也為大家考慮考慮。 這些聲音中也夾雜著一些難聽惡言惡語,態(tài)度強硬,好像他們不走,所有人都會被他們害死一樣。 但老祝夫妻兩可不是那一對小年輕夫婦,老祝直接拿了一個小本本,將那些言語惡毒,態(tài)度強硬要求他們離開的門牌號全都抄寫了下來,還發(fā)了一張照片在群里:“你們盡管罵,反正都是要死的人,罵的我不高興了,我就拖著你們這些人一起去死,還有那些剪電線的,有本事你來剪我家的電線,我家要是斷電了,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還有那些短信攻擊的,私信來勸的,我勸你們最好都給我安靜點,老子在外頭混的時候,你們特么的還在家里喝奶呢!” 老祝一連串的反擊刷下來還不夠,他還錄了一個視頻,視頻里,老祝將手機掃了一下之前在群里叫囂的最歡騰,甚至惡意詛咒的那戶人家,站在人家門口不說,還猛地在對方的大門上踹了好幾腳:“誰敢再在群里提到我家半個字,我每天到你家門口來報道,想要試試自家門結(jié)不結(jié)實的,盡管來鬧!” 所以說惡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老祝這一連番的動作下來,整個社區(qū)群安靜如雞,再也沒人敢冒頭吭聲了。 慕楠看著這場反轉(zhuǎn)感嘆:“人果然還是要橫一點?!钡袊@后,還是不免有些傷感,這個老祝他認識的,有時候電梯里碰到了,還會喊一聲祝叔,以前他爸爸還在的時候,他們經(jīng)常一起打牌,小時候他也沒少吃祝叔給買的零食。也就是爸爸不在了,他也長大了,關(guān)系逐漸疏遠到僅剩一點見面點頭的問好了。 上一世誰都沒想到,這一場危難之后是更嚴重的災(zāi)難,大家都以為國家會恢復(fù),災(zāi)難會過去,所以眼里看到的是未來而不是當(dāng)下,那時的慕楠同樣如此,因為孤身一人,沒有親朋,沒有好友,除了擔(dān)心一下當(dāng)時不知道在哪里的秦淮,他沒有什么可以掛念的,所以對于身邊發(fā)生的事情并不在意。這一次再次面臨了一番生命和死亡,所感受到的東西,自然也不一樣了。 此時的老祝家,并沒有被幾十年老街坊抗拒排斥的傷心,也沒有被惡意攻擊的憤怒,他會反應(yīng)那么大的反擊,也只是希望能夠圖一個安靜,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會像那些二次爆發(fā)的人一樣逃脫不掉死亡,但真正到了這時候,他最大的感受不是害怕,反而是茫然不舍。 看著妻子一點點整理家里的東西,將存折和卡對應(yīng)的密碼一個個仔細寫下來,還錄了一個視頻給兒子女兒,告訴他們家里哪些值錢的東西在哪里,存折卡里有多少錢,哪張卡是活期,哪張卡是定期,還有一些金飾房產(chǎn)證,那些東西要怎么分配,錄制完視頻自己又認真的看了一遍,生怕有什么自己沒交代仔細的,查漏補缺一番之后保存下來,等到他們真的快不行了,再把這些發(fā)給孩子們。 看著邊看視頻邊抹眼淚的老伴兒,老祝想要笑一笑,可是有點笑不出來,只是坐在她身邊,像是聊天一般的問道:“怕嗎?” 這一問,他老伴兒哭的更兇了,哭了好一會兒,才哽咽道:“怕不怕,我就是,就是舍不得,團團才剛學(xué)會叫奶奶,我,我還沒看著他們長大呢,舍不得,真的舍不得?!?/br> 老祝也紅著眼眶,是啊,死亡其實并不可怕,真到這份上的時候,也沒什么好怕的,就是舍不得,舍不得他們的兒孫,只想陪著他們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 第13章 因為老祝的強烈反擊,他們這棟樓的居民暫時安靜下來了,群里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要將曾經(jīng)感染的人排擠出去的話了,有了老祝的先例在,那些沒得過病的更加怕得過病的,生怕得罪了他們而遭到報復(fù)反擊。 但他們這棟樓安靜了,別的地方卻未必能有這份安靜,人們好像逐漸被劃分為了兩種人,正常人和感染者,即便那些感染者經(jīng)過治療暫時痊愈,專家們醫(yī)學(xué)家們也一再強調(diào),菌絲只能通過帶有菌絲的霧霾傳播,人與人之間的傳播性極低,戴好口罩幾乎能做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隔絕人與人傳播的可能性,但就算是這樣,正常人也會害怕恐懼去接觸感染者,他們甚至將這份害怕和恐懼轉(zhuǎn)換為排擠敵視。 慕楠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在網(wǎng)上看到一整個小區(qū)或者一整個村莊,去敵視感染者的新聞,大門砸雞蛋,家中有人卻在門口貼封條的,將垃圾堆砌在人家門口的,更過分的還有一些蠻橫的人集結(jié)在一起,動用武力將那些安分待在家里的感染者驅(qū)趕出他們的生活領(lǐng)地。 政府除了不斷呼吁人們要理性,正確的看待肺腫病,不要盲目過激之外,并沒有什么有效的辦法改善現(xiàn)有的情況,除非能制作出完全治愈的特效藥。但藥哪里是那么容易研制出來的,直到霧霾一夜散盡,所有的感染者最終還是沒能逃過死亡,這份偏見才隨著那些人的死亡一起埋葬。 有人性的涼薄,自然也有人性的溫暖,身穿白衣的人們這一次真的成了天使,眾志成城的力量,犧牲奉獻的大愛時刻都在發(fā)生著,正是這些力量,讓原本身處絕境有些心灰意冷的人,再次感受到了愛的溫度。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有讓人恨寒了心的現(xiàn)實,也有讓人繼續(xù)勇敢前行的愛和希望。愛恨交織,也不過如此了。 這些東西發(fā)生在慕楠的生活中,卻又離他的生活有點遠,肺腫病第一次爆發(fā)的時候是全民的慌亂和不安,面對這份會帶來死亡的未知,所有人都本能的害怕著。而二次爆發(fā)時,只是感染者的絕望,有人已經(jīng)開始事不關(guān)己的新生活,有人卻在好不容易獲得了新生后又即將失去的絕望中掙扎。 老祝還是死了,一個多星期后,他的妻子聯(lián)系了社區(qū)的人,說老??觳恍辛?,讓他們準(zhǔn)備好車子,隨時帶人走。這個走自然不是去醫(yī)院,他們知道這病再次復(fù)發(fā),是徹底救不活了,而且醫(yī)院現(xiàn)在的情況,恐怕堪比人間煉獄,所以根本沒想著去醫(yī)院。 老祝被拖走的那天霧霾似乎散去了一些,是個大中午,雖然天空依舊陰沉,能見度不高,但低樓層的還是能看到小區(qū)大門進出的車輛,于是拍了照片放到了群里,也不知道是唏噓還是什么別的,伴隨著照片還發(fā)出了一句感嘆:“又走了一個。” 跟老祝同樓層的居民在群里說,被抬走的是老祝,走的挺安靜,她的妻子也沒有大哭。除了來抬人的工作人員的腳步聲,走廊上甚至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 人走了之后,一些老鄰居又念著人好了,老祝年輕的時候做食品生意,經(jīng)常會給左鄰右舍分一些好吃的東西,老祝的妻子也是有家傳手藝的,做牛rou醬和豆腐乳是一絕,老一輩的鄰居當(dāng)中,幾乎大多數(shù)都吃過老祝家的牛rou醬和豆腐乳,慕楠小時候也吃過,祝阿姨知道他喜歡吃牛rou,每次給他們家的牛rou醬里面是滿滿一罐子的牛rou。 小時候他還嫌棄過自家老媽,怎么沒有人家祝阿姨那份獨家配方,被他媽戳著腦門子說:“有的給你吃就不錯了,還嫌棄你媽?!?/br> 有人念著好,自然也有人記著仇,記仇的是當(dāng)時被老祝守門口踹大門的,據(jù)說那人是在一個私人小群里面抱怨過一句,說這種人死了活該,死了是他該有的報應(yīng)。 慕楠也加了幾個其他的微信群,因為隨著團購成了現(xiàn)在生活的日常,很多商家或者生意人嗅到了商機,于是開展了各種團購,不再局限于rou和菜,商品不同,團購的群自然分散的多,有些群里面氛圍不錯,除了買東西之外,偶爾也會交換一下信息聊聊天,慕楠就是通過別人的聊天,得知了這件事。 說話那人是九樓五號的,跟住在十三樓的老祝八竿子打不著,當(dāng)初要不是他在群里說的話最惡毒,老祝也不會選擇他家殺雞儆猴,現(xiàn)在人都走了,還要逞一個嘴快,真要那么能耐,當(dāng)初就不會被老祝踹門的時候窩家里不敢出來了。這種人就是典型的有本事嗶嗶,真遇事了絕對是慫的最快的一個。 慕楠拿著手機跟秦淮抱怨:“好想去他家門口砸雞蛋,太惡心了這人。”他小時候好歹也吃過祝叔的零食,祝阿姨的牛rou醬,這話別說祝家的人了,就是他這個只有一點點交情的外人都看的生氣。 秦淮道:“食物那么珍貴,砸他家門口不就浪費了,這種不留口德的人,該他的報應(yīng)遲早會有的?!?/br> 秦淮說完,拿出慕楠記錄購買商品的小本本,指著上面的一行東西道:“你買這么多貓砂做什么?如果是想要養(yǎng)貓的話,我不建議,以后的生存條件如果像你夢里那么艱難,養(yǎng)寵物太不理智了?!背鞘菑男【宛B(yǎng)了的寵物,那自然是說什么都不能舍棄,但明知未來的日子不好過,這時候再去養(yǎng)寵物,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 最近秦淮在整理慕楠買的那些東西,看看還缺什么,或者有些東西還可以多囤積一些,雖然未必能將他整合回來的資金全部換成物資,但能換多少是多少吧,為了避免重復(fù),他將慕楠已有的東西做了個表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一堆東西里面竟然還有數(shù)量不少的貓砂。 慕楠道:“貓砂可是有大作用的,你可別小看了貓砂,貓砂不止能鏟貓咪的屎,也能鏟人類的啊?!闭f著還朝秦淮挑眉眨眼,讓他好好意會一下貓砂的作用。 上一世他雖然不缺水,因為早前意識到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在空間里面囤積了很多很多水,但在不知道今后會變成什么樣的前提下,水再多他也不敢資源浪費,所以每當(dāng)解決日常生理后,他都心疼那些水,那時候他就想著,要是能不費水就解決那啥,該多好。 大概是執(zhí)念太強了,以至于重生后購買東西時,他購買清單上第一個不是食物,而是貓砂。在缺水的時候,這玩意的作用太大了,畢竟他們住在居民樓里,又不是能隨地掩埋的啥山野郊區(qū)。 秦淮簡直被慕楠這腦洞思維給驚到了,他真沒想到,貓砂還能這樣用,但仔細一想,還真能這樣用,稍微思考過后,他道:“這樣的話,那要不要再囤一點?食物方面現(xiàn)在估計管控的比較嚴格,如果沒有一個正常的流通渠道,私人很難購買太多,但貓砂這東西,大概要多少能有多少?!?/br> 慕楠道:“那就買吧,我是因為錢不夠了,我列的那些東西,你要是能買到的就隨便買,再多也不嫌多,誰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恢復(fù)正常的社會秩序?!闭f不定永遠都恢復(fù)不了了,所以多買點,有備無患。 秦淮被慕楠的貓砂腦洞打開了新思維,想了想道:“那寵物的零食,有人能吃的嗎?” 慕楠搖頭:“吃倒是能吃,但都不好吃,哦對了,還有奶,我怎么把奶給忘了,是液體奶好買還是奶粉好買?現(xiàn)在還能買得到嗎?” 秦淮將奶單獨記下:“能買到,瓶裝的和奶粉都買點吧,自己喝,或者以后跟人去交換什么東西也行,想想還缺什么?” 慕楠道:“能想到的都買了,你再想想吧,說不定我想的有什么缺漏?!?/br> 慕楠說完,聽到廚房里蒸汽鍋發(fā)出滴滴聲,連忙從床上爬起來,這兩天他都在煮玉米,一鍋鍋熱騰騰的玉米煮熟了之后,直接放進空間里,以后吃起來也方便。蓋子一揭開,那股玉米的香甜味瞬間撲面而來,即便這味道聞了兩三天了,但慕楠還是吸了吸鼻子,食物的味道,太令人滿足了。 不等慕楠伸手將鍋里的玉米拿出來,跟著進廚房的秦淮便將他往一邊推了推,自己拿起筷子,將鍋里面的玉米一根根的夾出來,又將早前準(zhǔn)備好的食品級密封盒放在灶臺上,將鍋里面的玉米水撈干凈玉米須之后,全都倒了出來。 這幾天煮的玉米水他們都收集起來了,一部分放涼后放在冰箱里冰著,一部分直接熱水放進慕楠的空間里存放著,他們煮玉米的時候?qū)iT加了點白糖,所以玉米水也帶了些甜味,以后喝起來還能補充一點糖分。 聞著香甜的玉米味,慕楠道:“我們再多做點冰糖燉雪梨吧,加點百合川貝,也這樣收集起來,等以后天氣冷了,想喝的時候就隨時都能有的喝,防寒保暖還能潤肺?!?/br> 秦淮點頭:“那就燉吧,這個很快,今天燉兩鍋,讓爐子休息一下,晚上把那個大吊鍋拿出來,把筒子骨給燉了,放小火上慢燉一晚上,明天喝湯。” 慕楠聽得連連點頭,他沒什么廚藝,要他自己來,估計只能按照網(wǎng)上的流程放在高壓鍋里,一兩個小時就能煮好一鍋湯,但那種湯跟慢燉一夜的湯完全不能比,幸好有秦淮在,秦淮的廚藝可比他好多了。 這邊兩人美滋滋的做著熬湯計劃,他們隔壁的人可就慘了。 一個年紀看起來跟慕楠差不多大的男生,頂著一頭仿佛被狗啃過的頭發(fā),努力的聞著空氣中傳來的玉米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直把一旁看起來比他更成熟一點的男生看的發(fā)笑,還調(diào)侃道:“要不然我去隔壁問問他們家的玉米賣不賣,省得你口水流滿地?!?/br> 被調(diào)侃的簡初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被調(diào)侃了,反而雙目飽含期待的朝他看過去,希望他能將自己的話付諸實踐行動。 看著對方如小狗一般濕漉漉滿是期待的眼神,喻子柏實在有些受不了的移開了目光。 隨著他移開的舉動,簡初仿佛聽到了希望破滅的聲音,他喜歡吃玉米,雖然也沒到吃不到就會死的程度,但自從不能出門,他被關(guān)在家里都快兩個多月了,聞不到還好,這聞到了卻吃不到,折磨程度堪比喜歡吃蝦子的人,聞到隔壁正在爆炒油燜大蝦卻吃不到,那滋味太鬧心了。 又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香甜,簡初滿心惆悵的靠在陽臺門上,看著外面空無一人的馬路,面露哀愁:“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br> 不出門不是最難的,難的是入不敷出的錢包,房租水電,這不斷漲價的菜,不能出門就沒辦法去做兼職,做不了兼職就賺不到生活費,眼看這都快七月份了,畢業(yè)證還沒拿到,工作也沒辦法找,逼死人的不只是外面的霧霾,還有一分錢都沒有的錢包。 知道他在苦惱什么的喻子柏微微垂眸,隨即朝他安撫性的笑了笑:“房租不用擔(dān)心,今年的房租都給了,至少今年不會讓你流落街頭,現(xiàn)在大環(huán)境如此,并不是你一個人,如果這場災(zāi)難能過去,國家一定會有補助政策的,你現(xiàn)在愁白了頭發(fā)也沒用,人還平安健康的活著,就是這場災(zāi)難中最大的幸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