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本能的屏住呼吸。

    “干嘛？！”他差點就要尖叫了！

    拔高到一半的聲音也沒好到哪里去。

    然而愚者并不在意，也不會因此受到驚嚇，它默默抬起爪子，從斯塔克手邊的桌面上抓走了一塊面包。

    松軟可口里面夾著水果片和奶油，是斯塔克的下午點心。

    咖啡沒有了，但是茶還是有的。

    在這個末日中，斯塔克也不好挑剔什么，他知道這些東西已經(jīng)來之不易，等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他也不會繼續(xù)擁有特權(quán)，要開始靠最普通的食材過日子。

    也許是黑暗中無盡下落給斯塔克的心理留下了新的問題，他現(xiàn)在將自己原本的享樂主義發(fā)揮到了極致，完全是能享受一天是一天的態(tài)度。

    每天只做最基礎(chǔ)的復(fù)健，沒有刻意的加強，也不算在故意摸魚拖延進度。

    整個人都咸成了一條懶得啪嗒的魚。

    他咸魚是他咸魚，但這不等于一只鳥可以搶他的下午茶！

    而且那個面包雖然有紙袋包著，卻并不結(jié)實，這么一捏還能吃嗎？！

    “放下！”斯塔克炸毛了。

    蝙蝠俠最近都不在，兩人只是在內(nèi)線里溝通，斯塔克醒來后就有些自閉，這兩天越發(fā)的嚴(yán)重，再也不愿意去跟別人講話，除了偶爾用內(nèi)線跟蝙蝠俠說上兩句就通訊斷線，也就只能跟鯨頭鸛念念叨叨。

    再加上光照不足等等原因，地下生活讓斯塔克的心理問題反復(fù)無常，他的偏執(zhí)越發(fā)嚴(yán)重，下午茶已經(jīng)成了一種儀式感，他不允許鯨頭鸛破壞這個。

    愚者卻不在意。

    它并不在意人類是怎么想的，因為它知道在意也沒有用，鳥是無法理解人類的。

    愚者只是單腿往后蹦了兩三下，躲開斯塔克探出來搶東西的手。

    斯塔克：……！?。?/br>
    疏于鍛煉的結(jié)果，他居然沒追上一只單腿蹦跶的鳥！

    斯塔克愣住了。

    他一手抓空，還保持著往前伸出五指打開的蠢蠢的模樣，整個人都陷入了宕機之中。

    自己現(xiàn)在這么廢材的？

    鯨頭鸛往后跳退的速度并不算快，可他卻連跟鸛毛都沒抓住。

    這簡直是……

    鋼鐵俠的恥辱！

    腦子里閃亮亮的感嘆號刺得斯塔克一個激靈，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盯住已經(jīng)退到了按鈕旁邊的鯨頭鸛。

    “你是不是給我降智了？”

    愚者：……

    你這傻叉根本不需要降智。

    斯塔克從愚者的小眼神里讀到了這樣的信息。

    別問他是怎么從那兩顆小小的眼睛里讀出這么復(fù)雜的信息的，這就是一種感覺，好像鯨頭鸛把這些信息通過目光直接輸入到了他的腦子里。

    “不要靠近我的腦子！”斯塔克又拔高了自己的聲調(diào)，“還有你站在那邊到底是什么鬼意思？！”

    愚者側(cè)頭，將自己的鳥喙尖端指向了那枚按鈕。

    按一下，它的今日口糧就會掉出來。

    那條軟趴趴的營養(yǎng)膏。

    斯塔克無法想象鯨頭鸛居然會去吃那個，可是蝙蝠俠卻告訴他那個本來就是鯨頭鸛的正常口糧，只是現(xiàn)在條件有限，減量了而已。

    “九頭蛇將它作為兵器培養(yǎng)，卻也將它作為寵物馴化，它離不開人類，擅長攻擊卻沒有覓食的意思，”蝙蝠俠是這么評價的，“這只鯨頭鸛需要飼養(yǎng)員的陪伴和輔助。最好是無時無刻的?！?/br>
    所以就讓我來當(dāng)飼養(yǎng)員嘛？

    因為我剛好不用出門？

    一瞬間，斯塔克有種把鯨頭鸛舉起來，然后砸到蝙蝠俠臉上的沖動。

    可惜以他現(xiàn)在的體能即無法舉起鯨頭鸛，也瞄不準(zhǔn)蝙蝠俠。

    Fvck——?。?！

    斯塔克憤憤不平，為了自己的下午茶，他還是走了過去，按了一下那個開關(guān)，然后對鯨頭鸛伸出手。

    “還給我?！?/br>
    愚者將爪子置于他的手面上方，松開了爪子。

    打開包裝，斯塔克驚訝的發(fā)現(xiàn)面包并沒有被鳥爪捏壞掉，甚至都沒有變形，顯然愚者擁有極高的控制力，完美cao縱著每一根筋骨的力量。

    那邊愚者已經(jīng)叼住了營養(yǎng)膏，昂頭吞掉。

    能感覺到，它并不享受這個東西。

    它會去吃只是因為不吃會死。

    而它可能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還有其他東西可以吃。

    大部分野獸對于“什么能吃什么不能”的分辨都很潦草，一般只有兩個來源，父母的教育，或者是同伴的遭遇。

    有些好奇心大的動物，什么都會去嘗試，吃了沒死，同伴也許就會開始吃，吃了會死，同伴就不會再吃，久而久之就有一套食譜跟著種群血脈傳承下來。

    而有些動物的好奇心弱，就更加簡單了——它們只吃被教育過可以吃的東西。

    理論上鯨頭鸛是探索型的，只要符合“能吞進去”、“有活力”這兩個條件，就有可能被它選擇吞入。

    可愚者被教育成了后面那種。

    那些在小的時候，沒有人告訴它可以吃的東西，愚者是不會主動嘗試去吃的。

    “可憐的家伙?！彼顾肃止疽痪洌仄聊磺懊?。

    “不過也好，反正現(xiàn)在世界上也沒有你的正常食譜了，最后都要吃這玩意，至少你從小吃到大，應(yīng)該沒有什么不習(xí)慣的。”他盯著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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