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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重生后 第10節(jié)

    宮人意識到眼前這人便是蘇家二小姐,他忙道:“就在那邊的碧羽園,人已經(jīng)救上來,就是失去了意識,現(xiàn)在還——”

    宮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宛菱就直接躍過他朝著宮人所指的方向跌跌撞撞跑去!

    不會的,不會的,她已經(jīng)改變了這一世的命運(yùn),她已經(jīng)救下了阿姐……一切不會回到原點(diǎn)的!

    她此刻腦海全是前世所發(fā)生的一切,阿姐雙腿殘疾永遠(yuǎn)無法站立,蘇家被抄家落魄,父親被放逐,母親生了大病,阿姐為給她籌錢而嫁給了一個外地的小商戶做侍妾……

    阿姐——阿姐——

    在陰冷的宮道上,蘇宛菱拼命奔跑著,石子嵌入腳底,被摔得鮮血淋淋,也不停歇!

    碧羽園,水池邊已經(jīng)圍起了一圈人。

    幸虧有侍衛(wèi)及時趕到,將落水的蘇柔淑救了上來,周圍圍觀的宮人瞧見蘇柔淑的手指在動,并且已經(jīng)緩緩蘇醒,但救起她的侍衛(wèi)卻稱“蘇大小姐呼吸不暢”,隨后便伸手解開了她胸前的衣襟。

    胸前白皙的肌膚露出,匆匆趕來的蘇宛菱看著眼前這一切,她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沖上前一把將那侍衛(wèi)推開:“滾開!別碰我阿姐!”

    那侍衛(wèi)被蘇宛菱推開后往后一跌坐到了地上,他站起身想再靠近,卻被身后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的高巍奕抬手制止。

    “阿姐!阿姐!”蘇宛菱將蘇柔淑抱了起來。

    蘇柔淑微微睜開了眼睛,隨后大口大口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她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袒露的胸口,嚇得一下子將自己的衣領(lǐng)收攏,整個人顫抖起來:“阿菱……”

    “我在!阿姐,我在這里!沒事的,我在這里?!碧K宛菱伸手將瑟瑟發(fā)抖的蘇柔淑抱在懷中,眼神幾乎要吃人一般看向周圍圍觀的人。

    之前救起蘇柔淑的那個侍衛(wèi)已經(jīng)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高巍奕的眼色,上前一步道:“剛才非常抱歉,我怕蘇姑娘落水呼吸不暢,才情急之下解了蘇姑娘的衣領(lǐng)?!?/br>
    “你閉嘴!”蘇宛菱凌厲的朝那侍衛(wèi)看了一眼,侍衛(wèi)哪里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小姑娘會有這樣冷漠可怕的眼神,竟被驚住,后面要說的話都給忘了。

    “殿下,阿姐現(xiàn)在十分虛弱,我想帶阿姐回府去。”

    蘇宛菱其實(shí)很清楚這一切極有可能是宮里所為,前世蘇柔淑因?yàn)殡p腿又疾與高巍奕的婚事自然而然解了;今世蘇柔淑只是受傷,日后雙腿還能完好,雖然二人的婚事沒有公布,但也是皇家違約,他們竟然敢耍這樣的手段!

    其實(shí)何必如此,他們蘇家本就是臣子,只要皇后太子表個態(tài),婚事根本就不必履行,為什么還要?dú)Я税⒔闱灏酌暎?/br>
    她是如此憤怒,卻知道此刻必須先保護(hù)蘇柔淑,不能在此發(fā)難。

    所以她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情緒來!

    第13章 不是善類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br>
    高巍奕聽到蘇宛菱的請求,眼睛微微瞇起:“蘇大小姐落水定然受了驚嚇,不如先回母后宮殿換了衣衫再請?zhí)t(yī)診治。”

    “不必了?!碧K宛菱直接打斷了他,她看向他的目光帶著隱忍的憤怒,“請殿下派來步輦,我要送我阿姐出宮回府。”

    若是今日蘇柔淑被送回皇后宮殿更換了衣服再回蘇府,恐怕她的青白名聲要被徹底毀了。

    她抱著她的手指微微緊握,眼神就這樣直直的與高巍奕對上。

    高巍奕心中的沉浮被她這樣的目光激起了漣漪,輕輕翻滾。

    蘇柔淑落水一事,確實(shí)是他一手策劃,蘇柔淑雙腿重傷,即便日后能康復(fù)行走,也免不了會有一些隱疾,他不準(zhǔn)備再娶蘇柔淑,卻也不想讓其他人博得蘇家勢力。若是蘇柔淑雙腿徹底殘疾也就罷了,他的那些兄弟定然不會迎娶一個殘疾的皇子妃,但偏偏她也只是重傷而已,加上蘇柔淑畢竟是蘇家嫡長女,若是他的那些兄弟們想要借勢娶了蘇柔淑,反而是個麻煩。

    既然如此,他倒不如造就個機(jī)會讓自己的部下娶了蘇柔淑,如此一來蘇家依舊是在他的掌控中。

    只是他倒是沒有料到,蘇宛菱的情緒會這樣大,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她也能分得清局勢,沒有直接聽從他的安排。

    高巍奕暗中給了那跳水救人的侍衛(wèi)一個眼神,侍衛(wèi)上前一步勸道:“蘇二姑娘,太子殿下也是為蘇小姐考慮,畢竟她身上有傷,不如就去皇后娘娘宮——”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碧K宛菱從來都不是善類,前世她玩的手段和被她杖殺的下人宮人也不在少數(shù),今世她得了重生的機(jī)會是不想再踏上從前的老路了,但并不代表她會任人宰割,特別是在面對有人傷害自己家人的時候!

    高巍奕見蘇宛菱態(tài)度堅(jiān)決,知道今日無法阻攔,便抬手命人抬來了步輦。

    蘇宛菱抱著蘇柔淑坐上了步輦,她在離開前目光冷漠的朝著高巍奕掃了一眼:“今日多謝太子殿下了,此‘恩’我們蘇家會銘記于心的?!?/br>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感恩,卻又仿佛夾雜了一絲分若有若無的嘲弄。

    高巍奕負(fù)手立著,看著宮人抬著步輦遠(yuǎn)去,蘇宛菱的背景逐漸消失在了宮墻的黑暗盡頭。

    身后的侍衛(wèi)原本想借此搭上蘇家這艘大船,做個乘龍快婿,但顯然對方并不買賬,他上前一步對著高巍奕壓低聲音詢問:“殿下,蘇家二小姐似乎有所察覺?!?/br>
    “嗯?!备呶∞冗B嘴都沒張開,只淡淡應(yīng)了這么一個字。

    蘇宛菱……

    比他想象中的聰明很多。

    “殿下,現(xiàn)下如何是好?”侍衛(wèi)有些擔(dān)心,特別是聽到蘇宛菱那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他就覺得自己脖子很涼。

    高巍奕平靜道:“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宮中那么多人看到,蘇柔淑若不應(yīng)嫁,日后又有誰敢娶她,此事蘇家必然只得應(yīng)下。”

    更何況蘇健柏若不站在他這一隊(duì),還敢站誰?

    ***

    馬車在街道上飛快的奔馳著。

    車中,蘇宛菱已經(jīng)解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蘇柔淑的身上:“阿姐,剛才在宮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蘇柔淑不斷咳嗽著,嗆進(jìn)肺里水還讓她無法緩過神來:“我也沒有印象……皇后娘娘召見完我之后,宮人便將我?guī)Я顺鰜怼髞硭麄円恢蓖浦以趯m里走,皇宮太大,周圍又很暗……當(dāng)時好像是輪椅忽然被什么東西卡住,身后的宮人推得我太快,一下子往右側(cè)倒去……便墜入了池中?!?/br>
    “皇后娘娘召見你時,可有說什么?”

    “與往常一樣,只是閑談家話?!?/br>
    只是閑談家話,為什么要在蹴鞠大會之后約去她的宮殿?皇后娘娘若是想與阿姐聊聊天,完全可以來蹴鞠大會現(xiàn)場,這可是皇家辦的比賽!

    蘇宛菱心中的猜測從蘇柔淑得到了答案,無限的憤怒幾乎在頃刻之間布滿全身,她怒不可遏,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高巍奕還是那個高巍奕,他當(dāng)年可以那般對待她,這一世同樣可以傷害蘇柔淑,傷害蘇家!對他來說,所有人都只分能夠被他利用的和不能被他利用的,能被他利用的就要把對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利用干凈;不能被他利用的就會像路邊的一只螞蟻,水中一片蜉蝣,隨時可以被舍棄!

    馬車還在道上前行,仿佛要將他們吞噬進(jìn)黑暗中,痛苦和憤怒的情緒不斷從胸口蔓延開來,朝四肢百骸延伸。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她原本想著這一世只要自己能安安分分呆在家中,不與高巍奕有過多糾纏來往,就能護(hù)住蘇柔淑護(hù)住蘇家,但現(xiàn)在看來即便她安分守己,高巍奕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蘇家。

    他就像一個魔鬼,要將他們一并拖進(jìn)他踏上皇位的深淵之路上!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蘇宛菱的眼神閃過一絲陰冷。

    ***

    譚府門外,已換了一身雪色錦衫的譚玉書屹立在石階上,修長的身形映照著身旁豎立的暗紅石柱,如同梅上春雪,清雅宜人。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街角的一處拐口,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有一小廝披著蓑衣匆匆趕來,他跑到了屋檐下,忙摘了頭上的斗笠:“少爺,已經(jīng)打聽到了,蘇家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經(jīng)回府了?!?/br>
    譚玉書聽后,略微低斂眉眼:“那便好?!?/br>
    “不過說來也奇怪,那個蘇大小姐好像淋了一場大雨似的,身上都濕透了,還披著二小姐的衣服?!蹦切P還在抖落蓑衣上的雨水,自言自語道。

    譚玉書一怔:“你可看清了?”

    “當(dāng)然,蘇府的下人像是提早得了消息,拿著披風(fēng)在門口等著?!毙P道,“那蘇二小姐的臉可臭了,許是在宮里發(fā)生了什么不高興的事兒,她那眼神看著像要吃人,真可怕。”

    小廝自然是更關(guān)注與自家少爺有關(guān)的那位,畢竟蘇宛菱未來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的少夫人。

    原本以為這個未來少夫人應(yīng)該是個溫溫柔柔的性子,但今日他瞧見那駭人的眼神,像是要把誰殺了似的,可把他給嚇著了。

    譚玉書微微蹙眉:或許宮中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

    ……

    蘇府。

    蘇宛菱將今日在宮中發(fā)生的事告知了戶部尚書的父親蘇健柏。但是顯然,和前世信任太子一樣,蘇健柏只認(rèn)為這是一場意外:“宮中天黑路滑,那些宮人辦事著實(shí)不小心?!?/br>
    他甚至將禍患?xì)w結(jié)于蘇宛菱:“既是皇后召見,你應(yīng)當(dāng)陪同柔淑一起去,怎可讓她獨(dú)自一人跟隨宮人前去?為何不照看好你阿姐?”

    “是宮人說皇后娘娘只召見了阿姐,讓我在宮門外候著。”蘇宛菱解釋。

    蘇健柏斥責(zé)道:“宮里辦事兒都需要銀錢,你這點(diǎn)都不懂?他們不讓你跟著你就不跟著?使些銀錢他們自然會換別的口風(fēng)!”

    蘇宛菱握緊袖下的手:“父親難道不覺得皇后娘娘此番召見很奇怪嗎?她若是想有所表態(tài),將阿姐召去之時便會告知關(guān)于太子與阿姐婚約一事,可是皇后娘娘什么都沒有說?!?/br>
    “皇后娘娘不必說,她既召了你阿姐前去,便是安撫之意,這婚事必然是要延續(xù)的?!碧K健柏說道,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向自己的女兒,“你莫非還在為你阿姐的婚事好過你而心存不滿?!蘇宛菱,你為何如此冥頑不靈!”

    “父親?!?/br>
    屋內(nèi),已經(jīng)喝下暖湯的蘇柔淑輕輕喚出聲,打斷了蘇健柏的斥責(zé)。

    蘇健柏不再繼續(xù)聽蘇宛菱解釋,轉(zhuǎn)身踏進(jìn)了屋里。

    蘇宛菱站在門外,氣得渾身發(fā)顫:她這個父親一心認(rèn)定太子是好人,根本不知道高巍奕的陰鷙狠戾,自然不會相信蘇柔淑落水一事是高巍奕暗中cao作,她就算再解釋,也只會被他認(rèn)定為羨慕嫡姐婚事而心生不滿想要拆散他們。

    屋內(nèi),蘇柔淑對蘇健柏斥責(zé)蘇宛菱的話感到不滿:“今日在宮中,我也察覺到有些異樣。是阿菱助我出來,如若我應(yīng)太子之言留在皇后娘娘宮內(nèi)換了衣衫再回蘇府,恐怕外面的人不知道會將我今日落水一事傳成什么樣?!?/br>
    “太子只是擔(dān)心你的傷勢,他畢竟是男兒,自然不會考慮太多?!碧K健柏安撫道。

    “父親,我有眼睛,我有感覺。我會看,也會感受,今日皇后娘娘召見我,態(tài)度看似對我親密,實(shí)則與我十分有距離,與從前已截然不同;而太子,在我落水后他并無半點(diǎn)關(guān)心,那些宮人圍住我時,只有阿菱過來抱住我,護(hù)住我。”蘇柔淑雖然柔弱,但目光卻十分堅(jiān)定,“你不該這么說阿菱的。”

    蘇健柏啞然。

    蘇宛菱站在屋外,聽到屋內(nèi)的對話,兩眼泛紅。

    她的阿姐……她的好阿姐……

    「誰說的……我們家阿菱很好。」

    「阿菱雖然驕縱,但也是我們蘇家的女兒。」

    「阿菱與我不同,她沒有安全感,她一直以來都很害怕,所以她什么都想要最好的,把最好的東西留在身邊,才會讓她覺得安心?!?/br>
    「父親若是能多關(guān)心她一些,便會知道阿菱是一個好孩子。」

    「只要可以陪著我的阿菱,阿姐什么都不怕。」

    心底仿佛升起了一團(tuán)溫暖的火,這團(tuán)火慢慢包裹住她內(nèi)心深處那最不為人知的脆弱,讓她不再害怕和惶恐,讓她仿佛擁有了一股說不出的力量。

    這種力量是她從前沒有過的。

    是她曾經(jīng)無論擁有多少權(quán)勢,都不曾擁有過的。

    蘇宛菱深吸一口氣后,緩緩抬起了頭:上天既然讓她擁有了重新來過的機(jī)會,她就絕不會再讓高巍奕這個狗東西傷害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