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書迷正在閱讀:先婚后愛!、卑微怪物在線求愛、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綜漫同人]回家當(dāng)了首領(lǐng)之后、勸君多采擷(公媳 古言h)、青藤、侯爺?shù)膱F寵小祖宗甜又野、邊緣世界里不可能有牧場物語、像我這么萌的還有一窩、惡毒女配重生后
談琛說。 謝謝。 梁落安似乎開心起來,鹿眼彎出一點弧度,小心翼翼地伸手扯走了零食袋子,撕開之后先遞給了談琛,你要先吃一點嗎?談琛搖搖頭,于是梁落安沒有再堅持。 列車緩緩啟動,梁落安一邊把零食送進嘴里,一邊偏過頭看窗外總也沒什么亮點的風(fēng)景。 談琛有些入神地看梁落安咀嚼的側(cè)臉,腮幫子一鼓一鼓,嚼得非常干脆,像是抱著堅果貯存冬糧的松鼠。 談琛不禁有些好笑地問梁落安:怎么樣,這個好吃嗎?嗯好吃是好吃,但其實這個味道不是最好吃的。 梁落安非??陀^且認(rèn)真地評價零食口味,我覺得這個口味有點重,下次還是買紫色包裝吧。 談琛頓了頓,表情有些復(fù)雜地應(yīng)了聲:好。 即便知道梁落安只是單純地針對零食口味,談琛依舊因為沒能得到梁落安的滿意而心生慌亂,不過很快又生出一些帶著僥幸的慶幸。 下次,還有下次。 下次他會給落安買紫色包裝的零食。 其實他不是什么苛求的人,只是在對待梁落安的事情上,他貪心地想要拿滿分。 似乎察覺到有什么不妥當(dāng),梁落安咀嚼的動作忽然停滯,慢吞吞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談琛,又轉(zhuǎn)回去,向窗邊縮了縮身體,甕聲甕氣地向談琛說:那,就先謝謝你。 落安。 談琛微微皺眉,但并非責(zé)備的語氣,只是淡淡地陳述,你今天跟我說了太多次謝謝。 梁落安愣了愣,似乎在回憶中求證談琛的話,然后他告訴談琛:這就是基本禮貌而已。 談琛沒有反駁,但并不完全認(rèn)可這樣的說法。 畢竟禮貌是好的教養(yǎng),不會讓人感到難過。 但客氣疏離會。 你不喜歡接受別人道謝嗎?梁落安看著談琛不太對勁的臉色,語氣費解又小心,我只是習(xí)慣了,向所有人幫助我的人道謝。 梁落安解釋,因為我總是搞砸很多事情,雖然大家總是慷慨幫忙,但畢竟是麻煩事,還是要向大家說謝謝的。 梁落安又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再給別人添麻煩了。 他看上去有些喪氣,不知道只是即時有感而發(fā),還是因為再次聯(lián)想到了什么。 那種表情像是一抹很鈍的刀刃,徐徐地用力,在談琛的心上壓出一條很深很深的痕跡。 溫吞遲鈍的痛苦。 已經(jīng)是梁落安對他的惻隱之心。 作者有話說:以前的刀總有一天會還回來 第49章 讓我知道你在身后 列車抵達時間接近黃昏。 因為同站下車的乘客很多,通道內(nèi)變得非常擁擠。 梁落安對人多且陌生的環(huán)境感到不適,他手腳并用拖著行李箱,但由于肢體不太協(xié)調(diào),所以他的行動很費力,還要用眼睛緊張地盯著談琛的背影,努力跟在他身后。 談琛今天穿著黑色的西裝,線條款式鋒利筆挺,讓他的背影看上去很高大精干,拖行行李箱的姿態(tài)沉著穩(wěn)重,一派冷酷的精英氣質(zhì),看起來非常難以接近。 梁落安至今依舊無法適應(yīng)這樣的談琛。 他因為突如其來的陌生感產(chǎn)生一瞬間恍惚,在人影綽綽間,無可奈何地看著那個背影被人流逐漸推遠。 大概是出于某種類似于肌rou記憶的習(xí)慣,談琛突然回過頭,在不算很遠的位置,看到了人影晃動的縫隙里,梁落安正在失神的眼睛。 停頓片刻后,他轉(zhuǎn)過身,在人流中逆行,走到梁落安的面前,很輕地叫了他的名字。 落安。 談琛接過梁落安手里的行李箱拉桿,扯著自己的西裝下擺,遞到梁落安手邊,抓著這個,讓我知道你在身后。 猶豫之后,梁落安最終還是把談琛的衣擺攥進手里,就這樣走出車站,和談琛一起走進暖橘色的夕陽里。 車站外空間寬闊,人群不再擁擠。 梁落安訥訥松開手,大概由于方才精神處于緊張狀態(tài),他攥得太用力,短短幾分鐘,就已經(jīng)在談琛昂貴的西裝衣擺上留下幾道不太體面的褶皺痕跡。 他抿起嘴唇,開始糾結(jié)是否需要向談琛道謝,或者道歉。 但想到談琛似乎可能因此再次露出那種有些失落的表情,他最終只是叫了叫談琛,告訴他:談琛,你的衣服被我扯皺了。 衣服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談琛看著他,仿佛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在夕照的色彩中融化成一種非常溫柔的觸感。 看著時間不早,他們選擇乘出租車,很快到達已經(jīng)提前預(yù)訂好的酒店。 在酒店前臺辦理入住的時候,談琛接到了阿姨打來的電話。 她告訴談琛,自己已經(jīng)到了家里,這幾天會陪著談欣,讓他不要擔(dān)心。 談琛,談琛。 梁落安在一旁小聲叫他,提醒道,你的證件,辦理入住要用。 談琛點點頭,還沒有結(jié)束通話,于是一手拿住手機貼在耳邊,一手在公文包里摸索自己的證件。 聽筒里突然傳出有些模糊的,談欣的聲音。 你這次出差,是和梁落安一起去的,對嗎?所以那些治心臟病的藥,也都是帶給他的,是不是?談琛一時沉默,緊抿著嘴唇,下意識看向一旁的梁落安。 梁落安正把胳膊撐在酒店前臺的理石平面上,垂著眼睛,用指尖百無聊賴地觸摸理石表面不規(guī)則的花紋,乖巧等待入住手續(xù)的辦理,好像沒有在意談琛的通話內(nèi)容。 談琛側(cè)過身子,壓低了聲音,對談欣說:你好好在家,想吃什么讓阿姨給你做,不要胡思亂想。 等到哥哥忙完工作,一定會回去的。 什么為了工作,你分明就是為了梁落安!你又要為了梁落安把我丟下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時候是,現(xiàn)在也是!談欣自顧自地歇斯底里哭泣,根本不管談琛說了什么。 而談琛一直沉默地聽著,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他并非不理解談欣驚恐的心理,他也承認(rèn),作為哥哥,一直以來沒能給予meimei足夠的安全感,變成現(xiàn)在這樣,很大一部分責(zé)任都在他。 歸咎于他的責(zé)任,哪怕是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他都沒想過逃避。 他當(dāng)然可以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解釋,把填滿愧疚和疼痛的心臟反復(fù)剖開,但如此次數(shù)多了,總會讓人心力交瘁。 談琛嘆了口氣,壓抑著情緒,盡可能溫和地對談欣說了很多解釋或安慰的話,可狀況還是變得有些難以掌控。 最后談欣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談琛聽著電話忙音,手直直垂下去,感到一種沉重的無力。 他轉(zhuǎn)回身子,發(fā)現(xiàn)梁落安正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 應(yīng)該是沒有聽到什么吧。 關(guān)于meimei的問題,談琛是不想讓梁落安知道的。 且不說究竟是否和梁落安相干,這樣的事情,知道了也只會是負(fù)擔(dān)。 證件在這兒。 不好意思,找得有點慢。 談琛走到服務(wù)臺前,把證件遞給前臺的工作人員。 梁落安站在一旁,只是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話,又重新低下頭,默默等待手續(xù)辦理完畢。 最后工作人員向他們核對過信息,交給他們兩張房卡。 為了便利,預(yù)訂的兩個房間都在二樓。 他們拿著行李乘電梯上樓,梁落安先走出電梯,直奔自己的房間,但談琛卻一直跟著他到房間門口。 梁落安拿著房卡,猶豫著遲遲沒有開門,低著頭瞥了一眼談琛的鞋子,悶悶問他:那個還有事情嗎?啊,沒。 談琛這樣說,頓了頓,然后又問了梁落安:你餓嗎?要不要幫你叫客房服務(wù),或者帶你出去吃飯。 不用了。 梁落安有點局促地?fù)u頭,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補充解釋:你買的那些零食我剛剛在車上吃了很多。 談琛了然地點頭,又說:出差很辛苦,早點休息。 你也是。 梁落安客氣別扭地說,過了一會兒,看到談琛繼續(xù)向前走去,他才打開自己的房門,走進屋子,把行李隨手推到一邊,身體直撲進床鋪。 酒店的床很柔軟,應(yīng)該經(jīng)過消毒,有一股不算刺鼻的潔凈劑味道,被空氣中彌漫的檸檬除味劑掩蓋。 黃昏時分的天空呈現(xiàn)一種華麗的橙紫色,透過明亮寬敞的窗子看天上的云,像是在觀賞某幅冷暖色調(diào)交融的藝術(shù)品油畫。 梁落安其實沒有感到很累,在床上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等到天空完全轉(zhuǎn)暗才起身,簡單把行李中的洗漱用品整理好,拿上房卡出了門。 方才出電梯的時候,他在正對電梯的位置看到一處露臺,有漂亮的綠植和類似于茶餐廳的桌椅,或許適合在夜晚時分吹吹風(fēng),或者喝點顏色分層的漂亮飲料。 露臺的人并不算多,梁落安有一種探究秘密花園的神奇感,于是沿著花藤環(huán)繞的圍欄走,一直走到幾乎沒有人的、昏暗的露臺角落。 花藤的葉子窸窣作響,梁落安聞到夜風(fēng)里很淡的煙味。 花架背后的微小火星明明滅滅,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于是從某人的指尖墜落。 作者有話說:稍微過個渡~ 第50章 談琛也會難過 談琛從花架的陰影里走出來,被昏暗光線映出模糊的側(cè)臉,垂在身側(cè)的指間夾著半截香煙,頂端的火星忽明忽滅。 看到面前的梁落安時,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把手藏到身后,隨即在梁落安看不到的地方熄滅香煙,扔進花架后的垃圾桶,然后才向梁落安的方向走去,但似乎有所顧忌,他站得很遠。 出來散步,還是吃東西?談琛先開口問道。 這里可以吃東西嗎?梁落安不知道。 可以啊。 這里是酒店經(jīng)營的露天茶餐廳,但由于最近一段時間不是旅游旺季,生意并不算好,所以充當(dāng)了酒店的半個附屬景觀。 梁落安只是訝異于這里真的能夠用餐,但沒有表示想要吃點東西。 可談琛還是非常隨意又自然地,帶著他到花藤下的桌椅入座,然后離開了一會兒。 幾分鐘之后,茶餐廳的服務(wù)生端來餐盤,里面裝著一碟蜂蜜西多士和一杯熱牛奶。 桌旁點了一盞暖黃色的夜燈,燈光映照下,酥脆的吐司金黃誘人,讓梁落安的食欲頃刻倒戈了。 梁落安盯著盤子里的食物,小動物似的用鼻子嗅嗅,高熱量食物的香氣誘惑難以抵抗,他小心地叉起一塊西多士,在旁邊的煉乳碟子里沾了沾。 質(zhì)地黏稠的煉乳從西多士的尖角不斷滴落,梁落安看了看,卻并不急于送進嘴里,而是把叉子擎到半空,用煉乳在盤子的空白處畫了一個星星圖案。 最后一滴煉乳滴落,梁落安的視線被迫剝離,重新聚焦到坐在對面的談琛身上,發(fā)現(xiàn)他正在認(rèn)真地看自己,并且梁落安當(dāng)即意識到,談琛很有可能已經(jīng)旁觀了他方才怪異行為的整個過程。 用這種方式畫星星,是梁落安從小到大眾多的奇怪習(xí)慣之一。 雖說他和談琛一起生活過這么多年,談琛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但梁落安此刻還是因此感到非常難為情。 畢竟這種行為看上去很幼稚,容易被誤會,他七年來仍舊沒有絲毫的成熟長進。 可能他的確沒有吧。 梁落安自暴自棄地這樣想,他突然感到有些沮喪,垂下腦袋,把方才當(dāng)作畫筆的西多士一角塞進嘴里,開始郁悶地?zé)o聲咀嚼。 夜風(fēng)吹了一會兒,穿過鋪滿圍欄的花藤縫隙,葉子顫動又平復(fù),周圍空氣逐漸安靜。 這時候談琛突然說了話,讓梁落安變得緊張起來。 他原本以為談琛要對自己方才的行為發(fā)表意見,并且做好了即將丟臉的準(zhǔn)備,但是談琛沒有。 談琛只是說:你看起來好像是真的餓了,看來還是應(yīng)該帶你吃個晚餐。 他溫和善良地遞給梁落安那杯熱牛奶,喝點奶順一順。 不夠的話,還有什么想吃的東西,我再去點。 梁落安抬頭看了談琛一眼,接過溫?zé)岬呐D瘫蛄艘豢冢瑩u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其他吃的了。 他又叉起一塊西多士,沾了煉乳,但這次沒有在盤子上畫星星,而是直接吃掉。 當(dāng)他準(zhǔn)備叉起第三塊西多士的時候,談琛突然說了沒頭沒尾的話。 他說:我只是偶爾抽煙,沒有成癮,隨時都可以戒掉。 哦。 梁落安不理解談琛說這些話的原因,于是只好胡亂應(yīng)了一聲。 他的確不喜歡煙味,也不知道談琛是如何學(xué)會吸煙,又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過問的資格了,談琛也沒有對他解釋的必要。 只是他從談琛的聲音里聽出一些微弱的緊張,于是他寬慰談琛:其實沒有關(guān)系的,一個人抽煙也不能代表什么。 就像爸爸也抽煙,可爸爸還是會對我很好,我也還是很愛爸爸。 我也會的。 談琛的聲音很小,小到梁落安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即便沒有聽錯,梁落安也并不能很好地理解談琛說的,他究竟會怎樣。 沒有來得及進行思考,梁落安又聽到談琛說:我以后都不會再抽煙了。 啊,好的。 梁落安有點無法理解談琛善變的思維,大概聰明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不過他也不想顯得太笨,于是順承著說:不抽煙也好,那樣比較健康。 談琛嗯了一聲,笑了笑,似乎梁落安無趣的話讓他感到開心。 他們又談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談琛簡單講了講未來幾天的工作安排,梁落安認(rèn)真地聽著,機械咀嚼,盤子里的西多士只剩下最后一塊。 工作結(jié)束之后,如果你想,可以順便回家看看。 談琛和李蘊說了同樣的話,這里離豐朝市不遠,坐車半小時就到了。 梁落安想起,自己上次回家已經(jīng)是春節(jié)假期的時候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的確想要回去看看爸媽,于是誠實地告訴談?。何乙彩沁@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