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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他的腦海里出現(xiàn)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那人坐于馬上,身型朗朗,神采奕奕,面容精致而英氣。 手握雕弓,一人一馬立在遠處,于一片嘈雜聲中靜靜地看著被自己一箭擊中倒地的奄奄一息的烈馬。 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那笑容如黑夜中漫天星辰閃爍,如平靜湖面里一絲蕩漾的漣漪,又如烏云密布中穿透云層的一縷陽光…… 長眸巧笑,嘴角揚起,皓齒半露,極是漂亮。 就在李榮賑想走過去的那一刻,那人轉身悄然離去消失在黑壓壓的人群里,心中一陣婉然。 半夢半醒中,突然聽到幾聲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不像是一般侍者那么穩(wěn)重有力。 就在快要近身的那一刻,出于警覺防備,李榮賑一個突然的轉身,一只手將身后那人的胳膊狠狠地掐住按在了浴桶的邊緣上,浴桶里激起陣陣水花,水流隨之飛濺而出。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的疾呼聲。 李榮賑定眸一看,倏然松手。 來人竟是趙茗芳! 只見趙茗芳踉蹌的站直身子,滿臉窘色,身上衣衫不整,濺了一身水漬,紗衣因濕水緊貼在自己豐腴柔美的身子上,頭上發(fā)簪斜飛差點脫落,用手揉著那只被自己拽紅的胳膊。 她怯怯地喊了聲“侯爺” 李榮賑見來人是她,面色凝重,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厭惡。 “你怎來了?有何事?” 趙茗芳拉了拉掉落至肩旁的衣衫,面露羞澀 “回侯爺,茗芳正巧路過,見屋內(nèi)燈亮,知侯爺整日cao持政務無暇休息,遂進來問問侯爺可要茶水伺候。” 李榮賑伸出修長的雙臂,從不遠處的衣架上抽過一條白色大巾,伴著水流的嘩啦聲,應聲從浴桶里站起來,也不避諱趙茗芳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趙茗芳一看,臉色一變,忙轉過身,呼吸因緊張而變得不穩(wěn)。 李榮賑將大巾包裹在自己的身體上,走到衣架前,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 “那你進門,既已見本侯在沐浴,為何不避?” 趙茗芳一時不知怎么回答,紅到耳根子的臉一陣發(fā)燙。 “讓本侯來替你說,伺候茶水是假,侍奉本侯才你的本意?!?/br> 說著,李榮賑看了眼里屋的床榻,言語之意在明白不過。 李榮賑伸手將白色的中衣套在身上,正要系上絳帶。這時趙茗芳走上來,一雙柔白的纖嫩細手捏起身側的絳帶,鼓足勇氣說道 “我父親既已把茗芳給了侯爺,茗芳從此便是侯爺?shù)娜?,女子要怎么伺候府中男君,嬤嬤早已教導過茗芳,若侯爺肯給茗芳機會,茗芳定當體貼入心!” 趙茗芳說都說得如此直白露骨,見李榮賑仍不為所動 “莫非侯爺心里記掛那溫莛知的女兒?我雖沒見過她,也知她出身高貴,風姿出塵,即便這樣,茗芳自知為妾室所生,沒資格與人相提并論,愿意做個側室一心服侍侯爺” 說完這些話,趙茗芳雙手都開始發(fā)抖,眼角因激動而微微抽動。 李榮賑看著眼前這個低眉順眼的女子,轉身出了浴室。 正聲道:“既然你提到溫莛知之女,那你可知你與她差在哪里?政治的婚姻本無感情可言,我娶誰與我想娶誰這是兩碼事。你于你們昭陽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溫惟對于東平來說,缺其不可。你說——我娶誰更合適?” 李榮賑一頓,語氣凝然:“你說你是妾室說生,所以看低自己甘為側室,本侯亦為妾室所生,但本侯卻不不甘心居于人后。如此看來,我們倆觀念不合,心意不通,你又怎會深得我心,又如何讓你父親借你如愿?” 趙茗芳聽了李榮賑一番不帶一絲感情的冷酷剖析,無地自容,一時淚眼婆娑。 “出吧,回去告訴趙翀,本侯的心思不是他送個女人就能左右的!” 說著,徑直往內(nèi)室走去…… …… 溫惟只身來到榮國府,到了門口,站在氣派高聳的門廳前,一陣猶豫。 這么晚了,冒然到訪不太合適,可是明日宮中事物繁多,根本沒有機會見面。 在府門外轉了十幾圈,最后一咬牙,上前敲了門。 良久,府內(nèi)一侍從打著瞌睡沒好氣地問了句“何人?” 溫惟態(tài)度謙和自報了家門 那人一聽是秘書監(jiān)溫理正,一個激靈,瞬間不困了,趕緊請進院內(nèi),讓其稍等。 今晚碰巧全生也在,趕快通報給全生,全生一聽溫惟來了,不可置信! 倆眼珠子像死魚眼一樣定住不動,傻愣愣地立在那里。 又一回神,人已經(jīng)沖出院外,趕緊出去相迎。 一到前院見一個人影立在那里,全生定了定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穩(wěn)重些,踱著四方步走過去。 大大方方躬身行禮,溫惟讓其免禮。 全生正身抬頭,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溫惟,在皎潔的月光下,溫惟玉面朗目,長身婷婷。 全生乍想起以前那些東平的眼線回報,說人家翻、墻遁地,走街串巷,為人粗曠…… 簡直是胡說八道、無稽之談!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以后再有誰再說溫惟怎樣,謠言猛于虎而止于智者。他必定現(xiàn)身說法,為其正名。 他看著溫惟,面露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