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書迷正在閱讀:我給反派當(dāng)皇后、[綜漫]論如何教重力使diss黑心上司、戒寵、替嫁給病秧大佬[美食]、[火影]從火影開始賣罐子、清穿嬌寵作精美人[穿書]、替嫁真千金、他不可能是綠茶、追求、將愛意盡藏
顧云深輕輕捂上她的眼睛,低低道:“阿沅別怕,放心睡,我一直陪著你?!?/br> 手下的睫毛輕顫,顫巍巍地掃過他的掌心。 顧云深的手緊跟著蜷了下。 他另一只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發(fā),慢慢地安撫著:“阿沅不怕。” 時錦嘴唇翕動,含含糊糊地念叨著什么。 離得遠,他聽不清,只好傾身下去,怕驚動她,小聲哄道:“阿沅說什么?方才我沒聽清,再說一遍好不好?!?/br> 話音落地,時錦呢喃著再次開口。她不太清醒,說出的話帶著氣音,斷斷續(xù)續(xù)。 可這句話,卻清晰地落入顧云深的耳中。 她說:“阿爹,小叔叔不要我了?!?/br> 第31章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顧云深以為她做了不好的夢,小心翼翼地拍著她的背,輕聲道:“阿沅別怕。是夢,小叔叔沒有不要你。” 他慢慢地哄著,寬袖被大力拽了下。 時錦緊閉著眼,痛苦地反駁:“他、他有?!?/br> “小叔叔就是不要我了。”時錦的聲音已經(jīng)帶了些許的泣腔,她斷斷續(xù)續(xù)道,“他、他把我扔到嶺南,不讓我陪著他,他不要我了……” 她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可這句話卻不吝于一聲驚雷,“轟”地一聲在他耳畔炸響,讓他血色盡失,更讓他所有的僥幸無處可逃。 他只是意識到他對阿沅不好,可這句話,卻好似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臉上。 她居然說:“阿爹,小叔叔不要我了?!?/br> 怎么可能呢? 從阿兄亡故,他將阿沅護在羽翼下時,就再未想過放開她。阿沅于他而言豈止是責(zé)任?是她的存在,才讓他覺得邁入官場也沒有那么的令人厭惡。 他原本是多討厭官場的人啊。 倘若沒有阿沅,沒有阿沅日復(fù)一日的陪伴和支持,他恐怕早就沒辦法周旋其間,更別提完成兄長的遺愿了。 就連三年前,同意皇帝將她送去嶺南的提議,也只是知道,那個時候他庇佑不住她,留在刀光劍影的上京,不如去往嶺南。就算環(huán)境偏僻,也好過在上京的無聲廝殺中提心吊膽。 他以為是為她好的舉動,原來在她看來,竟然是“不要她”、“放棄她”的暗示嗎? 可他明明只是想更好的保護她啊。 顧云深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他低下頭,將上半張臉埋在她的腕間,壓抑著從喉間擠出兩個字:“阿沅……” 他自以為是的保護,讓她三年后心上千瘡百孔,身上傷痕累累。 早知是這種結(jié)果,當(dāng)年他為什么要同意將她送往嶺南?就算讓她留在上京,苦一點,累一點,也好過如今讓她連脆弱都不敢輕示于人,只能獨自舔舐。 只能在這樣一個讓她驚恐的雨夜,讓她誤以為見到已逝的阿爹的時候,才敢小心翼翼地說出這么一句: “阿爹,小叔叔不要我了?!?/br> 顧云深心如刀絞。 可他很快就顧不得自責(zé)和后悔了。 到天亮?xí)r,砸了半夜的雨終于歇下來。 可時錦卻發(fā)起了熱。 她正對著窗戶吹了大半夜的冷風(fēng),后來顧云深渾身帶著涼意又在她身邊挨了許久。饒是鋼鐵之軀也禁不住這么折騰。 顧云深一邊讓念夏去請大夫,一邊去側(cè)房沐浴更衣。可時錦睡得不安生,握著他衣袖的手絲毫不見放松。 顧云深無可奈何,只好又湊在她耳邊,溫聲細語地安撫了她許多,才讓她堪堪松了手。 她似乎對他的氣息已經(jīng)很熟悉了。等顧云深回來,剛一近前,衣袖又被她牢牢攥住。 期間紀(jì)聽來過,趁顧云深不在,幫著念夏給時錦換了身干爽的貼身內(nèi)衫。見顧云深一直守在床邊,也沒多逗留,只留下了幾個繡樣,說是等時錦醒了交給她。 顧云深接過看了看,開口欲問,頓了下,點點頭道:“多謝紀(jì)姑娘?!?/br> 時錦發(fā)著熱,一整天都昏昏沉沉,少有清醒的時候。發(fā)熱的人口味有些寡淡,對味道不是很敏|感,喂她喝清粥十分順利。 可一到喂藥,即便閉著眼,她也是搖頭皺眉,口中不情愿地嚶喃著,滿臉寫著抗拒。 念夏喂藥都喂得有些頭疼,端著藥碗無所適從。 顧云深在這時顯示出了極出眾的耐心。他接過念夏手中的藥碗,一邊在她耳畔輕哄著安撫,一邊一小勺一小勺地將藥送入她口中。每次只送一點點,還未嘗到苦味,便已盡數(shù)被她咽下。 念夏在一旁看地瞠目結(jié)舌,頭一次見這樣喂人喝藥的! 如此往復(fù),約莫一刻鐘,小小一碗藥才全部喂完。 入了夜,時錦的熱度已經(jīng)褪了下來??删钢菀估餂觯櫾粕畈环判?,思索再三,將她用被子裹好,然后抱著她睡下。 如此雖然保暖,可時錦因著生病的緣故,多夢驚懼,夜里也不安生,一直在他懷中不斷動作,想要把身上的束縛蹭掉。 可顧云深始終牢牢鎖著她,她腿又不便,掙扎了半晌,約莫是察覺到自己無可奈何,或許是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樣的環(huán)境,下意識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她窩在顧云深的懷里,隔著一層薄被,與他的胸膛緊緊貼合在一起。 她睡沉了,顧云深也險險松了口氣。 可這心情還未平復(fù)多久,顧云深就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面臨著更為難的窘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