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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寒長老還請節(jié)哀,善后工作由我們來做,尸首我親自去取,長老大可放心,應(yīng)憐犯下的大錯由我承擔(dān)。只是我們還要先去嶺北——” “哦,老將軍能承擔(dān)人命?老朽怎敢??!只是可憐我烈兒!”傲寒長老眼球凸起。 場面瞬時混亂。 那位異域王子這么快就回到嶺北了。眾人俱是一驚。 “回爹爹,應(yīng)憐知錯,還請爹爹責(zé)罰!” 楚應(yīng)憐跪在地上,沒有解釋,她咬咬牙,強忍著淚水。 什么將軍府藏妖魔,什么魔族和異域王子搶熒惑之石,這要是傳到皇宮圣上的耳朵里,再傳到其他官員的耳朵里面,那豈不是…… 楚千秋也只是無奈,覺得說什么都沒有任何作用,只身走進(jìn)大殿之中,也并沒有讓楚應(yīng)憐起身。 詫異、疑慮、氣憤的眼神一概從楚應(yīng)憐身上剜過,人影幢幢變成空曠無人的大殿,人言如沸也回蕩為耳邊的風(fēng)聲。 不知過了多久,長風(fēng)驟起,穹頂上天雷滾滾。 大雨傾盆而下,天地昏暗。楚應(yīng)憐聽到背后的腳步聲,抬頭望見青白色的油紙傘,她知曉秦樓在自己身后,但是身子還是朝著楚千秋的大殿跪的筆直,她頭也不回地說: “其實,我不想嫁入丞相府絕非因為一己私心。我楚應(yīng)憐寧跪天地父母,只是不想跪在嶺北人的面前?!?/br> 她也并不為別的,只是希望能夠以自己微薄之力做出什么,只是希望不用看到戰(zhàn)亂,不用看到嶺北的風(fēng)沙吹成雪,不用看到沙場中的斷劍殘鋒。 她唯一能做的,僅僅是拿回?zé)苫笾?/br> 楚應(yīng)憐苦笑一聲,繼續(xù)說道:“要是我親口說熒惑之石,我爹是肯定不信的。大將軍嘛,只信君主和自己?!?/br> 在和丞相成親那日,那句“侯門似海,一入只剩身不由己”,經(jīng)過如此種種,她今日是徹底懂得了。 她忽然感到一種莫大的無助感與悲哀,就好像是前方是萬丈深塹,后面是青面獠牙的野獸,上空是饑餓的禿鷲,下面的是毒蛇追著自己,處境已經(jīng)無可轉(zhuǎn)圜。 “你怎么知道熒惑之石的?”秦樓心覺疑惑。 “我怎么知道?即使我不說,秦公子其實這點應(yīng)該清楚的很吧?” 楚應(yīng)憐嗤笑一聲,撐了許久還是沒有忍住,熱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我不過是換了一副皮囊,秦公子就不認(rèn)識我了。若是我還是兩百多年前的模樣,是不是今日秦公子也不會為我撐傘了?” 兩百年…… 她就是兩百年前姻緣祠的天喜星君“楚天喜”! 百年的記憶一瞬間穿梭他的腦海,那時候他還是在漠烏山隱居時收留戰(zhàn)亂中幸存的楚天喜,并且提攜她到天庭的姻緣祠,要說是徒弟也并不能算是徒弟。 可惜后來好景不長,以至于熒惑守心星象出現(xiàn),這是最兇戾的天象,到后面紅娘走火入魔,象征災(zāi)難的熒惑之石散落人間,在三界之中楚天喜給秦樓擋箭,最終他像這樣半人不鬼、不妖不魔的游蕩在世間。 現(xiàn)在是連好好的活著、安穩(wěn)的死亡,連走完人生八苦都成奢望。 烽火連天時,塋墓上草萋萋,姻緣祠的神仙與眾多小仙無一例外地墮入三途,又恰逢三界之征,神隕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當(dāng)年為了保住姻緣祠的其他神仙與自保,他也只能選擇和眾多人站在一起,一起讓紅娘墮下三途。 可是楚天喜順利渡過三途的奈何橋,也明明喝過孟婆湯的,陰陽冊上的黑字他看得懂,可是當(dāng)年的事情楚天喜怎么會記得那么清楚。 所以他所遇見的所有人,都是百年前遇見過的,排除掉那些仙門弟子以外,所以猜測唐漣漪她正是—— 她正是紅娘本人,唐紅。 …… 雨勢愈烈,刺目的天雷劃破天際。想到這里,秦樓的手一抖,頭中一片空白。 他本來也認(rèn)為唐漣漪正是紅娘,他也希望紅娘或者,但是現(xiàn)在卻不愿意她是。 映著天際慘白的銀色霹靂,楚應(yīng)憐忽然站起身,臉上混著的雨水與淚水,都已經(jīng)分辨不清: “秦公子怎地不言語,我又不是獅子老虎,也不會武功蠱毒,還會怕了我吃了秦公子不成。” 她看出秦樓的心中所想,繼續(xù)說道: “我正是害怕我在黃泉喝孟婆湯不記得,所以我早在進(jìn)姻緣祠的時候就開始終日乾乾記錄三界的事情。雖然我沒漠烏山百事通記得利落,但是也八九不離十?!?/br> 秦樓嘴唇發(fā)著,心中像是空了一塊。 所以一百年的三界紛爭還沒有休止,而是拖到現(xiàn)在。 楚應(yīng)憐從背后取出一本被雨水浸透的翻印本,哧哧地笑道:“我的確是不記得,但是寫出這些東西,總會有人去看,看了就會知道,你說對嗎,姻緣神?” 當(dāng)初照夜玉獅被偷、在京畿劫親、在南華亭抓住九尾狐仙,還有棺槨下抓妖,故意指證,還有昨日唐漣漪拿著秦樓的通行牌之前去藏書閣。 原來這些,全都是楚應(yīng)憐提前安排好的。 請君入甕,多好的計策啊,自己又像是當(dāng)年一樣成了幫兇。 油紙傘墜落在地上,秦樓扶著朱墻踉踉蹌蹌地走向遠(yuǎn)處,再也不見蹤跡,只聽到瘋狂的痛苦聲音,或是嚎啕、或是哀嚎。 楚天喜捧著手中被雨水浸濕的書,深深埋下頭啜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