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覃鶯卻說：“我和你哥哥心有余而力不足?！?/br>
    寧汐安靜看她，只聽她說：“她本來就不支持你哥哥自己出去創(chuàng)業(yè)，再加上我和你哥哥的事情鬧出來，并不好看，所以很多選擇只能二選一，我?guī)退彩窃趲凸?。?/br>
    話里的“她”，寧汐懂了。

    是寧斯華。

    那溫意眠說的有關(guān)于她的話......

    “有沒有不找別人的選擇？”寧汐小聲問。

    覃鶯笑著搖搖頭。

    的確是有寧汐替她的說法，畢竟一個寧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聯(lián)姻能換來的價值很有可能會遠(yuǎn)遠(yuǎn)超出預(yù)期，但她是jiejie，不可能讓meimei接受這種安排。

    盡管曾經(jīng)的寧斯華對她是視如己出的。

    寧汐察覺到覃鶯的神傷，“jiejie，我——”

    覃鶯只是壓下情緒，淺淺笑說：“別怕，有jiejie撐著，這樣的發(fā)展，不會到你身上。”

    *

    一場聊天，一直到晚上睡覺，都徘徊在寧汐的耳邊。

    她閉上眼，腦海里閃現(xiàn)的都是寧斯華的模樣，優(yōu)雅矜貴，舉止貴氣，一看就難攀。

    可這樣一個一點都不熟悉的人，居然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

    她叫寧汐，但她至今都不清楚，她到底該變成什么模樣。

    一切發(fā)展，都讓她變成了逆來順受的被動棋子。

    寧汐突然覺得煩，一種窩心的煩人涌上心頭。

    她有想過，她為什么不能出生在平平淡淡的普通家庭，不能過點清淡如水的生活？這種走到哪好像都是累贅的感覺，真的太差勁了。

    負(fù)面的情緒就這樣在寂靜無聲的夜下瘋狂發(fā)酵。

    第一次，寧汐這么討厭自己的存在。

    *

    然而，同一時刻，寧識譽趕回公司，江季珩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辦公室。

    沉著冷靜的姿態(tài)，在黑襯黑褲的壓制下變得更為深郁，“什么情況？”

    “系統(tǒng)數(shù)據(jù)全部出錯?！睂幾R譽暫時還找不到問題，“現(xiàn)在只能靠初步檢驗判斷找問題?！?/br>
    “嗯?！苯剧窀纱嘧陔娔X前，開始cao作。

    一直到忙完，他們都沒多說一句別話。

    卻在結(jié)束后的凌晨，寧識譽泡好咖啡的杯子遞到江季珩手上，起了閑聊的心思，笑著問：“聽說你最近和小汐走得很近？”

    江季珩大喇喇地敞著腿坐在辦公椅上，眼眸輕閉后睜開，視線恢復(fù)清明，接下杯子，倒是笑了一聲：“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

    “這需要小道么？”寧識譽覺得好笑，“我和我meimei玩得這么好，做哥哥的不能問一下？”

    “能啊。”江季珩嗓音微啞，失笑時，整個語調(diào)都拖長，慢悠悠的，“還行，挺好相處的?！?/br>
    真是難得從江季珩嘴里聽到這種話。

    寧識譽看他慵懶的眉眼，竟有一瞬的恍然。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江季珩這么放松的樣了，自從他jiejie江凈汐走了之后。

    “小汐，名字。”寧識譽問起來還是留了退路。

    江季珩臉上的笑意一秒散了大半。他知道他要說什么，只是淡淡道：“都過去了?！?/br>
    江、寧兩家算是世交家庭里處的最好的。

    當(dāng)初兩家長輩情同姐妹，寧汐的mama有和江季珩的mama約定好，生的女孩，名字里都帶汐字，江季珩jiejie江凈汐先出生，寧汐后出生。

    但就是汐這個字，似乎是兩家人的克字。

    兩家mama走了，江凈汐也意外走了，只剩下寧汐一個，被安排送往了杜家。

    至于背后的理由，除寧斯華和杜麟生外，本該無一人知曉，但江季珩像是意外得知了什么，不該知道的。

    寧識譽無意刺痛他傷，“小汐是無辜的?！?/br>
    他不知道江季珩心里揣了什么秘密，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江季珩沒說話，只是緩緩闔上了眼。

    鼻尖輕輕泄出的氣，似是在給回答。

    ——她是無辜的。

    ——他知道了。

    第21章 暴雨 打橫抱起。

    當(dāng)晚, 江季珩做了個夢。

    濃稠深意的秋天，天還是墨藍(lán)色的深夜，一如既往的豪華別墅, 一貫肅清的氣氛，卻在那天因客人的到來而熱鬧幾許。

    那年的江季珩剛剛升小學(xué)。

    母親江知妍還在世。

    那晚江家來的不速之客就是后來成為他繼父的郭進(jìn)權(quán)和他女兒郭霽蕓。

    說好聽點, 郭進(jìn)權(quán)厚禮重重的拜訪算是對兩家生意促成的慶祝，但說不好聽點, 就是他主意打到江知妍身上，目標(biāo)已不滿足于現(xiàn)有的郭氏。

    論實力，那時的江氏已經(jīng)遠(yuǎn)超郭氏。

    所以那時最好的結(jié)盟, 就是再俗氣不過的婚姻打底。

    年輕時候的郭進(jìn)權(quán)很好看, 丹鳳眼微挑, 五官硬朗而凌厲, 倨傲的氣質(zhì), 卻在江知妍面前是盡然的溫柔深邃，好聽的話術(shù)說起來一套又一套。

    不僅哄得江知妍歡心給予，更是把當(dāng)時拿捏權(quán)力的江老也給哄好。

    唯獨江季珩, 似乎從一開始相處就渾身帶刺。

    這樣一個棱角分明的小孩, 根本不入郭進(jìn)權(quán)的眼，自然不被當(dāng)做必要討好的對象。

    郭進(jìn)權(quán)知道江知妍疼江季珩，也知道江季珩父親早死, 江知妍一直沒伴。

    所以他早就設(shè)好的套路，是在江季珩屢屢發(fā)脾氣爭鋒相對時, 不經(jīng)意會扯出他們母子這些年的孤獨作為借口，自發(fā)主動地和江知妍共情，一而再三地承諾會照顧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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