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楊晴語塞。

    葉清寧低頭看著小孩，坦然說道：“因?yàn)槲沂浅赡耆?，成年人?jīng)濟(jì)獨(dú)立想吃什么買什么?！?/br>
    楊晴于是附和說：“jiejie是大人了不用管，你還是小朋友，不能吃這么多零食。聽話，把多的放回去，最多留三包啊。”

    汪小洋苦著臉就要哭。

    “可是我都想要！”

    葉清寧摸摸他的小腦瓜，“等你長大有錢了，想買什么買什么?！?/br>
    “我什么時候能長大！”

    “快了，快了。”

    對一個不滿五歲的小朋友來說，從一抔零食里選出三樣留下簡直是世紀(jì)難題。汪小洋看看蝦片，這個他愛吃?？纯垂麅?，這個他也愛吃?？纯辞煽肆?，這個他還愛吃。

    他全都愛吃，這怎么挑的出來啊！

    葉清寧被他鼓起來的小臉蛋可愛到了，沒忍住笑了笑，小聲和孩子說：“蝦片有超大包的，一包頂三包。果凍不耐吃，兩口就沒了，不如巧克力?！?/br>
    汪小洋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又低頭看回零食，最后決定聽從建議。

    等他選好三樣零食，楊晴也買好菜了。葉清寧把自己那份結(jié)了賬，在通道外面跟楊晴母子倆匯合，一起回小區(qū)。

    汪小洋頂著葉清寧手里一大袋零食，越看眼睛越紅，饞的要哭了。

    他扁著嘴問：“jiejie，你小時候爸爸mama也不讓你吃零食嗎？”

    葉清寧聽到這個問題，短暫沉默了一下。

    無論是她還是陳清寧，都是被放養(yǎng)長大的。楊晴尚且能偶爾休假接孩子放學(xué)，親手做一頓晚飯。而她的記憶中，似乎沒有這樣的回憶，親情和家庭的溫暖對她而言是很遙遠(yuǎn)的詞語。

    楊晴很快發(fā)現(xiàn)了葉清寧情緒低落，隨即想到她的身世情況，忙轉(zhuǎn)移話題說：“晚上我做個蒜香排骨、清蒸鱸魚，然后炒個包菜，燉個玉米湯怎么樣？”

    葉清寧感受到她的關(guān)切，笑著回了句：“成，回去我給你打下手?！?/br>
    汪小洋一怔，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你要跟我們一起吃飯嗎？”

    楊晴道：“是的，是mama邀請了清寧jiejie到我們家里吃飯噢。”

    “那爸爸呢？”汪小洋看向mama，眼神中閃爍著期待，“爸爸在家嗎？”

    楊晴默了兩秒，安撫似的揉了下兒子的腦袋說：“爸爸加班回不來，mama和jiejie陪你吃飯?！?/br>
    葉清寧能感覺出母子二人都有些失落，她沒說話，低頭看了一眼手機(jī)。

    …

    楊晴家里的格局和葉清寧家差不多，只是家具陳設(shè)明顯多了些已婚已育家庭獨(dú)有的痕跡，例如沙發(fā)上散落的玩具，玻璃柜里的獎狀獎杯，還有兒童地毯。

    楊晴給葉清寧倒了杯水，就進(jìn)廚房處理食材了。葉清寧坐下來喝了兩口，一抬頭就看見電視柜上擺著一張相框，上面是一幅全家福。

    照片中有四個人，汪盛和楊晴夫妻倆站在后面，還是幼崽的汪小洋坐在椅子上，椅子旁邊還站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女孩和汪小洋保持著微妙的距離，表情看起來也很冷淡，仿佛跟另外三口隔絕了。

    葉清寧想起上次汪盛提到的女兒，他說女兒跟她差不多大。楊晴今年才三十八歲，怎么也不像是有一個二十歲女兒的樣子。

    這……

    廚房是開放式的，楊晴抬頭看一眼客廳，就看見葉清寧盯著電視柜上的照片出神。

    “那是我們家的全家福，女孩叫汪茜?！闭f到這，楊晴話音頓住了。

    她倒是想解釋女孩的身份，卻又有些難以開口。

    “她mama是……是汪盛的前未婚妻?！?/br>
    葉清寧聽得云里霧里，什么叫前未婚妻？

    楊晴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說：“他們本來準(zhǔn)備生完孩子之后去領(lǐng)證，但茜茜mama懷孕期間查了出癌癥，汪盛和醫(yī)生都勸她放棄孩子，先把病治好。可是她不同意。”

    “她堅(jiān)持把茜茜生了下來，結(jié)果不出半年病情惡化，去世了。”

    楊晴深深吸了口氣，聲音哽咽了一下，接著說道：“茜茜性格內(nèi)向，但也確實(shí)懂事。當(dāng)年汪盛一直不愿再婚，還是茜茜勸著他走出來的?！?/br>
    葉清寧心里揪了一下，說不上是惋惜還是悲憫，就感覺呼吸都有些沉重了。聽了這些再回頭看那張全家福，看著女孩清冷的表情，良久無言。

    沉默了一會兒，她起身進(jìn)了廚房，主動說：“我?guī)椭牲c(diǎn)活吧，洗菜削皮這些的交給我?！?/br>
    楊晴沒推辭，把包菜給她遞了過去，“那你幫我撕包菜吧，撕成一片一片就行。”

    兩個人配合著，做飯的效率大大提高，天黑之前，三菜一湯端上了飯桌。

    別看楊晴是個事業(yè)型的女人，進(jìn)了廚房那廚藝也很驚人。

    葉清寧沒想到她做飯這么好吃，食欲被勾上來了，比平時多吃了小半碗米飯，這就導(dǎo)致她回到家時胃里還有點(diǎn)撐得慌。

    她換了些走進(jìn)屋里，把今天買的零食都放進(jìn)柜子，再把飲料放進(jìn)冰箱，隨后去了家里的健身室，打開跑步機(jī)，在上面慢步走了一會兒，讓胃里堆積的食物消耗下去。

    跑步機(jī)自帶多功能屏幕，可以播放影視劇和綜藝，也可以放焦點(diǎn)新聞。

    葉清寧隨手點(diǎn)開新聞，一邊走一邊聽。

    ——城市軌道交通二十二號線將于下月上旬通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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