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我高攀 第74節(jié)
白樂:“要不給點兒?” 譚哲:“不給?!?/br> 白樂:“我好像突然記起來大學的時候,兮兮跟我說過她父母的一些愛好,怎么就突然有點忘了呢。” 過了一會兒,譚哲回過來:“好姐妹,這邊有個新版塊你來設計,達到規(guī)定成績給你發(fā)獎金?!?/br> “好嘞?!卑讟伏c開文件掃了一眼,大概是娛樂版塊的企劃設計,不是什么難事,她現(xiàn)在在手機上把草稿寫出來也行。 賺錢的時光總是格外快樂。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江聞朝起身出門倒了兩杯茶進來,遞給白樂一杯:“別太晚了,再休息一會兒吧。” “江總?!卑讟肪偷戎麃砀约赫f話,于是抬起頭,接過茶杯,一雙眼睛水汪汪的。 “你要是換個稱呼我還能考慮回答你接下來的問題。” 白樂:“……江聞朝。” “考慮的可能性不大。” 白樂氣結,把茶杯放在床頭柜上,也不撒嬌賣乖了,直接開門見山:“你們公司是不是有秘密公關部?” 第68章 高攀68 身為記者, 白樂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能用這種語氣對一位手段高明的企業(yè)家說話。 估計對江聞朝來說,也沒有人在他面前這么造次過。于是眼睛微微瞇起,長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著, 喉結上下一滾,似乎在釋放著警告似的危險信號。 白樂剛才那招是險棋,因為她要是繞著彎子問肯定會被江聞朝魔鬼似的話術給繞進去, 到時候問不出東西來,甚至還有可能搭上什么。 ……也許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要搭上什么了。 明白自己已經(jīng)有些得寸進尺了, 白樂心里一緊, 伸出手扯了一下江聞朝的衣服, 猶豫了幾秒鐘, 咬牙就當忍忍就過去了, 還沒有開口臉已經(jīng)燒了起來,聲音細若蚊足:“……老公?!?/br> 江聞朝愣了一下。 隨后有些失笑, 周身的氣場也變得柔和起來,將她整個兒帶進自己懷里:“乖?!?/br> “我就是突然想到的, 是不是這樣,你就告訴我吧~”這招幾乎百試不厭, 只要她軟著嗓子撒嬌, 江聞朝必定會答應她,何況剛才還賠上了個稱呼。 江聞朝指尖卷了她的一縷頭發(fā), 彎起來,又放開, 良久,開口:“樂樂,抱歉,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br> 白樂:“……” 所以是問了等于白問。 也許是覺察到懷中人的情愫, 江聞朝連忙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其他的,公司結構,人員分部,甚至項目書我都可以給你看,這個不行?!?/br> “為什么?”白樂躲避他的親吻,往床褥里縮了一下,“因為我是記者嗎?” “不是因為這個。”他薄唇一抿。 “知道了知道了?!卑讟窙]有選擇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你還有工作要忙嗎?我要睡了。” 江聞朝遲疑了一下,還是放開她,回到辦公桌前。 他是面對著白樂的,所以電腦內(nèi)容白樂看不見。白樂干脆把整個人縮在被子里,繼續(xù)寫策劃書的草稿。過了一會兒又覺得悶,干脆鉆出來;“你把小夜燈也關了,太亮了我睡不著?!?/br> “好?!苯劤挥凶髠?cè)的耳朵戴著藍牙耳機,聽到白樂的話,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去關燈。 “啪”地一聲,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白樂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能睡,不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她調(diào)了一個七點的鬧鐘,但是在這之前的幾分鐘就自己驚醒了。 江聞朝不在房間里,但是沙發(fā)有一處人形凹陷。 他真的會去睡沙發(fā)? 她這么小的骨架上次睡單人沙發(fā)都覺得不舒服,更何況江聞朝一米八幾的個子。這么想著,白樂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起來洗漱之后,收到艾文的短信:“老板娘~我給你帶了早飯~” 白樂:“我洗漱好了,你進來吧?!?/br> 短信剛剛發(fā)送,門就被推開了。艾文幾乎是飛撲進來:“老板娘!我跟我?guī)讉€哥們兒說,我跟你關系很好,他們都不相信?!?/br> 白樂被他的樣子逗笑了:“為什么呀?” “大概是因為老板的妻子也是老板那樣吧。” 這句話有兩個關鍵點,白樂首先意識到的是“妻子”這個稱呼,她微微怔了怔。隨后又想到一點:“你們老板平時都怎么樣?” “這個吧……”艾文撓了撓頭,“我也不好說。大概是覺得老板離我們比較遠吧?!?/br> 她第一次見到江聞朝的時候,也覺得江聞朝的生活跟她離得很遠,二人能有交集也是陸家眼巴巴求來的。 “那他現(xiàn)在呢?” “不知道誒,可能老大知道。要不過會兒我?guī)湍銌枂???/br> 白樂搖頭:“不用了?!?/br> 江聞朝還是第一次沒有兌現(xiàn)他的承諾,吃完早飯之后是艾文把她送去單位的。打完卡之后回到辦公室,白樂發(fā)現(xiàn)隔壁辦公室安妮的位置的空的。 “早啊,白樂。”譚哲走過來招呼道,“你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br> “早?!卑讟肥栈匾暰€,“老板是想跟我聊聊兮兮大學時候的事吧?” “哈哈哈,如果能知道她父母的喜好,那就再好不過?!弊T哲對她的態(tài)度向來是比較友好,但卻也是無關緊要的那樣。這回倒是不同,言語態(tài)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白樂心道,譚哲總比那位姓賀的好點兒,于是也沒有保留,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譚哲一邊聽一邊記備忘錄,他的助理走過來剛要開口,被一個手勢叫停,站在旁邊等了十來分鐘。 “譚總,志遠基金發(fā)布會那邊已經(jīng)讓人過去了,但是安妮說她也想去,還沒有向您報備,人已經(jīng)走了?!敝砭瞎行┬奶摰?。 白樂捕捉到一個關鍵詞:“志遠基金?” “噢……”譚哲把視線轉(zhuǎn)向白樂,“你今天出門沒有看到熱點新聞嗎?江氏出事了。” 白樂呼吸一滯,打開手機頁面。果然開屏就是關于江氏股價一夜暴跌的消息,當家繼承人涉嫌通過空殼公司偷漏稅事件,曾經(jīng)滿屏幕的溢美之詞如今都變成了資本吸人血的謾罵。 民眾抓住了偷漏稅這個痛點,指著剝削階層使勁啃咬。 當事人昨天晚上還在酒店里跟她談笑風生,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別看了?!弊T哲嘆了一口氣,眸光閃爍,里面的意味讓人捉摸不透,“白樂,作為回報,我還是想告訴你,別去。” “別去你-媽。”白樂深吸一口氣,還沒有來得及拿上外套就往大門跑,攔下一輛計程車,“師傅,麻煩一下,志遠大廈一樓a門。” “不行啊,那里現(xiàn)在堵得不行,去不了?!彼緳C轉(zhuǎn)過頭來看向白樂。 “你幫我放在就近那條街道的路口就行,麻煩你了師傅?!?/br> 汽車緩緩啟動,白樂坐在后座椅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江氏在京都什么樣的話語權,圈內(nèi)哪敢有人敢動?雖然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更大的可能性是集團內(nèi)斗。她剛才粗略地掃了一眼,新聞報道主要是針對志遠基金,項目通過一個噱頭公司之后,既能拿政策補貼,又能減少稅收,這樣的手段圈內(nèi)人都懂,江聞朝怎么可能用這么拙劣的手段? 但可怕的是,群眾信了。 白樂本來想到路口下的,沒想到距離兩三條街道的地方就開始堵,她等不及,于是提前付好錢下車。腳底踩的是一雙中短跟的鞋,跑起來噠噠噠噠,風一吹灌進領口,再怎么狼狽她都顧不上了。 群眾多傻啊,她這個新聞工作者早就深諳此道,她以前也是利用輿論的一把好手。 但現(xiàn)在這個勢頭,不是她甚至譚哲的工作室一點微薄之力能夠解決的。 “讓一讓啊,我是記者?!卑讟诽统鲇浾咦C,擠著人群的肩膀和腳后跟往里面走,好在走了一段路,她眼尖看到了安妮,一路推搡著過去,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 “什么情況?。俊卑讟沸馗舷缕鸱?,還有些微微喘息,“你剛剛有聽到什么信息嗎?” 和她一道來的還有一個實習生記者,看到白樂這樣的大前輩支支吾吾更加緊張了,說不出話來。 “白老師,我跟你說……”安妮神神秘秘地拉過白樂,“我看到江氏新回國的那位旁支了,長得真的絕,這倆兄弟組團出道吧,肯定有一堆媽粉女友粉砸鍋賣鐵去打投?!?/br> 白樂:“……” 她迅速調(diào)整呼吸:“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安妮,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 見白樂一臉嚴肅的樣子,安妮愣了一下,她不知道白樂和江氏有什么關系,畢竟以前的新聞她們也是語境輕松地調(diào)侃幾句。 當然很快她就整理好語言:“好的,白老師。這次發(fā)布會的主持人是志遠基金的一位副總,姓陳,主要目的是澄清網(wǎng)絡上空殼公司偷漏稅事件。目前為止只有陳副總露面擺了個場面話,后面估計還有大人物要出來,至于是江聞朝還是江星河,就不知道了。” “姓陳?” “啊,不知道哪里來的。就我這么多年做記者的直覺,覺得這次發(fā)布會處處透露著詭異?!?/br> 這時實習生也附和道;“我也覺得,外界都在傳,說那位旁支是回來爭奪繼承人位置的。明顯這次輿論在針對江聞朝一手扶持的志遠基金而不是整個江氏嘛,其實我聽說這倆兄弟都是人中龍鳳,就看到底誰才能撥個頭籌來?!?/br> 白樂和安妮對視一眼。 話是這么說沒有錯,但是……還有更加讓人疑惑的地方。 人群攢動,會場內(nèi)一片嘈雜,白樂站了一會兒,明明是冬月的天氣卻出了汗。等了半天沒見人出來,白樂打算先去上個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喬伊站在門口。 “老板娘,”喬伊改了稱呼,“會場內(nèi)人多,要不您到后臺坐坐?” “你在這里?江聞朝呢?” “老板現(xiàn)在正在總部?!?/br> “也就是說這個新聞發(fā)布會他根本就沒有來?他知不知道這樣會得罪一眾媒體,不僅僅如此,輿論還會進一步發(fā)酵?” “您別著急?!眴桃翍B(tài)度謙虛恭敬,“我只是個助理,也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老板叮囑了,如果您來了,一定要照顧好您?!?/br> “好,”白樂抱肩,“我還有兩個同事。” “當然也會為她們安排好?!眴桃廖⑿Φ?。 他先給白樂在后臺安排了一個單人休息室,然后又把安妮和實習生帶到了比較前排的地方。 這個休息室靠近主講臺,白樂在門口就可以看到講臺的側(cè)面。陳副總是一個大概五十來歲的男性,身穿正裝,拿著文件和話筒走上臺。 在他旁邊還有一個人,也是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姿態(tài)從容。上臺之前陳副總想跟他握手,但被拒絕了。 “各位媒體朋友們,大家好,我是‘志遠基金’臨時企業(yè)法人,陳建樹。今天叫大家來呢,是想澄清一件事。要知道,‘志遠基金’是我們江總一手創(chuàng)辦并扶持的,我們充其量來說,也只是公司的員工……” 這說的是什么屁話。 白樂的手指一根根攥緊,甩鍋場面話,她也不是沒給人寫過。 “所以,各位媒體朋友們,各位群眾,江氏還是原來那個江氏,志遠基金呢,也還是原來那個志遠基金——” ——“但是能做到偷漏稅這一點的,不僅僅只有ceo,還有財務,有審計部門,有基金經(jīng)手的方方面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