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我高攀 第48節(jié)
“但仔細(xì)看還是有點相似。”傅則明說。 二人待的時間不算久,白樂還要去劇組給顧盼兮送東西吃,于是很快就下山了。她在廚房里煲著湯,這會兒回去正好可以盛出來。傅則明沒有吃飯,就蹭了一點兒。 外面的風(fēng)很大,穿過林間,從兩幢建筑物之間過去。 “你以前做飯就這么好吃嗎?”傅則明坐上駕駛座。 “沒有,我是后來慢慢學(xué)的?!?/br> “顧盼兮還挺幸運的,有你這樣的朋友。”傅則明看著白樂眼里有光似的,閃爍了一下,“白老師,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一天想結(jié)婚了,是去相親呢,還是找身邊的人呢?” 這個問題的意思太過明顯,白樂也確實沒有想過。 “不知道,但也沒有必要一定得結(jié)婚。”白樂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所見到的婚姻都是不幸的,也沒有想過自己未來的婚姻能幸福到哪里去。 傅則明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白樂下車走進(jìn)后臺女主專屬休息室,剛推開門就感覺到里面壓抑沉悶的氛圍,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靠在桌沿,空氣中有很濃烈的煙味,顧盼兮手中夾著一支煙,面無表情地對男人說:“滾出去?!?/br> 白樂站在門口,看到男人想去拿她手中的煙,被顧盼兮的高跟鞋一腳踹開。 “讓你滾。”顧盼兮把煙掐滅,抬頭看向白樂,“別讓我朋友看笑話。” 男人側(cè)過臉看過來,白樂也認(rèn)出他來。 是那位業(yè)內(nèi)頗有聲望的導(dǎo)演賀祺。 也許是礙于邊上有人在,賀祺面上隱忍,沒有發(fā)作,繞過白樂走出門。 “他干嘛還來找你?”白樂把飯盒放在桌上。 “誰知道呢,聽說家里給他安排的那個結(jié)婚對象長得不怎么樣,賀祺這人喜歡美女?!鳖櫯钨獯蜷_食盒,先用勺子嘗了一口,臉上流露出開心的表情,“我現(xiàn)在覺得,吃飯比男人重要?!?/br> 白樂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們這些層次的人很少有人能為自己的婚姻做主吧?!鳖櫯钨馕⒉豢刹斓膰@了一口氣,“還有,你最近那位藍(lán)宇時報的小公子哥也要注意一下?!?/br> 提到傅則明,白樂笑道:“注意他做什么呀?” “說不定他就瞞著你不說呢,我讓人查過,小公子哥現(xiàn)在也在被人逼著相親呢,慘得很?!?/br> 這個傅則明倒是沒有提起過。 本來白樂以為就是一句話的事,沒想到接下來一連好幾天傅則明都沒有再找過她。 白樂把一篇評論文章發(fā)給傅則明,對方回的只是一個“收到”,過了一段時間又發(fā)過來一些修改意見,語氣不像是傅則明的,提出的觀點也非常老成。 白樂略一斟酌,回復(fù):“傅太太?” 對方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白樂猜對了,她也沒有想太多,修改好之后再發(fā)過去。這次回復(fù)的倒不是關(guān)于文章的內(nèi)容:“白小姐,我兒子要訂婚了,希望到時候你能來?!?/br> 白樂對著屏幕看了許久,想到顧盼兮從前說的那句話。 “我本來就沒想著嫁給他,你情我愿的事兒,我心里明白得很。” 第45章 高攀45 顧盼兮同樣也收到了邀請函。 傅則明的訂婚對象是寧氏的二女兒寧彤, 據(jù)說兩家也是世交關(guān)系,對于這個消息圈子里的人并不是很稀奇,倒是顧盼兮知道后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 憋出一句話:“樂樂,我突然覺得自己不那么可憐了?!?/br> 白樂:“……” 她其實完全沒有感覺自己被傷害到啊喂。 訂婚宴將在傅家老宅舉行,顧盼兮有專門的造型師團(tuán)隊, 幾個小jiejie給顧盼兮化好妝,又圍著白樂左看看右看看, 還有的直接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臉, 或者摸摸她的頭發(fā):“皮膚很好誒, 應(yīng)該不經(jīng)?;瘖y, 好羨慕啊?!?/br> “別動手動腳的??!”顧盼兮背后的禮服拉鏈都來不及拉, 一手在背后撐著,一手伸出來撥開一條縫, “樂樂,讓她們給你化妝, 我保證你今天艷壓群芳。” “別別別,”白樂連連擺手, “我求求你了, 給我化個標(biāo)準(zhǔn)點的妝,不然我可能就玩完了?!?/br> “這可不一定, 聽說這次訂婚宴會來很多名流,大家都是爭艷去的。再說訂婚又不是結(jié)婚, 這種聚會和平時其他的沒什么區(qū)別,不然也不會邀請我這種女星了。這是圈子里約定俗成的規(guī)則,只有最終的婚禮才算定數(shù),不然jiejie替meimei嫁, 侄女替姑姑嫁也是常有的事兒,主角可不是新人,而是看在場誰的身家背景更硬。”顧盼兮上前拍了拍她的臉,“我們樂樂長得這么好看,得讓那些不長眼的好好驚艷一把?!?/br> 一個多小時后,在白樂的強烈要求下,顧盼兮還是把原定的露背禮服改成了一字領(lǐng)晚禮服,白樂的身材本來就生得窈窕,被昂貴的絲綢質(zhì)地布料一裹,顯得別有韻味。 二人一起坐在車后座,顧盼兮嘟噥:“哎呀,我還是覺得露背的好看。” amy:“我也覺得?!?/br> 白樂其實以前也穿過露背的禮服,但還是不怎么適應(yīng),更別提這樣的場合,于是用手推搡了一下顧盼兮:“哎呀,你別提啦。” 顧盼兮“嘖”了一聲:“只是替某些人覺得可惜?!?/br> 白樂是和顧盼兮一起入場的,對于這個久病復(fù)出的女星大家都很感興趣,不少人走上來跟顧盼兮問好,同樣也會問起她身邊的白樂:“這位女士挺眼熟的,不知是……” 白樂其實是認(rèn)識她的,曾經(jīng)在宴會上見過,只不過當(dāng)時她的身份還是陸家那個沒有血緣的假千金。 “噢,是我jiejie?!鳖櫯钨馕⑿χ泻舻?。 “你好?!睂Ψ竭^來跟白樂握手,白樂也沒有拒絕。 二人繼續(xù)往大廳里面走,一位氣質(zhì)頗佳的女婦人迎上來,走到白樂面前:“你好,白小姐?!?/br> “你好,傅太太?!卑讟吠瑯有χ蛘泻?。 這是楊女士教她的第一課,身為名媛的交際禮儀。這些東西好像印刻在了骨子里,她可以隨時隨地笑出來,但是笑容給人的感覺依然非常假。 傅太太莞爾:“那邊有些紅茶,我聽說白小姐以前喜歡喝,特地讓廚子準(zhǔn)備了一壺。要不先跟我來嘗嘗?” 這是要支開顧盼兮的意思,白樂聽到顧盼兮壓低聲音嘟噥了一句“挺有準(zhǔn)備啊”,聲音不大不小,傅太太應(yīng)該也聽見了,卻也依然保持笑容,做了個“請”的姿勢。 白樂跟著傅太太走上二樓的小客廳,傅則明就在沙發(fā)上坐著。 看到白樂來了,傅則明眼神有些躲閃。 “過來。”傅太太語氣溫和,“跟白小姐道個歉,說你以前不懂事?!?/br> 愣是白樂也在這個圈子里混了一段時間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戲做得非常足,對比楊女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不不,他沒有做錯什么?!卑讟繁M量挑揀著句子開口,“我覺得寧彤女士跟令郎非常般配。” “嗯。”傅太太唇角微勾,似乎對白樂的反應(yīng)十分滿意。 傅則明依然低著頭沒有說話。 “那就好,茶來了。”旁邊一位女侍將茶水端上來,傅太太親手給白樂倒了一杯遞過去,“以前也是我對兒子關(guān)心太少,好在他遇到的是你?!?/br> 言下之意,以前我兒子追你都是我沒管好,但好在你比較識相,沒有讓我費多大功夫。 傅則明剛開口叫了一句“媽”,就被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茶都遞到面前來了,白樂還是象征性喝了一口,說了幾句好聽的話走下樓。 “真是氣死我了,她沒把你怎么樣吧?”顧盼兮馬上走過來,“明明不管你的事,偏偏把你叫過去訓(xùn)話?!?/br> 白樂搖了搖頭。 當(dāng)事人并不覺得怎么著,旁邊已經(jīng)有人在咬耳朵了。 “剛剛怎么回事?傅太太叫上去的誰?。俊?/br>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跟顧盼兮一起過來的,可能是某個小明星吧,妄想著攀上高枝當(dāng)鳳凰呢。” “我也覺——” 后面那個人話還沒有說完,高腳杯放在桌上一聲很清脆的“叮”聲打斷了他的話。 白樂抬頭看過去,只看見一雙神色冷冽的眼睛。 她從來都沒有看過江聞朝這樣的眼神——也許看過,是在第一次和第二次見面那會兒,他以為自己是以色侍人的外圍女,對她毫不客氣,甚至把她扔進(jìn)游泳池。 剛才竊竊私語的幾人立刻閉嘴散開了。 顧盼兮吹了一聲口哨,去找她幾個jiejiemeimei說話了,桌子前只剩下白樂一個人。 “好巧?!卑讟氛局鄙碜?,給了他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 江聞朝那杯酒根本就沒有喝,剛才把酒杯放下的時候濺了點兒酒水出來,用酒精毛巾一點點擦拭手指,微微抬起眼,眸光在鏡片后閃動了一下,看向白樂剛才走下來的樓梯,帶著點戲謔的意思勾起唇。 一想這廝嘴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話。 于是白樂先發(fā)制人:“江總~您母親身體還好嗎?” 服軟也是她要學(xué)習(xí)的基本功課,她不想得罪傅家,同樣更不想得罪江聞朝。 “還可以?!苯劤曇舻?。 “那就好,我朋友在叫我啊,那我先走了?!逼鋵嶎櫯钨飧切嗜Φ慕忝昧牡谜_心,根本就沒有看她。 江聞朝只是說了兩個字:“白樂?!?/br> “欸,怎么啦,江總?”白樂做了一次深呼吸,轉(zhuǎn)過身。 “最近有空嗎?我mama想見見你?!?/br> “那最近確實挺忙的,不好意思啊。”白樂語氣誠懇。 “上次你送她的那條絲巾,她自己琢磨著給你也繡了一條?!苯劤贸鲆粭l絲巾遞給白樂,“有的時候跟她說話她聽不懂,但是她還記得你?!?/br> 白樂的手顫了一下,想到上次見到的那個形容憔悴的婦人伸出手摸她的頭,像哄小朋友那樣,還是接過了絲巾。 很簡單的一個圖案,只是一朵用藍(lán)絲繡成的雛菊,但白樂不知道她會用多長的時間來準(zhǔn)備。 “有時間我就讓喬伊來接你吧?!苯劤恼Z氣依舊很平淡,似乎毫不在意。 “去醫(yī)院嗎?” “嗯,醫(yī)院?!?/br> “要不明天上午,我可能有點時間。”白樂點頭。 江聞朝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白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確實是喬伊過來接的,二人全程沒怎么說話,主要是喬伊一直在打電話,只是在下車的時候跟白樂說了一聲“白小姐,到了”。 上次她也來過這家醫(yī)院,還是原來那間病房,馮玉如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看到白樂走進(jìn)來,對她笑了笑:“樂樂?!?/br> 她笑起來非常溫柔,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戴的絲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