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他想開了 第113節(jié)
“那一日,殿下把您抱回來,您渾身是血,昏迷不醒……” 冊(cè)封太子,本是一樁好事,誰知道不過幾個(gè)時(shí)辰,王爺再回來,倒是成了太子,可他卻是抱著受了傷的太子妃回來。 江倦昏迷三日,薛放離也守了他三日,這三日,府上人人自危,畢竟薛放離渾身直冒寒氣,滿眼都是血色,好似又回到了過去瘋病發(fā)作的時(shí)候,只是這一次,卻是一場(chǎng)曠日持久的發(fā)瘋。 ——江倦一日不醒,他便瘋上一日。 好在沒多久,罪魁禍?zhǔn)拙捅粠肓烁小?/br> 高管事苦笑道:“殿下的怒火,可算有處發(fā)xiele。” 聽他說到這里,江倦才后知后覺地問道:“是誰推的我?” 高管事回答:“刑部侍郎李侍郎?!?/br> 江倦:“是那位李大人嗎?” 他不太確定,沒法把職位與人對(duì)上號(hào),高管事思索了一下,對(duì)江倦說:“太子妃可還記得,過去您與殿下去過一次書肆,結(jié)果碰上一名為李銘的人在書肆行兇?” 這個(gè)江倦有印象,“嗯,記得他?!?/br> 高管事:“李侍郎是他的父親。李銘在書肆行兇,又對(duì)太子妃您出言不遜,陛下下令處斬,李侍郎便對(duì)您與殿下懷恨在心?!?/br> “這一次,李大人在冊(cè)封太子之時(shí),說您出身與品行不佳,不堪為太子妃,陛下為您澄清以后,又私下叫來了李大人,要他自行辭官,李大人便……” “尾隨了您一路,也是他推的您。” 實(shí)際上,這件事不止如此。 推江倦,確實(shí)是李侍郎憤恨至極所為,但是冊(cè)封之時(shí)的那番話,卻是有人授意,畢竟連香都被人動(dòng)了手腳,高管事聽說查出了不少人,還全是一些貴人——什么什么大皇子、梅妃娘娘,李副相之類的。 不過嘛,再怎么尊貴,他們殿下肯定一個(gè)也不會(huì)放過。 不得不說,這也是頭一回,高管事頗是慶幸他們殿下手段夠毒辣,畢竟太子妃可真是遭了罪,高管事安慰江倦道:“太子妃,您放心,您受的罪,殿下會(huì)為您逐一討回來的?!?/br> 其余人暫且不提,動(dòng)手的李侍郎,那可真是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李大人,他啊——”李侍郎的牙齒被拔掉,雙手被斬?cái)?,他一心求死,殿下卻不讓他死,日復(fù)一日地吊著他的命,讓他看著自己被一片一片地被凌遲,直到千刀萬剮,身上再無一塊好rou。 本要與江倦提上幾句,高管事話才到嘴邊,江倦側(cè)過了頭,少年瞳仁黯淡,可氣質(zhì)卻又純粹至極,好似與他多說一句人間的腌臜,都是一種褻瀆。 江倦追問:“他怎么了?” 高管事一怔,恍然回過神,他可不能亂說,雖說殿下是在為太子妃撐腰,但手段太過殘忍,太子妃應(yīng)當(dāng)聽不得這些。 “殿下在審問他。”高管事語焉不詳?shù)卣f道。 江倦“啊”了一聲,“昨天王爺忙了那么久,就是在審問他嗎?” 高管事:“應(yīng)該是吧?!?/br> 江倦擰起了眉尖。 好奇怪。 王爺在審問李大人,為什么騙他在書房? 王爺身上的血腥味,也是審問的時(shí)候沾上的嗎? 江倦想不通,他抿了抿唇,“王爺什么都不告訴我。” 高總管能說什么,他只能訕笑幾下,“太子妃在養(yǎng)傷,殿下不想讓您cao心吧?!?/br> 江倦并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惦記這件事了。 他覺得王爺是怕他心軟。 王爺總是笑話他菩薩心腸,江倦懷疑他是怕自己知道了,就不許再審問了。 他才不是這種人。江倦決定為自己正名,下一回王爺再說有事,他得纏著一起過去。 才做好決定,蘭亭也讓人上了一席菜,江倦還沒坐好呢,丫鬟小跑過來,“王——太子妃,六皇子、蔣公子與顧公子來了?!?/br> 他們?cè)趺磥砝玻?/br> 高管事問江倦:“可要見他們?”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江倦說:“見吧。” 以往江倦用膳,薛放離在就由薛放離投喂,他若是不在,江倦也很少使喚蘭亭,但是現(xiàn)在就不行了,他什么也看不見,只好麻煩蘭亭幫他。 薛從筠他們被帶過來的時(shí)候,正好看見江倦被投喂。少年安靜地坐在那兒,白凈的手指攥著軟榻上的扶手,蘭亭喂一勺,他吃一口,整個(gè)人實(shí)在是乖得不行。 “倦哥。” 薛從筠喊了一聲,蔣輕涼則比他直接多了,跑來江倦面前,伸出手晃來晃去,江倦?yún)s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蔣輕涼見狀,吃驚地說:“你真的看不見了啊?!?/br> “嗯,看不見了?!?/br> 江倦說得坦然,“不過應(yīng)該過幾天就好了,只是暫時(shí)的?!?/br> “那還好?!?/br> 蔣輕涼說著,瞟向蘭亭,手有點(diǎn)癢,他努力克制。 可沒多久,江倦的唇角沾上了米粥,蘭亭起身去拿帕子,結(jié)果她才把碗放下來,立刻伸來了兩只手。 不止蔣輕涼手癢,薛從筠也躍躍欲試。 ——倦哥吃東西也太乖了吧,好想喂一下試試。 他們兩人,一人拿著一邊,薛從筠用力往自己這邊奪,并先聲奪人:“你搶倦哥的碗做什么???你是不是有???” 蔣輕涼翻一個(gè)白眼,“你才有病。他丫鬟不是去忙了嗎,我想著幫個(gè)忙,免得粥涼了。” 薛從筠懟他:“就你事多,我倦哥要你幫忙嗎?” 蔣輕涼一眼識(shí)破他,“他不要我?guī)兔Γy道要你幫忙嗎?” 薛從筠:“要不要我?guī)兔Σ恢?,但是這碗粥就算涼了,他也不用你喂一口!” 江倦:“……” 這也能吵起來,真的很難讓人理解,江倦慢吞吞地說:“饒了我的粥吧,它是無辜的。” 蔣輕涼瞪薛從筠,“聽見沒有?倦哥讓你放手。” 薛從筠怒道:“你怎么不放?” 蔣輕涼:“倦哥眼睛看不見,他可是我喊過爹的人,我給我爹盡點(diǎn)孝心怎么了?” 薛從筠瞠目結(jié)舌,“你他娘的——要點(diǎn)臉行嗎?” 江倦沒辦法了,只好使出殺手锏:“……你們?cè)俨凰墒?,我就告訴王爺了?!?/br> “砰”的一聲,碗被放下,無論是薛從筠還是蔣輕涼,紛紛松開手,再不敢放肆了,江倦摸到碗,喃喃道:“王爺可真好用?!?/br> 薛從筠聽了,一臉菜色,蔣輕涼也敢怒不敢言,畢竟他們都被迫害過。 蘭亭還沒回來,粥也確實(shí)快涼了,江倦便自己吃,只是他總得試上好幾次,才能把勺子放入碗中。 又一次錯(cuò)開,勺子“叮當(dāng)”一聲碰在碗壁上,一直在看傻子打架的顧浦望伸出手,幫江倦把勺子放回碗中,“吃吧?!?/br> 江倦還挺不好意思的,“謝謝?!?/br> 薛從筠和蔣輕涼面面相覷,意識(shí)到了不對(duì)勁,果不其然,顧浦望幫江倦放了幾次勺子后,淡定地說:“我?guī)湍惆?。?/br> 江倦有點(diǎn)猶豫,顧浦望接手以后,倒沒有一勺一勺地喂——盡管在他心中,也覺得江倦一口一口地吃乖得可愛,但他還是頗有分寸地端起粥碗,讓江倦自己喝。 這樣就好多了,江倦愉快地接受了他的幫助,并發(fā)出了感謝,“謝謝?!?/br> 顧浦望微笑,“不用謝。” 薛從筠:“……” 蔣輕涼:“……” 這叫什么? 鷸蚌相爭(zhēng),漁翁得利。 薛從筠和蔣輕涼瞪向顧浦望,并無聲地怒罵他道:“顧浦望,你真他娘的——”“過于詭計(jì)多端!” 詭計(jì)多端的顧浦望并不在意,只是悠閑地與江倦聊起了近況,“再過幾日,我便要入仕了?!?/br> 江倦“啊”了一聲,“這么快嗎?!?/br> 顧浦望說:“還好,年初郊祀的時(shí)候父親就已經(jīng)報(bào)上了名目?!?/br> 蔣輕涼一聽,也不甘示弱道:“倦哥,我也要去軍營(yíng)了?!?/br> 他念書實(shí)在念不出個(gè)什么名堂,還不如直接去軍營(yíng)里鍛煉,磨了好一段時(shí)間,他爹可算是松口了。 劇情真是到了后半段。 江倦記得,在小說里,長(zhǎng)公主與駙馬因?yàn)閷?duì)主角受不滿,連帶著對(duì)安平侯也有意見,至于蔣將軍與顧相,對(duì)主角受與安平侯的態(tài)度更是不冷不熱,但是后來顧浦望入了仕,蔣輕涼也參了軍,主角受與安平侯因?yàn)樗麄兊南嘀罱K還是勉強(qiáng)被蔣將軍與顧相接受了。 他們?nèi)胧说娜胧?、參軍的參軍,薛從筠沉思片刻,覺得自己不能輸,只好緩緩地說:“倦哥,你缺寶貝玩嗎?我看我母妃那兒又有了好東西,改天我偷來給你?!?/br> 江倦:“……謝謝,不必了?!?/br> 他們說著話,蘭亭總算回來了,薛從筠上過幾次門,蘭亭是記得他的,倒是蔣輕涼與顧浦望,都是第一回 來,蘭亭借機(jī)看了幾眼,只是目光落在顧浦望臉上時(shí),她驚詫地發(fā)出一個(gè)音節(jié)。 “你……” 顧浦望看過來,蘭亭喃喃道:“這位公子,你好面善?!?/br> “五年前,你可是來過落鳳山一帶?” 顧浦望一怔,頷首道:“沒錯(cuò)。” 蘭亭不確定地說:“那你可曾遭遇歹徒挾持,后來被我們老爺——當(dāng)?shù)卮迕窬认???/br> 顧浦望確實(shí)被挾持過,但他當(dāng)時(shí)高燒不退,記憶模糊不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自己最后在一座荒廟中醒來,笑容可親的少年用手背替他試了試溫度,溫柔地說:“你醒啦?” “我是江念,你好像被人挾持了,我讓人救下了你?!?/br> 第84章 想做咸魚第84天 “顧浦望是被挾持過,但不是什么村民相救,是念哥……” 顧浦望尚在怔忪之際,蔣輕涼替他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