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他想開了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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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歸生氣,江倦的擔憂也是真的,他蹙起了眉尖,猶豫不已。 再提供陪i睡服務(wù),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還在生氣。 拒絕提供陪i睡服務(wù),那王爺一個人睡,發(fā)病了怎么辦? 他倒是想守寡,也暢想了不少王爺去世以后,自己要怎么快樂,可守寡的前提是王爺自己撐不下去了,而不是王爺因為疏忽喪命。 江倦陷入了沉思,過了好半天,才又說:“我……” 他的態(tài)度明顯軟化不少,薛放離看得頗是愉悅,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只是嗓音柔和地說:“你不必擔心本王,今晚你一個人,也可以靜一靜。” 江倦:“?” 靜一靜? 他忽然想起前兩天,王爺承認了他們成婚那一日,他是故意對自己射箭的,也是故意讓幾支箭堪堪擦過自己,把江倦嚇了個夠嗆。 江倦緩緩抬起頭。 “砰”的一聲,他甩開薛放離的手,迅速合上窗戶還上了鎖,新仇加舊恨,江倦還都是受騙者,必不可能再陪床。 薛放離:“……” 他看著合上的窗戶,眉頭輕輕一動,頗是意外江倦怎么不吃這一套了。 不過很快,薛放離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輕嘖一聲,神色遺憾不已。 ——今晚是真的抱不到人了。 知道過猶不及,薛放離打算返回涼風(fēng)院,只是還未走出幾步,“咯吱”一聲,門被打開,蘭亭追了過來。 “王爺?!?/br> 薛放離腳步一頓,姿態(tài)散漫地抬起眼。 他來得倉促,渾身都還沾著水汽,濕黑的發(fā)、殷紅的唇,顏色艷到了極點,此刻江倦不在,他也不再刻意收斂身上的戾氣,就這么在夜色中望來,竟有種陰冷的黏膩感。 蘭亭一個哆嗦,只覺得與方才的王爺判若兩人,她也不敢多看,連忙低下頭,小聲地說:“公子、公子讓王爺今晚別忘了找一人守在旁邊,免得真的再咳血?!?/br> 薛放離笑得漫不經(jīng)心,“本王知道了?!?/br> 再怎么與他生氣,也還是在擔心著他。 可是這點擔心又怎么夠? 聞不到少年的味道,無法把少年抱個滿懷,只這一點擔心,遠遠無法填滿他的欲壑。 要想個辦法,早點把人哄好。 哭起來難哄,真的與他生起氣來,竟也這般難哄。 薛放離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 翌日。 在生命不可承受之痛里,晚睡早起,絕對被提名多次。 江倦被拉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蘭亭喂他喝了幾口水,這才勉強清醒一點,他問道:“你剛才說是誰來了?” 蘭亭:“公主府上的人?!?/br> 外面?zhèn)鱽礓冷罏r瀝的雨聲,江倦又問:“王爺呢?” 蘭亭回答:“管事說,王爺一早就出去了,還沒回來,所以得您去見一下客?!?/br> 下著雨還出去,這種天氣,就適合賴在床上。 江倦懶趴趴地往后一倒,一點也不想營業(yè),蘭亭把他拉起來,好笑不已地說:“公子,回來再睡便是了?!?/br> 回來再睡,那也得先回來了才能睡,江倦這會兒困勁還沒下去呢,他有氣無力地說:“這么早,雨還下得這么大,王爺去哪兒了?” 蘭亭也不知道,她搖了搖頭,“奴婢沒問,待會兒公子可以問問管事?!?/br> 江倦“哦”了一聲,戀戀不舍地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得能見人了,他才走了出去。 “老奴見過王妃?!?/br> 來的是一個太監(jiān),他笑呵呵地說:“王妃與王爺成婚的時候,咱們主子剛好不在京中,是以這次設(shè)宴,特地遣了老奴來王府送帖子?!?/br> 高管事收下帖子,轉(zhuǎn)交給了江倦,那公公又說:“宴會定于明日,王妃與王爺,可千萬要來,主子聽聞王爺與王妃已經(jīng)成婚,昨晚可念叨了大半宿?!?/br> 江倦太困了,有點暈字,所以也沒仔細看帖子,他隨口道:“嗯,好的,會去?!?/br> 公公笑了笑,帖子送到了,他也不必再多逗留,便恭敬地請辭,高管事一路相送。 營業(yè)結(jié)束,江倦放下帖子,只想回去補覺,結(jié)果還沒走幾步,高管事又小跑著回來了。 “王妃!” 他手上捧著什么,看見江倦,連忙遞給他,高管事說,“王妃,快嘗嘗這藤蘿餅?!?/br> 江倦也沒多想,高管事給他就接了過來,餅還熱著,江倦低頭聞了聞,滿是花卉的芬芳,他咬下一口。 好香。 藤蘿餅聞起來香,吃起來也香,是江倦喜歡的味道,餡料綿軟甘甜,外殼酥脆可口,江倦一下就喜歡上了,“好吃?!?/br> 說完,他又下意識問道:“管事,是昨晚帶回來的廚子做的嗎?” 高管事猶豫道:“……是吧?!?/br>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高管事說是吧,江倦覺得奇怪,看他好幾眼,江倦還要再接著詢問,蘭亭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桃酥記的藤蘿餅嗎?” 江倦眨眨眼睛,“桃酥記?” 蘭亭“嗯”了一聲,“桃酥記的廚子以前是宮中的御廚,專為先帝做一些小食,后來先帝駕崩,他也離了宮,開了這家桃酥記。” “奴婢也是才聽說這藤蘿餅,每年只有四月才有的吃。餡料用的清晨沾著露的藤蘿花,水用的是梅花上集來的雪,每日都得早早地去排隊,否則根本買不到呢。” 江倦“啊”了一聲,“那這藤蘿餅……” 王爺一早就冒著雨出去了,難道就是為了給他買這藤蘿餅嗎? 江倦低頭看看,輕聲問高管事:“是王爺給我買的嗎?” 高管事欲言又止,他看著江倦,想說什么,又閉上了嘴,好似有所顧忌,江倦忍不住問道:“你想說什么?” “唉,王妃,王爺不許說,不是奴才不想說。” 高管事嘆了口氣,嘴上說王爺不許說,可這話一出來,藤蘿餅是怎么來的,就很顯而易見了。 真的是王爺特地為他買的。 江倦眨了眨眼睛,輕輕地捏了一下藤蘿餅,這餅還熱著,外殼酥脆,沒有被打濕一丁點,應(yīng)當是被王爺護在懷中帶回來的。 江倦有點感動,心也軟了不少,他慢吞吞地問道:“那王爺呢?” “王爺他……” 高管事又開始吞吞吐吐了。 他瞄一眼江倦,頗是心虛,不過這心虛也只維持了很短暫的時間,因為下一秒,高管事就又愁眉苦臉地對江倦說:“王妃,王爺也不許奴才多嘴,免得惹您擔心,可奴才思來想去,這事兒還是得和您說一聲?!?/br> “王爺昨晚一宿未眠,又問奴才王妃氣得狠了,該如何哄,奴才就出了主意,讓他去與您買這藤蘿餅,可是——”高管事唉聲嘆氣道:“今兒個天氣不好。王爺出門的時候,正是雨最大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涼,王爺一回來,又開始咳血了?!?/br> 第53章 想做咸魚第53天 這下子,藤蘿餅再怎么好吃,江倦也吃不下去了。 “王爺在哪兒?” 怕什么來什么,江倦擔憂得不得了,他蹙起眉心,“要不要緊?” 高管事什么也沒說,只是道:“王妃您隨我來吧?!?/br> 雨還在下,江倦走了幾步,蘭亭連忙撐開羅傘追上他,高管事偷摸回頭瞄了一眼,心里虛得不行。 唉,他也沒辦法。 王爺一宿沒睡、早早地去給王妃買藤蘿餅倒是真的,可他本就睡不著覺。 至于什么受了涼,王爺又開始咳血了,假的,統(tǒng)統(tǒng)是假的,不過是王爺在借題發(fā)揮,博取王妃的同情罷了。 高管事知道真相,卻又不能實話實說,畢竟這次王妃與王爺置氣,都怪他多嘴。 能保下這條小命,全仰仗于王妃,但王妃一日不消氣,高管事就得提心吊膽一日,畢竟王爺不順心,他就可能要遭殃。 高管事能怎么辦? 他只好在內(nèi)心狠狠地譴責(zé)王爺,身體誠實地配合王爺把王妃哄回來了。 到了涼風(fēng)院,丫鬟來來往往,手中端著一個金盆子,浸在水中的帕子染上了絲絲血跡,江倦一看,心里更擔心了。 “……王爺?!?/br> 他慌忙走入,男人倚在床上,側(cè)眸望了過來。 薛放離時常一身深色,長袍張揚又繁復(fù),今日卻是換了一身淡色。他神色厭倦,又略帶病氣,本身偏艷的外貌,竟也在此刻顯出幾分雅致。 “你怎么來了?” 薛放離見狀,眼神一掃,最終落在高管事身上,他嗓音冷淡道:“本王是如何與你交待的?!?/br> 高管事:“……” 他牙疼地說:“奴才、奴才——”“王爺,你別怪他,是我一直在問?!?/br> 江倦怕高管事因為自己被怪罪,連忙替他說話,高管事羞愧地低下頭,在心里嘆了口氣。 唉,王妃這樣心善,他太不應(yīng)當了。 王爺也是,就仗著王妃心善,成日騙他,真不是人。 江倦憂心忡忡地問道:“王爺,你怎么樣了?” 薛放離口吻平常道:“本王沒事?!?/br> 他容色蒼白,神情倦怠,哪里像是沒事的樣子,江倦又問:“太醫(yī)來過了嗎?” 薛放離頷首,“讓本王靜養(yǎng)幾日。” 江倦“哦”了一聲,還是放不下心來,他還要說什么,薛放離卻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那藤蘿餅,你可嘗到了?”